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望天滩

    这是海边偌大的一片荒滩，有的地方有水有的地方没水，密实粗矮的芦苇和荒草、荆棘盘根错节，一望无边。

    国伟、子昌等围着荒滩边看边商量着什么。

    18、日，乡党委龙书记办公室

    龙书记坐在写字台前，国伟、子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龙书记：“好，这个想法好，我支持！”

    国伟：“支持可不能光是嘴头的。”

    龙书记：“你想叫我干什么吧！”

    国伟：“望天滩可是在你乡里名下。”

    龙书记：“这呀。我们要那片荒滩子干什么，给你！”

    国伟：“那可不行，这又不是你家小菜园的萝卜辣椒，你说给我就给我了？”

    龙书记：“那你说怎么办？”

    国伟：“你得把望天滩正儿八当地卖给我。我一手给你钱，你一手把转让书、确权证给我。”

    龙书记：“耶？白给不要，要买……你是怕共产吧？真要共产，还不得连你一起共啦？”

    国伟：“这叫产权明确。现在是荒滩你白给我，将来变成虾池和聚宝盆了你不眼红？一眼红，那还有我的好啊！”

    龙书记笑着：“有点道理啊。”断然地：“为了支持把对虾养出来，卖啦！”

    19、望天滩

    清晨，老少上阵，大片芦苇被割倒，荒草、荆棘被夷平；

    中午，抽水机、推土机、挖土机轰鸣不止，荒滩上出现了一个个方形虾池；

    傍晚，虾池里灌满了水，水里放进了虾苗，虾苗抢食引来一片欢笑；

    国伟、宋友生、望涛、修竹、子昌等人一直在忙碌着。

    20、日，望天滩

    国伟、宋友生陪同满大姐和一位大干部在参观考察。虾池连绵、清波荡漾，很是壮观。

    大干部：“好！好！有几千亩吧？”

    国伟：“2800多亩，差一点不到3000亩。”

    大干部：“不简单！不简单！”

    修竹和几个姑娘在向虾池里撒着饵料，一行人来到面前。

    大干部：“饵料是哪儿来的？这可是很关键。”

    宋友生：“区老的配方，我们又增加了一点东西。”

    他抓起一把向池里一扬，池里的小对虾立时涌上水面，一片欢蹦乱跳。

    大干部越发兴高彩烈，问：“估计今年能收多少？”

    国伟：“头一年，也就是亩300来斤吧。”

    大干部：“多少？”

    国伟：“300来斤啊！”

    大干部摇起了脑袋：“你这个同志啊！你以为对虾是大马哈鱼呀？第一年就收300，这也太不实际了嘛！”

    满大姐：“这是目标，向那儿努力吧。”

    大干部：“目标也离谱。”对国伟，“我看你这个同志有点闯劲，不过干什么都得脚踏实地。对虾养殖不是一件容易事，头一年能搞个一两百斤那就不得了啦！”向前走着，又说了一句，“吹牛大王那可是当不得的哟！”

    国伟被说得愣了，欲要争辩却被满大姐拉住了。

    21、黄昏，虾池边

    满大姐、大干部已经离去，国伟情绪颇为激动。

    国伟：“吹牛大王！我盛国伟成吹牛大王了？我就不服这口气！”

    宋友生：“不过头一年，又这么大面积，300来斤确实不容易。”

    国伟：“你别说这，你就说怎么才能收到300来斤吧！”

    宋友生从水里捞出几只小对虾，对国伟：“看见了吧，形体瘦，比较度小，要想长得快长得大，第一条得加大水的循环次数。”

    国伟：“你别说这个，你就说怎么办！”

    宋友生：“起码得增加3到5台水泵。”

    国伟：“你是说把海水向池子里……”做着交换的手势。

    宋友生：“那当然，这么多虾挤在一起，水不勤换、空气养分都跟不上。”

    国伟对子昌：“你负责，5天以内给我拉回5台水泵来！”

    宋友生：“喂养是门大学问，什么时候喂，一天喂几次，虾小的时候饵料怎么配，大一大，再大一大怎么配……都不是几句话说的明白的，最好能把区老请来，系统地讲一讲，学一学。”

    国伟：“行，这个事就交给你了！你跟区老说，吹牛大王的帽子我不愿戴，只要是能达到亩产300来斤，叫我磕头我都干！”

    宋友生：“看来这头上还非得有顶帽子才行啊！”

    一片笑声。

    22、日，盛楠办公室

    盛楠透过窗户向码头上了望着。

    她认出了鲁渔3075，锁起抽屉，出门下楼。

    23、日，码头外一处

    盛楠径直而来，与豹子走了一个迎面。

    豹子眼睛一亮：“盛楠！”

    盛楠：“回来多一会了？”

    豹子：“刚忙完。”提了提手里的一只兜，“这不正想给你送去。”

    盛楠：“什么？”

    豹子：“你管是什么，反正是好吃的！”

    盛楠：“你还是送给大爽吧，她盼你都盼得没魂啦！”

    豹子：“盼！盼！谁叫她盼啦！我叫她啦？”

    盛楠：“哎，你这个家伙不识好歹吧！”走去。

    豹子：“哎，我找你哪！”

    盛楠：“有事？等一会儿行吧？”径自向码头上走去。

    24、日，码头上

    五六条渔船靠港，鲁渔3075泊在码头一侧。

    盛楠装做有事的样子，与几位熟人说了几句什么，这才向鲁渔3075走去。

    鲁渔3075上，窦远山正吹着笛子。他吹的是《洪湖水浪打浪》的曲子，音色有些发硬，却颇有情调。

    窦五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舱里出来：“别吹啦，走哇！”

    窦远山如同没有听见，吹完一曲问道：“去哪儿？”

    窦五月：“哎，说好的赶集！”

    窦远山指了指旁边的一本书：“你去吧，我得赶快看完了还人家。”

    窦五月：“什么事儿！”

    盛楠来到船边，轻轻一跳上了船。窦远山瞥了她一眼，收起了笛子。

    盛楠：“刚才是你吹的？”

    窦远山一言不发，拿起书便要离去。

    盛楠：“哎，跟你说话哪！”

    窦远山很不情愿地坐下了。

    盛楠：“晕船好了？”

    窦远山不肯吱声，窦五月：“不好早叫人家赶下去啦！”

    盛楠：“你也晕得太玄啦！连我都觉着你上不了海了，哎没想到……”

    窦远山：“山胯子呗！一趟回来还不得变成只小水鸡？”

    盛楠一阵大笑：“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啊！”

    25、日，码头外一处

    豹子远远地盯着盛楠的行踪。

    他看到了船上的一幕，脸上蒙上了一层乌云。

    26、日，集市

    拥拥塞塞、熙熙扬扬。窦远山、窦五月等一路看着一路溜溜达达而来。

    他们来到鸟市，眼前各色各种的鸟类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窦五月指着一只笼子：“你看。”

    笼里的鸟千姿百态，叫得好不动听。

    窦五月：“买不买？”

    窦远山摇头：“这……”

    一笼布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是五只灰鸽，俊俏而又机灵。

    窦远山：“这还差不多，有个风浪什么的也不要紧。”

    窦五月：“好是好，就不知船上让不让放。”

    窦远山：“那也太没有道理了！”

    卖布鸽的连忙迎过：“这可是纯种吴淞鸽。不是识家，我还舍不得卖呢。”

    二人上前。

    27、日，船上

    布鸽笼挂在房间顶，窦远山在喂着花生、绿豆、菜叶，大力、小康和几位别的船上的船员在看着稀奇。

    老福将上船，窦五月指着布鸽笼说了几句什么，老福将看了几眼，没有吭声。窦五月打过一个手势，示意没有问题，窦远山露出了两排白齿。

    豹子上船，窦远山有心把布鸽藏起来，想了想却低着头，装出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渔船启动，小康朝豹子呶着嘴，豹子这才发现了房间顶上正在吃食的布鸽。

    豹子：“耶！这是从哪儿来的？”

    小康：“还能从哪儿来？抖呗！”

    豹子看看窦远山，脸色顿时黑下来了；一抬腿也上了房间顶。

    豹子：“谁叫你买这玩艺的？赶快，扔啦！扔啦！”

    窦远山眼眉不抬，只当是没有听见。

    豹子：“哑巴呀！叫你扔啦你怎么回事！”上前去抓布鸽笼，布鸽笼却被窦远山提到了一边。

    第七集

    1、日，渔船上

    豹子上前来抢布鸽笼，布鸽笼却被窦远山拿开了。

    豹子好不恼怒：“好你个小子！”他上前去捉布鸽没捉到，随即挥动胳膊“哦食哦食”地驱赶起来，布鸽惊得飞起来却又落下了。他又抓起一根绳子抡着、扑打着、吓唬着，布鸽噗愣愣地飞上了高耸的旗杆顶。

    一阵舵铃，渔船驶离码头，豹子只得跳下房间顶，恼怒怒地：“窦远山，你他妈小唧唧分子唧唧到家啦！我告诉你，这是渔船不是你家的热炕头！”

    小康、大力只顾看热闹，老福将没有听见似地拉响了笛号。笛号淹没了豹子的吼叫。

    鲁渔3075载着一群灰色的小精灵，向海中驶去。

    2、日，海中

    渔船正在下网。下的是拖网，不远处，鲁渔3076与鲁渔3075并排行驶着。

    窦远山聚精会神地向水里顺着网，豹子却有事没事朝他瞪过几眼，吼过几声。窦五月气愤不过，有心顶撞几句，被窦远山拉住了。

    网下完，众人散去。豹子犹自恨恨地：“妈拉个腿的，一个小小的山胯子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早晚不收拾你才怪啦！”

    窦五月：“这是说咱吧？”

    窦远山：“神经病，别理他！”

    小康、大力等人进后舱去了，豹子围着船看过一圈，也随之进了后舱。

    3、日，后舱

    大力打开电视机，放起春节晚会的录相带，小康等拿出扑克牌。

    电视机里出现了姜昆、李文化说相声的镜头。

    小康：“得得！看了几百遍了，还放！”

    大力：“有好的你拿来呀！光说些没味的！”

    小康：“有味的那是屁！”

    豹子：“出去出去！有屁外面放，别在这儿臭了门市啊！”

    众人哄地笑了。

    4、日，渔船上

    窦远山喂过布鸽，拿出笛子，悠悠扬扬地吹起来。布鸽受到感染，围在他身边显出好不欢快的神情。

    吹过一曲，这才拿出一本书看起来。

    窦五月走来，朝舵楼里的老福将望了几眼，说：“当个船长可真不是吹的，海这么大，怎么就知道鲅鱼在这一块儿？”

    窦远山：“这就是学问哪。你没听说，冒充船长犯的是红茬子罪。”

    窦五月：“红茬子……红茬子是什么意思？”

    “啊！”窦远山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舵房里，一位船员接过老福将的位置。老福将下到舱面，伸了几个懒腰。

    窦远山：“船长，鲅鱼不是上层鱼吗，咱的网怎么下的这么低呢？”

    老福将：“上层鱼下层鱼得看水温，今天天冷，鱼就往下走呗。”

    窦远山：“是不是跟海流也有关系。这一片儿，我怎么觉得像是一个海流呢。”

    老福将一惊：“你还能觉出海流？”

    窦远山指着船头：“你看船向前走，船身却总是别别着。再说，书上说鱼的走向与海流密切相关。你那天也说，海跟陆地一样，哪个地方长什么东西、出什么东西都是一定的。”

    老福将连连地拍着手：“好好好！好好好！”

    5、后舱里

    电视机里重新放起姜昆、李文化的相声，谁也并不认真去看，谁也时而掠上一眼。

    豹子边出着牌边发着恨：“我叫你个山胯子跟我争！”

    大力：“争？争什么？大闺女？”

    豹子一怔，掩饰地：“大闺女？大闺女不瞎眼能叫他争去？”

    大力：“那你上的哪股邪劲！我的观点，只要是不争钱，不争大闺女……”

    一阵舵铃响起，豹子把牌一丢：“上网啦，上网啦！”

    6、舱面上

    窦远山、窦五月等已经站起，豹子、小康等一边穿着渔衣一边找着自己的位置。

    随着拉网机旋转，缆绳上卷，鱼网被缓缓吊起并且移向舱面，随之忽地一声底口松开，舱里、船板上顿时鱼虾欢跳乱作一团。

    7、日，一处码头

    鱼虾已经卸净，鲁渔3075正在向加冰口靠拢。

    船靠稳，豹子乘窦远山、窦五月不注意，提着布鸽悄然下船。

    小康做了一个鬼脸。

    8、日，码头外一处

    这是个小市场，有卖鱼虾的也有卖蔬菜的。

    豹子提着布鸽笼走来：“有没有要的？有没有要的？”

    一个老汉走过：“卖的？”

    豹子：“不卖也行，给两块钱。”

    老汉：“两块钱？”

    豹子：“啊！要不要？”

    老汉略一端量，掏出5块钱塞进豹子手里。

    9、日，海上

    渔船正在行驶，窦远山端着清水、食物爬上房间顶。

    房间顶空空如也，找不到鸽子笼的一丝踪影。

    窦远山跳下舱面，四处寻找，还是一无所见。

    他下到后舱，当着正在推着麻将的豹子等人又翻又找，还是没有收获。

    他急急出舱，身后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他明白了，抓起一把铁锹，却又恨恨地丢到一边。

    他遥望海天，眼前不觉落下了一串泪水。

    后舱里，豹子拿出卖鸽子的那5块钱，炫耀着：“5块钱！5块钱！”

    传来一阵笛声，笛声凄惋幽怨。豹子又说了句什么，众人又是一片大笑。

    舱面，窦远山在默默地吹着笛子。一曲终了，他呆呆地望着前方。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猛地跳了起来：房间顶的船桅上分明地落着5只灰鸽！

    笛声一转，骤然变得明朗而又欢快了。

    后舱里的豹子、小康等人听出异常，连忙出舱来看。

    小康、豹子惊讶却又恨恨不已的神情。

    10、晨，渔船上

    这是一处码头，鲁渔3075停靠在众多渔船中间。

    众人正在睡觉，豹子悄悄下了舵楼，爬上房间顶，用一条毯子猛地把鸽子蒙起，装进一只提包，下船而去。

    11、晨，一处集市

    豹子走来，逢人便问：“要鸽子不要？要鸽子不要？”

    一位戴着红袖标的中年人把他推到一边：“排好了交费。”

    豹子：“我是问的鸽子。”

    中年人：“鸽子也得交费。”

    豹子：“我这刚来，还没……”

    中年人：“那我不管。”撕下一张收据递过去。

    豹子：“别别。我这5只鸽子白送给你行了吧？”

    中年人：“白送？白送还有好的？”示意打开提包看了看，“哎不错，哪儿来的？别是从谁家偷的吧？”

    豹子急了：“你会说话吗你？打鱼的船不让带你知道吗你？你要不要？20块，少一分也不行！”

    中年人又看了看：“20块真卖？”

    豹子：“那没说的！”

    中年人掏出20块钱，豹子果真把鸽子连同提包交到中年人手里。

    豹子：“鸽子可是认识我，你要是看不紧飞了，可怨不得我。”

    中年人：“这你放心。”

    豹子抖着钱，来到一个卖烧鸡的小店前。

    12、晨，渔船上

    豹子、小康等人在吃着烧鸡喝着酒，窦远山怒不可遏，用一根木杠把舱板敲得砰咚乱响。

    老福将走到豹子面前：“又是你干的好事！”

    豹子：“哪能啊！咱是那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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