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状元是怎样炼成的-第19章 升入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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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与初中就是没法比,我坐在AB中学多媒体班的教室里这样想。不必说投影仪、音响、电脑、空调,不必说攒动的人流、宽敞明亮的地板砖,不必说欣欣向荣、芳馨浓郁的花草、树木、小园,不必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大字体标语……就连新同学们的脸也更成熟,更有活力。

    “……哎,大家静一静!”

    不知从何时,教室里又多了一个人。浓密的头发像春风里的嫩草一样茂盛,宽宽的前额镶嵌着几道皱纹,嘴里仿佛含着蜜糖,两腮明显地鼓起。一双探照灯般的眼睛向外突出,形成一组摄像头,有着梁朝伟一般的忧郁眼神。

    也许是他太温柔了,谁也没有听到他的推门声。

    “今天是第一天开学,学校也没安排什么课。”他用手习惯行地按一下太阳穴,嘴巴略带微笑,“你们都跟我到后操场来吧!”

    多媒体教室的东侧既是操场,整个面积绝不会超过一千平米。四个破旧的篮球架耸立在操场的东西两侧,中间的空地上有两个铁制的秋千,但已锈得不像样子了。操场的南北两端各有一个用砖头搭建的简易球门,看来是无人打篮球时篮球场就变成了足球场,这不得不让人赞叹AB中学学生和老师的创造力。操场上没有跑道,也不见健身器材的身影,高低不平的野草肆虐地繁衍在这块寸土寸金的土地上。高高的围墙下面种着一排冬青,然而大部分已被踩踏得乱七八糟。围墙的对岸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难以形容的混合式气味直呛人的鼻孔。操场与主校区交汇的地方生长着整齐的白杨树,风从这里经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如此凌乱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的凄凉。

    “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杂草清除干净,”老师用手挠着手指,“干完就放学回家。”

    “这么多的杂草,什么时候能清理干净?”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嘟囔。

    我抬起头,一个白皙的少年正蹲在我的身边:长长的脸庞,干尸一样的皮,身体很瘦,正如瘪了气的车胎。

    “哎,哥们儿,哪个村的?”他首先开口道。

    “AD的,你呢?”

    “我是柳庄的。”

    “哦,咱们离得不远。”

    “今天怎么来的?”

    “骑车子。”

    “打架啦,打架啦!”人们的喊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你找死啊……”

    “我操,你这个小玩意……”

    只见有两伙人,各自喊着骂娘的话,并用粗长的木棍向对方的头部砸去,在半空形成一条条不规则的射线。

    “乒乒乓乓……”

    战斗持续了好几分钟。

    “别打了!”几位年轻的老师冲进了混乱的人群,拉开了架,收缴了带血的长棍。看热闹的人群却仍意犹未尽地站在那里,仿佛未出人命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遗憾。

    “这帮哥们可是玩真的。”一个旁观者说。

    “这是中学,不是小学。以后这种事有的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另一个旁观者说。

    “老师们多管闲事,干嘛非拉架?我倒是想看看到底谁更厉害。唉,那对双胞胎是哪的?我看他俩倒是挺猛的。”

    “好像是AD村的吧。”

    “这次打架的人可算倒霉了,人都给带到教务处去了。”

    听着人们隔岸观火般的品头论足,我心里想道:难道是郝天国和郝天家?他哥俩怎么一入学就惹事儿了?

    问题的答案终于在第二天被揭晓:郝天国、郝天家等人躲在后操场吸烟时,正遇上初三的小混混,双方只因争一片狭窄的阴凉地而大动干戈。事后郝天家说,那天幸亏有夏江涛出手相助,不然他和哥哥闹不好就得进医院。

    热辣辣的阳光弥漫在郁闷而又肃静的空气中,仿佛一片火海。蓝蓝的天上缀着几多蘑菇状的白云。没有一丝风,地上的草一动不动地定格在砖缝里。树枝上的鸟儿也三三两两地懒散着眼睛,以往那欢快、狂躁的知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按中国的节气,此时已是立秋,但中午仍留有盛夏的影子,此时的我正在听语文老师的第一节课。

    “本人姓魏,以后就有我教你们语文,并监管着你们的日常生活与学习。”说着,他拿起粉笔,察察地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魏国仲。

    这位中等身材、面容消瘦的男子正是我的新班主任。他看上去四十岁上下,上身穿一件寒酸的的确良衬衫,下身穿一西式布裤。据说,他是本校最好的语文老师之一。

    他简单地讲了一下班里的纪律、学习的重要性、多媒体班的优越性,然后便切入主题地打开厚厚的教学书:“今天我们先重点学习一下朱自清的《背影》,朱自清是我国现代著名的散文家、诗人,这篇文章是他的代表作。”

    以后的几天时间里,数学、英语、政治、历史等各科老师都一一登场,令人应接不暇。

    为此我常赞叹初中课程的丰富多彩,而我的同桌却时常埋怨初中老师留的作业太多。他说,如果让他当老师的话,他就把所有作业都布置得简简单单,留出足够多的时间让学生在放学之前就把全部作业做完。只有如此,大家才能在课余时间干自己真正喜欢干的事。才能让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真正热爱的学问,才能让每个孩子都有培养自己兴趣的权利,总之就是要校园里的一切都变得更加自由与民主。只有到那时,才算真正有了理想的教育。我争辩说,那还不如让老师们集体下岗,换你上场。他则回应说那当然最好,如果让他上场,他就来个彻彻底底的改革。于是乎,我俩常常不切实际地胡思乱想,又不切实际地胡言乱语。他还调侃说我俩有缘,因为开学第一天便已互相认识,而且我和他的个头儿还一样高,都属于那种要想看得见黑板就只能坐在最前排的学生。他还幽默地劝慰我不必为自己矮小的身躯而自卑,因为“浓缩的都是精华”。

    我的同桌叫金梦华,我座位后边的两位女同学则亲昵地称呼他“小华”。小华每天总要把一位牙齿参差不齐的女孩子逗得前俯后仰式的大笑。这位女孩子姓陶,单名一个英字,是AB中学校长的千金。陶英娃娃脸,齐齐的留海盖住她的前额。漂亮的酒窝令人想起卡通世界里那些俊俏的女学生。

    陶英的同桌皮肤生得较黑,一头乌黑的秀发显得很柔顺,洁白的牙齿被鲜红的嘴唇紧紧地包裹住。她容貌也说得上秀丽,陶英说她如果再白一点,那就很完美了。她风趣地接过话:“我周若彤就是再黑,也比你好看。

    周若彤身材中规中矩,不胖不瘦,身高在多媒体班也能排上中流。她属于那种很有味道的女子,眼睫毛、耳垂、发梢——她身上几乎每一个部位都能充分地佐证这一点。有时候,周若彤同学还会简单地瞄瞄眉,涂涂指甲,画画眼线,但她能做到不被老师看出来。她几乎不会穿白色的衣服,红的、绿的、蓝的……每一件都力求色彩的炫示与绽放。不过,周若彤的学习成绩并不理想,她的学号比金梦华的9,陶英的12都要差很多。

    这一天,我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此时班里已有不少人:读书的、背单词的、写作业的、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滔滔不绝地聊着天的、躲在后门处吸烟的、在教室来回走动的、眯着眼睛听歌的。

    我拿出课本,准备预习功课。

    一个笑嘻嘻的同学快步向我走来:“兄弟,有橡皮吗?”

    “有啊。”我把手伸进文具盒。

    “不行,你这橡皮太小了,也不好看。”同学从我身边走过,清清嗓门:“哪个姐姐有橡皮呀?”

    这位同学娇柔造作的语言顿时像恶鬼的尖叫一样直穿我的耳膜,我回过头,看到他向着靠窗户的那排座位走去,那里有几个女生在背单词。

    这位性格阴柔、头脑灵活的同学名叫王平。他的爱好是同女孩子搭讪、聊天、谈理想,他的梦想是获得女同学的欢迎、青睐、与赞赏。他以能把女孩子逗笑为人生最大的乐趣,以搞到心仪的女生为最大的光荣。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有这种能力。他的女人缘在班里数一数二。那些女孩儿,无论学习好的、学习差的、漂亮的、丑陋的、古怪的、神经质的,几乎没有讨厌他的。开学还不足两个月,可班里的每个女生他都能叫得出名字,每个女士的家庭住址他都了然于胸。他拥有比狗还要灵敏的嗅觉,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嗅出每个女子的悲欢离合。难道他是研究女人的专家吗?我想,答案则是无需置疑的肯定。在多媒体的女性圈子里,他如鱼得水:能说出每个人装扮的习惯,可以总结每个人性格的特点,善于分析每个人五官的优点与不足。

    王平的兴趣与爱好固然具有**倾向,不过他这个人说话办事总是很有礼貌,从不做强迫人的勾当。他同女生开玩笑时很讲分寸,这就与那些真正的小混混们有本质上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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