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注定要死在那座高地

    请相信这句话我只埋在心里

    我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我想我应该这样说，就像我应该

    叮嘱我的腿，翻越关山

    应该叮嘱我的肋下

    长出两扇翅膀，如同一只鸟

    在没有路的地方开辟道路

    我说的高地在哪儿？高地上

    谁与我对峙，摆开森严的壁垒？

    谁又将为我隆重布置

    雨暴、风狂，繁花般盛开的火焰？

    这不是我的事情

    告诉你吧，我只是一颗子弹

    一束在大地和夜空一闪

    即逝的光，持久的

    缄默，只是在等待某个瞬间

    噢，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无数个农民的儿子，我心狂野啊

    而攀爬是我的天性

    我在自己的土地上匍匐，翻滚

    吞咽像沙土样坚硬的日子

    又像壁虎和蜥蜴那样，以粗糙的

    手指和脚趾，吸附于悬崖

    只是想增加高地的重量

    或者把高地，垫得比从前更高

    而高地永远不止一座，或几座

    高地永远只在高地之上

    在我们的血流与呼吸之上

    因此我对自己说

    我注定要死在那座高地

    就如同跳高者对他向往的高度说

    你困扰我一生，诱惑我一生

    但我注定要被你

    召唤，被你幸福地埋葬……

    2009年10月28日 北京平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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