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们依次退出庭院,守在府外候着。
我反身去了祠堂,将母亲的牌位小心抱在身前,出了府邸的门。
“二姐夫这是要出远门吗?”
一出府门,是郭辰旭前来。
他看着我们这架势,十分不解。
我笑道:“随你二姐回娘家。”
“日后不回来了吗?”
他追问。
“不回了。不过你若是想你二姐了,可以去秋山看她。反正她也时时念着你!”
郭辰旭似乎有些不舍,看了半晌后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我看着卿儿出了门,就先上了马车。
卿儿见了郭辰旭有些开心,抬手为他仔细整理了衣领。而后细细叮嘱数语。仿若一个家长的样子。
我看了一会后,就放下了车帘。
我想着,我和卿儿刚认识那一年,她满身菱角,一身的刺。
可自从跟了我后,不但磨平了菱角,连脑子也变笨了,郭辰旭都多大了?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侯爷称号,在朝堂中也混的如鱼得水。哪里还轮得到她还这么叮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卿儿才上马车,我就出口打趣她,她白了我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说你们感情好。”
“阿旭是不是连旭儿的醋也吃?”
我连连摇头,矢口否认:“不是不是。我有娘亲。”
“能不能正经点?”
我瞧着她似乎真的有些不悦,急忙从座位底下翻出一个盒子奉到他面前。
卿儿有些不解,接过后慢慢打开。
我瞧着她又开始犯傻,轻声开口:“那年你离开后,我每个月都会为你买一只步摇。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多。应该够卿儿戴上一段时间了。”
卿儿似乎有些感动,在开口时,声音囔囔的。
“我都多大岁数了,戴步摇合适吗?”
我随手取了一只插在她的发间,她微微抬头,步摇灵动,趁的她有些俏皮。
“别老说自己年纪大,你在我心中永远二八芳华。日后在不分开了,我会为你买一辈子步摇。看一辈子桃花。喝一辈子你酿的荷花酒。”
卿儿眼眶微红,慢慢抚摸着盒子中的步摇没做声。
我想了半晌后又道:“我回去就派人把何路白给你接回来。”
卿儿一怔,看着我又开始发愣。
“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抱着我说谢谢!”
卿儿放下盒子,一头涌进我的怀中。
“谢谢阿旭。”
我抬手摸着卿儿的头,对她低语道:“有那么舍不得他吗?”
卿儿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十五岁遇见他,眼下我二十五岁。十年陪伴,就算是一件死物,也会有感情,更别提是个人!”
十年?
我有些恍神!
没想到,他们两人都是十年的交情了。
这么一想,卿儿每次生死攸关,都是何路白陪在她的身畔。
卿儿似乎看出我还是有些犯嘀咕,又拉着我的手问道:“我让一个陪了你十年的人离开你,你能舍得吗?”
我反问:“那卿儿还喜欢他吗?”
我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
果然,卿儿似乎有些不悦,她蹙着眉头道:“阿旭若是不喜欢我们生活在一起,那就不用接他回来了,我也不想再因为他和你吵了。实在无趣。”
她甩开了我的手,准备起身离开马车。
我挑挑眉,一想到她心中果然还想着他,就突然忍不住火气。一把拉着她入怀,低头锁住了她的唇,我很生气,所以索取的时候,谈不上温柔。
她开始反抗,后来就软了下了,我见她消了火气,才离开她的唇道:“我问问也不行吗?你生什么气。”
她喘着粗气,小嘴有些红肿。可脸色还是难看:“我们知道底线和原则。我们还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我更知道,纵使我和你闹了再大的矛盾,我也不会拉着他来一场鱼水之欢!”
她在旧事重提,可我是理亏的,只能强忍着怒意:“你们秋山的那四年,就真的没做过出格的事?”
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我今日的目的并不是要和她吵架,我就想告诉她,我相信她,愿意让何路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但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卿儿很生气,我看着她嘴角都在打颤。我想开口认输,可卿儿却突然开了口。
“他婚礼的前夜来看我,我亲了他一次!请问这算出格吗?”
我一怔,心中燃起了一股妒火:“算!”
这时马车一停,心凝突然冲进车厢,她一脸寒意的盯着我。
“少主被尊主带回八方书院时,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是何先生救了她!少主昏迷近两个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了双胞胎。她一面养着伤,一面忍受着孕吐。因着身子太弱,几乎瘦成皮包骨!郎中都建议她流掉。要不然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又是何先生没日没夜的给她调理,少主才保下了他们!”
“少主怀孕九个月的时候,血崩早产,没了意识。还是何先生救了她!她几乎是用命给你生儿子,可每次救活她的都是何先生!那时候,你又在哪?”
“我们少主在八方书院没人敢欺负她!何先生更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守护着,舍不得碰她半根手指。你又凭什么一次次欺负我家少主?”
“何先生喜欢了我家少主这么多年,也用心守护了她这么多年,我觉得少主陪他睡一次都不算出格。不过就亲了他一次,算个屁出格!”
她前面的话还好,后面的话,听着实在刺耳:“混账,我们夫妻吵嘴,哪有你的事,还不出去!”
心凝下意识看了眼卿儿,似乎有些不解气,又道:“打铁还需自身硬!责问别人的时候,也看看自己做的好不好!惯是个没良心的!”
心凝说完,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终于转身离开了车厢。
我半晌没说话,觉得无话可说。
我看向卿儿,她的眼中写满了失望和伤心。
从那一瞬间开始,我才终于明白,我真的不如何路白。
我试图拉她,她躲开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我十分难堪。瞄着卿儿连气都不敢出。我试探的拉了拉她的衣角,讨好道:“师父,心凝欺负徒儿。你还管不管?”
卿儿脸色一变,我见似有缓和,急忙又道:“徒儿实在不孝,不若剃发为僧的好!只求师父不在生气。”
我一说剃发为僧,卿儿好似想到了什么,也没理会我,直接就出了车厢。
“我绕路去一趟镇国寺,你们继续前行,我们回头汇合!”
我松了口气,急忙也下了车,接过临弘递过来的马儿尾随着卿儿马儿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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