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用慢性毒药毒晕这个老家伙,而后再返回,拿走银子。
这么个粗布麻衣的下等人,怎么配用他杜家的银子。
啐了口唾沫,居然失手了。
可让这对主仆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老伯掏出荷包里的一把银子就扔到了地上,银子和地面的撞击的声音分外美妙。
有些人按捺不住自己的脚步,恨不能替那老伯拾起银子。
“真是傻,这女儿的命已经是回不了,不如拿点银子,安稳度日。”
“蚍蜉焉能撼动大树?能得到钱财的补偿已是万幸。”
……
老伯的眼眸深陷,泪水藏于其间,举起微微颤抖的手,虚无地指着人群,“那是我的女儿,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多少钱都不换,千金万两亦是不可比拟,老伯我宁愿与女儿相依为命,日日粗茶淡饭,也不愿阴阳相隔,思念时已无人啊!”
老人的胸腔大幅度地起伏着,“我虽老矣,却也懂得圣贤之道。不指望女人养老送终,只盼勿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可怜我那老伴连女儿的死因都为弄明白就气急攻心而亡,留下我一人,再无人用甜腻的嗓音喊我父亲,也无人用苍老的声音与我下棋唠嗑。这是人间最大的悲凉啊!”
一席话落,人群中再无任何异响。
许多人都悄悄抹了抹泪,茶馆二楼窗户处的黑衣人勾了勾嘴角,这个老伯,倒是有点意思。
刚刚出手,果真是明智之举。
杜金的脑袋呜呜呜地转动,感觉非常地吵。
周围的呼吸声、啜泣声、老人的愤慨声都不停地往杜金的耳朵里窜,他将身体的大部分力量全部依托在喜子身上。
“喜子,此人不可留!”
黑衣人读出杜金的唇语,再也没有任何顾忌,飞身而下,站立在杜金主仆和老伯中间。
他背着长剑,剑柄镶嵌着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
杀气!
杜金和喜子都感觉到了杀气。
此人虽然笑着,还颇重礼节地对自己屈身行礼,“杜老爷,久仰了。”
久仰了?久仰大名?还是久仰…恶名?
杜金不是傻子,此刻却不能发作。
“这位壮士,有何贵干?”
黑衣人攸的抽出背后的剑,剑身擦过剑鞘的时候发出铿锵的剑鸣,杜金微微发胖的身躯被狠狠一震,他稳住自己的身形,悄悄地打发喜子离开。
黑衣人看到急速奔跑的身影,笑了笑,“杜老爷以为是您的小跟班儿回去搬救兵的速度快呢?还是我的剑速度快?”
最后一个字落地,黑衣人剑锋所指,随风飘扬的树叶“啪”碎成两片,无声落下。
好死不死正好都降落在杜金的金丝绣线的长靴上。
“壮士,你我无冤无仇…”
黑衣人随意转动着手中长剑,“杜老爷此言差矣,江湖中人,最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今日…我也未曾料想会与您见面呢。”
茶馆二楼窗户处伸出一个小脑袋,小书童懊恼极了,少爷为何就喜欢多管闲事。
他以手做喇叭,喊着:“少爷,少爷,快回来,该启程了。”
黑衣人仰头看了一样,随意掏了掏耳朵,然后…视而不见。
书童瘪嘴:……
老伯拍了拍黑衣人的肩,“小伙子,谢谢你了。我孤家寡人无所顾忌,你还有大好前程,不要为了我这个一只脚跨进了棺材的人而白白送了性命啊!”
黑衣人笑了笑,将老伯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老伯,您觉得我打不赢他?”
杜金感觉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都变得稀薄,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黑衣人好整以暇欣赏着杜金的窘态,“杜老爷,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您就无法呼吸了?”
哈哈哈——
不知是谁率先笑了笑,接下来一片笑骂声响起。
都城最近可真是热闹啊!
黑衣人揽着老伯的肩就走,挥了挥手,“杜老爷,别想着打击报复了,这个老伯我带走了,以后…你没机会了,哈哈哈!”
……
城郊,竹屋。
在小白与楚文卿的拉锯战中,很显然楚文卿棋高一着。
小白惨败!
他此刻正被楚文卿以“宫寒”为由,丢进了药池中蒸桑拿。
当然,蒸桑拿这个名字是陌芸芸取的。
她心疼自家小家伙,曾去过一次蒸桑拿的小屋子,哪知甫一推开门,一波波的热浪就扑面而来,只是一秒,蒸汽落在了她的发上就凝结成了水珠。
实在是…热的有些厉害了。
这还是高高高高…高温桑拿呀!
楚文卿解释,小白体寒,需要彻底驱寒,否则日后可能不能人道。
试想一下白衣翩跹的楚文卿一本正经说出“不能人道”四个字是一种什么光景?
陌芸芸捂着嘴狂笑,笑声传到屋内正受着酷刑的小白耳朵里,他简直要炸毛了。
为何他在哭,主人却在笑。
母亲,小白不要认主了,小白反悔了。
小白…好气哦!
陌芸芸抓着陌芸芸的衣袖,“卿卿,小白是灵兽小狼狐,能兽道就可以了,不需要能人道的啦。”
卿卿:……
“我以为你一直将小白当作人来看的。”
小白竖起耳朵,姓楚的这句话还说的是那么回事。
陌芸芸抓了抓头发,笑着说,“我家小白那是比人类还要强悍的存在,不可单单将之界定为人还是兽。”
这个回答楚文卿绝对要给一百分。
“卿卿,那么高的温度,小白不会脱毛吗?”
屋内的小白浑身一紧,脑补了一下自己全身白毛全部脱落的场景,又开始挣扎起来。
可不知那楚什么鬼的人施了什么妖术,他硬是跃不出这个木桶。
楚文卿耳朵微微动了动,对小屋的一切了然。
“宝宝,刚刚你才说了小白是比人类还要强悍的存在,那么证明他的时刻就到了。”
嗷呜——
小白一声怒吼!
陌芸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简直吓坏本宝宝了。
“我不是母的。”
陌芸芸听清了这句话,笑得弯下了腰。
小白这家伙果然是斗不过腹黑卿卿啊!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楚文卿是这路货色?
楚文卿装听不到,扯着陌芸芸就要离开。
哒哒哒——
听着脚步声渐远,小白急死了,这人一走,他又要孤单寂寞冷,在这里熬一整夜。
使出浑身的力气,尖啸:
“我不是母的,小白不是母的,小白是公的。”
噗哈哈——
陌芸芸扯着楚文卿的手臂,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而楚文卿,见到这样快乐的陌芸芸,终于也是弯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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