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的三好学生-砸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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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五年农历冬至那天,天空阴沉沉的,飘着大雪。在风雪纷飞中,远远走来一个人,这个人,个子不高,五十多岁,农民打扮,浑身雪花,喷着酒气,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好像在往外喷火。他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到清河乡乡政府大院门口,两眼死死盯着挂在大院门口“清河乡人民政府”那块白底黑字木牌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一阵后,突然大吼着:“呸!人民政府不为人民办事,还要这牌子干啥?”说着,伸手拉下木牌,摔在地上,随即搬起路边一块大石头,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砸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木牌子裂成两半,他又在牌子上踏了几脚,好像才出足了气,然后拍拍身上的雪花,跷着脚,一瘸一拐地走了。

    堂堂乡政府牌子被砸了,顿时震得乡政府大院的工作人员大惊失色,义愤填膺。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清河乡的每个角落。大家不顾风吼雪飞,纷纷拥到乡政府门前来看热闹。

    乡政府秘书小王,感到问题严重,一个电话打到县里,把情况向正在开会的乡长作了汇报。

    清河乡新上任不久的乡长姓雷,叫雷震廷。雷乡长作风泼辣,办事果断,就是性子躁,嗓门大,喉咙粗,讲话像打雷,人称“雷神爷”。他听说乡政府的牌子被人砸了,气得火冒八丈,对着电话吼道:“好哇!谁吃了豹子胆,敢砸乡政府的牌子,难道法律是吃素的吗!”

    小王连忙说:“好,我立刻派人去把他抓起来!”

    “慢!”雷乡长顿了一顿问,“向派出所报案了没有?”

    “还没有。”

    “砸牌子的人叫什么?哪个村的?为啥事?”

    “这……”小王也答不上来。

    雷乡长见小王一问三不知,又火得怒吼起来:“乡政府用你们这些人,难道是吃干饭的吗?限你在十分钟内给我调查清楚!”说完“砰”一声,把电话搁断了。

    小王撂下电话,急忙向各村各组打电话,找人了解,才知道砸牌子的人姓耿,名火根,外号憨火根,是荷花村五组村民。至于为什么砸牌子,小王来不及调查,就用了“惹是生非,无理取闹”八个字,向乡长作了汇报。

    雷乡长对小王的这八个字很不满意。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名堂来,只得气恼地挂了电话。

    电话刚撂下,铃声又响了,雷乡长拎起一听,是县公安局的电话。原来县公安局也接到清河乡派出所的报告,决定派治安股老徐办理此案。

    雷乡长会也不开了,马上和老徐乘上了公安局的越野吉普车向荷花村驶去。谁知风雪越来越大,公路冻上了,吉普车像蜗牛一样爬了半天,在一个小镇旁抛锚停下了。

    雷乡长心急火燎,便对老徐说:“你们等风雪停了再来,我连夜步行赶回去。”

    老徐风趣地说:“乡长有那么大的决心,鄙人当然奉陪到底了。”

    于是两人冒着鹅毛大雪,顶着刺骨的西北风,向荷花村走去。

    两个人顶风冒雪,踏着三四寸厚的积雪,高一脚,低一脚,走到深夜十点多,才到了荷花村。

    这儿村子不大,人家不多,雷乡长也不知道耿火根住在哪幢房子,想找人打听,可是周围人家都已熄灯睡觉了。他们看看四周,发现东面三间草房里,还透出一丝灯光,走过去一看,这草房也实在太破旧了,眼下雪一压,风一吹,大有摇摇欲坠的样子。雷乡长走到门前,刚要开口询问,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了一片哭声。

    雷乡长和老徐都吃了一惊,连忙用手推门。门没上闩,“吱嘎”一声门开了,两人进了屋,只见屋里靠窗口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丰盛的酒菜,只动了一点。东壁头搁了一张床,床上半躺着一位年近五十的生病女人,床旁边坐着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人身旁站着两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在他俩的一旁,放了个铺盖卷。屋里人见进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穿着公安局的制服,立即停住了哭泣,用恐惧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还是那个老太太先开了口,她拖着悲哀的哭腔说:“求求你们,让他带着铺盖吧!”

    雷乡长听了有些莫名其妙,问:“到哪里去?”

    老太太说:“哪里去?你们不是来抓人的吗?”

    原来,这就是砸牌子的耿火根的家。耿火根砸了乡政府的牌子,回到家里不久,乡政府的小王和派出所所长赶来调查情况,家里人才知道他闯下了泼天大祸。老母亲吓得哭着说:“火根呀,你已五十出头的人啦,这砸乡政府的牌子,那要吃官司的。你一走,这老老小小一家人怎么办哪……”

    还没等老母亲落音,村长就带着民兵闯了进来,不容分说,上来就把耿火根五花大绑地带走了。

    雷乡长听说耿火根被村长绑走,他一拉老徐,往村长家疾步走去。正睡得暖乎乎迷糊糊的村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后,开门一看是雷乡长,惊讶地说:“雷乡长,这么晚还来,快请进!”

    雷乡长没有动脚,劈口就问:“你抓了耿火根?!”

    “是呀,是呀!王秘书一走,我就亲自带人把这小子抓起来了。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啦,敢砸乡政府的牌子,这次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我看他砸乡政府的牌子,是冲着你……”

    雷乡长挥手打断了村长的话,说:“走!带我去看看。”

    村长领着雷乡长和老徐来到一个破旧仓库里,他们推门进去,只见耿火根被五花大绑,瘫在乱稻草上,冻得脸色发青,浑身在索索发抖。

    他见村长他们进来,脖子一梗,不理不睬。

    雷乡长铁板着脸,上前给他松了绑,一声不吭地扶着一瘸一拐的耿火根,回到了他那三间破草屋里。

    等大家坐好后,雷乡长问耿火根:“你就是那个砸牌子的英雄喽?”

    耿火根不屑一顾,只抬了抬眼皮,没有答话。

    雷乡长又问:“你知道砸乡政府牌子犯法吗?”

    “知道!”

    “既然知道犯法,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谁知耿火根却说:“没啥可多说的!你们爱绑就绑,爱铐就铐吧!”说着双手并拢,伸到老徐面前,等着给戴上手铐。

    耿火根说话这么冲,举动这么邪,直气得雷乡长头顶冒火,七窍冒烟,“砰”一拍桌子喝道:“你逞什么英雄!你睁眼睛看看,村上几十户人家,有多少人家造好了楼房,住上新屋,可你,一家三代还住在这破草棚里,连人家的猪棚都不如哩!我看两个孩子的年龄也不小了,把新楼房造起来,把新媳妇娶进来,才算得上你耿火根有本事!可是,当父亲的不为孩子着想,吃饱了老酒还到乡政府发酒疯,这算哪一路英雄?我看是十足的狗熊!”

    耿火根听了雷乡长的话,好像被黄蜂刺了一下,脸“唰”一下涨红了,他瞪着一双小鸡蛋似的眼睛问:“什么,你说我发酒疯?”他哼了声,突然一转身冲进东房间,从里面捧出一包东西,“哗”一声放在桌子上,对雷乡长和老徐说,“你们睁开眼晴看看,我耿火根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

    老徐解开包裹一看,里面都是些金光闪闪的奖章、纪念章,还有一张荣誉军人的证书。耿火根说:“我耿火根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出生入死,腿被炸断了,还爬上去炸毁了敌人的碉堡,你、你、你说我是英雄还是狗熊!”

    雷乡长见这一堆奖章,不觉一怔,但很快义正词严道:“这些牌牌,只能证明你的过去,说明不了现在!乡政府的牌子可不是敌人的碉堡!”

    耿火根说:“人民政府不为人民办事,还要这牌子做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清楚,有人在把我当猴子耍!”

    “你说的是谁?”

    “是……”

    耿火根正想说下去,村长突然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话头:“火根呀,别不识好歹,你这样下去,还要加罪啊!”

    耿火根听村长说这话,顿时暴跳起来:“怕啥,杀了头,只不过碗大个疤,我耿火根枪林弹雨都不怕,难道还怕那些贪官污吏!”

    雷乡长听他话中有话,连忙问:“痛快,这话倒有点像英雄的样子。不过,你说的那些贪官污吏是谁?”

    耿火根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只不过是个跑跑腿的办事人员,对你说有啥用?”

    村长听他这么说,刚想开口,雷乡长向村长一摆手说:“你想对谁说?”

    “雷震廷来,我也不相信,我要当着全乡干部的面说!”

    村长再也忍不住了,他指着耿火根斥道:“你胡说些啥!你敢侮辱领导!他就是雷乡长!”

    一听雷乡长就在面前,耿火根全家惊住了。然而耿火根的气似乎更大了,他脖子一梗,几声“嘿嘿”冷笑,再不吭声了。

    雷乡长见他不开口,突然问道:“耿火根,你今天是否喝醉了酒?”

    耿火根说:“不,我清楚得很。”

    “好!”雷乡长说,“既然你自认为有那么多的理由,明天敢不敢到乡里去评理?”

    耿火根说:“敢!不要说乡里、县里,市里我也敢去!”

    “那好吧,明天下午一时整,你到乡政府大礼堂里来找我。今天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就锤对锤、面对面地说吧!英雄还是狗熊,会场上见分晓。”

    说完,雷乡长和老徐、村长离开了耿火根的家。

    第二天,风雪已停,天已转晴,耿火根提前吃了中饭,一瘸一拐,准时赶到乡政府礼堂。礼堂里坐满了全乡三级干部,乡长书记坐在主席台上。

    一时整,乡长雷震廷说:“同志们,今天,清河乡召开整党动员大会。大家都知道,昨天下午,乡人民政府的牌子被人砸了。砸牌子的那位英雄,姓耿,名火根,今年五十一岁,是荷花村五组村民。一九五〇年耿火根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鲜战场作战,荣立三等功五次,二等功三次,一等功一次,并被敌人的炮弹炸断了一条腿,是二级残废军人。”雷乡长说到这里,突然问道,“耿火根来了没有?”

    耿火根站起来说:“来了!”

    整个会场里的眼光“唰”一下子向这位砸牌子的英雄射去。雷乡长说:“你既然有胆量砸乡政府的牌子,那你就应该有胆量把砸牌子的原因向全体干部说一说。”

    耿火根二话没说,一瘸一拐走上主席台,对着话筒说起了他砸牌子的前因后果。

    原来,耿火根复员回乡后,生活过得很艰苦,但他没有向政府伸过手,没提过任何要求。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农村慢慢地富起来了。耿火根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也大了,再加上平时省吃俭用,手头积了不少钱。他见别人家由草房翻成平房,又由平房变成楼房,自己一家三代还钻在破草棚里,也想把房子翻造一下,好替两个儿子定亲。他多次向大队递报告,打申请,送礼、求情,要求解决建房的材料。可大队里总是变换花样,推三阻四,说材料紧张,叫他等一等。可是一等就两年过去了,眼看着左邻右舍、干部们的楼房一幢幢竖起,可耿火根砖头也没买到一块,瓦片没分到一张,耿火根差点把肺给气炸。

    耿火根两个双胞胎的儿子,一年一年大起来,可是说了几回亲,女方一看他家那三间破草棚,二话没说,就一口回绝了。耿火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去找新上任的村长,求他帮帮忙。

    这位村长倒也与众不同,他既不答应,也不回绝,先到耿火根的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两天后,就找来了砖瓦厂厂长、预制场场长、供销社主任、建筑队队长以及生产队长,来到耿火根的家里,指着三间破草棚说:“耿火根同志为革命流过血,立过功,是位荣誉军人。可是他一家三代,还住在破草棚里……”

    村长的这着棋确实高明,这些实权派被感动了,当场拍板定局,在计划外的任务中,替耿火根解决造房材料问题,并答应随要随装。村长便立马造桥,让队长借调运输工具,安排劳力小工,准备第二天就去把材料运回来。耿火根的老母亲像遇见了青天大老爷,激动得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在村长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天,耿火根让两个儿子一起去装运建筑材料,又特地请了个厨师,杀鸡宰鸭,买鱼买肉,准备招待装运建材的小工;又把两个双胞胎姑娘请来,帮助轧粉做团子,充当招待员。全家人忙得热火朝天,到中午十一点钟,酒菜摆满桌上,单等运输船队回来开席。耿火根站在水桥头,朝着运输船来的方向,等呀,盼呀,可是十二点钟过了,船队没有回来,一点钟过了,船队还是没有回来。耿火根急得好似热锅上蚂蚁,从河边绕到屋里,又从屋里绕到河边。他的老父亲见他急成这样,安慰说:“今天下雪,天气又冷,装运的速度当然慢些。别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果然不出他老父所料,两点钟左右,只见船队远远驶来了。耿火根高兴呀,连忙吩咐:“船队来了,小工们一定饿坏了,快准备开席。”又对双胞胎姑娘说,“快把糯米团子送到船上去,让他们先充充饥。”说着又跷着脚跑到河边一看,呀!船队不见了。正在这时,只见两个儿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耿火根忙问:“装运建材的船队摇到哪里去了?”

    大毛说:“摇到村长家里去了。”

    耿火根问:“明明是我家的材料,为什么摇到村长家里去?”

    话声未落,村长来了,他把耿火根拉到一边,轻声说:“老耿呀,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小儿子与乡长的大女儿定亲,刚才乡长对我说,叫我也把楼房翻造一下。我说材料没有,乡长说可以向老耿借一借,明年第一季度再还给你……”

    耿火根说:“村长呀!你家小儿子还不满十八岁,何况你已造好四楼四底,可我……”

    村长说:“我也这样想,但……乡长说他女儿要住三层楼,乡长的话可不能不听呀!”说着,从袋里摸出一叠人民币,塞到耿火根的手里,又说,“这是今天买材料的钱,是乡长借给我的。”说完走了。

    两个双胞胎姑娘听到这里,气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放下糯米团子,扭头就跑。耿火根连喊几声也没喊住。他又气又急,突然脑子里“嗡”一声,头一晕,跌倒在雪地里。一家人捶背掐人中,才把他喊醒过来。

    耿火根的肺快要气炸了!独自坐到为招待船工的席上,抓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他想以酒解愁,结果越喝越气。他想:乡长的女儿要住三层楼,可我连一层楼还没有哩!难道干部天生比老百姓特殊?他们的子女真的是金枝玉叶,非住高楼不可?火根又想起了过去苦苦求大队干部的情景,眼下又上了村长的当,而且还是新上台的乡长在背后指使,今后还有啥指望造新房子!由气到怒,由怒到恨,于是他冒着风雪,赶到了乡政府找乡长评理。一到乡政府门口,看到那块赫赫醒目的乡政府大牌子,突然“人民政府不为人民办事还要牌子干啥”的念头直冲脑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情绪,就把乡政府的牌子砸了。

    耿火根说到这里,感情又激奋起来,提高嗓门说:“在场的各位都是领导,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知道,如果我耿火根当初不回乡,领导上肯定会给我安排个舒适的工作,说不定要车有车,要房有房,拍马屁的人多得会踏破门槛。可是现在,我礼也送过,头也磕过,到头来,到手的材料又被掌权的骗去,我的心里会服吗?”说着竟双手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这时会场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声,台下一双双眼睛从耿火根身上转到雷乡长身上。雷乡长走到台前,心情沉重地说:“同志们,木头牌子砸了可以重做一块新的,但砸了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的牌子,我们就失去了民心!某种意义上说,耿火根砸牌子没有错,今后,谁不为人民服务,就砸谁的牌子,撤谁的职,包括我雷震廷在内。大家已听出了,耿火根砸牌子事件,牵及到我,我请求乡党委及全体同志进行调查,作出处理,作为我们清河乡整党第一课。”

    这时,公安局老徐走上台来,对雷乡长说了几句,雷乡长继续说:“同志们,耿火根说的情况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不管有天大的理由和原因,砸乡政府牌子,是触犯治安处罚规定的,因此经县公安局决定,处以行政拘留十五天。”雷乡长说完,耿火根自己慢慢站起,一瘸一拐地向会场外走去。

    雷乡长看着耿火根被公安人员押走,含着眼泪说:“耿火根被拘留了,但逼耿火根砸牌子的人,却仍旧坐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开会,这合理吗?”

    会场顿时又陷入寂静。雷乡长突然问道:“荷花村村长来了没有?”

    村长站起,声音像蚊子似的说:“来了。”

    雷乡长问:“我昨天一早就到县里开会去了,你什么时候碰见我,我又在什么时候借钱给你的?”

    “这……”

    “我再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力拘留人的?”

    “这……”

    雷乡长盯着村长说:“随便抓人,是违法的,现在县检察院已通知我们,决定对非法绑人的荷花村村长处以刑事拘留十五天。”跟着,一位公安人员上台宣读了决定。这下子,村长哆嗦了,脸色由白变灰,耷拉下脑袋,乖乖地跟着公安人员走出了大会场……

    十五天之后,耿火根拘留期满回家了,当他一瘸一拐走到村头时,呆住了。只见原来的三间破草棚不见了,四楼四底的新楼房架子已拔地而起。木工、瓦匠和帮忙的人一大群,正忙得热乎乎的。两个双胞胎一见爸爸回来,赶紧奔上前说,自从耿火根走后的第三天,雷乡长亲自带了一群村乡干部和泥瓦木工给自己家建造新楼房。他们烟不抽一支,酒不喝一盅,安排得有条有理。

    大毛傻笑着说:“爸爸,想不到你这次砸牌子,砸出了一座新房子!

    耿火根摇摇头说:“不,这是党的优良作风又回来了。”

    这时候,忽然看见雷乡长领着一对双胞胎姑娘来了。耿火根连忙迎了上去,雷乡长说:“老耿呀,我擅自决定,在你回来的今天,替两个孩子把亲事定了。你没意见吧?”

    耿火根激动地拉住乡长的手,突然他走到两个正在做门窗的木匠面前说:“师傅,请你们慢点做窗子,马上替我选一块最好的木料,做一块新牌子。”

    第二天一早,耿火根亲自捧着用金粉书写的“清河乡人民政府”大牌子,牌子上面还披挂着红绸子,在一群敲锣打鼓队伍的簇拥下,一瘸一拐朝乡政府走去……

    (张道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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