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金,1984年生,相声演员。
2001年经田立禾先生开蒙,2002年拜师郭德纲学习相声艺术。经常表演的节目有《拴娃娃》《大保镖》《托妻献子》《学四省》等,被称为“德云四少”之一。
曹云金是一位成功的相声演员、影视演员、主持人,现在是演艺公司的经理。在西四胜利电影院,每周都会有他的相声演出,相声始终是他最热爱的事业。
奋斗感言:永远快乐。
【主持人简介】
阿丘:中央电视台着名主持人,主持风格亦庄亦邪。
【观察员介绍】
刘云天:着名相声演员,曹云金的搭挡。
刘洋:资深媒体评论人。
主持人:今天上场的人物有个绰号,叫金子。有请曹云金。很多人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说你表演很有意思。在我印象中,你跟传统观念的相声演员不一样。人家说你是时尚青年,更潮一些。
曹云金:比较跟随潮流。
主持人:江湖上传说,曹云金是说相声里头最帅的,帅哥里头最会说相声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曹云金(笑):说这话的都是我们家亲戚。
主持人:刘云天是你的搭档,俩人合作多久了?
曹云金:7年,现在已经7年之痒了。
主持人:我听说曹云金跨界特别广,现在开始做主持了,相声演员一旦做主持人,我们就惨了,有人抢饭碗了,所以,我们很有危机感。一个相声演员,讲究的是说学逗唱,是吧?
曹云金:四门功课。
主持人:无论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草里蹦的,我们都能学,今天来个见面礼吧。有什么你不能学的?
曹云金:没有什么我不能学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棵里蹦的、大小买卖吆喝、各省人说话,这都是我们的基本功。其实这四样是话作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是说着玩的,没人真正学过。我呢就好较个劲,也不一定学得像,那咱就学个天上飞的那么一点感觉。
(现场模拟蚊子的嗡嗡声)回忆起自己给师父郭德纲当入室弟子的生涯,曹云金百感交集。相声授业与其他行当不同,有其独特性,要想学得会,得跟师父睡。只有和师父生活在一起,才能学到精髓的东西。那时,感情是最珍贵的,一大伙人像一大家子人一样,每天都在一起,就是很家庭化地在一起相处。
主持人:你是哪年拜郭德纲为师的?
曹云金:2002年,今年是第九年。
主持人:什么原因呢?就是喜欢他的表演吗?
曹云金:其实,我原来跟师父不认识,因为他一直在北京,我是天津人,从小在天津长大。我2001年的时候在天津的相声名家田立禾先生门下学习,田先生是张寿成先生的关门弟子,说白了他跟侯宝林先生是一辈,我在他的门下学习只能算学生,不可能说拜他为师,因为辈分差得太多了,我这岁数要拜他,多少四五十岁的演员得管我叫点什么,得喊声叔叔,就不太合适了。后来有那么一个机会,能来到北京跟我师父学艺。那阵儿我师父还年轻,我记得那年我师父刚28吧,从外表看已经不太年轻了,好像38的。开始我还有点不太认同,这太年轻,28岁你能会多少东西?然后跟着我师父学,我师父第一次在东苑戏楼演出《卖布头》,我一看相当了不起,没想到一个青年相声演员,能把相声表演到这种地步,我没想到的是还可以这样去演,而且这套嗓子也确实是亮。平常一聊天听谈吐,知道师父肚子里有东西,所以从2002年正式拜师。
主持人:我听说你第一次进师父家门,好像是帮他修电视机,是吧?
曹云金:他们家是两居室,租的房,新买的电视刚3天。我头一回去,坐那聊天,说看会儿电视,看会儿相声作品,听听古曲。放那光盘,电视也不大,也没有等离子,就老式那电视,它这一圈都变成紫色。我说您这电视怎么这样,肯定是有磁的东西跟这儿搁一块了,我给您修修吧。结果电视关了,插销拔了,就坐那边修边聊天,一聊两个多钟头。师父就问,怎么着少爷,电视行了?我说没问题,你看我的吧。我过去把插销插上,电源一开就炸了,墙上一道蓝光。当时我很尴尬,因为头一回上人家去,就把电视给弄坏了,才刚买三天的东西。
主持人:赔了吗?
曹云金:我没赔啊,他电视机质量有问题,结果转天又换了一个新的。这样我心里平衡多了,我不能头一次去就得赔电视,我心里不痛快。
主持人:师父家当时住的房子有多大?
曹云金:大概有80平方米。
主持人:不是买的,是租的?
曹云金:租的,房子挺大,没门,毛坯房没门,四面见白,房顶是一灯泡。房子不小,它没东西,家徒四壁啊。
主持人:像你拜了师父,徒弟进师父的家之后,是不是起码得活泛一些,一看这有活要干,马上就去干?
曹云金:不用你活泛,师父就告诉你,去,把这地擦了,哪儿还用你活泛,你不用去想。
主持人:是不是活儿干好了才愿意教你一两段。
曹云金:活儿干好之后还有别的活。
主持人:有没有让你觉得至今很难忘的最不愿意干的活儿?
曹云金:我倒没有不愿意干的。常言说得好,要想学得会,得跟师父睡。就是必须跟师父住在一起,你们净瞎想。这叫入室弟子,要想学得会,就得在师父家里边跟着一块生活,看着他怎么样去学艺,然后有机会多跟他接触,家里的活儿是必须干,相声界有这传统。我师父教育我,你得先知道自个儿什么也不是,有一天我说你是点什么东西了,你就差不多了。你就记住你就是干活儿来的,每天就扫地、擦地、买菜、做饭、看孩子、伺候师娘、给师父捏脚,反正就类似的活儿。我师父家养狗,那阵就爱养狗。我师父养了不下40多条狗,都是我给带大的。
曹云金这一路走来,有辛酸也有喜悦。未上台之前,他踌躇满志;上台之后,羞愧难当。相声这门艺术成才率很低,光用功是不够的,还得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辛苦,经历过别人没有经历过的生活,有这些作为基础,还得再加上天赋。经过磨炼和锻炼,曹云金的功力和心态都得到了提升。
主持人:刘洋老师,相声界这样一种收徒方式,不知道你有没有自己的看法?
刘洋:我觉得这是最高级别的收徒方式,相当于博导带徒弟,博士都是一个导师带一两个徒弟,你看本科生怎么带?本科生想跟大师学,太多了,没法学,上大课,坐得满满的。挑好的念研究生,有十到二十个,挑最好的像你们这样的几个,博士,自己带。
曹云金:我跟您说,师父带徒弟这种为什么成才率特别低呢?就您说这问题。原先京剧界带徒弟,大师讲话了,徒弟们你们都干吗干吗去,别干这个了,赶紧你拉车去,你扫地去,你明儿码头给人扛包去,就完了。徒弟们就问,师父您怎么不教我唱戏啊。大师说,我小时候我爸爸拿着黄金上师父家去,六个老师盯着我一人,我成角儿了,现在我一人带你们十几个,我说不过来啊,也盯不住。所以,只能单对单。单对单才能成才。
刘洋:所以说博士嘛。
主持人:那么除了师父口传身教,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学习方式?
曹云金:不管在哪儿学,你自个儿要是不用功,你师父就是相声界泰斗、相声界的祖宗也教不出您来。你自个儿要不爱这个,就别干这个。因为我从小爱这个。我生长在曲艺之乡,从小每天就弄这么一收音机,24小时都是相声,我每天如此这般地听。我师父教我第一个段子是《八扇屏》,我可以跟您这么说,这里面有三段灌口是必须要在台上表演的。那阵儿我们也没有网络,师父给我拿笔写。先教你念一遍,念完一遍,拿着背,15分钟我打屋里出来,背不出来这就立刻撕掉,就别学了。
主持人: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你不打它就不倒。
曹云金:他回屋睡觉去了,15分钟出来,不管你背下来背不下来,先撕了。背一遍我听听,磕磕巴巴能背下来了,行;背不下来,你再问,不告诉你了。
主持人:严师。
曹云金:就是这样,你背不下来,你就别干这个,你脑子这么笨,15分钟你还背不下来,但是确实不短。
主持人:在师父家待了几年?
曹云金:3年。
主持人:你能不能把你在郭德纲师父家的经历、感受,用一首歌表现一下?
曹云金(唱):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主持人:你还记得第一次演出的情形吗?就是拜了师父之后?
曹云金:我们学艺那时候,反正没什么机会上台,感觉在屋里边跟疯子一样。这一段作品学完了,感觉这得多可乐,恨不得马上上台演去。其实不是这么回事,上台演去,下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一点都不可乐呢?想着是特可乐,然后着急啊,没机会上台,表演不了,我这身能耐发挥不出来。急得到什么程度?早晨起来,师父还没起呢,跟师兄弟在屋里对活,还不过瘾怎么办?把桌子搭过来,炕单拿过来铺这儿,把大褂穿上,像那么回事,在屋里边排演节目,对着镜子这么演,看着美。我师父出来上厕所吓一跳,哎呀,干吗呀,这是?回到清朝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上台了,那个惨啊。
主持人:怎么惨,观众很少吗?
曹云金:少肯定少,说着说着人就走了,满打满算六七个,还有俩认识的。
主持人:给面子。
曹云金:包括后来在台上演出,台下经常一两个观众,多的时候三四个,但是我觉得,这是我最大的财富。把5万人说乐了这不叫本事,为什么呢?你2万人不乐有3万人乐,剧场里的动静就不小了。可是满打满算上下两层楼500多观众席,底下就坐着两位,我台上站俩,台底下站俩,咱们一打一,然后把您说乐了,这本事不小。我总结观众少的时候,让我锻炼出来好心态,就是没有掌声,没有多大的笑声,我照演不误,我该怎么演还怎么演。另外,这两个人三个人是最难演的,只要这个你能演了,其他就不在话下了。
主持人:所以说好演员有一种境界叫目中无人。对着天,对着地,对着一帮动物都能演。
爱上相声,选择相声,就等于选择了吃苦。但曹云金能做到不改其乐,没有一颗坚定执着的心是不行的。坚持,坚持,再坚持。唯有这样,才能驱走阴霾,迎接光明。而德云社的成功也是因为如此,一群不图回报的人,因为心中的热爱走到一起,共同坚持。
主持人:演出师父会给你钱吗?一场大概给多少钱?
曹云金:没钱。
主持人:演出完不给钱?那你们的生活费用从哪来呢?
曹云金:家里。
主持人:家里一个月给多少钱?
曹云金:反正那阵,怎么着也得1000多。
主持人:一个月还倒贴1000多?
曹云金:对。2002年1000多还能够抵挡一阵。
主持人:家里头有没有怨言,说你已经出去拜师学艺,应该赚钱养家,怎么还家里倒贴?有没有说让你转行呢?
曹云金:没有。本身我说相声是我妈支持。那阵儿我反复地想,这是一条没有光明的道路。天天剧场里就一个观众,要不就没有观众,我以后指什么生活?我每天都考虑这问题——我怎么活下去呢?我不干这个,我又喜欢这个,这就很矛盾。作为一个孩子,那阵儿我每天就要考虑这些问题。不能说我三四十了,还指望着家里养着我。所以说那阵儿压力也比较大,但是家里边倒还没有再给我施加压力。
主持人:自己对前景有没有规划过?有信心吗?
曹云金:没有。
主持人:就那么混下去。
曹云金:对,反正我喜欢这个,我给自个儿定的就是,这条道儿走到黑,明儿饿死了,那就不干了。
主持人:后来你离开郭德纲家了吧,好像开始不断地搬家?
曹云金:艺人都这样。
主持人:都曾经搬到过什么样的地方?
曹云金:反正多恶劣的地方我都住过。
主持人:地下室?
曹云金:公园都住过,您住过吗?
主持人:公园我打扫过。
曹云金:公园都住过,反正您能想到的人类能居住的环境,北京能想到最恶劣的地方我都住过。其实艺人在北京生活确实挺惨的,只要不是北京人,但凡在这儿活着,我觉得都挺不容易。
主持人:有没有说北京有亲戚朋友,借个地儿住几天?
曹云金:没有。我这人还比较有个性,寄人篱下,低三下四,我来不了。我挨饿行,但是你让我矮人一头,不干,这我不太适应。我就是住谁的房,也给钱。
主持人:给过谁钱?
曹云金:我住何云伟的房,我就租他的。
主持人:何云伟家你住过?
曹云金:住过。
主持人:当时他是一个人住,还是住父母家?
曹云金:他们家住昌平西三旗。西三旗村里的房,盖成二层小楼,房间也多。一层他租出去两间,然后他父母住两间,二层还有四间,他租出去三间,他住一间,还有一小储物室,正好我那阵儿实在是没地儿住了,市里我算是熬不住了,上西三旗,住在何云伟那儿。房子是小,一个月350块钱,搁张床,搁一写字台,齐了,这屋里再站我一人,再想搁别的就搁不开了,如果要交一女朋友还麻烦,进屋先上炕。搁那儿住了多半年,每天上剧场演出,西三旗到潘家园,倒三趟汽车,不敢坐9字头、7字头的车,因为那个它得买票。我们一般都用月票,何云伟那阵儿给我弄一个学生月票。这就哥们儿情义,您知道吗。那阵我学生月票20,一般的月票40,省20,那阵收入也少。
主持人:得花多长时间?
曹云金:两个多小时,这是中午。要是早晨6点钟从潘家园奔西三旗走,就得四个多小时。
主持人:坐飞机都可以到三亚了。
曹云金:因为300路老挤不上去,不是说车开得慢,路况也堵。来一辆空的,我们俩就准备上去,可瞬间就满了。我们俩岁数也小,体格也不行,那阵儿我也瘦,他个儿更小,他也就到我腰这儿,我还得领着他。完了完了,等会儿吧。又来辆空的,还是这情况,光跟这儿耗也得耗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有辆能上的。到家之后,人家父母给做好了饭,吃现成的,我还得现做饭。
主持人:小曹,过来一起吃,你不好意思,是吧?
曹云金:对,也不太合适,偶尔一两回的行,经常这样就不太合适了。我们俩那阵儿最大的幸福就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已经挣钱了,有收入了。两个人演两个礼拜挣40块钱,一个月我们俩挣80块钱,然后我得留20块钱弄月票啊,没月票我哪儿也去不了了,我还剩20。我们俩每月这么一结,就找一街边大排档,他来冰红茶,我来啤酒,然后吃两盘毛豆,算是奢侈。
主持人:你们俩也算是德云社的老人儿了,有没有分析过德云社火的原因?
曹云金:这么一小撮人干着一件没有光明前途的事,在黑暗的道路上这么一直往前走,受到社会广泛重视,然后火了。
主持人:刘云天呢,你觉得什么原因?
刘云天:媒体。
主持人:媒体?
曹云金:受到社会广泛重视之后,吸引来大批媒体。我2005年在天桥剧场演出,后台一百多家媒体,一家媒体来仨人,这后台就得300多人,我们演员才十多个,媒体300多人,每个人都拉你——您给说两句。
主持人:刘洋,你从旁观者说,你觉得德云社为什么火起来?
刘洋:我刚听他们说,是在一条路上,就这么一直走着,我知道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德云社人都剃秃头,就是在没有光明的路上,他们互相照亮,是不是这意思?
曹云金:主要也是为了省钱。
刘洋:开玩笑,但我觉得这个是坚持,像金子我跟他聊过,像何云伟以前我们也聊过,他们说得差不多,他们都是没有任何报酬,不图报酬,就是自己这份热爱,一群这样的人,包括你们的老师,郭德纲也是,一直在坚持,就是因为有你们的坚持,我觉得才有了现在这一天,当然你们坚持到了,我们媒体就看到了。
曹云金:对,这是一份热情,这份热情很热。你要没有真正地去爱它,谁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曹云金在理想的路上奔波,他拍过电影,演过电视剧,还有一个主持人的身份,而且成立了自己的演艺公司。但是当问到他,会不会离开相声、离开舞台的时候,他不加犹豫地说,不会。相声是他的根。相声是他成长的土壤,他是在这片土壤中成长起来的树苗。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无论他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他都坦言一切都是拜相声所赐。
主持人:2003年、2004年正处于一个新闻短缺的时代,媒体发展得很迅速,但新闻不多,你看我做《社会新闻》,崔永元做《小崔说事》,突然间我们两个节目都找到郭德纲。我亲自跑到德云社扒窗口看一眼,然后说第二天是郭德纲,我们就去了。德云社在新闻频道做了两档节目之后,一下子这拨人,平时很少看相声,突然觉得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后来郭德纲觉得越弄越好,观众多,干脆拍电影了。听说你也拍过电影。你一共拍了几部电影?
曹云金:电影拍得很少,就拍了两部。
主持人:《新龙门客栈》,是吧?
曹云金:没有,那我没赶上。之前我跟于老师拍过一个主旋律的电影。
主持人:主旋律电影,演什么角色?
曹云金:煤老板。
主持人:带口音的吗?
曹云金:不是,取缔煤矿的一个戏,黑煤窑,一个主旋律。
主持人:在里头算男几号呢?
曹云金:没词儿,客串,露一面就完了,两三句词儿。
主持人:电视剧里一般演的什么样的角色,男一号、二号、三号?
曹云金:都演过,客串基本上都演过,反正最早拍戏的时候挺可怜的,拍完了,最后剪完了没你。后来的角色发展到有词儿了,我就痛快多了。
主持人:如果说给你机会,你更愿意演哪一类的角色?
曹云金:小人物。其实我演了很多小人物。我觉得,有时候我嘴上说,说我愿意演点正面人物。但我更喜欢小人物、反面角色。反面角色讨俏,观众容易记住他,这就是说私心的话。小人物是我喜欢的。
从最初的只有几张桌子,到上座率慢慢地提高了,好像就是在一夜之间,突然间就开始满了,还场场爆满。这种成就感让曹云金心里的感觉一下就美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难以言表,票房的保证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无声却有力的认可。但曹云金并没有就此罢休,对相声,他有更深层次的认识。
主持人:平时你的生活当中,用于拍戏的时间多,还是上台说相声的时间多?
曹云金:肯定说相声时间多,拍戏是有合适的,有我喜欢的剧本,我才去拍。比如说民国的戏我挺喜欢的,因为它文化的东西多一些,有时候拍戏能学到好多东西。现在光在台上耍贫嘴没有用,你的知识量、信息量得充足。我现在每周六、日,在西四的胜利电影院演出,一场500多观众,年轻人多,又是白领,文化程度高,要想得到观众的认可,你得有足够的故事、足够的包袱,再有足够的信息量、知识量。说白了,人家花钱买票来看相声,凭什么呢。
主持人:就是哈哈大笑过后还要有收获。
曹云金:对,你得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你有什么高谈阔论,当然我没有什么高谈阔论,就是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有点儿不同观点。
主持人:刘云天,其实我个人觉得,说相声的跟正儿八经的影视演员、流行歌手,在粉丝的待遇上是不一样的,你认可这样的观点吗?
刘云天:认可。因为影视演员和歌星给大家的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接触,亲和力不是那么强。相声演员呢,很亲切。大妈看见他,小曹,干吗去?但是其他的像歌星、影星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刘洋:我觉得是这样的,那些歌星影星为什么被叫做偶像呢?偶像这个词,咱们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它是你看不到的,天天就在电视里能见着,所以逮一机会能见着,疯了似的。
曹云金:镜头和屏幕制造了距离,距离产生美,就是美了。
主持人:咱们都是演艺圈的人,同样是明星,同样是腕儿了,为什么在待遇上差别那么大?
曹云金:刚才说这个很有道理,屏幕和镜头产生了距离,距离有了,增加神秘感,粉丝狂热度就会增加。
主持人:如果真有一天,给你一个机会,彻底从相声演员转型到影视演员,签约影视公司,你愿意离开相声舞台吗?
曹云金:不行,我还是得说相声。因为说白了,我不是为做一个艺人而进入演艺圈的。我是因为喜欢相声,才进的娱乐圈。我的知名度是靠说相声有的,我喜欢演戏,我热爱在舞台上演戏,话剧、镜头、舞台我都喜欢,但是我的主业是说相声。为什么说我们的粉丝狂热度没有超过影视演员歌手的?刚才我说了第一点。现在谈到第二点,在娱乐圈里我们的受众太小,有些观众排斥我们,20多岁说相声,听他干吗?并不是说你不好,但是他无法坐在那儿踏踏实实静下来听相声,听相声必须得静,我讲的是故事,说的是道理,你得踏踏实实坐这儿,脑子跟我走,我就有办法把你说乐了。现在是一个浮躁的社会,年轻人静不下来,尤其是听单口,更静不下来。
主持人:相声的表达形式还是比较传统。
曹云金:对,就是聊天。
主持人:它是不借助任何媒体,不借助网络,不借助电子,是吧?
曹云金:而且我们的炒作比人家差得太多了。不管什么艺人,你都离不开媒体。媒体不炒作你,你不在镜头上出现,你就彻底消失。再有能耐的演员,艺术再好,不懂得宣传,也没人认识你,你也卖不出票去。
主持人:但是说到炒作,咱们不要这词儿了,必要的宣传还是得有的,是吧?比如说今天我看到了有一本书,作者的名字比这书名还要大。我送你一本书叫《曹云金着》,其实名字叫《金声金事》,是吧?
曹云金:对。
主持人:在我眼中,出书都是有一定年头,活出一定感悟了,事业有成了,那时候写本书,回忆回忆。你20多岁,为什么要出书啊,是不是为了炒作呢?
曹云金:之前有很多出版社找过我,他说你出本书,我说我没的可写,20多岁我写什么呢?出版社说你不一定非得说站这儿教育大伙儿,你教给别人什么道理也没人听。你就是给我们说说你平常生活当中有趣的事——你学艺的时候,怎么上台尴尬了,背段背不好,师傅怎么说你了,琐碎的事……你也写个小人物,说说小人物的生活,柴米油盐。咱们这叫《曹云金讲故事》,柴米油盐很生活的事。我一想他的说法也对,咱就写吧。其实没多少字,全是画,而且我附赠了一张光盘。
主持人:光盘里头自己唱的歌?
曹云金:我自己说的《隋唐演义》。
德云社改制时,曹云金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对于离开,曹云金满怀不舍。德云社,有教会自己相声的师父,有一起快乐生活的师弟们。现在作为非德云社签约的演员,他仍然愿意在德云社继续演出,为的不是钱,为的是德云社曾经那份如同家人般的感情,为的是自己对相声的热爱与执着。
主持人:现在很多艺人不都是多栖发展吗?影视剧你肯定演了,话剧你现在也演了,还主持节目,你对主持有什么心得?
曹云金:主持和相声很贯通。主持最重要就是节奏,不一定有多么华丽的辞藻,但是整场靠你来把握。我做的综艺比较多,访谈我也做过。原来北京电视台的《影视风云录》我做过,也都是明星访谈。我觉得主持人最重要的就是掌握节奏。
主持人:自己出过唱碟吗?单曲什么的。
曹云金:人的精力有限,我喜欢表演,喜欢相声。我觉得唱歌能成为我的一个爱好,不能作为我的表演才华;即使可以作为一项才华,但不能成为我的一项工作。我可能闲着没事儿出张唱片,但我不希望说曹云金不务正业去唱歌了,而且我也没那嗓子。
主持人:你现在每周六在西四胜利电影院都有演出,演出什么呢?你们俩专场吗?
曹云金:相声,不能天天专场。压轴表演的是我。现在每周都演。
主持人:每周都演,一张门票大概卖多少钱呢?
曹云金:48元。
主持人:48元,均价吗?
曹云金:所有人都48元。坐第一排也是48元,坐最后一排也是48元,我们网络购票,中午12点开票,您点击然后买票,如果您点击得慢,您的票号就往后排,您点击得快就能往前坐。500张票,50秒卖完。
主持人:你最后想跟观众朋友说些什么?
曹云金:希望我的观众永远快乐。
当确定要录制曹云金的时候,距离录像只有短短两天的时间了。好在对他一直比较关注,知道不少他的故事。但是他上过不少节目,要把节目做出新意恐怕要下点功夫了。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曹云金,那是在2006年的国庆假期,当时德云社刚火起来,我和同事买了票去天桥剧场看德云社的演出。说实话,那是冲着郭德纲去的,除了郭德纲,几乎不认识德云社的其他人。可是看完演出,印象最深的却是一胖一瘦两位年轻的相声演员,他们就是曹云金和刘云天。后来听了他们不少相声段子,也慢慢知道了他们很多故事。
录像当天,曹云金很早就到了现场,由于前面一场节目开场晚了,金子在现场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开始录制,工作人员觉得十分抱歉,他却不以为然:当年刚有一点小名气的时候,有个电视台请去录节目,晚上九点的节目,让上午十点到,结果在现场臊眉搭眼的等了整整一天,饭都不管,自己出去吃了,回来还不给报销。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都乐了,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相声演员的嘴,真是厉害!
金子曾经在他的自传里写过,他很敬佩演员冯远征,觉得他真是太厉害了,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居然能把一个那么极端、变态的人演得那么真实可信。碰巧的是录像当天,前面一场的嘉宾正是冯远征,这也让金子非常开心。
节目正式开始前,金子特意走到我面前,像个大哥哥似的,认真地跟我说: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录一期特别好看的节目,保证给你录好喽!真是太可爱了,难怪有那么多“金丝”!
今年的春晚,金子又给我们带来了大大的惊喜,他在春晚上表演的节目居然和我们的节目同名——《奋斗》,说的包袱也大都是在《奋斗》节目说过,看来是我们的节目给了他无限的灵感。难怪有人说春晚曹云金的节目是《奋斗》栏目的广告植入!
有句老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发光。曹云金就是一颗已经熠熠发光的金子。如今的曹云金不仅说相声,还演话剧,涉足影视圈,当主持人,是不折不扣的多栖发展。希望金子的光芒持续而长久,祝福金子!
编导 孙菲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