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回家-第一百八十六章悲歌不独是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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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红霞布满天际,笼罩在那巍峨宫墙。

    正是酉时的钟响起,朱门大门缓缓开启,将奢华的马车吞噬。

    风吹帘幔,有俏丽美人儿,眼珠子不住窥探,所谓皇家是这样的气派,口中还不时地发出惊叹。

    相反而言,那白衣男子显得极为淡定,闭目养神不言不语,脸色愈发地苍白了下去。

    那活蹦乱跳的美人儿,也有细心如发的时候,特别是对那白衣。

    她伸手,紧紧地握住他微颤的手,笑得极是温柔。

    马车停了下来,那白衣方出厢门,便是宫里来人相迎。又步行了段时间,才转入内宫至殿前。

    天子高坐明堂,威面八方。那白衣俯首,行礼:“见过王上。”

    萧烨挥手赐座,缓缓开口:“先生无须多礼。”

    安歌随秋月白座,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小心翼翼生怕落了不是,惹人非议,丢了自家神仙哥哥颜面。

    其实,殿中也无旁人,只是此刻的萧烨并非是他们的朋友,而是卢令的王。

    他们也亦非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谈一桩大买卖,关于这个国家。

    不过,萧这般不苟言笑,安歌倒有些不适应。随后,安歌又莞尔一笑,因为那位故作冷俊的王,正偷偷地朝他们眨了眨眼睛,说不出的调皮可爱。

    然,又听那位王嗓音低沉,若有所思地道:“朕已晓先生来意,亦有心促成。不过……”

    萧烨笑了笑,幽幽开口:“所谓无奸不商,先生这桩买卖,不怕亏了本?”

    秋月白微微一笑,摇头道:“薄利多销是也,月白倒不算吃亏。”

    “眼下时局动荡,先生非我族人,朕如何信?”萧烨提声又问,像是刻意给谁听一般。

    秋月白淡笑,反驳道:“月白身在沛阳,王上有何担心?”

    久久,才听萧烨笑道:“好,朕相信你。”

    “多谢陛下。”秋月白再俯首,结束了这场莫奇妙的对答。

    这一唱一和的,默契满满,却又不像是在逃生意,倒是像在跟某人证实什么。

    又细瞧,原来帘后还有黑影微动,是谁在那也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二人便开始商讨事宜,合作条款云云。安歌听得昏昏欲睡,其中内容也不过这些:

    卢令土地贫瘠,粮食收成不高,多以向云泽买粮,而往往横渡了云水,粮价亦是水涨船高,连翻数倍牟取暴利。

    而普通百姓无力购买,只得挖草根野菜充饥,路常有饿死骨,卢令也因此民声哀道,几近崩溃。

    本借战争转移注意,如今已经签了五年协议。粮食问题迟早要再次爆发。

    所以,萧总归一句,卢令缺粮。

    而浮云山庄恰也做粮食买卖,便许诺以云泽同等价格在卢令贩粮,借此促进两国关系。

    “既如此,就这么定了。”萧烨一拍桌案,欣喜万分。

    “慢着!”幕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如黄茑。

    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盯着那白衣说道:“哀家有些话,想找先生谈谈。”

    “母后还有疑虑么?”萧烨轻轻蹙眉。最开始的对话本就是说给母后听的,想母后明白莲衣的用心。

    馨德太后朝那白衣笑笑,不带一丝犹豫,落地回声:“不错,哀家信不过他。”

    那白衣身子一顿,漆黑的眸子似乎闪过什么,却又瞬间沉寂了下去,变得无悲亦无喜,去死寂一般不见丝毫波澜。

    安歌愤愤咬牙,顿时清醒了许多,心中暗骂,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这馨德太后未免也太过高傲,太过目中无人。

    馨德太后只是盯着那白衣,轻笑道:“柔嘉帝向来多疑,同卢令有生意往来,先生难道不怕么?”

    秋月白亦望着她,淡笑:“月白行事磊落,何惧之?”

    “好个光明磊落,哀家佩服。”馨德太后冷笑出声,含带讥讽。

    那人也说光明磊落,可却用卑劣手段逼迫,仗势欺人,杀人灭口,何等的黑暗污秽!

    而那白衣,继承了那人的血统,今日也说着同样的话语,让她如何能信?

    她日夜忧思,惶惶不安。她不明白那孩子为何出现,将她的生活搅得一通乱。也不明白那孩子口口声声说的生意,却明摆着是要帮卢令度过难关。

    可不该是这样的,那个人从来都是自私自利……

    所以。

    那白衣在算计什么?或者,想要毁掉什么?

    馨德太后依旧紧紧盯着秋月白,忽觉得那孩子似乎柔弱得厉害,脸色也苍白得可怕,吓得她踉跄后退了步。

    可又看着扶住她,满脸焦急的烨儿,对那孩子一丝的愧疚又化了虚无。馨德太后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先生从未提至报酬,莫不是另有所图?”馨德太后丝毫不留情面,横刀直入地发问。

    “长生果。”秋月白也丝毫不避,如是回答。

    “莲衣要那个做什么?”萧烨略显诧异,急忙脱口问道。

    长生果世所罕见,更是千年难得之宝,若非是药石罔顾,谁会想起此物?

    “恕月白无可奉告。”秋月白俯身行礼,恭敬而又疏离。

    萧烨愣了愣,便讪讪地坐下,低头生闷气呢。

    馨德太后沉默了片刻,才又找回了声音,略带森然:“哀家若不同意呢?”

    “那月白也无可奈何。”秋月白轻笑,似乎那长生果于他也无所谓。

    安歌急得干瞪眼,咬牙切齿地半威胁道:“那这生意不做也罢。”

    音未落,便拉着那白衣作势往外走。这下反倒是萧烨着急了,忙拾阶而下,拉住安歌的袖子。

    “安安你冷静些,虽不知你们要长生果何用,可若真需要,我定当竭力相助。”萧烨压低声音安抚道。

    安歌也未多加理会,只是抬眸望着那白衣。秋月白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向萧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馨德太后愣在一旁,向来能谋善断的她,竟不知该是如何收场。

    她不是存心回绝,而是想试探长生果于那孩子的重要,她想知道那孩子要长生果何用?

    就在方才,她第一次认真地看那孩子。

    他不笑的时候像极了她,尤其是那双眼睛,可他的又似寒潭幽深,她看不清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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