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正是锦衣人和葛亲曾容身所在。郁相逢同锦衣人两把剑守住洞口,忍者优势顷刻全无。
强攻了一时,五名忍者似得到暗示,齐整整退了。
锦衣人骂道:“这帮龟孙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郁相逢沉声道:“被盯上了,脱身绝非易事,严阵以待也就是了。”
“郁相逢,你把守洞口,我去去就回。”不待郁相逢应声,锦衣人飘身离去。
锦衣人并不远走,他落足在一棵枯树之旁。返回时,锦衣人带回了削好的木柴。
山洞内点起了火。这山洞洞口不大,洞内倒是宽敞。
锦衣人道:“待吃饱喝足,就有精力随时和龟孙子们死磕了。”
“附近树上有山果儿,我去寻来。”
郁相逢欲离去,锦衣人忙道:“还是我去吧!你去哪儿都要带着她,麻烦!”锦衣人看一眼葛亲,迈步出洞。
时间不长,锦衣人归来,他不光用脱下的外衣提回了数十枚石榴,还捉来了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
锦衣人嘻嘻笑道:“荤素搭配,美味美味!”
洞口乃是关键,岂敢懈怠,必须由郁相逢或锦衣人坚守。锦衣人执意换下郁相逢,盘膝坐在了洞口处。洞内,郁相逢、杨琼席地坐于火边,唯一的女子倒有优待,葛亲身下铺了一张兔皮。
葛亲来天峰岭随身携带一把单刀,带刀当然是为了防身,而直到此时,这把刀才派上了用场,郁相逢持刀在手,刀头插上野味儿,正置于火上烧烤。
葛亲剥着一枚石榴,她看都不看刀头烤肉,已经开始把剥好的果实往嘴里送了。
“如你这般几时能吃饱啊!”郁相逢对葛亲说,“从何时不再吃荤,改吃素了?”
葛亲小嘴儿撅了撅:“连点儿调料都没有,怎么吃得下?”
郁相逢微笑道:“别有一番滋味呢!”
不多时,烤肉香味儿漾开。郁相逢专注刀头的兔肉,他无视了相隔火堆侧前方杨琼的存在。
“郁公子,难道你没有什么要问老夫的吗?”杨琼沉不住气了。
“问?不必。”郁相逢道,“面对外敌,被迫携手,休要忘记:咱们乃是水火不容的仇家。待度过此劫,你我各亮兵器也就是了。”
杨琼唉叹一声,说道:“即使你不问,我也要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因此事事关重大……”
海天一色,这里是黄海东部海域,头顶是天,脚下是船,没有心旷神怡的雅兴,有的是刺目的刀光。
船队百余人摆开阵势将一只小船拦住。船队为首之人手持劈水电光刀,乃是一个长脸老者,正是黄海派掌门杨琼。
小船之上只有一人——一个相貌端正的白衣男子,观此人装束并非汉服,杨琼一行断定此乃东瀛人士。白衣男子脸上尽显高傲,用“不可一世”形容毫不为过,他站立船头,他的身后有一口木箱。
面对一人,杨琼何以如临大敌呢?因为有奇怪之处:小船没有桨,又是逆流,前行绝无可能,可小船偏偏做到了,并且行进得很快。明知白衣男子不一般,杨琼还是率队来了个此路不通。
白衣男子不屑地拍拍手,大半个身体自海水钻出。现身之人长一张死人般的脸,身穿海蓝色衣装,其手中寒光闪烁,乃是一柄飞镰。
“忍者!”杨琼一惊。
白衣男子招手间,现身忍者寒光飞出,身形随寒光射离水面。
寒光过处,血光飞溅。黄海派众人乱作一团。有门人高呼:“掌门,这忍者好厉害!莫不是传说中的东瀛天忍!”
白衣男子得意道:“对付一群乌合之众何需我族天忍,一名地忍足够。”一口生硬的汉话。
修到天、地、人三个等级的忍者皆有不同凡响的手段,其中以天忍最是莫测。忍者的作用通常是执行特殊任务。
眼见门人一个个死于非命,杨琼正自无计可施,听闻白衣男子说话,杨琼计上心头,他一个纵身跳到海水之中……
待忍者察觉杨琼用意,立刻回救,却是来不及了。惊叫声中,小船翻覆,白衣男子与一口木箱一同落水。
数丈开外,白衣男子钻出水面,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白衣男子站直身形,其足踝没在水中,就那样乘风破浪迅速远去。黄海派众人很快明了:忍者之前在水下拖动船只,这时无非是直接驮了一个人,如假包换的故弄玄虚!
搭上了十几条人命,换来了一口木箱,此时,木箱上了甲板,南海派众人围拢观瞧。
这木箱有些分量,但相比金银珠宝却是轻了很多,其内装了什么?众人早就迫不及待了,箱盖儿打开,先是防水的雨布,将雨布揭去,许多人瞬间神色暗淡——失望啊!木箱里满满都是书——不一样的书。
杨琼将一本书拿在手中,读出了书名:“《说文解字会编》。”翻了两页儿,杨琼又拿起第二本:“《汉学考》。”
一个年轻人问道:“师父,看出什么了?”
“这些尽是我汉家书籍。”杨琼忖度道,“是了,岛国倭寇窃取的乃是我汉家精髓!”
一旁一个手持钢叉的麻脸老者恼道:“咱们现下缺的是金钱,一些破书能顶什么?”他是杨琼的师弟贾贡,贾贡猛然出手,钢叉挑向箱底。
杨琼抬腿间将叉头踩在脚下,意味深长地说:“师弟,这可不只是书啊!”
众门人不解其意。
杨琼说道:“我黄海派之所以如履薄冰,提心吊胆,还不是因为那神剑阁势力日益壮大。金钱的价值远不及这些书啊!钱再多也有别于权,最大莫过皇权,这些书……”
“掌门,您的意思是这些书能换个一官半职?”有门人问道。
“岂止!”杨琼笑道,“这些书非民间读本,皆是皇家书籍。想来朝中必有奸佞,倭寇从奸佞之手得书,我大邦皇帝定全然不知。只需御状一道呈上当今,我等奇功一件,定然平步青云!”
贾贡闻言大笑:“可不是吗!神剑阁顶多是个江湖组织,那时的我派何惧于它?”
黄海派兵分两路,贾贡带队回岛,杨琼率门人三十余名乘船向大陆行进。杨琼起初想的是:神剑阁地处京城附近,此行当避其锋芒,神佛保佑,切莫遇见……杨琼万想不到:没登上陆地就出事儿了……
海水中骤然射出一道身影,此人衣着与海水同样颜色,面无表情。杨琼一行只乘了一条船,来人身形落于船头,脚步移动间竟然化一为五。
杨琼惊地连退数步,他心知对手厉害:一名地忍都难对付得很,何况是五名。劈水电光刀在手,杨琼作势向前,却虚晃一招儿,他一个侧身,身形离船直没海水。
夜色暗下,杨琼爬上岸,其身后约十人相随,皆是黄海派门人。杨琼心知:拖住忍者的二十几人有死无活。眼泪落下,杨琼忽然忧道:“不好!总坛……”已然登上陆地,返回也是枉然,索性孤注一掷……杨琼抹一把泪水,喝令门人振作精神。一行人直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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