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桂兰生气地说：“林稳稳，你还真有这脸说。我因为你没有孙子了，你还让我对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好？”
林稳稳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趴在沙发窝里什么都不肯说。
正在午睡的天赐和思思被外面的争吵声闹醒，愣怔怔地站在房门口，看着一向慈祥的外婆冲着妈妈大呼小叫，看着妈妈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呜呜。”思思哭起来。
“妈妈。”天赐掉下泪来。
杜桂兰恍恍惚惚地回神，看着一双外甥外甥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们醒了？”
思思直奔妈妈怀里：“妈妈，呜呜，妈妈别哭。”转头看着外婆，“外婆凶妈妈？妈妈不乖吗？”
杜桂兰抱起思思：“思思跟外婆走好不好？”
思思茫然看看外婆，又看看妈妈，见妈妈不动，又看看哥哥。
天赐依偎在林稳稳身边：“妈妈，妈妈。”怎么了？外婆为什么骂妈妈，妈妈为什么不动了。
林稳稳依旧一动不动。
杜桂兰眼里闪过不满，稳稳，你以为你把头埋在沙发里，就不会有事情了吗？似是为了逼林稳稳，她抱着思思，又牵起天赐：“跟外婆回K市吧。”
“不要。”天赐抱着妈妈的胳膊，怯生生地看着这个已经不像外婆的外婆，“妈妈，啊——血！”
沙发上一片猩红，天赐只觉得头晕眼黑，颤抖地说：“妈妈流血了。”
杜桂兰怀里的思思闻声看去，也看到了那一片血迹，登时哭了出来：“哇，妈妈，妈妈不要死。”
两个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林稳稳依旧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杜桂兰慌神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啊！
慌乱地放下思思，摸起手机却不知道怎么办，打电话给了林霖涛。
林霖涛接电话接得很慢，杜桂兰急得直跺脚：“接电话啊，接电话！”
“喂？妈？”林霖涛的声音终于传来，如同天籁一般，“在检查，李丹和孩子都挺好。”
杜桂兰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你姐姐，见红了，你们快回来送她去医院。”
“什么？”林霖涛一惊，“姐姐见红了？怎么回事？”
他身边的顾向仁身子一凛，躲过林霖涛的手机，冲着电话那头喊：“你对稳稳说了什么？”
“我——”杜桂兰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很顾向仁了，混乱不堪地说，“稳稳见红了，你们快回来啊，送她去医院。快点啊，只要稳稳没事，我就原谅你。”
顾向仁转身往楼梯口跑去，他要去救稳稳，他要在稳稳最困难的时候，留在她身边。
林霖涛追上去，拉住他。
顾向仁一个侧绊将林霖涛撂倒，虎目猩红：“别拦着我。”
林霖涛爬起来，顾向仁已经到了楼梯口，他喊：“打电话叫救护车啊！你自己回去要什么时候了！”
顾向仁如梦初醒，连忙拿手机拨号，手哆哆嗦嗦拿不住手机，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成齑粉。
林霖涛夺回自己的手机，电话还没有挂断，连忙对电话那头的杜桂兰说：“妈妈，不要动姐姐，感觉打电话叫救护车。……算了，你别动，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而来，所幸路上不是很堵，所幸车辆给救护车让路，才让林稳稳和孩子捡回两条命。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满面疲惫地摘下口罩。
顾向仁上前，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却不敢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坚挺的脊梁扛得起山河社稷，却承受不了半点失去。
医生说：“这次是万幸，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只不过孩子身体虚弱，以后可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了，否则别说孩子保不住，大人也可能伤及根本。”
咚，一颗巨石落地。顾向仁感激地握住医生的手：“谢谢，谢谢医生。”
林霖涛脸色也转为轻松，他恨顾国泰，怨顾向仁，也因此迁怒了姐姐，但如果姐姐和她的孩子真出什么事情，他又会愧疚难耐。
杜桂兰紧紧搂着天赐和思思，闭上眼睛，睫毛上有泪滴滴落，稳稳，对不起，妈妈很对不起。
医院外，蒙了一层灰的黑色现代里，齐如燕冷眼看着这一切，红唇勾起一个狠辣的弧度。既然要混乱，要彻查，就让这局面更混乱吧，就给那群人更多的彻查对象吧。
顾家，也许是转移大众乃至官方注意力的很好的对象。
咖啡厅里，齐如玉焦头烂额，将一沓资料甩在桌子上，冲着对面的年轻男子吼：“五万块钱，你就查出这些废物？我要的是她偷税漏税，违法犯罪的证据！”
对面的年轻人并不怕她，摊开手，无辜地说：“五万块的价位，只能为您调查到这个地步了。”
“你——”
“如果齐小姐愿意加价，我定当尽力。”
齐如玉又怒又恼，齐家的资产被冻结，她哪里还有什么钱，这五万已经是她能动的全部了。
囊中羞涩的滋味，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得到。
想到家里那些名牌包包和珠宝，卖了应该有十几万，脸色好转，趾高气扬地说：“说吧，要多少钱？”
年轻男子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齐如玉微微松口气，五万她还是凑合得出来的。
年轻男子摇摇头。
五十万？她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齐如玉蹙眉：“你哑巴吗？多少钱，说！”
年轻男子温和地笑笑：“不多，涉及机密调查，我有违法的风险，所以五十万是起步价。看在我们之前有过交易的份上，就给你算便宜点了。”
“你——”齐如玉胸脯高高低低起伏，真是气死她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她齐如玉什么时候需要看一个侦探的脸色了。
侦探笑笑，起身：“齐小姐，我等您消息。”潇洒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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