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功名利禄,马越并无兴致,他反而担心马黄门回京后是否能够顺利的为皇帝镇守皇陵。
他只关心跟他本专业有关的事情。
看着马黄门的队伍离开安州,马越想着回马头村看看村里的改风换水工程,相信村民们不会有丝毫怠慢。
毕竟那关系到马头村子孙后人的福祉。
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开,人们心里盘算着马黄门刚才是否注意到了自己,他回宫后能否为自己美言。
马越看着人群,嘴角带着蔑视,在安州街边随便找了一个面馆,点了一碗羊杂面,大口开吃了起来。
吃的正起劲,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马举人,马相公!”
马越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跑到近前才看清,正是李三。
李三满头大汗的跑到马越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马、马相公,可、可算找到你了,出大事了,这事只有您才能解决,您可要帮我这一次。”
“别急别急,你先把气儿喘均匀了再好好说话,什么大事?”
李三安顿了一会儿,找小二要了一碗水,大口喝了进去。接着说道。
“我就今天能在这里找到您,此事万分紧急,如果晚一步会出人命的。”
马越顿时来了精神,赶紧问道。
“是你的家事吗?到底是谁的性命堪忧?你且从头细说一下。”
“马相公有所不知,我们安州的李姓宗亲,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我倒是有所耳闻,是你家族里发生了什么吗?”
“马相公说的对,就在安州城西十公里外,有一处李氏庄园,规模上不逊于我看守的那处。”
“庄园主人远近驰名的富商,叫李林。从辈分上论,他还是我的堂哥,而且血亲非常之近,属五服之内。”
马越明白李三所说的“五服”是何意思,所谓“五服”,四指族人宗亲中不超过五代的血亲,是从祖太爷那一代开始算起。
在古代,有先辈去世,同宗子孙要按照远近亲疏分别穿着不同材质的孝服,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和缌麻,由材质区分血亲的远近亲疏。
李三接着说道。
“李林的老母多年体弱多病,卧床不起。而李林是位大孝子,一直在床头小心侍候。不过老人家最后还是离世了,而李林更是对老母风光大葬。”
马越对出于专业本能,对丧葬之事向来兴趣浓厚,就问李三道。
“李林老母墓穴选址是否有所讲究?”
“那个墓穴选址颇为讲究,我们安州城最不稀缺的就是风水宝地,李林特意派人到遥远的崂山,请来修行极高的道人选址。并在下葬当日找术士作法超度。”
提到崂山,马越不免面露景仰之色,因为他的很多所学,就是师从崂山道术。
崂山道术向来以神秘高深而闻名中原,广受推崇。
马越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困惑,就问李三。
“既然请的是崂山高人,那墓穴的五行阴阳方面必定没有漏洞,那有何需要我相助之处?”
李三接着说道。
“马相公听我细细说来。李林有个闺女,叫婉儿。婉儿生得玲珑可爱,貌美如花,是李林的心头之肉。”
“那婉儿自小饱读诗书,精通女红,正值二八年华。按理来说,正是可人的年纪。”
李三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接着说道。
“怎料到那日送葬归来,婉儿刚走进大院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堂哥李林这几日遍寻名医,却始终找不到病原所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婉儿昏睡在床,水米不进。”
马越听得入神,头脑飞速运行,判断婉儿发生此事的各种可能原因。
据他所知,导致这种结果的最大可能就是老太太的鬼魂附在了婉儿身上。不过是何因由,必须他亲自到面前,根据现场情形才能下结论。
于是马越当机立断,告诉李三道。
“你去找辆马车,我们即刻奔往李林家中。”
李三离开去找马车,马越这边几大口把面条吃进嘴里,他知道事情紧急。不饮不食,一个壮年男子都难熬七日,何况一个小姑娘。
不一会儿,李三带来一辆马车,二人便上车直奔安州城西门。
出了安州城,马车一路飞奔,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停在一户庄园门前。
马越和李三下车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管家,见是李三,赶紧上前作揖,说道。
“三爷您终于回来了,那位马相公请到了吗?”
管家看到一旁的马越,说道。
“就是这位小哥?”
“对,他就是马越马相公,当初帮了我大忙的马相公,如今是举人公。”
管家见是高人在此,不敢有丝毫怠慢,鞠躬伸手,带二人进入院落。边走边说道。
“我家老爷在后院内房,苦等二位多时了。”
马越深感事情紧迫,也就加快了脚步。
来到后院内房,管家轻轻推开房门,对里面小声说道。
“老爷,三爷把人请回来了,大小姐这回有救了。”
马越左右扫视了一下房间,一看就是一个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屋里的器物摆放极为精致,正对门口的是一张有镂空花纹的紫檀木床,木床的帐幔华贵富丽,已经拉开。
房间的右侧是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锃亮的花鸟纹铜镜。同时摆放着各式胭脂水粉。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侧坐在床边,目光有些呆滞,他身上的衣服华丽无比,脸上却毫无神采。
听到管家说的话,中年男子赶忙起身迎接,起来后却摇摇晃晃,几欲摔倒,明显是已经心力交瘁。
中年男子勉强站稳,对着马越拱手说道。
“这位就是想必就是马相公吧?今日有劳马相公来给小女婉儿看病,我李林先行道谢了。”
说罢,双膝跪地不起,是人均可看出他的爱女心切。
马越赶紧上前搀扶,说道。
“李员外快快请起,带我细细观察小姐病情。”
扶起李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马越让李三安抚李林情绪,自己来到婉儿的床边。
只见婉儿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脸色发青。
马越伸手拿过婉儿手腕,发现脉搏均匀有力,并非感染疾病。
通过刚进门的观察,房间的整体布局和器物摆放在风水上也无冲煞之相。
这就更加确定了马越之前的判断。
马越轻轻放下婉儿的手腕,回头向李林说道。
“敢问李员外,令千金与令堂关系如何?”
李林在李三的安抚下情绪缓和了些,说道。
“先母对小女一直十分喜爱,我夫妻由于经商原因常年在外,小女从小到大都是由先母抚养,感情极为深厚。”
马越接着问道。
“令千金在令堂安葬期间是否有任何反常表现?”
“反常倒是没有,只不过那日小女对她祖母的离世极为悲伤。盖棺之前一直趴在先母身上哭泣,以致很久不能盖棺,几个人上前很费力的才拉开。”
马越似有所思,接着问道。
“后来呢?下葬之后,令女是否安然回来?”
“并没有,小女在大家离开墓地往回走的时候,又独自一人跑了回去,趴在先母坟前痛哭不已。”
说到这里,李林也不由得泪流满面,哭泣着说道。
“李某不孝,未能留住先母,才令小女受此伤痛。”
马越赶紧上前安慰道。
“李员外不必自责,你的孝心天地可见。只不过,令千金此番并非染病在身,而是被令堂魂魄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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