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二娃在哭……他边哭边说:
“姐姐!……丫丫……丫丫她掉河里了……”
二娃子哭的惨不忍睹,我赶紧翻身下床,却看到二娃的手上还有污泥。
他手里还拎着装青蛙的网,里面有七八只青蛙正在乱窜。
我脑子里顿时就出现了那个喊我大姐姐的小女孩,那个天灵出现黑气的小女孩。
她死了?
“姐姐,你快去看看……丫丫掉河里了,师傅会打死我的!呜呜呜……”
二娃子用满是泥浆的手使劲的搓眼睛,弄得满脸满身都是泥。
“你在家等着我,哪都不要去!”
我咣当咣当的抽开抽屉找到手电筒赶紧出了门。
二娃子却丢开手里装青蛙的网跟着我来了。
“其他同学没事吧!”我问他。
他一边哭一边说没事,就丫丫掉进了河里。
我问他在哪里掉下去的,二娃子把我领到了柳河畔,指了指丫丫掉下去的地方。
我用手电筒一照,河水湍急,在夜色下深不见底,水草随着河流宛若女人的长发随波摇摆。
我一下子就绝望了,因为,就算是能捞上来也是死了。
这么长的水草把人缠住根本浮不上来。
“去找你师傅!”我说道。
“他会打死我的!”二娃子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你看看玉师傅他连路都没法走他哭过吗?去……”
我吼了一声,二娃子这才抹抹眼泪往山上去。
这可怎么办?
“救……命……救命啊!”
一个声音从湍流的河水中传来,我脑子一鸣,竟看到在河水里浮浮沉沉的丫丫。
她被河水浸泡的脸色灿白,我赶紧将手电筒插在河岸的泥巴里照着水面。
我慢慢滑了下去,希望能伸手将她拽上来。
那小手握在我掌心中的那一刻,冰凉刺骨,丫丫小小的脸蛋儿竟然笑了……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充斥着大脑,刚想撒手,一双长着长长指甲的大手顺着丫丫的身体冲出水面,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那一刻,我感觉有鬼利用丫丫的死引诱我!
就好像我在道观里听到的笑声是一样的,也是为了引诱我。
可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整个身子被扯进湍急的河流中,一口水呛进了我的鼻腔里。
一片海草丛生的水下是乌黑一片,可偏偏在水草丛中我看到了一张穿着红色衣服女人的脸。
惨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她的五官毫无任何立体感,宛若一张白纸画上了眼睛鼻子和嘴。
那个平面的五官笑了,我甚至在水下也听到了他刺耳尖锐的笑声。
她的红色裙摆和水草互相缠绕,好像赋予了水草生命的感觉。
可那张脸突然凝固了,她好像看到了世界上让她震惊的场景,我突然感觉那股拉扯力消失了,身子顺势上升。
就连我手里拽着的小女孩也跟着我上浮。
我低头看去,那女鬼阳面朝上,只有一张惨白的脸随着随波荡漾着,她的眼神竟然出现痛苦的神色。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我日思夜想的脸:“妈!”
我冲出水面喊了一声!
眼泪不知怎的就流了出来。
我把丫丫的尸体拖上岸,她早已经没了呼吸,肚子鼓鼓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看到了我妈?
她想要害人?
我眼睁睁的看着湍流的河面,那如同长发一般的水草不见了。
一切都好像从没发生过。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耳畔的哭喊连天。
“丫丫……”
“我的闺女……你醒醒啊!”
“丫丫?你说话呀!”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掉河里呢?”
“丫丫,你跟妈说句话呀……丫丫!”
妇女将丫丫的尸体揽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我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回来的鬼一样,直勾勾的站在一旁。
身上的水一直往下滴。
“怎么回事?”欧阳大伯气喘吁吁的问道。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来。
我满脑子都是我妈妈那副“做鬼”的模样。
“丫丫……”二娃子喊了一声。
“还不给她空空肚子里的水!”
欧阳大伯上气不接下气,赶到现场一把从丫丫的母亲怀里夺过丫丫的身子。
给她倒过来往下,一巴掌一下下的打在丫丫的后背心上。
一口水从丫丫的嘴里喷了出来。
丫丫动了。
可我看到的不只是这些,我看到了从河面上徐徐飘出一抹黑气,黑气聚而不散。
那黑气中好像包裹着扑克牌大小的铁牌,直冲丫丫眉心(灵堂,也叫灵台)而去。
丫丫动了动。
“丫丫!”丫丫的母亲一看闺女动了,喊得撕心裂肺抱在怀里生怕有人把她的孩子抢走一样。
我诧异的看了看河面,心里想着:
“妈,你在害人吗?”
事情对大家来说只是虚惊一场,可对我来说,我心有余悸。
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而丫丫被她的母亲备受恩宠,生怕一不小心放头上被晒着了。
家中。
欧阳大伯来回踱步:
“我真不知道玉龙子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个东西虽然被暂时镇压了,可她还有其他的爪牙为虎作伥……”
这“为虎作伥”的其中也有我母亲,我想着。
“要不这样,他玉龙子能专程为你的事情下山,他一定对你刮目相看,要不,你请他来处理,要不然,杨柳村差点死了的丫丫只是个开始……我倒是怀疑,是不是玉先生的禁锢阵不管使?那道观也不好使,那些个逃出来了?”
欧阳看上去很烦躁,在我面前来回踱步。
他又怎么知道想要害丫丫的女鬼根本不是那所谓的厉鬼,而是我母亲!
面对欧阳大伯的牢骚,我几乎可以说是插不上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趁着没有被乡里乡亲的觉察到异样,我看这件事想要到此为止还得有些行动!”
欧阳似乎发牢骚累了转变话题说道。
“什么行动?”我问道。
“首先得先看看道观底下镇压的尸体有没有被动过!”
欧阳大伯此话一出我当即一愣:“你不是守着呢吗?”
“我守着有屁用?他肯定有办法将那些东西弄得魂飞魄散,既然能,何必还让我守?再说,我们把尸体运回来的路上玩意出现了什么磕磕碰碰出了意外却又不知道咋办?”
欧阳的不甘心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了,到现在就是火上浇油。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