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山谷之刃,叹天下之疑,飞光流逝,烈风拂地,噫,山神大而谋惑矣。
张笊篱见土匪走远,也不道声谢,急着把物摆到石下,叩首合揖,叨念着:“山神别怪,张笊篱实是被胡子迫,才将黑山神缚住,念我祈咒,让那黑山神半夜逃了吧,或是化只蛾子,飞了吧!”
张笊篱做完这些事,只打开一瓮酒,洒倒石上,将剩下的酒瓮,用柳条筋捆绑结实,挑起来,悠然下山子。他觉得,只要做了敬山神的事,那黑虎的死活就和他无关了。张笊篱回家的脚步很轻,走进他的小村落,太阳才傍西。
他推开院门,见院里被人打扫干净,那条被打死的狗,狗皮被剥了,悬在木障子上,上面有几只山蝇在愉快地舞着。张笊篱知道,屋里肯定是他的熟人。
“师傅,我们等了你五天五夜!”郭富海扶他。
张笊篱不答话,看着两个陌生人。
郭富海指着刘尔多:“我的生死朋友,江南才子刘尔多。”
罗道天自我介绍:“我是打虎英雄罗道夭。”
刘尔多作揖:“早闻师傅大名,今日来打扰求教。我在兴安岭北养了两只黑虎,是向朝廷敬献的贡物,不料被山洪冲走一只,跑到这一带来了…山’—张笊篱一怔,想想,狡狯地说道:“没听说啊,怎么还有黑虎?”
罗道夭抢着说:“大哥,别装糊涂,这几天我们都打听清楚了,是你帮助胡子头设了笊篱,那黑虎已捉住,被捆上山……”
郭富海说:“师傅,都是实在的朋友,谁也不会怪罪谁。那黑虎是敬献大清皇帝的,不从土匪手里夺回来,我们都要被朝廷砍脑袋!”
张笊篱泄气说:“我也是被逼无奈。”
刘尔多说:“我们知道你的难处,不过,现在救黑虎下山,还能办到,因为老虎正在脱毛;陈玉砚是想剥虎皮,看来一个月内他不会把虎杀了。你看还有没有办法,把虎放下山?”
张笊篱想了半天说:“我从陈五砚那儿回来,陈玉砚给了我些赏物,帮我挑担子的两个土匪挺仁义,其中有一个叫钟国富,外号叫倒金钟,论起来,他爹我还认识,是不是把他买通。不过钱少他不能干!”
刘尔多说:“也给他五十两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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