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员转头目光森然的盯着赢蛇,赢蛇蹲在他身后,正伸出手想要撩水感受一下,
闻言,赢蛇讪讪的收回手:“多谢关心,好奇嘛好奇!”
“我不是关心你的死活,赢老师。我关心你会不会污染这片水泊,导致采样数据出现叫大的偏差。”记录员叹了口气,拿出对讲机。
不过一刻,便有五人拎着箱子和专业器材赶到。
专业人士自然有他们的办法和步骤,记录员和赢蛇站在一旁并非无所事事。
记录员不时和采集人员交谈两句,赢蛇则独自一人往林区更深处走去。
前方是第三个林区地带,不过两三公里的距离,这两个地带的植物生长状况竟然有很大差异。
赢蛇百思不得其解,他扭头看身后,身后树木植在冬季也有一种生机勃勃的韵味。再回头看眼前,眼前树木衰败的厉害,枝叶枯落,别说杂草了,连草皮子都是土黄色。
赢蛇用脚扒拉扒拉,在两个地带中央划出一条道,通知记录员过来瞧瞧。
“这是什么玩意?骨头?”赢蛇脚尖擦着地面走动,薄薄的雪层被脚尖推到脚背上,清理出雪面下的土地。一不留神,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脚背。抬脚一看,一个分量不小的白色物体挂在他脚背上。
是骨头,赢蛇用手摩擦了一圈,但不是人骨。人骨他熟啊,绝非有手里这根的温润触感。这感觉像是加工过的骨质品,表面打磨的光滑细腻。
“有点分量啊。”赢蛇估计了一下体积和重量,不由得皱起眉,密度很大。
身后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赢蛇转头,记录员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静悄悄的看着他手里的骨头。
“骨头?不是人的。”记录员侧面肯定了赢蛇的判断。
赢蛇把东西递给他,记录员双手握着,翻来覆去的看了,同样困惑的喃喃自语道:“这触感,没有动物的骨头有这种触感,这是人为打磨过的?可看纹理没有被破坏啊,很天然。”
赢蛇随手拎了跟树杈子,以发现骨头的地方为圆心,开始在附近寻找同类样本。
粗糙的搜寻了一下,没了好运自然是一无所获。
“今天完工前,再让他们搜一搜。应该是这两天的事,以前报上来的特殊发现没有这个。”记录员把骨头往兜里一踹,循着赢蛇画好的分界线在两片林区间穿梭了两下。
“没有门,没有不调。”记录员所说的门是指在另一个世界打开的,如科幻小说中描述的能量的门户,或者说时空的门户。
如果一个房屋内出现“门”,则会入住许多乱七八杂的污秽阴魂,甚至会吸引另一个世界的怨灵。普通人家里突然闹鬼,一般就是无意间打开了这样的灵异“门户”。
没有不调,自然是指两个地方的能量处于同一水准,没有一边阴冷一边阳光的感觉。
“很干净,林区非常干净,甚至可以说和教堂那种地方一样,称得上是洁净了。”记录员伸展双手,手心向上掐智慧印,“对啊,再怎么说生物生生死死,总要残留点史昂的阴影吧。”
“只有光的地方是不存在的,有光就有暗。”赢蛇谨慎的说道:“除非我们目前只看到了光,还没看到暗的痕迹。”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心里抽搐,这么大的林区全是洁净区域,那它对立的不洁区域究竟有多大,这股子污秽的能量又有多暗沉。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几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记录员和赢蛇表情瞬时凝重,两人顾不得别的,转身便往水泊跑。中间记录员还通知了应急分队往那位置聚集。
订到两人赶到,急救都结束的差不多了。
只有两名随队的医生还在为一名濒死的队员做复苏,可看旁边人的表情,不太美妙。
赢蛇走过去,俯下身,只见接受急救的人此刻已经面目全非。嘴角粉红色的血沫慢慢滑落,一点点滴在雪地上,结成晶体。他整张脸像是被人迎面盖了一盆王水,皮肉外翻滋滋作响,连额头都出现了碳化痕迹。
“没救了。”医生脱下手套抹了把汗,很干脆的走开。
记录员掏出半个巴掌大的小相机,对着死者脸上伤口一阵猛拍。
原本周围围聚的人慢慢散开,把剩余两个尸体盖上白布,套上两层黑袋子抬走了。
水泊旁唯一幸存者瘫倒在地,惊魂未定的往后爬了两步,便腿软的爬不动了。赢蛇和记录员走过来,把那家伙搀起来。
好歹是多灵内的精英人员,猝不及防下吃了大亏,缓了片刻理清条理,把刚才的场景复现了一遍。
在记录员被赢蛇叫走后不久,水泊的水面出现了轻微的颤动。起初采集人员没有注意,后来觉得是微风,便没放在心上。
哪知五六分钟后,水泊中心突然喷出一道水柱,足有两米高。
水柱在半空洒落,水溅到采集人员身上,噩梦降临。
液体并没有腐蚀衣物,但采集员暴露在外的肢体与液体发生了强化学反应。仅仅半分钟,皮肉和骨头发生了不可逆碳化,最靠近水泊的两人当场天灵盖被腐蚀穿孔,剩余一个也没挺多久,在急救人员的急救中挺了半分钟,赢蛇二人赶到时死亡。
赢蛇听罢惊出一身冷汗,当时他看记录员手里的白纸没反应,便以为这液体可能无公害。哪知道专对肉体有这么强的腐蚀效果。
记录员听完双目生辉,死不死人的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哪怕一星半点的异常现象。
“说不定祭祀让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这个?”记录员自言自语,他挥手扫开旁边询问他的下属,“把这东西抬回去,那简直是天然的生化武器啊,看起来无害,甚至不会腐蚀脆弱的纸张。不过……”
“那谁,割一块肉。”记录员指着医生。
医生愣了两秒,拦住抬尸体的人。掏出刀具,把他大腿上的肉割下来一条。
抬尸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瞅了两眼记录员,见鬼一样的抬着尸体溜走了,医生把肉交给记录员,头也不回的跟着大部队跑了。
赢蛇找了一颗树,躲在后面,生怕眼前的水泊再来一次震荡。
他眼见记录员毫不在乎的在水泊旁打转,观察被水浸过的植物有何异常。然后,拿着采集工具杳了瓢水,把水浇在人肉条上。
令人意外的是毫无反应?
“不是对动物组织有反应。”记录员把肉扔在地上。
没等赢蛇接话,他声音有些凝重的陈述道:“是对生命有反应。”
记录员蹲在水泊旁,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小骷髅头,看样子应该是某个非著名教派著名的缩头术法器。
他慢慢的点燃头颅顶上的一根小巧的蜡烛头,默念咒语,期望原始的力量降临其中,解答他的疑问。
赢蛇不适的后退了两步,他很讨厌记录员的手法,深究起来,那就是一种血腥原始的异教崇拜仪式。也许但看他的举动,没什么异常。
但灵媒眼中的世界,记录员手中的头颅开始窜出一个又一个畸形的只有人脸的怨魂。这些冤魂边嚎哭边围绕记录员身侧飞舞,他们怨恨的在记录员手中穿梭,却完全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拘人魂魄,天打雷劈。
啧啧啧,赢蛇心道,这就是我为啥选了蛊术,恶心是恶心了点,好歹不损自身。
“夜和无尽。”记录员抱着头颅朝映射靠近,他无视对方的厌恶,在空中虚画一个符号。
是数学中常用到的无尽符号,也就是横倒的8.
“我的问题是,水泊会发生什么?”记录员按着下巴分析:“夜倒是很好理解,就是夜里吧,不知道哪天夜里会发生一些我们想看到的事。无尽就有点难理解了,无尽提示了什么东西。是象征神秘,还是象征谜语,还是初始,或者是结局……”
记录员第一次从原始力量的降落中得到这么简单,诡异的信息。这让经验丰富的他也一时间摸不着到头脑。
“祭祀占卜不是说这个月嘛,这个月也没几天啦吧。”赢蛇估摸:“或许就是这两天,这两天夜里轮流睡觉得了,省的错过什么。”
“对了这边能不能架设监控。”赢蛇补充道。
记录员摇头:“磁场变化很大,我刚才拍照的时候就发现了。拍了十几次,死者面容或多或少有扭曲和模糊,应该是有东西干预。更别提监控了,摄像机都打不开。毕竟是电子元件,对电磁的依赖太深。”
“我放一面镜子对着水泊。”记录员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镜子,把它砸碎在地上,然后洒落在水泊旁。
“回头捡回来,找女巫或者神婆之流的,用镜子碎片看一看。多少能收集点信息。”记录员准备完毕,在原地驻足片刻。
赢蛇拍拍他的肩膀,他扶了扶眼镜,两人转身离开。
身后,水泊再一次微微荡漾起来。但转眼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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