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句俗语:“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云晓天体会到闵如烟的无助,想到自己闲着也是闲着,索性送她回归秦王府。长这么大,云晓天来去很少乘坐骑,纵是行远路凭的大多也是自身腿脚,便是因此才造就了他的绝佳轻功。为方便护送闵如烟,云晓天第一次掏银子买了一匹马。
云晓天对弓长至说:“我可不为什么封赏,护送她到达王府门前,我就闪了。想着吃口东西就重返大巴山,我却窥见了邻桌儿一个在酒里下毒的人,下一刻,那人起身到了门口儿,接着,你便随他步入了店内……”
弓长至眼中有光芒闪过:“如你所说,我只是伤了生父,那之后,他应该还活着,是那唐在下的杀手……奈何你对这隐情仅略知一二。”
“她却是尽知详情啊!”云晓天一语中的。
夜深了,云晓天与弓长至同一个房间睡下。次日天明,二人起身形牵马出店房,前往秦王府。
云晓天活力四射,脸上有掩不住的兴奋,他说道:“唐兄,我掐指一算,不久的将来,你要再闯大巴山。这回可不能你自己去了,小弟与你同行。”
“你叫我什么?”弓长至点出了云晓天话语中的两个字,“唐兄?”
云晓天好奇地眨眨眼皮:“叫错了吗?‘弓长’念个‘张’,你这名字势必暗藏玄机,你若执意叫‘弓长至’,我可是没意见。”
弓长至顿住脚步,微微思索,语声坚定道:“唐至,是,我姓唐!”
王府,门上人回事,不多时,一名年近花甲的家人走出门庭。这家人矢口否认有闵如烟这么一位王妃存在,他声称王妃失踪是从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云晓天错愕了。云晓天清晰地记得闵如烟走进了秦王府门,他暗想: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定是这名家人在撒谎。
一个脸形略长的男人出府门而来,唐至一眼认出此人,他正是秦王府的管家。
人熟是一宝,管家看到唐至后,脸上浮现笑容。
管家引唐至、云晓天步入府中。于一处房间,管家请二人落座。此处设有桌椅,墙壁上挂有字画,虽一尘不染,但算不上考究,可见这房间并非多么要紧的所在。
唐至和云晓天可不是来做客的,看管家面色古怪,二人已知其中必有蹊跷。
屋中只有他们三个人。唐至、云晓天不曾坐下,二人并排站立,等候管家说些什么。管家一定会说些什么,不然不会引二人来此。
管家开口了,他压低语声道:“二位要寻的这个女人的确曾是府中王妃。五年前的一个夜里,王妃失踪,当时一个丫鬟窥得了夜行人的身影。封锁消息后,王爷传令全力于暗中查访。唉!五年查不出头绪,盼得王妃自行归来,王爷却……”
唐至与云晓天对视。云晓天猜测道:“变心了?”
“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守得住自己的身体?王爷未免……”管家一脸苦相,说道,“她含着泪上马去了,恐她想不开,我顿生恻隐之心。我遣人在暗中相随,得知她出长安城到了城外云依庵……”
离秦王府去往云依庵,街上行人正逐渐多起来,马儿小跑着向前,唐至骑在马背上,云晓天则蹲在唐至身后。途经八方酒楼,酒楼门前,几名壮汉同伙计的争吵声传入唐至、云晓天耳中。伙计正嚷着:“八方酒楼规矩改了!武林中人怎么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只认钱,不认人……”
云晓天心弦一动,对唐至说道:“唐兄,这八方酒楼建成刚好是第五个年头,算来正是那年闵王妃失踪……”
“是啊,这二者之间必有关联!”唐至认可道,“如今秦王心里没有了闵王妃的位置,这八方酒楼存在的价值也就不一样了。”
云晓天摇头叹息:“有权有势的人啊!”
云依庵不大,尼姑总共不足十名。
唐至脚步匆匆走出庙门,他脸上失落神色中透着急切,云晓天跟随其后,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云晓天回头看一眼,低声道:“唐兄,急匆匆欲往何方啊?”
唐至道:“师太不是说了吗?那位闵王妃红尘俗念太重,已然带上师太的一封书信启程去了苦修佛法之地——香山忘却庵……”
云晓天打断唐至道:“从来不说谎话的人撒起谎来确实不容易被怀疑,但是,这样的人撒谎时,他的脸上多多少少都会存在着不自然。”
“哦?”唐至顿住脚步,打量云晓天,道,“你是说师太在撒谎?”
“我起初只是怀疑,但走出庙门时就寻得证据了,而且证据确凿!”云晓天伸手点指。
顺方向看去,唐至一愣,他看到的是马——两匹马,黄马被拴在树上,这是唐至的坐骑,一匹没有拴着的白马正头蹭头与同类交流感情呢!
“这是那匹马……”唐至恍然。
老尼姑被拆穿,自觉惭愧,指引唐至、云晓天到达一处房间之外。
进得屋中,唐至、云晓天见到了已然削发为尼的闵如烟。
据闵如烟讲述,唐至剑刺唐森后逃离大巴山,重伤的唐森急忙传令,要的是九大弟子将一个毫发无伤的唐至带回,唐森被就近抬进大宅,他虽身受重伤却精神抖擞,床榻上的唐森握着闵如烟的手,眼泪纵横道:“我的儿子回来了!那把剑正是我当年用莫儿的头发为没有出世的孩子所制,‘弓长至’名字里的‘弓长’其实藏有玄机,在我看到那把剑时,真相便于我脑中成形,‘弓长’是个‘张’字,这其中隐藏着的乃是仇敌张乐遥的阴谋。张乐遥好手段啊……”
大巴山四川唐门的一场内战貌似已然结束,展翅星唐举率众以压倒性优势追赶金光星唐在一行一路遁去。总坛搭起高台,今日要举行新任掌门唐举的登位大典。
日在中天,唐门上千人聚集在高台之下,道道目光凝视高台。
高台上站立三人,为首一个瘦高个子当然就是唐举,唐举一身黑袍,威风凛凛,其身后两名着棕色袍子的男子是他器重的门人唐焕和唐雄。
唐举环顾台下,礼罢朗声:“各位族人,自今日今时起,我唐举便是四川唐门新一任的掌——”
唐举语声戛然,侧倒高台之上,他闪目间看向唐焕,脸上尽显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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