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无倾牵着他的手,微微笑了:“都好。”
无倾忙活了大半天后,弄出了一碟蝶的家常小菜,都是些她爱吃的,她盯着烧好的菜琢磨了一下,便从小厨房探出头来,冲院子里喊了一声:“凤喻,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凤喻抬头看过来,看到无倾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发丝随意的在脑后盘了一下,手上还提了个铲子,与平日里都不一样,有着一种浓重又朴实的生活气息。
无倾无疑是美的,哪怕是从一开始天灵脉闭塞,在荒芜之林那处吃人之地的时候,都绽放着自己独特的光彩。
之后进了始元学院,一点一点的强大起来,聪明又坚韧,那光芒就越发耀眼了。连他都觉得,从一开始站在她前面,如今渐渐的却只能追着她的背影了。
不过见惯了那样子的她,乍一瞧见她如此不拘的一面,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那一点点距离在没察觉到时就消弭了。
没有血缘,但这是他的亲人啊。
“小子,问你话呢?”
凤喻回过神来,说道:“姐做的都好,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说着作势欲起。
“说了不用,好好给我坐着,快好了再等等啊。”无倾冲凤喻瞪了一眼,便把脑袋缩了回去。
凤喻本能的就被瞪回去了。
无倾想了想之前凤喻尝她手艺的时候的喜好,又烧了两菜,才端了出来。
凤喻赶紧上来接过。
“就随便填填肚子吧。老板娘的手艺那才叫好,不过以后应该有的是机会尝了。”无倾想到祈诡院子里那一幕,舔舔唇说道。
“姐姐太谦虚了,姐的手艺真的很好。”凤喻微微笑了笑。
无倾被凤喻的笑容亮了眼,便道:“还是多笑笑才好看。”
一顿饭吃的很轻松,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有的没的,大多是无倾说,凤喻应,不提那些烦心的事,倒真的像家人之间那般轻松随意。
无倾的筷子挑了挑最后根菜叶,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一直没问过,你本名是什么?总不好再凤喻凤喻的叫吧。”
凤家子女,可以说是老爷打在他们身上耻辱的烙印,既然已经脱离了他的魔爪,再挂着这个凤姓那就不合适了。
少年愣了愣,不知被勾起了哪段心思,笑意慢慢地收了起来,半天他道:“喻是曾经我娘给我起的名,不过我没有姓。”
无倾停了手上动作,略显诧异的看向他。见少年在她的目光中,竟露出了一丝不安和沉郁的神色。
她是不是提到了什么他不愿提起的事情?联想到老爷挑人的共同处,无倾语气轻快地打了个哈哈:“唔,那难不成,以后要叫你小喻喻了?”
少年似乎被这称呼给惊到了,耳根红了红:“姐!”
无倾见他一旦害羞起来实在有趣,嘻嘻笑道:“不闹你了。名字不过一个代号,其实没什么要紧的。”
无倾本就将此掀过,却见凤喻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问道:“怎么?”
“姐姐说过,你其实是东澜国江家的人……”
无倾立刻反应了过来,支着下巴琢磨着:“江喻,这名好像也很不错。”
凤喻一怔,自母亲早亡之后,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挣扎的过活,从来没奢望过有朝一日会再获得亲情。便是到如今,他还有些不确定他一直向往的东西,是否真的在无倾这里得到了。
看到少年呆呆又炽热的眼神,无倾起身拍了板。
“江家除我之外无人了,所以我说了就算吧。多一个也无妨,如何?”无倾笑嘻嘻的歪着脑袋看他。
少年低头轻应了一声,见无倾要收拾碗筷,猛地起身抢过道:“我来吧,姐。”
动作慌乱之间,还碰翻几个碟子,惹得无倾大笑不已。
这小子,以前只觉得别扭难接近,现在怎么这么可爱呢。
无倾打算整理时,江喻如何都不肯,将东西都抢了过去,无倾只好由他了。
当回到自己院子时,已经不早了,无倾一边摆弄着沾湿了一角的衣袖,一边迈进院子,手才搭在门上,忽然一顿,忙往一旁挪开了两步。
但还是被那身后的人给逮进了怀里。
“想跑哪去?”纪璟淙手撑在她两旁,声音和着淡淡的气息传来。
无倾脑袋缩了缩,瞥他一眼道:“你躲在我院子里大半天,又是安的什么心?”
纪璟淙眼睛一眯,将无倾的面容整个收了进来,有些不悦道:“我等你半天。丫头你都没为我做过那么多吃的。”
等她半天?看来是知道她在江喻那边了。
“反正你不是饱着吗?”无倾从他臂膀里绕了出去,推门进屋。
纪璟淙不明:“我为了等你,可是什么都没用过。”
“若不是吃了什么,怎么来的那么浓烈的醋味啊。”无倾抿唇笑道,去桌前将几盏烛灯都给拨亮了。
纪璟淙见她竟然还有心思调笑她,当即长臂一捞将她困在桌前再跑不了,眼神中闪烁着危险和嫉妒的光芒,好半天道:“不管,我饿。”
堂堂王爷为什么是这种无赖任性的模样,这摆明了不要放过她了。
无倾叹了口气:“等着,我去给你做。”
无倾快速的炒了几碟菜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纪璟淙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前等着的样子,乖巧的跟个等吃的孩子似的,看得无倾也心情大好。
她坐在对面,撑着脑袋看着他,光影投在他脸上,吃个饭都能那么优雅从容,一动一静都好看极了。
发现小丫头看着自己那副着迷的样子,纪璟淙越吃越开心,自然也就不再计较她待凤喻那么好的事了。
最后将盘子扫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却擦了擦嘴道:“味道还行。”
无倾当着面就把脸给沉了,打闹了好一通才算了结。
纪璟淙揉着她如柳的腰身,抱着她坐在他腿上,说道:“你的手艺,以后不许再做给别人吃。”
“江喻是我弟弟!”无倾不搭理他的无理任性。
纪璟淙在听到江喻名字时诧异了一下,很快就猜到了缘由,只不过嘴上仍道:“那也不行。”
无倾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了,她侧过头,从空间拿出寒鸦的人像塞进了他手里:“寒鸦,月尔说很有可能是天浩国先帝以前身边的幕僚,叫牧涵。”
纪璟淙应了一声,没打开看就收了起来。
“夫人有令,莫敢不从。”找到人后,一笔笔的算他们欺负她的帐。
无倾已经习惯他这般,如今再没了隔在两人之间的罅隙,这么听着也受用的很。
她笑道:“恩,还有一事。”
见纪璟淙示意的眼神看来,无倾抬手晃了晃腕间涤天镯的图纹。
“你那火毒,如今可以去了吧?”
无倾花了大半个夜晚的时间,才将纪璟淙体内的火毒引出了一部分。她舒了一口气,抬袖擦擦额头的汗,说道:“我涤天镯内的水元素之力刚好克你的火毒,又有舒缓的功效,刚刚试了一试,除起来倒不难。只不过你积毒太久了,若想彻底清理干净,还要费上些功夫。”
纪璟淙看着显得有些疲惫的无倾,与她相反,笑弯的眉眼却极精神。
“辛苦夫人了。”
无倾努了努嘴,从空间中拿出一瓶药液,道:“毕竟不想守寡。”
纪璟淙接过药瓶,大掌一裹,包住她的小手一拽,拽进了怀里,吐出的气息中还混着未散尽的热气:“我守着你一辈子,哪舍得让你守寡。”
往日里她总是闪闪躲躲,这算不算小丫头难得的直言与他的亲密关系。
无倾把手抽出来,嘴角扯起一个弧度:“也是,王爷火毒一日不清,指不定哪天就一个发作把我掐死了,那我也就没机会守寡了。我这是为自己打算呢。”
无倾说着说着,目光慢慢的游移到他敞开的胸膛上,胸膛上因为火毒的关系,还覆着薄汗,一起一伏,无倾看着看着脸颊就不由得滚烫了起来。之前忙着清毒没在意,眼下被他抱进怀里了,身子隔着层薄纱紧贴在他健硕的身躯,才发觉这姿势太过暧昧。
“放我起来,这么坐着不别扭吗?”
“不会。”小丫头脸上那一丝羞涩却又强装无事的模样看得真切,这么有意思,当然不想放手。
无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索性也不动了,而是从空间中又拿出了一颗丹药塞进他手里,说道:“说正事。方才那个是我特地炼的,除你积存在体内经脉各处的火毒之用。记得每日服用,最多五六十即可清干净。至于方才做的,我隔些日子,再给你除两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完了她还嘟囔了几声:“纪乾豫身边的那个许常,我看来也不过如此。这毒要是我来配,肯定不配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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