回到祖宅，祖父和以前一样，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遥望远方。
“怎么说……”郑远道站在郑老头身后，语气比起往常多了两份微妙的冷意。至少同对郑沉的语气迥乎不同，在郑沉看来郑远道和郑老头之间，像敌人多过像父子。
郑老头回过头，郑沉惊讶的发现他脸上的沟壑愈发松弛，此次出门似乎消耗了郑老头原本不多的活力，他倦怠的抬起眼皮，漠然浑浊的目光在郑远道脸上打了个转，平淡道：“不顺利，那东西没有被引出来。”
郑远道咧咧嘴，郑沉皱眉，那东西，什么东西，某种生物，在艾山？
“你的朋友……叫什么来着……”郑老头眼皮耸拉下来，对着地板问郑沉。
郑沉嘴角抽搐了一下：“波波。”
郑老头听完，没做回应，反而对郑远道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把郑沉和郑远道两人打发走了。
郑沉跟在郑远道身后，两人一起前往车站，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脑海里一直在琢磨，为什么祖父会用那么复杂的语气对郑远道说：“你该回去看看了。”
而郑远道听后，表情极为骇人，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眉毛和嘴巴，太阳穴的青筋猛地暴起。若眼神能杀人，估计郑老头已经被郑远道千刀万剐了。
更奇怪的是，到了最后，两人临走的时候，郑远道出乎意料的没有发作，只是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艾山，艾山。”郑远道喃喃自语而郑沉心则慢慢揪起来。
艾山，波波就在艾山。郑老头称波波在艾山的一个神奇的地方掉队了，失踪了。
郑沉心中冷笑，你电话里的恶意可不是简简单单能忽略过去的。
波波当时为了寻找雨刀的踪迹，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米婆问米。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米婆带着波波找到了祖父，他们又是如何说服波波一起前往艾山的呢？
又为何要把波波丢在艾山？
郑沉心中闪过朦朦胧胧的印象，那一点灵光若隐若现。
“别发愁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郑远道头也不回说，他似乎对其中干系十分熟悉。
到达城市，在前往艾山的路上。
郑沉还是忍不住问，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呃……你见过……祖母……吗？”
郑远道开着车没有回答，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和后座郑沉的眼神交汇。
但郑沉余光瞥见，郑远道似乎暗自加大了油门，他的心情应该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妈我能没见过。”郑远道不知为何冷笑了一声，“在你三岁的时候，她可还没死呢？你记事还挺晚啊。”
“她怎么过世的？”郑沉习惯了郑远道日常挑衅操作，默默追问，完全没火气。
“你知道她是哪的人吗？”郑远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了另一个话题。
“礼城，礼城人。”郑远道紧接着说。
郑沉那一抹将出未出的灵光，更加活跃，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件事。
越是看似巧合的事，越是有问题。
郑沉没问出口，那祖母和这次祖父前往艾山有关系吗？波波被困在艾山和这又有没有联系？
“你知道她死在哪个地方吗？”郑远道笑嘻嘻的回头看了郑沉一眼。
郑沉下意识接道：“礼城？额……难不成艾山。”
后视镜里郑远道笑容消失了，后来任凭郑沉怎么追问，他多没有在开口。
沉默的抵达艾山山脚，郑远道拖出来两大包不知道谁打包好的登山包。意料之外的是，两个包裹非常的轻，郑沉想要打开看一眼，郑远道做了个阻止的手势：“这可是你生命的保障，打开的后果自己承担，OK？”
郑沉面无表情的背上背包，两人从一条没被人开发过走过的路径朝艾山深处进军。
路上，郑远道好歹解释了一下他为何会听从郑老头的话，来艾山。
“艾山，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各种志异汇总里的地方。为什么？因为它本身超脱凡理到无可记载。艾山坑就是这超脱凡理的集合物，一个异世界一般的地方。”说到这，郑远道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们的目的地便是艾山坑，在那里你可以见到你的朋友波波，还有沈葵。”
沈葵，这个陌生的名字在郑沉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迟钝的感觉似曾相识，然后……
“祖母？”郑沉惊讶道：“什么意思，她葬在艾山坑，你这次来是祭拜她……”
“不不不，我的目的从来没有转移过，那些真正出现且常理难以解释的事件，我要一个个趟过去，我要向自己证明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疯狂，找一个能我让安睡的办法。”郑远道站住脚：“都说了能见到你的朋友，那自然能见到沈葵。”
郑老头的话突然从郑沉脑海里浮现，“他（波波）很好，呆在一个可以长生不老的地方”。
什么意思，祖母不是已经……波波又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郑沉思绪宛如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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