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晚上当时的确有两个服务员在一旁看见了具体情形,其中一个就有范莲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真要去把这些人证拉过来调查,这事儿还得变成自己自讨没趣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想到这里,芶延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怕就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他想不通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胡报国来亲自出面,看样子甚至不惜和自己撕破脸也要顶扛下去,这胡报国平时不怎么出声他也打过两次交道,但此人一直不卑不亢,据说连聂明亮也对他不太感冒,在公安局里一直相当低调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强硬的和自己过意不去?
“行啊,胡政委,这事儿既然是你出面了,我也就不计较了不过…”芶延生话锋一转,目光注视着正走过来的陆为民,脸sè转yīn:“小子,算你行把老胡都给搬出来了,不过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给我记住!”
“哟呵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吓唬我?我这人就是贱骨头,没人盯着我看着我,我还真是全身不舒服只要行得正怕什么?”陆为民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错了,芶延生那帮人相当精猾,尤其是芶延生本人,别看他表面上咋咋呼呼,像是鲁莽冲动之人但是在具体事情上却是相当把细,给留给外边的印象截然两样:“但我还得要提醒芶二少二少这个词语是用在封建社会地主资产阶级家庭中,芶部长是咱们丰州地委领导,这个词语其实是一个贬义词,不知道你懂不懂这一点?如果不懂,最好加强一下自己的自身修养,别给芶部长丢脸!”
被陆为民这番话气得脸sè一阵发青,芶延生有心想问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想一想还是忍了下去,经过今天这一次,他纵然是想要遮掩也不可能,要掏出这个家伙底来太简单了。
“妈了个逼的,
小子,别在那里逞口舌之利,甭管你是什么人,甭管你有啥背景有啥后台,丰州城这塘水还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我们走!”芶延生气哼哼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的胡报国,心里窝火劲儿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今晚上必须得找两个妞儿来泻泻火,胡报国,你给我记住,这事儿永远没完!
看见一群人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胡报国心中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展颜笑道:“陆秘,我是胡报国,丰州市公安局政委,今天的事情的确不好意思,……”
陆为民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今天这个结局已经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来了,否则就算是自己和甄氏姐妹能脱身,但是动了手打了芶延生那两个人的童立柱和徐兵却难免要牵扯一些麻烦,尤其是芶延生早就设计好了全套要来对付自己,却被童立柱和徐兵给撞破了,陆为民不愿意因为自己的sī怨而牵连到别人。
芶治良在丰州先后担任了副县长、组织部长、副〖书〗记、县长再到县委〖书〗记,可以说在丰州的渗透力和影响力根深蒂固无人能及,即便是张天豪手腕不凡,但是要想在短时间内消除芶治良的影响也不现实,尤其是芶治良现在还是地委组织部长的情况,这种局面就显得更扑朔mí离。
“胡政委,有劳您费心了,这件事情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有些情况真的让人觉得很吃惊,不迂我还是要感谢胡政委还有李指导的帮助。”陆为民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讪讪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周廷国“这件事情我会当面和张〖书〗记道谢。”胡报国能够理解陆为民此时内心的不满和愤怒,但是对方也是一个相当理xìng的人物,情况他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想象得到以芶延生的骄横跋扈,又不认识陆为民,自然是嚣张无度,不过没有这桩事儿,自己也没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和张〖书〗记密切关系。
张〖书〗记没有直接给聂明亮打电话,而是直接交代自己来办这件事情,足见他对这件事情的看重。
要说陆为民虽然是夏〖书〗记的秘书,但是以张〖书〗记和夏〖书〗记的关系,好像不应当这么看重此事才对,让自己专门来跑这一趟,似乎有点过了胡报国知道领导们的心思不好琢磨,尤其是现在张〖书〗记虽然接任了丰州市委〖书〗记,却没有能够担任地委委员,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因素,也值得琢磨,所以还是那一句话,按照领导交办的意图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陆秘你太客气了,张〖书〗记接到电话非常生气,丰州社会治安的确有些问题,我们公安队伍也还存在诸多不足,……”胡报国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讨好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虽说张〖书〗记很重视此人,比人也是地委夏〖书〗记的秘书,但毕竟这样一个年轻人,再说深了就有些阿谀逢迎的味道了“放心,陆秘,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处理好。
陆为民笑了笑,这位胡政委也的确有些意思,事情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但是面子话还是说得tǐng圆泛。
“谢谢胡政委的关心了,如果没有其他……”陆为民瞄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甄氏姐妹,而童立柱和徐兵也正在和那个黑瘦的指导员交谈着,唯有脸sèyīn晴不定的周廷国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请尽管给我打电话。”胡报国已经伸出手去牢牢握住了陆为民的手,满脸笑容。
一直到陆为民几人离开,胡报国脸sè才骤然yīn沉下来“老周,你是怎么一回事儿?居然捅这样大的篓子,你是觉得局里边这段时间太过于清静没事儿干了不是?”听得对方言语毫不客气,周廷国也有些起火,但是对方是政委,是自己的领导,他也不好发作,皮笑肉不笑的道:“政委,多大个事儿?那家伙牛皮哄哄的啥来头?你也看到了,他们是和小芶他们发生了冲突,我能不去么?何况是他们把小芶他们那边人打伤了,再怎么说,………”“够了!老周,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胡报国没好气的打断对方话头子,他知道对方仗恃着和聂明亮关系不错,在市里边也有几个关系密切的领导,所以就有些放肆,对自己也是不yīn不阳的态度,早就想找个由头收拾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正好:“芶延生是个什么样的角sè你不清楚?芶部长是芶部长,芶延生是芶延生,你不要混为一谈,芶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但是陆为民对自己如此迅疾的被任命为综合科科长还是有些意外。
以他原来的估计,自己可能会被任命为地委办下边诸如保密机要局或者行政事务科这一类相对分量较轻的科处担任科长,没想到地委办的下文却是直接让自己出任综合科的科长。
综合科是地委办里仅次于秘书科的部门,不但要负责市委综合性的大型会议的筹备组织,而且还要承担部分工作调研任务以及《丰州社情》这份内刊的编撰,调研的职能有些和地委政研室重叠,但是也有一些细微区别,比如综合科调研主要是正在开展的具体工作,分析工作中存在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具体办法,而政研室着眼更远,更多的是前瞻性的调研为下一步开展工作做准备。
无论是重要会议的筹备组织还是就具体工作进行调研,抑或是《丰州社情》的编撰,份量都不轻。
正因为如此,担任综合科长让陆为民有些吃惊。
吃懦归吃惊,既然定了,陆为民也就很坦然的要面对。
“怎么,怯场了?还是心里没底,怕有负领导期望?”潘小方似笑非笑的斜坐在办公桌上,也不知道这位地委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哪来这种恶趣味,就喜欢斜坐在办公桌上,吊着一条腿和人谈话,若是换了一个古板点儿的领导,那就得要好好批一批他这种轻浮放浪的举止了。
“嘿嘿,潘主任,有点儿诚惶诚恐,怕辜负领导期望这不假,怯场么,说不上。您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在您潘主任手底下也算是操练了几个月,没吃过猪肉,难道还能没见过猪在山上跑?”
陆为民笑了笑搓了搓手,以示自己还是很谦恭而又兴奋的。他知道在这位潘主任面前你可千万别玩虚头滑脑那一出,要不对方一阵夹枪带棒的话就得要挖苦得让你颜面无存。
“行了,为民甭在我面前装,我感觉得到,你是胸有成竹啊,虽然这是一个具有一定挑战性的工作,但是我不认为这会给你带来多少困扰。”潘小方的话语充满了文艺范儿,有点像下个世纪初期里一些带着小资情调或者娱乐化倾向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们相互调侃的味道,这让陆为民居然有一种恍惚的熟悉感。
“潘主任您是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敢胸有成竹?综合科的事儿都是大事儿,我心里真还有些不踏实,如果不是张科长还能帮我一把,我可就真的要叫天了。”陆为民笑了起来,“不过请潘主任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把科里工作拿起来。”
“为民,
其他工作我不多说综合科的工作有点类似于秘书科的补充,也有一些和政研室那边重叠,你的思路、能力还有文笔都没啥可说的也许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潘小方收起先前的和颜悦色,语气也郑重其事起来,“张建春对科里工作很熟悉,你过去之后要处理好和建春的关系,我不讳言建春可能对这一次调整有些情绪,希望你能把这个情况处理好,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陆为民是潘小方亲自送上任的。
要说这是一个上任仪式都有些算不上,潘小方带着陆为民到综合科。
整个综合科也就是三间办公室,除了科长和副科长各一间外,还有三名工作人员有一个办公室。
潘小方言简意赅简短介绍了几句,交待了一下工作,便径直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要让陆为民锻炼适应一下。
对寸综合科这几位陆为民并不陌生,但也算不上多熟悉。
副科长张建春也是黎阳过来的,不过他不是从黎阳地委过来而是从博北县府办副主任调上来的,担任实职副科级干部也有几年了。
综合科还有三位干部,一个是四十出头的老笔杆子董如顺,还有一个是从淮山县委办调上来的黄锦安,也算是科里的顶梁柱,还有一个是大学才毕业分来的大学生雷鸣。
“陆科,你来了,还是开个会讲几句吧。”随着潘小方的离去,办公室只剩下五个人,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说来也是,这一个科室里五个人,这科长却是仅比刚分来的那个大学生大一点的生嫩,几个论资历不知道要深多少的老机关了却迎来一个年龄小一大截的新上司,这份滋味的确很复杂。
这种气氛陆为民也很敏锐的觉察到了,对于他来说要打开这种局面并不难。
像这样的机关科室,日常工作就那么多,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去开展工作,若是只是单纯等着上边安排,那其实就相当轻松,而你自己如果要想在这个位置上做出点实绩来,那你就得要真下一番功夫。
“嗯,其实刚才潘主任也已经介绍了情况,我和咱们科里几位也不是不认识,只不过以前接触不太多,对咱们科里工作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既然我被安排到了综合科,我就打定主意,好好和大家一起把科里工作抓起来。”陆为民很自然的进入了角色,“我来之前,安秘书长专门和我谈了话,就是强调我们综合科的工作,他打了个比方,说如果地委办是咱们地委中枢神经,那么秘书科就是第一神经元,而咱们综合科呢?就是通向大脑和四肢的神经末梢。”
陆为民的话一下子就勾起了几个人的兴趣,安德健平时来综合科的时间并不多,大家也都知道安秘书长这个人性格沉稳,对工作的要求也比较高,好在潘小方这个副主任也算是能人,每项工作只要是他经手,基本上都能有比较圆满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安秘书说,地委办就是下达命令的中枢神经,而我们综合科的工作呢?要么就是重要会议的安排部署和准备,要么就是对具体工作的调研,另外就是对整个地区社情民意的了解并反馈给地委主要领导。也就是说我们的工作就是不断的将大脑下达的重要指令分解细化,按照会议要求布置下去,而工作执行中存在问题则又反馈回来上报到大脑,同时我们还要通过我们自己的工作掌握了解分析判断工作运行状况。”
陆为民打了一个不太合适的比喻,有点将综合科职责拔高而不动声色的削弱了秘书科的重要性,不过综合科里这几位显然都没有太注意这一点,他们都被据说是安德健的这个比喻给吸引了。
“举个简单例子,地委马上就要召开今年全地区的工作研究部署会,这是今年开年的第一次重要会议,会期有两天时间,也是我们丰州地区成立以后最重要的一次会议,这个会议要交给我们综合科来负责筹备组织,至始至终都要由我们来牵头,其他部门都是配合我们,这也是对我们综合科的一个考验。”陆为民语气很平静,但是透露出来的坚定却让科里几个人都隐隐感觉到这位刚上任的年轻科长似乎对科里的工作并不太满意。
张建春心里微微一紧,在接受了赵永来的建议之后,他已经打定主意保持一种超然的平和态度来应对陆为民的到来,那就是适度配合,但是也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能完全依附于对方,要让领导们看到这个综合科究竟是谁才能发挥主要作用。
在张建春看来,你陆为民有本事也好,上边关系好也好,关键还是你怎么来推动科里的工作,不是你给夏书记当秘书当得好,你和秘书长关系好,这综合科里的工作自己就上去了,那得要花心思花功夫去做事儿,而张建春不认为陆为民能做得到。
会议散了,陆为民回到科长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他坐的时间不会多,绝大多数时间他还得要坐在他的秘书办公室,那才是他的本份儿工作, 而这边的工作主要还得要依靠张建春,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对综合科的工作失去了驾驭。
关键就在于张建春。
陆为民也知道就凭自己的年龄资历要让张建春对自己心服口服不太可能,但是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赋予了自己一些权力和资源,而他也对张建春的情况做了一些了解,对于怎么来把这位副科长的存在障碍解决,也是陆为民不得不面对的第一道题。
他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来为这件事情费心,他需要在最短时间内让张建春明白,和自己通力合作才是最佳策略,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这一点陆为民相信张建春应该很清楚,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张建春的心态和步调和自己一致起来。
所以他需要和张建春好好谈一谈,而怎么来让张建春接受自己的建议,这也是陆为民需要认真考虑的事情,谋定而后动,这是陆为民素来奉信的原则,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而且要一次成功。延生的行径芶部长知道么?我看知道了一样会要求严肃处理,你甭给我在这里说这些什么谁是受害者,糊弄糊弄外边人还行,méng我,我告诉你,nèn了点儿!”周廷国脸sè一变,他没想到素来温和的胡报国突然就翻了脸,声sè俱厉的批评自己起来,而且还是当着所里边这么多人的面,这才是给他几分颜sè,他就要开染坊了“政委,这事儿都已经过了,我想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这不是让他们走了么?用不着上纲上线吧?怎么,是政委的熟人,还是又是哪位领导打招呼来着?”胡报国也知道这周廷国也是一个老油子,典型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角sè,现在老聂也有意要提拔他,所以就更是气粗嘴硬,不过今儿个得让他长个记xìng:“周廷国,今天的事情我告诉你张〖书〗记很生气,刚才走那个年轻人在地委办工作,再说准确一点,是地委夏〖书〗记的秘书!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行为给丰州市公安局招惹了多大的麻烦?如果今天不是我来,还不知道你要把事情搞成什么样!这件事情你自己好生反省一下,要写一份书面检讨交给我,我也会把这个情况向聂处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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