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回家-第一百零四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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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然而佳期,却如梦。

    如花美眷,终也却是,人去楼空,茶凉。

    伊人离去空,形单影孤冷,莫言别后苦,人间最是销魂。

    有心无人疼,有缘没有份,情深缘浅,终究是敌不过,缘深情薄。

    本以为,天水各一方,相见遥遥,一寸柔肠断,后会终无期。

    可今日,万水千山隔不断,她依旧那般固执,固执地想陪着他。

    昨夜的那碗面,令他辗转反侧难眠,都说浮云公子神机妙算,可她却一直是个意外,永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塞上清早冷,夜深暗凝露,此刻寂静无声,稍然湿白衣。

    他不清楚,这般着急地想去见她。到底是入骨噬心的思念,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将她推远?

    露天架设的简易锅碗瓢盆,一群火头兵正忙忙碌碌,各司其职分工合作,一切都有条不紊。

    一眼,目光再也离不开灵活的身影,在那人群中愈显娇小,哼着歌拿着大勺舞动着。

    她瘦了,下巴尖了,腰肢细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只是那灵动的眼眸,和那如花的笑容依旧,和梦中的一样。

    秋月白一身的白袍广袖,如谪仙一般的风姿。就站在那,犹如鹤立鸡群,尤显格格不入,引得众人都停了手中的活计,愣愣地看着他。

    那正哼着歌的士兵停顿了下来,不解地随众人的视线看去。隔过人群,隔过亘古的洪荒,眼里只有那白衣。

    他瘦了,玉肌瘦损,憔悴消骨。戍边在外受尽苦寒,相貌消瘦得厉害。想细细端详都不够,奈何却又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再也控制不住。

    他从来都不会照顾好自己,一定没有好好吃饭,一定没有好好喝药,否则怎么会瘦成这样,仿佛这漠北的风一吹,便要随风而去了。

    眸中染过一抹悲痛,心疼得无以复加。多想抱住那白衣,再也不放手,再也不。

    “安歌,随我过来。”那白衣淡淡地留下了一句,施施然地转身就走。

    安歌愣了愣,将手中的大勺递给了旁人,在众人狐疑的眼光下,硬着头皮就跟了上去。

    那白衣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与她搭话,只是自顾着往前走。安歌忍了有忍,终于忍不住地陪笑说道:

    “这位好看的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秋月白停下了步子,转身幽幽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清缈不染一丝尘埃,反问道:“我唤的是安歌,方才那么多人,怎么只有你跟过来?”

    安歌一愣,扯着嘴角,笑,要笑得自然。“呃……听岔了听岔了,小的叫格桑,同修罗军一道过来的。”

    秋月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瞬时间,无处可藏,所有的荒唐戏都要落幕了。

    他负着手背向她,满目的悲凉,良久无话。

    曦光移到了他的肩头,他终是开口,喉头略带嘶哑:“为什么要来?”

    安歌看着那寂寞的背影,低着头,看着最后的积雪消融,露出了润湿的石头依旧冰冷。

    她笑了笑,心道,不想在梦中与你相遇,执手相望。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期许。

    可答案于他是困扰吧。

    安歌掩去眼底一刹那的失落,笑吟吟地说道:“自然是为了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名垂青史,万世流芳。”

    “所以当火头兵?”秋月白淡淡地问,不带一丝的情绪。

    “火头兵怎么了?火头兵就不能建功立业?火头兵就不能封侯拜将?火头兵就不能……”安歌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讲得慷慨激昂。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秋月白面色略显难看,无奈地笑笑。半年不见,这丫头愈发地伶牙俐齿了。

    “就是嘛,这将士们前线奋勇杀敌,后方也要奋勇做菜不是?难道神仙哥哥不用吃饭?”安歌眼珠子一转,笑得狡黠如狐,还不忘调戏那白衣一番。

    秋月白摇了摇头,神情严肃,沉声说道:“莫要胡闹了,收拾一下,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要,你凭什么阻止我保家卫国?”安歌急忙反驳,抬着下巴质问。

    “月落什么时候成了云泽的?”秋月白忍不住轻笑,淡淡地问。

    “我是保家!我家先生在这,我得保护他。”安歌大声地纠正,义正言辞,仿佛真的是身负重任一般。

    闻言,秋月白依旧淡淡,不起一丝波澜:“不必了,我很好。”

    “好什么好,昨儿是谁晕倒的?”安歌也是气极,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好心当做驴肝肺,天天就想着让她离开,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秋月白微微一笑,声音也柔了下来。

    “鬼才相信,先生是这天底下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了。”安歌白了他一眼,摇头说道,声音却是藏不住的悲凉。

    愈想愈是生气,索性又把若鱼骂了一通,“若鱼那小子也不够义气,竟把你撇这儿也不知哪里逍遥去了。”

    “还有李元在,无妨的。”秋月白掩唇轻咳了一声,温柔地笑了笑,如沐春风。

    安歌一时看痴了,只口中喃喃地道:“李元,他五大三粗做事粗鲁。”

    迎着他清宁隽秀的面容,她的眼眸明静清亮,略带忧伤:“我不放心。”

    秋月白微微地叹气,眼神里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冷漠:“安歌,你可知女子入军营是死罪。”

    安歌点了点头,无所畏惧地答道:“嗯嗯,我知道啊。”

    顿了顿,又拍着胸脯说:“第一,我是格桑,宛丘人士,如假包换的男子。第二,半疯子虽然人不靠谱,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久久无话,秋月白看着她,只是安歌以为那白衣只有淡漠,仄头踢着石子,错过了他眼底的浓情难化。

    “你一个女儿家,到底是不方便。”良久,秋月白才又开口,声音也不复方才冷漠,只是带着些许的无奈。

    他从来,都拿她无可奈何。

    “不会啊,那群兄弟都听我的,没什么不方便的。”安歌虽然说得轻松,却始终不敢看他,只是笑着,一直笑着。

    “更何况,我跟着画堂春的师父学了几月的菜,也算小有所成。我幼时也学过戏,粗个嗓子扮个小生也是常有的事,不信我给你唱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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