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星期日 三个年轻的女兵换上三身

    色彩斑斓的鳞 走上大街

    她们要去分享做一条鱼的快乐

    在小小的香港 哪里不色彩斑斓？

    哪里不是一个人的世界

    人的海洋？在这片海洋里生存和游动

    人们都长出了鳍 长出了鱼的鳃

    三个年轻的女兵走上香港的大街

    她们很快被街上的人淹没了

    被街上翻滚的色彩

    淹没了 真像大海淹没了三条鱼

    这就是做一条鱼的快乐 做一条鱼的

    自由和潇洒 因为海水汹涌

    海里的鱼挤挤挨挨 千姿百态

    你行进或逗留 都翻不起一朵浪花

    三个女兵 三个女兵时而快快地走

    时而慢慢地走 但走着走着

    她们便走成了行 走成了列

    那习惯摆动的手臂 像牵着一束阳光

    她们的脸也太黑了啊是那种被亚热带的太阳

    久久晒过的黑 油光闪亮

    就像三粒黑珍珠

    三颗在同一条河床里滚过的卵石

    三个女兵不知道 在她们身上有些枝条

    比如勾肩搭背和搔首弄姿

    早就被队列的剪刀 喀嚓一声剪去了

    或者压根就没有长出来

    看着这三个姑娘走过来 又走过去

    看着她们相互响亮的应答

    大街上有人笑 有人在窃窃私语 孩子们则

    追着喊道：快看啊 女兵 女兵……

    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是件让人沮丧的事情

    三个女兵不明白 同在一个大海

    同一片海水 她们怎么就不像一条鱼？

    2007年5月5日 北京怀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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