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我脑海中浮现。
“正因为如此。”黑无常冷冷的说道,他目光看向方才那只无形大手出现的地方:
“刚才那人是谁?阳间怎会有这样的高人存在?”
“这姑娘来历不明,我刚才在屋里发现她能看见人的生死令,比我看的还准……”
小白抓耳挠腮,一副焦躁的模样,喋喋不休的一直说这姑娘不像是阳间的人。
阳间有几个人能看到生死令?
白无常为所未闻。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碎成了无数块,随后,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疼欲裂的感觉渐渐退去,换来的是我惊恐不安的心。
直到我突然感觉手腕一疼,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一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根,以及脑门上,全都有这样的感觉。
就跟全身长刺了儿一样,特别难受。
直到我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只有一丝。
可是那一丝光线却好像明灭闪烁,宛如即将油尽灯枯一般又消失了。
“我按照您的吩咐,把那几具尸体镇压在您说的指定的地点,只是按照您说的,需要修建一座庙宇掩人耳目的话,我还在筹备。”
我突然感觉耳畔听到了欧阳别离的声音。
“别打岔!”玉龙子淡淡的说道,随后,胸口再一次传来一丝刺痛,我疼的蹙眉。
许久之后,玉龙子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欧阳别离的声音略带尴尬,又说了一遍,最后说:“她没事吧!”
“没事!”玉龙子淡淡的说:
“到时候,你带着二娃和她一起搬家,彼此有个照应!”
我的脑子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可是,我却无法睁开双眼。
我这一次离魂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我现在只能微弱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一点点的恢复跳动,我起初根本感觉不到我的心跳。
玉龙子知道我被学校劝退了?
可是,我从此以后就真的辍学了吗?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出现我外婆床前堆着的那些手工鞋垫儿。
她就那样捏着鞋垫儿,捏着针线,一丝不苟的绣着,她在给我攒学费……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一股指肚传来的温润落在我眼泪滴落的位置,轻轻抹去:“怎么了?是不是吓住了?”
是玉龙子的声音,那声音柔和的就像三月的暖风,让人瞬间忘记所有的忧愁。
“丫头?你醒了没有?”欧阳别离也关切的问道。
我想努力点点下巴,可是,那种全身麻痹的感觉常人真能感受,有些动作已经失去大脑的控制。
我甚至感觉,这个身体根本不是我的。
时间就好像枷锁一样,困住我的灵魂,让人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觉得自己的手指头能动了。
紧接着,我看到了玉龙子,他低垂眼帘的浓密睫毛,还有那颗熟悉的朱砂痣。
他抬手拿着一根根银针插入针囊里,这时候我才翻着眼皮看见我的眉心处也有一枚颤颤巍巍的毫针。
他纤细的手指捏起来,从我眉心处抽出银针,认真的擦拭后放入针囊。
随后,我才留意到,我的全身似乎都有这样的毫针被取下,被他放入针囊。
足足五分钟,脚腕,手背的虎口,以及脉搏处,都传来酸麻的感觉,我开始活动一下脚趾头,随后动了动胳膊。
“别离大伯,我没事!”我这时候才说道,竟然发现自己的嘴唇还有些麻痹,甚至有些痒。
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也就是生命的体现,心脏复苏后,很多末梢神经开始苏醒。
我现在感觉自己说话会一不小心咬到舌头。
但是很快就好了起来。
“你先出去吧,我给她检查一下!”玉龙子说道,欧阳别离转身就走,还顺便带上了门。
随后,玉龙子的脸色也变得异常沉静,他背过面去说:
“你怎么不听话?”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竟然一下子疼起来:“我……出了一点意外!”
“你也不愿意,罢了,好好睡一觉。”玉龙子说道,他抬手放在扶手上,轮轴机关打开后,他便出了卧室。
可就在那一刻,我无意中若隐若现看到他的右手背上青紫一块。
整个手背,除了那五指还是他原有的肤色外,青紫一块,我甚至感觉,不知道那袖管内的手臂是不是也是淤青一片?
我努力的动了动,可我能动手指头,可身子却依旧无法完全坐起来。
直到天亮,我一直睁着眼睛,任由人体无法动弹,彻夜未眠,因为我在思考,我去了多久?
怎么这一次真的很难很快恢复过来。
天刚蒙蒙亮,从窗户上投进来一丝丝灰白,那烛火也有些疲倦的摇晃着。
蜡泪滴了厚厚一层。
我从没有问过玉龙子,如果可以住在有电可以用的地方,不是很好吗?
难道,他就这么喜欢清净?
我起身坐在床边,想着这些与我此刻心情不怎么沾边儿的思绪。
我出了门,发现他在书房,依旧从窗户上看去就像是一张老照片一样,十分认真投入的看着手里的书。
我下意识的企图透过窗户看一眼他的右手背。
竟发现,他的手背上插着几根毫针。
他好像受伤了,我想着,可刚想到这里,他猛然咳嗽了几声,放下手里的书,整个端坐于轮椅上的身子,因为咳嗽的原因,痉挛了起来。
我蹙眉进了房间,一眼看到他偏头咳嗽的模样,脸,苍白的像是一块毫无生气的玉,嘴角,竟挂着一丝血迹。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去医院好不好?”
我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急促的问道,我小时候要是咳嗽,我外婆就会这么给我拍背。
“不打紧!”他抬手将我不断拍打他背部的手推开,长出了一口气,疲倦的说:
“有些着凉了!”
他说着,面容依旧平静如水,好像真的只是着凉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背上的几根毫针中间,眼神早就穿透了一切,落在了一个遥远不知的地方。
他到底是谁?那双无形的大手将我从追魂链救出来的手,难道不是他的吗?
他却淡淡的说:“让你去一所比较偏远的农村继续读书,生活艰苦你可愿意?”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