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袁湘琴，是罗敏，她可以嫉妒，或许还有别的理由去说写什么？但是，如果郝联军喜欢的是她一直看不起的柳兰兰，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了？
柳兰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自己是袁湘琴的事实？
柳兰兰犹豫着，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但是，柳自轩却有点迫不及待，她主动伸出手，抓住柳兰兰：“柳兰兰——我现在知道，我得不到郝联军。但是，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为什么偏偏是你，不是我？我知道自己很傻，就算知道这件事情，又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柳兰兰看着柳自轩的迫切，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柳兰兰，我不知道自己这个罪名会被关多久？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在监牢里面，可能永远都只会是遗憾！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我好的，坏的，都告诉你了。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值得换取你的故事吗？你告诉我，让我也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柳兰兰一想到，柳自轩被判多少年，还不可知……
“自轩，这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柳兰兰摸干自己小脸上的泪水，怔怔地问道：“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吗？”
“嗯，我想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好吗？”柳自轩用力地点头。
“自轩，我认识郝联军的时候，你也在。”柳兰兰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
“在，你认识他的时候，我也在？在哪里？什么时候？不可能……在我印象里面，你从来和他之间没有任何交集的。你怎么可能认识他？我不相信！”
“在英国，在牛津大学……”柳兰兰打断柳自轩接下去的话，坚定地说道：“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柳兰兰，你在胡说什么？英国，牛津大学？你骗我，就算你骗我，你不觉得你的理由有些蹩脚吗？你连简单的日常英语都说不清楚，怎么可能会去英国牛津大学。而且，据我所知，你根本就没有办过护照，怎么可能去的牛津……在那里，只有袁湘琴，郝联军，还有我！”
“袁湘琴！”柳自轩的瞳孔撑大，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自己想的那般。
“不可能！不可能的！”柳自轩摇了摇头，身体开始颤栗起来：“你不要装神弄鬼，我不会相信你的。你说的话，根本就是在骗我……”
柳兰兰淡淡地开口：“如你所想的，我就是湘琴……我死了，但是我又没有死。我重生在你妹妹——柳兰兰的身上。虽然这一切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是事实！并不是假话！我根本没有骗你！”
柳自轩惊慌地摇了摇头：“不——不是！一定是你骗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怎么可能是袁湘琴？怎么可能啊！不可能的！”
柳兰兰紧紧反握住柳自轩的手：“自轩，你冷静一点。你还记得，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吗？在大学里面，我们在图书馆里，你借走了一本我要的书，我急需，所以我主动和你联系，要求一起看这本书。你忘记了吗？如果我是柳兰兰，我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我就是袁湘琴！我根本没有骗你！”
柳自轩喃喃地说道：“那你告诉我，书名是什么？”
“书名是《经济和人类社会的内在联系》”柳兰兰回答道。
柳自轩的表情僵硬着，眼光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柳兰兰，笑了起来：“怪不得，那个原来是软柿子的妹妹，会突然变得这么聪明，这么勇敢，甚至在我和妈妈面前，把事情做得那么游刃有余……原来，你早就不是什么柳兰兰，不是我那个没用的妹妹，而是湘琴——”
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
“哦！我终于知道了！”柳自轩笑得泪水落了下来：“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郝联军为什么会在罗敏面前说喜欢你？喜欢你？也许罗敏都不知道？郝联军哪是喜欢的柳兰兰，喜欢来，喜欢去，郝联军至始至终喜欢的只有袁湘琴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我和她以为，郝联军会喜欢我们，但事实不是，至始至终，轮不到我们……”
柳兰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和郝联军之间永远不可能！我曾经那样喜欢他，但是在我最爱他的时候，他给我的是最致命的一击！让我缓不过来，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招架下来，连带着我对他的爱也一并打消了。”
柳自轩自嘲地一笑：“这是不是太讽刺了？如果我那时候，我忍着不说。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对你是百分百的保护，根本不会让你有机会接近那个真相！你现在可能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仍然爱着你，但是你却恨着她……我这个时候应该觉得很开心的！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开心……我觉得郝联军太可怜了……是我不好，毁了他梦想中的家。”
柳兰兰摇了摇头：“不是！这或许是他的美梦，却是我的噩梦！我庆幸你告诉我，不然，我不愿意和这个杀我父亲的男人在一起。我不愿意……我害怕，我害怕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我恨他！我恨透他了，我把所有的信任交给他，但是他却利用我给他的信任，重重地伤害我的父亲！我要报仇，我要抢回那个原本属于袁家的公司……我要为我父亲洗冤！”
柳自轩喃喃地说道：“现在的你，凭什么可以接近他？洗冤？报仇，湘琴，你说，这还真的有一点痴人说梦的感觉呢！”
柳兰兰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柳自轩说的正中她的痛楚。没有错，现在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忘记报仇，但是她能够怎么报仇？她现在连和郝联军正面交锋的机会也没有。谈什么报仇？谈什么洗冤？
“湘琴，我从来没有决定亏欠过郝联军。我把我能给她的，都给了她，该给的，不该给的，都给了，甚至把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她！但是，对你，是有愧疚的。无论是主动接近和你做朋友，还是告诉你那个毁了你幸福的真相，亦或者是帮助郝联军一起伤害你的父亲……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我不知道如何去击垮郝联军，但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两点。”
柳兰兰瞪圆了眼睛：“哪两点？那是什么？”
“湘琴，一点是，我知道郝联军交的是假账。他这里还有一本真的账本。只要你能拿到那本真的账本，你就可以证明你父亲的清白，并且把郝联军送进监狱里面。”
柳自轩说的时候，心里也有过挣扎。这是郝联军的弱点。起初，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个弱点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自己知道，她虽然怨恨郝联军不爱自己，但是她从来希望郝联军是幸福的，是开心的。但是，再面对袁湘琴，她知道有些事情，她必须说出来。
因为，她从来不欠郝联军什么，但是她欠袁湘琴太多了。
“还有一点！即使，你没有钱，你没有公司，你身上一无分文，但是有一点，让你足够拥有资本和他对抗！这是你制胜的法宝！”
“那是什么？”柳兰兰不禁追问道。
“他爱你！他真的很爱你！这便是最厉害的法宝。他看得出，你是袁湘琴。哪怕你不在是湘琴的模样，他仍然选择爱你。这一点，就足够了！他真的很爱你……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你想试着报仇，你就不如主动去接近他，找到那本账本。关心则乱……他也许变得就不会像平时那样灵敏！”
柳自轩说完了，感觉这些年来，心里的脏东西都没有了，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湘琴，谢谢你，在我进监狱前，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已经觉得没有遗憾了……”柳自轩拭去脸上的泪痕：“我做过很多错事，也演过很多戏。但是我还是想说，我还是认为，你是我的朋友！”
柳兰兰微微一笑：“嗯，朋友……你是我的朋友。”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看我了。这一次，我想知道的，我想说的，都一清二楚了。我心里再也没有疙瘩，要没有遗憾了。那些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不怨任何人……”
柳兰兰站起来，走出了这间小房间。
柳兰兰的心里感叹。
如果不是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地坐下来聊天，哪怕她是真正的袁湘琴，她根本不知道，柳自轩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历过那么多挣扎和矛盾，原来她心里真正喜欢的是郝联军。
正是因为喜欢郝联军，她才会拒绝掉那些异国的优秀男子。
不是她不动心，不是那些追求柳自轩的男人不够优秀，而是他把他心中的位置都留给了郝联军一个人而已！但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好朋友，但是她却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心中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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