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我和晓蓉吞了一口唾沫。
随后,又跟变戏法儿一样的捏了一根鱼刺当成牙签,剔了剔牙缝儿:
“啧啧,其实这里……挺好玩的!”他说道。
“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晓蓉装作一点都不害怕的模样吼道。
“没长眼啊,不会自己看啊!”那黑衣男子指了指我和晓蓉身后的漫天枯草。
我们顺应看去,却发现枯草尽头,若隐若现一个村庄的模样。
我看了一眼黑衣男子,转身淌过枯草朝着枯草尽头走去,这里一定是八卦聚阴阵的第三个地方。
既然我无意间闯入这里,那就不能白来一趟。
“夭夭,你别去,这里有古怪,h市根本没有这样的村庄!”晓蓉在我身后喊道。
“整天弄的跟假小子一样,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看看人家,模样乖巧,胆子还比你大,你混个屁啊!”
黑衣男子挑衅的对晓蓉挑挑眉头嘿嘿一笑,跟了过来。
“你……别让老娘知道你在哪儿混的,我可是会买凶杀人的!”晓蓉为了挽回自己女混混的面子,豁出去了。
可那黑衣男子根本不甩他:“谁弄谁还不一定呢,俗话说得好,女人再强悍还不是给男人压在身下?怎么?你打算女上男下?”
“不要脸!”晓蓉第一次觉得受了莫大的屈辱,想着自己在学校有几个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说她是男人婆,绝对给打残废喽,老娘再赏你几千块医药费!
晓蓉越想越恼怒,看着黑衣男子没入荒草的背影,发现就剩下自己了,回头看一眼那破烂的公交车吓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只能跟上。
我已经淌过枯草,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村庄翠烟袅袅。
“狗蛋,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在路上磨叽啥呢?”妇人站在村口看见自己放学的儿子,老远就吆喝。
“老孙,今年东河里春天撒的鱼苗估计今年秋收的时候,能收八九千斤的鱼,各家各户至少能分几万块!”
两位老人站在村东头的河边看着那条河里在夕阳下翻腾的鱼儿,白花花的像是银子一样,眯着眼睛赏心悦目。
整个村庄欣欣向荣,虽生活贫苦,可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满足,还有那淳朴的笑容。
我看着这一切,想起了我外婆,家里没有男丁,外婆就靠着院子里种的蔬菜去卖。
她拉着板车,把我放在板车上,遛乡卖菜,有时候卖得好,一天转一圈回来能赚三十多块。
外婆数着三十多块零钱满脸喜悦,说明儿给夭夭扯一米花布做个裙子。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几乎忘记了这里是聚阴阵。
村里越是热闹喜悦,我的眼泪就流的越是汹涌,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越开心越满足,我就越难受。
“丫头,一看你就是本村人,走丢了没钱回家了?”
一位大婶的声音传来,我侧目一看,她在割草,竹筐都满了,背在身上,满是泥巴的手握着镰刀冲我笑。
我被拉回了现实,因为这妇人的眉心处腾起一缕缕黑气,可我没有从那股子黑气中看到生死令。
我心里一咯噔,彻底的,这次真的是彻底的被拉回了现实中的现实。
这里是聚阴阵!
“别哭了,你看这天儿也不找了,走,到家里吃点东西,明儿大婶送你出村儿!”
她拉着我的手朝着村里走,我从没有想过乡村的人也可以这么有爱,我小时候却从没有被这样待见过。
我一直流眼泪,是那种木讷的流,我根本不想哭,它老是不听话的往下流泪。
“不哭不哭,看你打扮应该是个学生吧,好好读书,以后哇,能考上大学,去城里赚大钱!”
大婶拍拍我的手背,我点头,可是眼泪还是往下掉。
那种心酸来的没由来,直到我进了大婶的家里她给我端来热腾腾的稀饭时,我才隐约发觉我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流泪。
因为我发现,那晚稀粥看似冒着烟,可是,往桌上一放,竟然干涸开裂了,就好像一碗放了很多年的稀粥,干裂的裂缝里还有驱虫往外爬。
我猛然站起来后退两步。
“丫头,你吃啊,婶儿得去村上一趟,要开会,商议今年秋收的水货分摊的事情,你慢慢吃啊,锅里还有两个油饼。”
说完,大婶就摘下围裙擦擦手就出去了。
我解开锅盖一看,里面的油饼第一眼看去香甜可口,可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涸萎缩。
就连锅灶底下的炉火也瞬间冷了下来,变成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黑灰。
回头再看这简陋的土房,早已经挂满了蜘蛛网,就连那唯一的木床也落下了一层灰。
床单被褥全都被老鼠咬烂,一股霉变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转身冲出这间土房,却看见门外一群一群的乡亲们喜笑颜开的朝着村长的居委会跑去。
一路上商议着:“俺家春季的时候投资了两千块钱的鱼苗,今年秋收,俺家肯定能多分摊点儿……”
“俺家不行,开春儿的时候,家里就八百块,还跟人借了两百块,今年啊,能分摊个万把块儿俺就满足喽!”
他们每个人的眉心都荡漾着黑气,同样是黑气中没有生死令的存在。
生死令?他们的生死令难道也是被琴姬扣下了?
可是,他们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死呢?
我跟着村民朝着居委会走去,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居委会,就是个古朴的大堂。
里面摆着一排排的凳子,还有几户人家怕板凳不够坐的,自家带着去开会。
我站在门口看着老村长翻着册子,一家一户的点名,一阵阵丰收喜悦的掌声充满着喜庆。
可我的眼泪依旧忍不住,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哭,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其实,他们早就都死了。
都死了!
越是喜悦,我内心的酸楚就越浓。
如果这里真的是八卦聚阴阵的一部分,琴姬……我此生不报仇,我死也不会轮回。
“咱们得祭拜祭拜河神,感谢老天爷啊!”
村长念完每家每户的投资包括秋后的分成罢,最后一句话落下,掌声其名。
当晚,整个村子都忙活起来,有的杀鸡,有的宰羊,把好的东西全都弄到了河边,搭了个祭台。
我第一次见整个村的人一起拜天的。
眼泪还是止不住,就在大家伙结束了祭拜仪式的时候,鞭炮齐鸣震耳欲聋,河水竟然像是开了锅一样咕嘟嘟的翻滚起来。
“出事了!”我往前跑,刚好被大婶拦住:“丫头,你咋来了?是不是来凑热闹了呢?看看俺们村里的鱼,多喜人啊,过几天,你要是没走,俺给你弄两条带回去!”
“不是……婶儿,河里有东西!”我指着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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