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看见我的举动。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里面的尸体每天都怎么看着我的?
眼看着那红黄色的液体像是从泉眼里冒出来一样,伴随着噗噗噗的声音,液体顺着墙面流下。
最后,那血水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黏稠,好像一直腐臭的猪被放干了血一样。
一股股恶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头晕目眩,这种恶臭就像是房间里有一千只腐烂的老鼠一样。
“嗷嗷嗷!”柳大人嗷嗷直叫唤,那墙体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紧接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坍塌的墙体里滚了出来。
我吓得赶紧后退两步,一个踉跄摔在了沙发上。
“你……你不要过来!”我脑子一片混乱,我只见过鬼,我还没见过能动的尸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抓着我脖子上的那玉珠,紧紧地抓着,甚至那金丝绳把我的后脖颈勒的深陷我也无法感觉到一丝疼痛。
“嗷……嗷……!”那一团黑东西弓着背一阵阵作呕。
“真他娘的造孽啊!”柳大人的声音传来,话没说完,吐得痉挛的狗背又开始痉挛起来。
我渐渐地松开了手里的玉珠,这时候才搓了一下后脖颈,估计勒出血来了,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何时被冷汗打湿,黏哒哒的粘在我身上。
“噗……咔嚓!”一声声轻微的声音像是蛋壳开裂一样从那墙面上的窟窿里传来。
“哗啦一声!”一个人形的东西直勾勾的从窟窿里砸了出来,伴随着骨骼的脆响。
柳大人已经忘了恶心,夹着尾巴硬是往我身后缩。
那东西,我只能用人形来形容,因为高度腐烂的已经只有形状,或许那些腐肉早就与血水融为一体。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墙体里,悬着!
为什么说是悬着,因为那尸体的胳膊还在墙体里,半截身体就那么颤颤悠悠的被挂在血洞里。
当我目光下移的时候,竟看到她鼓鼓的肚腩,像是大号的发面馒头一样。
我脑子嗡了一声,这两个人恐怕就是张雪梅的丈夫和她丈夫的情人。
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手足无措,我有些六神无主。
“丫头,咱们跑吧……这煞气太重了,比无间地狱的煞气还重……老夫信了你的话还不成吗?我回去禀告王,让他派个武将来助阵,我……我柳无用只是个写字儿的!哎呦……”
柳无用说着,吓哭了。
“我也想哭……可我……我哭不出来!”我的声音在发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明显是一个人狂奔的声音,我脑子一懵,赶紧出门去看……
迎面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定睛一看,是欧阳大伯,我和欧阳都后退了两步。
“何方妖魔鬼怪敢触犯我……”欧阳大伯站稳脚跟,当即就扎了个马步,手指头互相缠绕,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標在一块儿。
“欧阳大伯,你来的正好,你看!”我话没多说,指着身后北墙的血窟窿。
欧阳大伯当时那张脸拉成了驴脸,双眼瞪得跟牛蛋似的,脸是黑的吓人。
“谁?你搞的?”欧阳大伯好不容易恢复镇定,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啊!是我!玉龙子不是说想要破了那厉鬼的八卦阵,就得找到八具尸体的阵脉吗?这不就是第二具尸体了吗?”
我振振有词,欧阳大伯一拍脑门,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的姑奶奶,你能告诉我,你跟玉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我有些惊讶,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
“玉师傅让我赶来,定要保你安然无恙,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拜他为师了?你实话实说也好断了我收徒的念想!”
欧阳别离说的话越来越让我觉得糊涂,他说收徒无非就是觉得我能看见只有阴曹地府才能看见生死令的天赋,至于他说,是玉龙子让他来的,我怎么想都不明白。
玉龙子住在山上,他住在本市的郊区农村,一个南,一个北,再说,玉龙子怎么知道我在扒拉第二具尸体的事情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玉龙子有预知能力可好,那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通知了欧阳前来。
“你先搞定这些事儿,回头我在和你说!”我卖了个关子,其实我就算是不卖关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自己还满肚子雾水。
欧阳别离脸色一怔,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在我耳边轻声道:
“呃,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我被他这急速扭转的样子弄得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因为玉龙子说的那句话的缘故……她是我的人!
随后,欧阳大伯从身上的黄布包里掏出了几个折叠好的蛇皮袋,用卫生纸堵着鼻子,硬是把两具尸体给分别装了起来。
“看来,这间房得打扫打扫!”欧阳别离拖着蛇皮袋往外拽,弄走了一个,他又折回来弄那个孕妇。
他二话不说,先弄了一张符纸贴在了那女人隆起的腹部,我看着那尸体焦黑的模样和粘连在一起的关节,心头有莫名的伤感。
那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即便季少军再如何该死,可那孩子可是最无辜的牺牲品。
欧阳别离十分卖力的做完这一切,趁黑,他拉着一辆板车朝着北山而去,那儿正是玉龙子的住处。
我把欧阳别离送到了山下,我却不敢上去。
柳大人早就没入了黑暗的林子里,远处传来扑腾落水的声音,想必柳大人是去“沐浴”了。
“你咋不上去?好歹搭把手啊!”欧阳大伯先把那季少军的尸骨给背上了山。
见我迟迟没动,他问我。
我哪敢上山啊,我一直没想明白,玉龙子怎么知道我去找第二具尸体了,他难道真的有先知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又要挨骂,其实吧,他的语调从来都是不高不低,也称不上是骂。
我就觉得,不能武逆他,他所有的安排都是有道理的不是吗?
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我从没有过如此的威压感,好像他淡淡叹一口气,都是荡漾在我心头。
“你先给我看着,我先把这具尸体安顿好了再说!”欧阳别离见我不说话,搁下这句话就背着尸体上了山。
我看了一眼那装着孕妇尸体的蛇皮袋,这一看不要紧,我竟发现蛇皮袋动了动。
就好像,就好像里面有一条蛇在蠕动一样。
我后背腾起一阵白毛汗。
我忍不住后退两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蛇皮袋,又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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