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杀了她!是她让你歉疚了五年,也是她败坏了你的名声,杀了这个坏女人!”
我缓缓靠过去。
冯羽琪看着我的眼神无比恐惧,双眼瞪得尽可能大,再往后半步,就会重心不稳跌落八卦河中。
我心底蓦然腾起一股快意,那种快意,逼迫着我嗜血狠戾地除掉眼前的这个人。
这不是我真正的想法,我从来没想要自己的双手沾染血腥。
因此,我开始和催促我动手的那股力量抗衡。
越是挣扎,我越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裂般地疼。
这是这么了?
啊——
我的双手不听使唤,带着我整个身体朝冯羽琪冲过去。
“不要!不要杀我!”
冯羽琪失声尖叫,双手胡乱地在身前挥来挥去,她的身体失去支撑向后一倾。
河堤边上的土都哗啦啦地掉进了河水里,她慌忙抱住一旁裸露的树根才没有掉下去。
张兵看不到我只看到冯羽琪疯子似的举动,自私地一溜烟窜逃了。
我没有因此住手,继续逼近。
在将要扼住她脖颈的那一刻,一只大掌握住我的手腕,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被剥离了出去,然后瘫软下来。
墨煜的另一只手托在我的腰间,防止我倒下去。
“阿霓?阿霓——你冷静一些,不要让妖气钻空子。”
冯羽琪看到我突然停手了,还一副无力的样子,抓紧这个间隙就拔腿就跑。
她的腿发软,跑得跌跌撞撞,可是有求生欲的支撑,很快就脱离了我的视线,钻进了漆黑的小路里。
我看着她仓惶逃脱的样子,有些茫然,扭头问墨煜:“刚刚怎么了?”
“你被附身了。”
“附身?”难怪刚才的举动有些反常。
河水开始冒泡,一缕缕黑气缓缓凝结在一起,很快形成了一大团,看起来怪异又可怕。
墨煜一手揽住我,另一手向空中一挥,那团黑漆被他打散,但很快又聚拢起来。
他深锁眉头,揽住我的那只大掌也不自觉收紧。
“这又是什么?”我看向那团黑气,浑身战栗。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很怕它。
或者说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害怕?
墨煜垂眸看我,眸光深而晦涩,继而腾空,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离八卦河远了一些。
黑气好像并不能离开河面太远的距离,离河面越远,聚在一起的黑气就越少。
我模拟过的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真的响了起来。
伴随着低低的嘶吼,他在说:“愚蠢的人类,以为这条河这座桥能镇压本座生生世世吗?终有一天,本座要这世间再也没有人族。”
原来传说是真的!河底真的有被镇压在此的妖物!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刚才,我还伪装成妖物恐吓冯羽琪和张兵,现在它真的出现了。
好在,封印让它的能力始终处于一种薄弱的状态,暂时不会让村民们有危险。
可是,这样的东西存在在村子里无疑是个定时炸弹。
墨煜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在我耳边低声解释:“封印没那么容易解开。”
我因为他这句话刚松一口气。
没想到他紧接着又说:“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助手,帮他解除封印。”
“谁会那么笨?”我努努嘴,村子里的人是淳朴,但是没人会帮妖物做伤害同类的事吧。
“你。”
“我?”我拿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句:“我又怎么了?”
“如果你刚刚按照它的想法杀了那个蠢女人,就是在帮他积累冲破封印的能力。”
我开始觉得后怕,刚才那东西在我身上控制了我的想法和肢体,我不是没试过抗衡,可是整个身体都好像被支配了不听使唤。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你,刚才你因为那女人的话心底升起了恨意,这种负面的情绪有利于它的掌控,所以它才能钻空子附到你身上借你的手再吸收更多的负面情绪。”
黑气幻化成一张狰狞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嘶吼:“愚蠢的人类,快憎恨,妒忌,恐惧起来,本座需要你们的力量。”
原来墨煜说的负面情绪就是这些啊。
我如果因为憎恨杀了冯羽琪,而冯羽琪死前又会产生恐惧的情绪,这都是对河底妖物有力的帮助。
我懂了,深呼吸,调整此刻自己的状态。
“可是……村子里这么多人,它为什么非得利用我,难道?”
“你猜的没错。”墨煜点头,“正因为你特殊的命格,一旦有负面情绪或者造成负面情绪,这些情绪所能转换成的暗黑力量,会比一般人提供的多百倍千倍。”
我翻了圈大白眼,行啊,他们所谓的我这特殊的命格,对我和对我身边的亲人来说是最致命的,对这些妖魔鬼怪而言却是难得的佳品,敢情我的存在价值就在这里。
偏偏我又属于正义的阵营,生而为人,可真艰难。
黑气换成的脸直面我,对着我说:“你过来,本座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帮到本座,本座可以实现你的愿望,还可以成为这世间唯一不会死去的人类。”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不要妄想再次只配我,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那黑气对我威逼利诱,我全然不顾,因为我属于正义的阵营,生而为人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这么大义凌然,墨煜不夸我也就算了,还屈指往我额头上轻轻一弹。
“你的修行远远不够,以后不要靠近这里了。”
“喂——普通人有七情六欲是很正常的,难不成我还必须要五蕴六毒皆空,那我不如出家去算了。”
他低头,目光落在我胸前。
我下意识一侧身,躲开他意图不轨的视线。
他轻扯嘴角。
“谁准你出家了?”
“我——”
我瞪着眼睛要和他拌嘴。
墨煜突然趁我不注意俯身噙住我的唇瓣。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他扫过的地方,都带着一股难捱的湿热,猛地一用力撬开我紧闭的贝齿,长驱直入。
墨煜再不是刚开始蜻蜓点水的墨煜了,被他扑倒过一次之后,才发现他原来是个老司机。
可是这个时候站在这个地方,一言不合就开车合适吗?
我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他却握住我的手臂,又将我拉近了一些。
我措不及防地撞入他宽厚又微凉的胸膛。
“别动,”他松口,深如寒潭的眸子怔怔地与我对视,“我在清除你的负面情绪。”
“啊?”
靠!这个开车理由还真挺别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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