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蕊知道家对于薄兰有多么重要,虽然她一直没说,但她默默无闻跟着秦佐治十几年,一个女人最绚丽的青春年华,若不是烈爱,亦成了习惯。
尤其现在这种时候,她能离开雷家的时间少得可怜,甚至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代价。
薄兰还在病中,怎么能没人照顾?
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自责得无脸见人的男人,心中涟漪阵阵。她不知道真正的秦汐蕊会做怎样的处理,但现在她只能以薄兰的安危和幸福作为第一衡量的准则。
“爸,妈妈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能离开?”愕色自眸底流过,微启的唇压抑的惊呼。
秦佐治整个人弯下,头深深埋在掌心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我欠薄兰的太多太多了,让你嫁入雷家是我做的最错的决定。薄兰一直不肯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我只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尽快将你接回家,哪知道……”浓浊的一声叹息道尽一切。
在秦佐治身上,林熙蕾仿佛看到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影子。那个被事业击垮,从此一蹶不振的男人。
相比之下,秦佐治的“买女求荣”似乎还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自然会产生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念头和行为。
她甚至想,如果自己父亲当年有接受失败的勇气,再振雄风的魄力,她现在的命运一定会不同。
“你欠了多少钱?”话很自然地问出口,没有意外,没有起伏。她似乎比秦汐蕊更能接受这样的变故,因为她很早就已经历过。
秦佐治终于自掌心内抬起头来,瞬间老去的面容上浮现着一抹尴尬的红晕。
半弯的身躯,僵化的姿势,他似乎很惊讶自己女儿的平静。在她以死抵抗后,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还愿意帮自己?!这一点他着实惊愕。
林熙蕾体贴地不去触碰他一家之主的自尊:“我现在出门很不方便,也许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妈妈。爸,你不能在这时候离开啊。”
“可是,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小汐。”懊悔地低下头,一抹得意的笑快速划过。
“这是唯一的办法。”就当是她为秦汐蕊尽一份孝心吧,尽管她在雷家的地位连一个女佣都比不上。
秦佐治抬起头,注定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眼中流露出感激和欣慰:“小汐,你能原谅爸爸,我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债务问题,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别以为爸爸不知道你在雷家的处境,你上哪去弄这么一大笔钱啊。”
故作镇定敛了敛神色,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拍了拍秦汐蕊的肩:“爸爸会自己想办法的。”
这些年商场上的摸爬滚打,他比任何都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纵”。
“小汐,好好照顾你妈妈,我会尽快回来的。”说完,不再有半分迟疑,快步走向门。
“等一下。”清脆焦急的声音及时唤住他开锁的手:“爸,你告诉我到底欠了多少钱,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现在不能离开啊,妈妈不能没人照顾。”
门边的身躯僵了僵,机械式的转身。窒息的沉默在病房内漫延着,无形的丝线割据着林熙蕾的神经。
等待是可怕的凌迟,半晌后,秦佐治苍老的声音终于响起:“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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