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沈牧炎回答的很坚定。
“切！”黎昕撇了撇嘴，满脸鄙视的神色，“说说吧，你怎么惹到嫂子了？嫂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啊，连孩子都拿掉了。”
“你从哪听来的？”沈牧炎突然大声问道，季馨雪流产的事情虽然没有瞒着所有人，但真正的情况他却是做了一定的保护措施，没理由黎昕会知道的。
黎昕被沈牧炎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只要认识你、知道嫂子流产了的人都知道是你惹嫂子生气了嫂子气不过才拿掉孩子的啊。”
沈牧炎皱眉，脸色有些阴沉，想了半晌后幽幽问黎昕：“你说，女人是想要男人多陪陪她们还是赚够她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你说谁？”黎昕傻呵呵的笑了笑，“我家莉莉肯定是选择前者。”
“知道你家莉莉好！”沈牧炎白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道：“你对馨雪的评价是什么？我要你完全公正的，不半分私人色彩的原话。”
“你当我是电脑啊，还这么多要求。”黎昕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要我说啊，嫂子两样情况都占据了。”
“怎么说？”沈牧炎很感兴趣的放下了酒杯，专心听黎昕的分析。
黎昕给自己倒了杯酒准备慢慢讲，沈牧炎却嫌这样黎昕说话的速度太慢，毫不留情的抢过杯子一饮而尽，那架势更有种“你再倒我再喝，不说完分你没得酒喝”的味道。
黎昕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单手摸着下巴说道：“先说说第一种情况吧，你记得嫂子是怎么和你认识的么？”
沈牧炎皱眉：“季景辉想和我搭上关系好得到与我沈氏集团的房地产合同。”
“那嫂子又为什么嫁给你呢？”黎昕再问。
沈牧炎眉头皱的更深：“本质上还是因为上一个原因。”
黎昕一摊手：“以上证据可以证明，嫂子当初嫁给你，冲着的，就是你那多的让人眼红的钱。”
沈牧炎心里有些堵得慌，很介意黎昕的分析将季馨雪恶化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拜金女，但不痛快归不痛快，沈牧炎不得不承认，黎昕的分析几乎无懈可击，季馨雪当初嫁给他，还真的是为了他的钱。
“继续？”黎昕也知道这番分析一个弄不好就会搞砸沈牧炎和季馨雪的婚姻，因此说话很是小心谨慎。
沈牧炎点头，抬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下肚，浓郁的酒香在口腹间弥漫开来，他上下波动的心绪也平缓了不少。
“再说你说的第二种情况吧，我问你，嫂子嫁给你之后，整天花你的钱不眨眼睛这种情况有没有？”
沈牧炎犹豫了一下，记起来季馨雪唯一一次的铺张，那次他与她参加宴会，她选了珠宝店里最贵的一条项链，毫不手软的花掉了他三百万。
沈牧炎如此想着，口头也毫不隐瞒的将这话说了出来，话刚说完黎昕就一脸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小气，你平时花在女人身上的比这至少多了一个零好不好。”
沈牧炎也觉得有些理亏，但他真心不是小气，而是正因为季馨雪花他的钱的时候很少，那次“唯一”他才会牢牢记着。
“你给没给过嫂子钱？”黎昕也知道沈牧炎不是个小气的人，刚才那句纯粹是说着好玩，也不揪着那话题没完没了，很快转化了问题。
“呃……”沈牧炎尴尬的搔了搔下巴，良久很挫败地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黎昕听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拍额头，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沈牧炎你真的很混蛋！”
沈牧炎辩解：“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了你和吴莉莉是我和馨雪当时的情况，你以为你比我能做的多好？”
黎昕不吃他那一套，挥了挥手继续问问题：“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来了，我问你，你要按照本心回答，在度蜜月那段时间，嫂子跟你提到以及在意最多的是哪方面？”
沈牧炎仰脸想了半天，很确定的点头说道：“我和她的未来。”
“老大啊，我不是diane他们那群天才，这回答也太抽象了点吧？请翻译成中文。”黎昕叫苦不迭，再次成功的得到了沈牧炎的一个白眼。
“她在意的，是我们以后的生活。”
“没有提过想工作以及想要买名牌？”黎昕问道。
沈牧炎刚想回答，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却急促的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沈牧炎一愣，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走到偏僻处接起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季馨雪似乎在哭的声音，沈牧炎心头一紧，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微微慌乱起来，怎么哭了？
“沈牧炎，那块巧克力有问题你知不知道？”
季馨雪话音外的一声酒嗝让沈牧炎知道，季馨雪喝醉了，还醉的超级厉害，他也不知道季馨雪这么问他想干什么，直接回答：“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季馨雪良久没说话，在沈牧炎以为她醉的睡着了的时候，季馨雪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在哪？”
“先回答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季馨雪还闹脾气了，电话里有些微的杂音，仔细听起来像是水滴的滴答声，季馨雪此时应该在厕所里打电话。
沈牧炎无奈，喝醉酒的人都是只能哄的，就说：“医生化验过你吃的所有食物，那里面有堕胎药的成分。”顿了顿，沈牧炎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惊起一声冷汗：“你不会以为是我下的药吧？！”
季馨雪沉默了三秒钟开始哭，沈牧炎握着电话心都快烧起来了，黎昕看他在那儿急的直蹦，就好心给他倒了杯酒，拍拍他的肩膀：“依着她的意思来，不要逼她。”
正当沈牧炎准备按照黎昕的说法哄季馨雪时，季馨雪却是止住了哭声，沙哑着声音说道：“是季昕娜，是她给我下的堕胎药，牧炎，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宝，呜呜~~~”
沈牧炎皱眉，他一直以为孩子是季馨雪自己打掉的，可从季馨雪如今的话语中来看，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了张嘴想要原谅她，可是一想到季馨雪说的离婚，又想到刚才黎昕分析的前一种情况，他犹豫了。
季馨雪在那头心情忐忑地等待着。她的状况很不好，不了解真相之前，她宛如被困在一片小小的海岛上，若是沈牧炎也离开她，她不想终老一生就唯有跳进海里。
误会解除，她看到了重新回到岸边的希望，谁都不会神经病到在饱含希望的时候去寻死，季馨雪也是一样，然而，沈牧炎的长时间沉默却如同一阵大浪，残忍的将她的希望重新拍进暗黑的海底。
“馨雪，我们和好吧。”沈牧炎是用劲所有努力才说出这句话的，季馨雪跟他说“我们离婚吧”时平静的眼神和漠然的语调还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出口，季馨雪会不会给他他想要的答案。
季馨雪握着酒杯的手指猛的用力，心跳仿佛停跳了，张了张嘴，良久，才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好啊。”
她是因为重新回到手里的幸福而一时无措了，但这声嘶哑的回答在沈牧炎听来却是极度犹豫的表现，挂断电话，沈牧炎颓废的回到沙发上，抬手抢过黎昕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喂，怎么了你？”黎昕皱着眉头，沈牧炎的情况很不对劲。
“我这回做错了。”沈牧炎仰脸看天花板，喃喃自语。
黎昕嘴巴张得老大，奇迹啊，沈牧炎居然也会有承认自己做错了的一天？！
沈牧炎低头瞧见黎昕那夸张的表情，心头不喜：“你脸太圆了。”
黎昕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忙着用手摸脸，还是一样的触感啊，没胖没瘦，不解的看沈牧炎：“哪里有，还和以前一样啊。”
“是啊，还和以前一样。”沈牧炎一脸嫌弃地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欠扁！”
黎昕再一次张大了嘴巴，良久，用手将嘴巴合上，抓了抓头发，很震撼的来了一句：“好冷啊。”
沈牧炎更加不喜了，烦躁的踹了他一脚，口中骂道：“你小子滚到吴莉莉那温柔乡里去，再烦我我揍你！”
黎昕撇嘴，还真就溜溜达达地朝门口走，临起身前还顺手拿走了桌子上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得意洋洋地朝沈牧炎笑道：“我帮你分担一点，今晚不要去招惹嫂子了，女人在气头上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你越是顺从她越是放纵。”
“要你管！”沈牧炎抄起抱枕丢他，黎昕赶紧关上门跑了。
包厢内重新归于安静，沈牧炎颓废的半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嘴里轻轻吐出几句话：“馨雪，diane说我会是你的生机，我总算可以为你做点事儿了。”
“其实只要我不再缠着你，你就会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了，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若是我可以早点放你离开，你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
午夜的街头，大部分人已经归家钻进了暖暖的被窝，明晃晃的路灯照亮了空旷而干净的路面，远离光线的区域则是显得更加黑暗，夜风很凉，吹起季馨雪脸颊旁凌乱的发丝，露出了她还残存着泪痕的如雪般肌肤。
人在醉到极致的时候，要么就是长睡不醒、雷打不动，要么，就是恢复到喝酒前的状态，虽然身上有酒气，思维却是无比的清楚透彻，季馨雪是属于后者的。
彻底喝醉了的她，脚步平稳，步子踏实，除了一身的酒味外别人丝毫看不出她喝过酒，脸色虽然很苍白，但眉眼间却有着对新生活的无尽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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