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陈黄竟还保持着单脚落地的姿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死了。
东魁赶紧走过去,“人已经死了,走吧。”
转过身才发现她没跟上来,这才反应过来,蹲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没事了,走吧。”
“师傅……”陈黄抓着他的手,“你说,他有家人吗,有孩子吗?他的家小会不会正在门口盼着他回去?”
一瞬间,东魁真想拥她入怀,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摇摇头,“红绸,他这样的个性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即使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别内疚了,快走吧。”说罢强行拉上她,朝宾若篱为陈黄准备的一处民居飞去。
翌日一早,朝堂上便有金花都都长王派当堂上奏太后凤熹,一脸沉痛地诉说昨晚良将季匪被人暗杀,事关重大,请凤熹派人彻查。
坐在小皇帝旁边的凤熹看向宾君羡,“王爷,此事你有何看法呢?”
宾君羡眉头微蹙。他自然是刚刚才知道此事,还有点不敢相信季匪昨晚居然会被人暗杀了。
季匪此人本是王派安插在巡查司的亲信,仗着有王派撑腰,平时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包括他宾君羡。王派故意让此人进入巡查司,也是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利。
诚然,巡查司建立之初是针对黑金,但随着黑金屡剿不灭,巡查司的权利也越来越大。所以,只要打着巡查司查人的名号,他们哪里都可以去。这么一来,反倒成了最有实权的一个部门。
巡查司一直是宾君羡派人管辖,但搜查的范围主要是金花都。而金花都的都长是王派,所以王派一直想控制巡查司,从而控制整个金花都。
季匪上任后,排查黑金的工作进行得很严,也颇有成效。为此,王派没少在凤熹面前炫耀,却不想,这个得力助手竟然被人杀了。
宾君羡点点头,“必定是黑金所为。”
“王爷所言甚是,只是,微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王派表情有点为难地道。此人年龄约三十五六,五官脸颊轮廓深邃,身材瘦高,也算得相貌堂堂。
“王爱卿有话但说无妨。”凤熹宠溺地开口道。
王派看看宾君羡又看向她,“据昨晚与季副统领一同当值的侍卫汇报,昨晚在凤凰楼,季副统领曾在一个包厢查到两名无身牌的男子,于是严格执法,要将此二人带回巡查司审问。为此,却惹怒了另一个人。而就在当晚,季副统领就被人杀害了。”
“惹怒了另一人?王爱卿不必为任何人遮掩。”凤熹又说道。
宾君羡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也向他看去。
王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凤熹拱手道:“此人正是王爷的公子,宾若篱。”
话音一落,朝堂大惊。
王派继续说道:“据侍卫讲,昨晚宾公子似乎是宴请朋友,当季副统领进入包厢后,宾公子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份,要季副统领马上出去。可季副统领坚持王爷定下的铁律,只认身牌不认人,坚持要看在场每位宾客的身牌。为此,宾公子十分不高兴……”
“够了,王都长,你这么说分明是含沙射影,误导太后此事就是我儿所为。”宾君羡愤怒地站起来道。
“太后,微臣不敢!”王派赶紧跪下道,“微臣只是转述昨晚侍卫们亲眼所见之情形,并无半点含沙射影之意。只是此事影响太过恶劣,若朝廷命官都能被人这样随意杀害,那还有谁敢真正为朝廷做事。请太后明鉴!”
原本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听到宾若篱与此事有关后,凤熹却突然来了兴趣,而且兴趣还很浓。
那个小瘸子看来很不安分呢。
凤熹看向宾君羡,“王爷,哀家认为王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此事影响的确甚为恶劣,若处置不当,必定会助长黑金气焰,寒了忠臣的心。当然,至于此事是否与王爷的公子有关,还是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下定论。因此,在调查出真正的凶手前,王大人就不要再提此事与宾家公子有关了。”
“是,微臣谨遵太后口谕。微臣一时失言,还望王爷海涵。”王派立即一脸诚恳地跟宾君羡道歉道。
如此一来倒显得宾君羡过于包庇自己儿子了。宾君羡在座位上坐下,抬抬手,“罢了,王大人也是为属下鸣冤心切。”也立即将他一军。
“谢王爷。太后,季副统领曾是微臣的得力助手,如今他惨遭不幸,微臣心中悲痛难当,不找出幕后真凶实在无颜面对季家老小。恳请太后让微臣彻查此事!”王派又跪下叩头道。
宾君羡一怔,才明白他打的是这个算盘。正要开口拒绝却听凤熹说道:“就依王爱卿所言。”
“谢太后。”王派一连磕了三个头,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但一旦有了此权利,他能做的可就多了。
宾君羡看向凤熹,对她不经过自己的意见就恩准王派查案的做法十分不高兴。因为尤其是此事还可能牵扯到若篱。
朝堂结束后,宾君羡直接起身就走了。凤熹喊了两声他也假装没听见。
凤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很不爽,暗暗嘀咕:“只要是牵扯到你那宝贝儿子,你从来就是这副鬼样子。罢了,儿子才是命,女人永远是衣服,不喜欢了大不了换一件就是了。宾君羡啊宾君羡,难道你真要我把心掏给你看看吗?”
负气地回宫,又巴不得王派赶紧查出事情就是宾若篱所为,狠狠教训一下那小子。
宾府。
宾君羡一回家就去乱红苑找儿子宾若篱。
而此时的乱红苑中,宾若篱正在喂一只鹦鹉,还不停教它说话。
“说宾公子最厉害,宾公子天下第一,说啊,说了就给你吃好东西。”
“王爷。”金刚和铜人看到门口进来的宾君羡忙拱手道。
宾君贤抬手让他们都出去。
待人都走后,他直接背着手问道:“昨晚巡查司副统领季匪被杀,跟你有关系吗?”
宾若篱微怔,“这么厉害。”想不到她还真能把季匪杀了,不过该不会是东魁替她杀的吧,因为她那样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姑娘,即使武功再高,杀人也不是说下手就敢下手的吧。
“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谁那么厉害,居然敢把巡查司的副统领给杀了。”
宾君羡一脸不高兴,“我是叫你说这个吗,我是问你,季匪被杀一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刚刚在朝堂上,王派当众说昨晚季匪跟你在凤凰楼有冲突,之后便被人杀了。言下之意你与此事有直接关系,你老实告诉爹,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宾若篱移动轮椅面向父亲,“您想我说什么?真话还是假话?真话又怎么样假话又怎么样?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这副模样还能是我杀的不成?”
宾君羡微怔,儿子说的何尝不无道理。只是……
“好,爹不逼你。但是,太后已经委任王派为季匪一案的负责人。王派向来与我不和,必定会想办法查你,甚至嫁祸给你,你必须万事小心。这些日子,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吧。”宾君羡说罢转身往门口走。
宾若篱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之间胸口竟有些堵。
自己和他,还有坦诚相待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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