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我走到婆婆跟前,发现她正坐在座位上看远方,神色僵硬,眸子浑浊,总觉得和记忆中的婆婆不太相像,可是按婆婆的本事来说不至于被邪祟附身,或许是心事重的缘故。
我连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这才想起来,身上盖着墨煜的袍子,婆婆可能是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说话的声音。
恍惚之间,我突然发现婆婆身边有个怪异的黑影子,紧紧贴在婆婆的背后。
刚才还想着不至于被附身,眼下立马被甩了个响亮的耳光。
我把袍子交给墨煜,走近了几步。
说来也奇怪,我身上的袍子一除,就看不到那个黑影了,只看到婆婆坐在那,虽然安静但不觉得突兀。
我和墨煜对视一眼。
他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神情来看……
“你也看到了?”
墨煜点头,眉间流露出一丝凝重。
“那是什么?”我追问,不敢太靠近,怕那个东西对婆婆不利。
墨煜目光紧紧落在婆婆身后的位置,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是魂也不是邪祟,像是守护神。”
“守护神?那就是无害的了?”我一紧张就握住了他的手臂,望着他的眼睛迫切地问。
“只是像,可能不是……”
他说的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更叫我迷惑。
什么叫只是像,如果不是魂不是邪祟也不是守护神的话,那是什么?
“婆婆……她没事的吧?”
墨煜又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朝四周环视一圈,安慰我说:“暂时没事,这个黑影并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或许只是附在身上而已。”
我长舒了口气,虽然心里膈应,可只要无害的,我也就放心了。
“婆婆,”我走过去轻轻晃了晃婆婆的手臂,婆婆这才看到我。
她扭头看我的动作也很僵硬,我有些担心,“婆婆你的脖子……疼吗?”
据说脖子疼是因为有鬼骑在脖子上,我刚才看到黑影时它就在婆婆脖子上方一点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骑着。
婆婆摇头,伸手握住我,她的手冰凉,冷得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反手捏住了她:“婆婆,现在还是早春,是不是穿得太少了?还是最晚没睡好?怎么手这么凉?”
我一连几个问,婆婆一个都没有回答,只是抽走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哑声说道:“阿霓啊,婆婆没事……只是老了,人老了,总会要走的。”
走?去哪?我后知后觉地才明白婆婆说的这句话,走,就是说会死吧?读懂后我立马板脸,略有些生气地说:“婆婆!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一定是受风了,我去倒杯热茶给你。”
不等婆婆再说什么,我就起身朝不远处公共供水处走去。
一边走,心里不断七上八下。
突然想起昨晚在婆婆消失后又出现的种种诡异,这些问题,我都想不到症结,陷入层层迷雾中。
我迷迷糊糊地走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滚烫的水翻涌而出,眼看着就要落到我的手上却在那一瞬忽然弹开了。
像是雨滴落在荷叶上,真的有这么丝滑?
我没什么事,那个被我撞到的大爷就不行了,一个后仰差点跌坐在地上,我忙伸手拉住他。
“大爷真对不住!”
“小姑娘家家的走路还想心事,春天到了,春天到了啊!”大爷埋怨地看了我一眼,拾起掉在地上的塑料杯,又转身接水去了。
“春天到了?这都快清明了,立春早过了……”我嘟囔了句。
额上突然被弹了一下,我一侧头就看到了满脸嫌弃的墨煜。
他扯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大爷说的不是立春,是说你思春。”
我瞪了墨煜一眼,揉了揉额头:“你该不会是王重阳吧?一阳指练得这么炉火纯青。”
他笑了声,握住我的手腕往前一拉,仔细看了下。
“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就该吃烫猪蹄了。”
“你才猪蹄,全家都猪蹄。”
“阿霓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妻,骂全家就是在骂你自个儿。”
他啧了几声,嘲弄我时还不忘牵起个邪肆又魅惑的笑容,我别开脸不看他,耳根子却难以自控地变得通红。
我嘴硬,很小声地补了句:“反正我没承认。”
还好这个时候小马和宫离回来了。
我老远就看到宫离,他的肤色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可是,他们似乎是空手而归的,从小马那都快戳到肚脐眼的下巴就能看出来了。
“小马!小马!姐在这!”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小马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哭丧着垂了下去。
等他们走到跟前,我才问:“溜了?”
小马斜着眼看了一下宫离,“小霓姐,合着咱们可以组一个神棍三人行了。”
我顺着小马看了眼宫离,他朝我两手一摊,略显无奈。
“怪我咯,都说那人手上有东西,干扰了磁场,所以我才找不到的。”
我似乎知道宫离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或许大概可能是……聚宝盆吧。
可是小马不知道这个茬,他不知道也好,知道了不是件好事。
于是我转口劝小马道:“你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吧,你老爹是水里的泥鳅,没那么容易被庞达海逮住的,倒是你,不要离开我们太远,婆婆虽然给了黄符能躲避,但是这个效用不持久,这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坐上车,你消停点,别一会又被庞达海看到了,到时候我可再没有那么多钱赎你了。”
小马双手攥成拳,又泄气地放下,勉为其难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我,双眼冒光:“小霓姐,我听到庞达海说了,也看到了那个装箱子的钱,可惜后来没能一起带出来。原来你背着我私藏了那么多钱啊?都是压榨我的劳动力得来的吧?”
我剜了小马一眼:“那些都是冥币,庞达海这畜生只配用这些。”
“庞达海哪有那么傻?”小马抽了抽嘴角。
他当然不傻,所以刚才就找到我了,幸好宫离在他才没拿我怎样。
可是,那种连亲生骨肉都能残害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和小马?
既然他知道我在候车站……一定会想方设法再出手。
我这样想着,神经又渐渐绷紧了起来,猛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糟了!我还有一条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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