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担心,奶奶却比我镇定,说乡下那块地方电话一直都信号不好,老人家反过来安慰我。
而我简单的收拾了包裹,趁着奶奶在店前忙活,从后门溜出去,准备去一趟铁门坎。
我并没有将此事告诉左桐,不过在踏上去乡下的大巴的瞬间,看见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只能在她身边坐下来,一边放下书包,一边问。
“看到你偷偷溜出来,就打算猜一猜你要到哪里去咯。”
这样的答案加上她那副小聪明得意的样子让我觉得不爽。
我从小就懦弱又不善与人交流,左桐那样强势又聪明的人其实我是羡慕又害怕接近的。只是她那样半开玩笑半嘲讽的态度在我担心爷爷的档口觉得嫌恶,一时也不想再跟她说话。
从城里到铁门坎不到两个小时车程,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铁门,到达的地方是座石桥,据说就从那石桥石板开始算,就都属于铁门坎的范围了。
我下车,左桐也跟在我后面下车。看样子她是打算跟着我走到底,我并不管她,踏上了那座很普通的石桥。
“你知道怎么走吗?”
左桐在身后问。话虽然不客气,不过说的是实话,我虽然听爷爷说起过多次这个叫铁门坎的乡下,其实一次都没有来过。
石桥是进出铁门坎的唯一通道,所以不少农民挑着菜沿着这条路走。我拦下来一个问道。
“请问南姆寺怎么走?”
南姆寺,这是我对于爷爷的乡下知道的最后线索了。如果铁门坎是乡的话,南姆寺应该是个村或者是属于里面的地点。我对于这种范围的分类并不熟悉,只是听起爷爷似乎说起过这样一个名字。
然后又在网上查找发现铁门坎内真的有这样一个地名。
“你沿着这条路过去……”那乡下的大叔也很热情,放下担子连说带比划的给我指路,我勉强听懂了,赶忙连连道谢。
“幺妹啊。”幺妹是这个地方对年轻姑娘的称呼,因为我奶奶就这样喊左桐。那大叔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大概觉得面生。
“幺妹,南姆寺那边路不好走的,前天还塌方过,你们莫事最好别去啊。”
塌方?我心中一紧,不会是因为塌方爷爷才没及时回来吧。我更加着急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过了会我才发现左桐跟上来,貌似她又同那大叔继续攀谈了两句。她也只是跟在我身后不说话。
公路因为暴雨的冲刷有些损毁,原本是有摩的通过的,不过现在只能走着去。
我听奶奶说起过乡下的事情,爷爷在乡下并没有亲戚,不过这乡下,却有李家的一座院子。
那座院子也是爷爷的长辈很多很多年前买下来的,小时候爷爷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至于原因,没人记得。
到南姆寺的路程不过二十分钟,因为下过雨道路泥泞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从中午走到了下午。
南姆寺比我想象得要小,听说确实是因为南边的山上有座寺院所以才取的这个名字,不过那座寺院早就被历史的波浪淹没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小的可怜的土神龛,供奉的主子居然是财神爷……听说以前是土地公来着,后来土地的佛像坏了,村里就干脆买了尊打折的财神爷回来……
山脚下的小村落不过十来户人家,山上还零星的散布着几户,我逢人就问是否认识个叫李伯来的老头,最近有没有回来过。
可是对上的都是一张张茫然又疑惑的脸。
颇为失落的蹲在路边,直到左桐拿脚轻踢了我一下。
“那边,去问问那边的老头。”
一户小院落里,坐着一个虽然在盛夏,却全身都裹着长衣长袖的老头子在院门口抽叶子烟。
他头上还带着帽子,从帽檐底下露出来的全是白发,我知道年纪越大的人对冷热的感觉越迟钝,所以就算在夏天也裹得很厚实。
他很久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皮肤松弛的挂在脸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老的老人。
眼皮垮下来所以眼睛只剩下一道缝隙,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还能看见,或许只看得见我模糊的影子。
“李伯来?你说伯来那伢仔啊。”
那老人的年纪起码大出我爷爷两轮,估计爷爷在他面前只能算小辈,声音嘶哑又古怪,不过我确实听清了他喊我爷爷的名字。
总算遇到有人认识,心下按捺不住激动。
“老人家,你有看到李伯来么?”我怕他听不清楚,缓慢且大声的附在他耳边说。
“那伢仔回城里了,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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