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lody突然打断了仇人的思绪。
四百米长的尼龙绳只剩下了一圈,而前面的地道却仍旧看不到尽头。寻思片刻,仇人随即便把手中的军铲折叠成倒钩的形状,然后再把尼龙绳系在折叠军铲上。如果这条地道是一个圆圈,如果这条地道设置有机关,那么等会收回尼龙绳的时候,折叠军铲很有可能将钩住弯曲的墙壁或者凸起的机关,因为笔直的地道和光滑的墙壁是没有抓力点的。
放下绳索,扔掉军铲,仇人和Melody开始朝前狂奔。
五分钟之后,前方出现了另外一束光芒——他们回到了起点!
当Melody看到四个目瞪口呆的外国猛男时,她的脸色顿时像乌云压顶,阴沉得可怕;她的眼神顿时如月蚀星空,暗淡得无光。明明是笔直的地道,怎么会绕行一圈?明明没有拐弯抹角,怎么会改变方向?难不成自己真的被鬼迷心窍,以至于东西不分南北不辨?难不成自己真的已丧失心智,这一路都是在行尸走肉?
“验证第二种吧!”
沉思了良久,Melody断然道。
Melody坚信,如果这条地道真的是一个无始无终的圆圈,那么她的感官就一定能够察觉出其中的蛛丝马迹。但是从刚才的体验来看,Melody显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对劲。
仇人听到Melody说要验证第二种,心中惊讶不已。因为‘鬼魄’这种东西,要么是存在于奇谈怪诞的野史中,要么是流传于众说纷纭的迷信里,别说在国外长大的Melody,甚至就连仇人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我们既没有符箓也没有法器,要怎么验证啊?”
既然是仇人提出来的看法,他自己当然不能说不信。
“如果一个人被鬼魄附身,他会出现什么异状?”
Melody并不是要抓到鬼魄,她只是想检验一下而已。
有关‘死循环’的解说,仇人其实也是照本宣科。他原先只是想在外国佬的面前装腔作势一番,好镇住他们嚣张的气焰和鄙夷的眼神。自打仇人不同意带上那具遗体上路之后,四个外国猛男就对他横眉咧嘴吹毛瞪眼。再加之,他们身上的伤多多少少跟仇人有些关联。
当时要不是Melody为了照顾仇人从而分散了队伍,凭外国佬的团队作战能力,虽然不能轻而易举的止住那只百足蜈蚣,但最起码不会遭受如此重创。如果不是有Melody在,四个外国佬早就跟仇人翻脸了。
“据我所知,鬼魄只能迷惑人的言行举止!”
仇人回忆了片刻,然后接着解释道:“检验一个人有没有被鬼魄附体,最可靠的方法就是跟他探讨曾经的一些经历和事件。如果他能对自己的过去一清二楚对答自如,那么就应该没有被附身。”
Melody很快便把仇人的意思传达给了四个外国猛男。
四个外国猛男虽然对仇人心存偏见,但此时此刻身处在这一条不可思议的地道之中,不仅他们的情绪消沉了不少,甚至就连他们的眼神都已经透露出了一丝不安。听完Melody的解释,四个外国猛男半信半疑的开始了相互试探,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对彼此之间的八卦丑事定然知之甚详,因此一开口便是挑人骨髓。
时而嬉笑怒骂口若悬河,时而勾肩搭背炯炯而谈。
无论是神情脸色还是言谈举止,四个外国佬都不像是被鬼魄附了身。
Melody观摩片刻之后,随即竟然把眼神悄悄的转向了仇人。六个人当中,Melody和四个外国猛男本就同属一路,只有仇人才是半路加入队伍的陌生人,要说到特立独行和掩人耳目,当然非仇人莫属。仇人感受到Melody犀利无比的眼神,心潮顿时汹涌澎湃:丫的,这一次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的胸罩是什么颜色的?”
Melody凑到仇人的耳畔,随即正色道。
“粉红色,蕾丝纹,F罩杯!”
仇人的回答,听上去十分的干净利落。
Melody轻咬红唇默默无语,她正要打消心中的疑虑,这时突然觉察到前方射来了两道异样的眼光——Melody在这一路驰骋中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在那一场非礼中所表露出来的豪放性,一直都让仇人大惑不解忐忑不安,如今既然已经扯到了鬼魄的话题,那仇人自然而然就想对她进行一番试探。
“别看了,你占的便宜还不够多吗?”
Melody随口一句娇嗔,就让仇人羞愧难当。
看样子,队伍中应该没有人被传说中的‘鬼魄’附体。这么说来,地道里出现的死循环,十有八九是由于机关所致了。但是,什么样的机关能够无声无息的更改方向迷人心智呢?
仇人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了那个列车的比喻。
假如列车只有一个开设在车尾的入口和一个开设在车头的出口,那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单号车厢里站满旅客,而双号车厢里没有一丝足迹呢?仇人最先想到了两种可能:第一种,钻破车厢的两侧,从车体外迂回前进,避过双号车厢;第二种,采用吊环的形式,用手臂抓着车厢顶的吊环晃荡过去,避免双脚落地。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地道的墙壁里定然埋藏有机关岔道。
假如是第二种,那么地道的顶部应当残留有挂钩的痕迹。
苦思良久,仇人仍旧不得要领。因为无论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解释,在这条地道里都要涉及到机关之术,而对于仇人来讲,不管是什么样的机关他都只能望洋兴叹。焦头烂额之际,脑门中突然灵光一闪:那十二个盗墓贼,究竟为什么要走一段跳一段呢?
一般来讲,在这种机关重重的地底深处,逃避通常意味着危险!
可是,直接从头走到尾的仇人他们,却并没有遭受到什么人身攻击!
难不成行走九步再飞跃九步,这样时断时续的前进就可以脱离死循环的约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仇人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将变成一副骷髅恪守在这条地道之中了。
越想越离谱,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疲惫。仇人抹了一把发烫的额头,然后叹息一声,随即便想靠在墙根休息一番。无数的教育蓝本告诉他,越是危机时刻越要保持冷静。虽然仇人一直觉得这是一句屁话,但现在的他不得不承认这句屁话还真有几分臭的道理。
正当仇人蹲下身子的时候,他惊奇的看到了一股涓涓细流!
那股清澈的细流只有半寸深,紧贴着青天蓝雨缓缓流淌!
如果不是蹲下身子,如果不是举着手电,很难发觉!
仇人一直以为这条地道只是有些潮湿,他从未想过竟然会有清泉冒出。用手指感受了一把清凉,仇人随即便豁然开朗:难怪盗墓贼的脚印会消失不见,原来是被这股源源不断的清流给抚平了痕迹。
没有钻洞,没有吊环,他们也是从头走到尾!
列车的单号车厢里站满了旅客,而双号车厢里之所以没有留下足迹,那是因为他们收买了乘务员。有钱能使鬼推磨,乘务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们用清水抹布拖把等一系列作案工具,擦除了脚印。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如果那十二个盗墓贼没有飞檐走壁,那他们怎么能脱离地道呢?
难道构造死循环的机关奥秘,就深藏在地面上的这一股清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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