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地方刚抹了药酒,现在穿衣服会把残余在皮肤上的药酒给沾去,影响药酒的效果。”北冥夜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而磁性,连同炙热的气息一起洒落,说不出的蛊惑人心:“再忍忍,等药酒干了,我再给你穿上衣服。”
名可呼吸乱了几分,明知道不该动心,可每当这个男人与自己靠得太近的时候,心总是会轻易为他而乱。
她有点想嘲笑自己那不堪的定力,可是,心乱就是心乱,有些事情哪怕想要否认也否认不来,既然这样,何必还要矫情地对自己说不?
“你不是送她回去了吗?”既然不挣扎了,她便安心靠在他胸膛上,安静等待伤口上的药酒慢慢干透。
“我让佚汤送她回去了,她脑袋瓜不好,和龙楚寒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北冥夜淡淡回道。
听到“龙楚寒”这三个字,名可的心跳还是忍不住乱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五指一阵绷紧,犹豫了好一会才忽然问道:“是不是已经确定了?”
“不确定。”
名可微张眼眸,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似有若无地钻入耳膜,哪怕听到了,她也很怀疑这叹息的声音是不是出自他那两片薄唇。
他也叹息,也会有无奈的时候吗?她还以为他从来都是自信满满,从不会有这样颓废的一刻。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男人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很明显能感受到她无声的抗拒。
但他不理会,依然把脸深埋进去,闭上眼,闻着她身上独特的幽香,哑声道:“他为了救你连自己的同伴都杀掉,为此已经可以说得上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可我却不得不将他的信息反馈给特政那边。”
名可的心还是那么乱,只是这一次不会因为他,而是为了龙楚寒。
这个男人,心永远都那么硬,哪怕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心软,可是,最终敌不过他那所谓的大事。
原来由始至终,自己对他来说也就这么点分量,既然这样,她到底还有什么自信可以掌握他的一切?
“俞霏烟呢?”她不想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的,却还是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俞霏烟不也是一样吗?你是不是也打算把她交给特政的人?北冥夜,你做事不是很公平吗?既然从前那般公平,那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侮辱了‘公平’这两个字。”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公平’。”他侧头在她脖子上轻轻吻了下,这暧昧的气息让名可十指又忍不住揪紧了几分。
微微侧头想要躲开他,可他的脸始终埋在她的颈窝里,不管她躲到哪,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吻上她。
什么叫和她在一起之后?这算是将责任全都推给她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气闷,继续道:“你明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所以,我会先想办法把他们的病治好,但,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治不好,我想我也不会有太多的选择。”他的声音从她颈窝里闷闷的响起,沙哑而让人沉醉。
她却还是不屑:“你确定你会将他们两个一起交出去吗?”
“不确定。”
“……”名可真的生气了,他的一切不确定不也是为了俞霏烟吗?她堂兄不是他在意的人,所以,把他交出去,他根本不在乎。
可俞霏烟呢?就因为俞霏烟是他在意的人,到底要不要把她交出去,他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吗?这个男人,果然一点都不公平。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如果是自己,她也会这么做,宁愿把俞霏烟交出去,也不要让龙楚寒受到半点伤害。
可是……可是,她没办法不生北冥夜的气!
她不仅生气,甚至还恨他,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老公,可她到底为她做过些什么?
丈夫会随随便便伤害她的家人吗?一个又一个,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罢休?
那颗冷硬的心永远只会为他在意的人心软,她的亲人呢?她的亲人就不值得他软上那么几分了吗?
自私又残忍,这个男人……直到现在,她到底还喜欢些什么?
虽然真的不想明白,可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再闻着那份熟悉的味道,很快,她的眼皮就已经沉重到几乎睁不开了。
不管心里有多委屈,始终,依赖着他的味道……
穿过大街拐角某条小巷子,再往前头走一截路,很快就能看到一大片密集的大排档。
越往深夜大排档的人气便越高,坐在那里吃东西的人多的数不清。
等坐下来之后,肖湘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都没想到慕二少居然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她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的。
像他身份这么尊贵,一出生就是名流公子,大排档与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事,还是相隔很远很远的两个世界,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她甚至怀疑他只是一时兴起,来这里他到底知不知道要怎么点菜,又或者说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菜?
但,很明显慕二少又让她刷新感官了,磁性好听的声音从他两片好看的薄唇之间溢出,出乎意料的流利:“要一份皮蛋
的流利:“要一份皮蛋瘦肉粥,一碟炒田螺,一碟腐乳通心菜,椒盐排骨……嗯,再要一盘烤鱼。”
“这么多,能吃得完吗?”肖湘看着他,被他所点的菜给吓到了,两个人而已,就是一盘烤鱼和一锅粥都不知道能不能吃得完,更何况还有好几盘另外的菜。
慕子衿只是点了点头,便把菜单还给老板,老板笑盈盈地拿着菜单给他下单去了。
见肖湘一直眼都不眨地看着自己,慕子衿挑了下眉,问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肖湘木然摇了摇头,迟疑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将疑问问出了口:“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还有,点菜的时候那么熟练,就像经常来的一样。”
“我倒不是经常来。”慕子衿眼底闪过了些什么,只是一瞬,眼下竟浮起了点点几不可见的笑意。
把开水端起来,给两人碗里倒了些,他一边以茶水清洗着碗筷,一边淡然道:“前后顶多也就吃过两三回。”
“因为可可吗?”肖湘在那一瞬间,从他愉悦的眼神中,似乎读懂了许多。
听到可可这两个字,慕子衿眼神微微停滞了下,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唇角蓄上一点轻柔:“头一回被她带到大排档吃东西,还因为闹肚子半夜去了医院,不过,东西还可以,味道也不见得比大酒店的差。”
“就是,大排档的菜最好吃了,我和可可最喜欢来这种地方,至于大酒店的东西也就好看而已,味道不见得真有多好。”说起这个,肖湘便来了劲,一轮嘴和他说到有什么好吃的。
到最后只听到慕子衿有点低沉的声音问道:“那她一般都喜欢吃些什么?”
肖湘微愣了下,心头顿时泛过点点酸楚。
原来慕二少对名可一直就没有忘情过,当初两个人曾经谈过恋爱,虽然名可说慕子衿那段情是假的,只是想让北冥夜讨厌她,可肖湘一点都不觉得慕二少的情有多假。
相反,她看得出慕子衿对名可的感情说不出的真挚,可现在,名可却已经是北冥夜的人,甚至还是老婆。
她低垂眼帘,有点为难,就连慕子衿也意识到自己这问题也许问得不妥。
正要说什么,肖湘却道:“可可和我一样,口味都很杂,没有特别喜欢的。不过,晚上出来她一定会要一份炒田螺,一锅粥,只是以前我们都太穷,要不起太多东西。一般情况下就是一小锅粥,一碟田螺,一份小青菜,有时候奢侈一些,会要上一份椒盐排骨。”
“你不是肖氏三小姐吗?”慕子衿有点疑惑,名可那丫头没什么钱也就算了,不仅家境一般,她自己也舍不得大手大脚花钱。
可肖湘身为肖氏三小姐,虽是私生的,但也不至于会穷成这样。
倒是肖湘浅笑了下,看着他道:“我上大学之后便靠自己养活自己,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兼职赚回来的,高考过后我就去了找暑期工,正好赶得上把第一学年的学费交上。”
慕子衿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每个人背后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无奈,他无法去评价。
“听说现在肖氏是你的,但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肖氏的事情。”腐乳通心菜送上来之后,慕子衿又随口问道。
“肖氏还是老样子,我对商业上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只好把事情都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不过,现在不再有我顶头那两位哥哥随意把钱拿去投资这种事情,大家紧缩一点,公司运转得还行。我偶尔回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但基本上处理不了什么事情。”
说起这个,肖湘又开始有几分踌躇,今天和他出来,就是想要问他某些问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了想,她才道:“慕子川离开之前,从他那边调了两个人过来替我肖氏做事,现在肖氏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们在处理。”
悄悄抬起眉角看了慕子衿一眼,见他脸色竟有几分沉郁,似乎提到慕子川的时候,他心情也有些凝重,这凝重的一面让肖湘心里更加不安了起来。
她看着慕子衿,咬了下唇,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子川现在到底在哪里?他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过,从他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消息,可我从新闻上看到名川已经……已经……”
“名川已经转卖给别人了。”慕子衿接口道。
“为什么?”肖湘虽然早知道这事,但,拿着筷子的五指依然不断在收紧:“他……他为什么要把名川卖掉?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一个人云游四海去了。”慕子衿眼下的晦暗一闪而逝,抬起修长的睫毛看着她,他道:“没事,你不要想太多,也许他只是觉得过去活得太累,现在既然把名川也卖了,便寻个空档出去走走,或许等他走一遍,回来时心情就好了。”
肖湘还想问什么,服务员又把一碟炒田螺送了过来。
慕子衿忙道:“吃吧,再不吃东西要凉了,可可说的,田螺凉了会有腥味,所以……趁热赶紧尝尝。”
见肖湘还是一脸沉郁,他道:“有缘的话你们一定会相见,如果他不想见你,那你最好也将他彻底忘了。你还那么年轻,不要有这种心理上的负担,有些感情如果真的注定不属于你,想太多也没用。”
“那你呢?”肖湘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桌上那碟还冒着热气的炒田螺,苦笑道:“
苦笑道:“你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一点,能轻易就把过去的感情忘掉?那个人就算不找你,就算没有任何消息,你也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再关注任何有关她的事情吗?”
慕子衿不说话,他做不到,要是做得到,自己就不会过得那么苦闷。
所以,他也捡不出话来安慰眼前这个女孩。
最后他只是淡淡道:“吃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
名可没想到她居然就那样在北冥夜怀里睡了过去,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竟看到他的面容在自己的视线里无限放大。
在低头看自己,人枕在他的手臂上,身上的内衣……
她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可昨天晚上入睡之前,自己应该还是穿着的,这男人……
再看他,身上的衬衫也早已彻底被抛弃,现在两个人抱在一起,紧紧相贴的亲密触感,让她清楚意识到,眼前的情形……说不出的暧昧。
在他怀里动了动,正要尽快爬起来,离开这张大床,也远离这个男人,不想他竟忽然伸出手,如同半夜睡得迷糊时,长臂横过她的腰便搂着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去。
在名可开口拒绝之前,依然闭着眼的北冥夜已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有几分凉意的薄唇,迷迷糊糊地寻找到她的唇瓣,便张嘴吻了下去……
那么沉重的身躯,名可完全推不动半分,只是在被抱紧之际,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腰侧似乎没那么疼了。
一点点走神,男人的吻已经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北冥夜!放开!”这是他睡迷糊的模样,身为曾经在他身边待过好一段日子的女人,名可不是不知道。
他也就只有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会这么放纵自己,可以让自己有甚至不清醒的时候,没有自己在身边时,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不,那只是过去的事,现在,也许已经不一样了,或许,能让他安稳的已经换了另一个人。
北冥夜依然轻啃着她脆弱的肌肤,在她肩头甚至脖子上留下一连串属于他的印记,就在他快要彻底失控之际,名可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呼了起来:“夜,我腰痛。”
一句话让本来还意识模糊的北冥夜彻底清醒了过来,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眸睁开之后,率先要去看的是她腰上的伤口。
看到那片昨天晚上还淤青了一大片的肌肤,今晨看起来淤青的颜色似乎淡去了许多,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再抬眼看她,声音还有几分刚清醒过来的沙哑:“现在不痛了吧?”
名可不说话,却感觉到他温热的大掌轻轻压在她伤口上,以他掌心的温度给她暖着,沙哑的声音随着他低头靠近又在耳边响起:“不痛了是不是?既然不痛了,那……给我好不好?”
她在两秒的错愕之后,顿时睁大了眼眸,侧头想去看他,却不想头一侧,薄唇正好亲到他的唇瓣。
她吓了一跳,忙别过脸躲开,北冥夜的大掌已经落在她脸上,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捧了回来,低头啃了下去,声音还是那么沙哑,依然哑得极其迷人:“我会温柔,不会弄疼你的伤。”
“不……”她的声音彻底被淹没了去,想要拒绝,可人现在这模样,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男人的力气又那么大。
虽然,他一直顾着她的伤口,没敢碰到那个地方,可她四肢却完全被禁锢得使不上劲儿来,不管再怎么挣扎,总是没办法从他身下逃掉。
在她差点忍不住委屈得掉眼泪之际,却听到彻底沉沦的男人沙哑的声音,慢慢从颈窝中响了起来:“丫头,我想要个孩子,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我会一辈子守护你们。”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还没来得及去抗拒,下一秒,他忽然用力压下,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彻底变得飘忽了起来……
很久很久之后,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正在穿衣服的北冥夜随手将手机抓了过来,只是扫了眼,便将电话接通。
几秒钟之后,他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回到床头柜上,依然慢悠悠扣着衬衫的纽扣。
软软倒在床上的女人微微侧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此时此刻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墙壁上没有任何挂钟,看不到时间,但凭着窗户外洒下来的阳光,可以看得出这个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他接过电话之后立即就要走了,是吗?现在这情形,她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站在床边穿衣服,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和他不像是夫妻,倒像是恩客在宠了她一个上午之后,现在该要离开了。
不管在床上的时候有多契合,下了床,依然是各过各的。
北冥夜回头时便看到她睁着一双眼眸,用这种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他走了过去,想要掀开被子看看她腰上的伤,名可却紧紧把被子揪住。
虽然和他已经这样了,可她还是没办法在他面前做到这般随意,她别过脸不看他,以沉默抗拒着他的靠近。
北冥夜却始终还是把被子扯了下来,在她惊慌失措之下,他忽然拿起昨天放置在一旁的药酒,倒了一些在掌心,温了温,便小心翼翼给她揉着淤青尚未彻底散去的地方。
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名可忍不住撇了
忍不住撇了撇嘴,眼底透着不屑。
“心里有意见为什么不说出来?憋在肚子里,很容易会被闷坏的。”北冥夜哪怕不看她,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唇角微微扬起,手下的动作却依然那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刚才那么粗暴,现在才猫哭老鼠,算不算是一种虚伪?”名可冷哼道,是他自己说要她说出来的,她要说得不好听,他可别怪她。
北冥夜不仅没生气,唇角的笑意反倒更加愉悦:“就算刚才有点失控,忍不住粗暴了几回,但好歹没有弄到你的腰吧?”
“你那么用力,怎么可能弄不到我的腰?”名可冷哼道。
“我怎么用力了?”北冥夜悄悄抬起眉角,冲着她依然红晕密布的小脸,笑问:“你倒是说说我刚才是怎么用力的?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是诽谤,知道诽谤是犯法的吗?”
名可咬着唇,懒得跟他说废话,论口才她是比不过他,从来都比不过,所以,她选择别过脸,不再看这人脸上可恶的笑意。
只是那只大掌依然在她腰侧轻揉着,动作还是说不出的温柔,和他刚才那粗暴的模样完完全全不是一个等级。
想到他在动情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名可现在心里还是有几分酸楚,想要孩子……那是他想要就可以的吗?
曾经他们俩都以为她怀了孕,有了他的孩子,可当他知道的时候,那个晚上他差点把她掐死,他那时候恐怖的模样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忘记。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他自己做了手术,能给她什么孩子?要是到时候怀疑她怀孕了,是不是还想再杀她一次?
北冥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琢磨着些事儿,等给她揉过腰侧,把药酒的瓶盖拧起来,他才站起为她轻轻把被子盖上,却故意隆起了一块,让被子尽量不要碰到她擦过药酒的腰身。
把药酒放在她的手提袋里,他道:“回去之后让肖湘再给你揉一揉,每天早晚各一次。”
名可一颗心猛地一沉,唇角还是忍不住荡开了点点苦涩的笑意。
是呀,回去,回的也是学校,而不是有他的地方。
两个人上个床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她还是她,他的帝苑里已经住了其他女主人,那个地方不在属于她了。
明明是自己不想跟他复合,也不愿意再跟他回帝苑,可现在听到他说让自己回到学校之后要怎样怎样,心里莫名其妙地便又涨满了酸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侧了个身,不在意药酒是否被被子给沾去,也不再看身后的男人一眼,她淡淡道:“他们让你回去了是吗?我知道你还有其他事情,不用管我,你先走,我等会会自己离开。”
“你连衣服都没有穿上,就睡在这里,等着酒店的人员来将你看光吗?”北冥夜随意道。
其实他这话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她一个人睡在这里真的不安全,却不想名可听了之后一颗心顿时就苦涩了起来。
“你怕你一走,这个房间就会出现其他男人吗?例如司徒耀?”昨天晚上他不就是怀疑自己和司徒耀在一起,才会这么愤怒地跑去捉奸的吗?
不仅把人家酒店的门踹破,还将司徒耀从床上给丢了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人家的脸弄破,明星可是靠脸吃饭的,要是真的把人家的脸给毁了,他拿什么给人家赔?
对了,他有的是钱,在东陵也是可以只手遮天,想要赔一个明星而已,他怎么可能会赔不起?
她冷笑,闭上眼,不再理他,北冥夜却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想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你在怪我?”他挑了挑眉,回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侧脸:“怪我怀疑你和司徒耀有一腿吗?”
名可闭紧双眸,还是不说话,怀疑就怀疑,随便他,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才不在意。
不料北冥夜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好一会才淡淡道:“我只是紧张你,怕你被坏人给欺负了,我怎么会怀疑你?你这女人……连我都不愿意给,怎么可能给其他男人?”
“你以为你算什么?”名可霍地回头看他,明明这句话让她心里高兴的,可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愉悦。
心情一个复杂,便莫名其妙发飙了:“全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要给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愿意要,别以为所有女人都得要围着你转,这世上比你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那你说说,哪个男人比我好?”北冥夜盯着她,也不急着离开,反倒在床边坐了下去,大有一副要与她屈膝长谈的模样。
名可别过脸,负气道:“子衿比你好,连连城都比你好,他们从来不会像你这么混蛋,像你这样去强迫我,欺骗我,为了其他女人伤害我。”
北冥夜动了动唇,但最终还是把所有想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原来她心里有这么多委屈,但现在他跟她解释,她就能相信吗?更何况有些事情也不宜现在就告诉她。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末了,他只是随意道:“原来在你心里,慕子衿和连城都这么好,那好,我让连城回来陪你,这样你总该能高兴了吧?”
“为什么是你让他来,他才会来,他就不会自己来陪我吗?更何况我不需要任何人陪伴,我还没那么缺男人。”
名可心里有气,为什么什么事情都
什么事情都是由他来安排的?她就不可以由着自己的意愿去过日子?他凭什么来给她决定些什么?
她要和谁在一起,要不要人来陪伴,和他有什么关系?
“别任性。”北冥夜脸色微微沉了陈,盯着她气呼呼的小脸,依然耐着性子,温言道:“你和龙楚寒在一起始终是不妥,虽然不宜一下子与他断了联系,但这几天你最好也不要跟他走得太近。等连城回来之后,我会让他道学校里……”
“我说了我不需要。”名可真的生气了,霍地回头看着他,真恨不得拿起枕头往他脸上砸去:“我不需要!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些什么,你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你的女人,照顾好你的妈妈就足够了。我不是你什么人,用不着你为我操心。”
“我会照顾她们,但,我同样也会照顾你。”北冥夜脸色也有点不大好看了,他这么低声下气来哄她,为什么她就不能对他态度好些?是不是女人都这样,一旦太宠,她就得意忘形了?
听到他说“我会照顾她们”这几个字,名可还是不可避免地难受了。
忍着心头的酸楚,她冷冷笑道:“你不觉得你很混蛋吗?你在家里有个俞霏烟,在外头还想要我这样一个女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每个男人最想要的生活吗?真这么缺床伴,你大可以找其他人,我不奉陪。”
“我和俞霏烟什么时候有过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为什么她总是不愿意听他解释?他和俞菲烟从来就没有过什么!
从前不知道俞霏烟还活着的时候,他已经跟她解释过,从一开始两个人就没做过出轨的事情,她是不愿意相信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见他脸色沉了下去,名可一张脸也冷了下来:“是吗?那为什么她受伤了,她不舒服了,每一次你都会丢开我急匆匆跑去找她?你要真和她没什么,这话只怕说出来也没人愿意相信。”
“名可!”
“你从来不会这样连名带姓喊我!”
北冥夜怒,名可也怒了,厉眸瞪着他,她继续讽刺道:“是不是她现在受了伤,没办法服侍你,你才会来找我?不要以为你永远都可以这样欺负我,你要是再敢乱来,我也可以去找个靠山去摆脱你。”
“你要找谁?”北冥夜霍地站起,垂眸看着她,眼底全是怒意:“找龙楚寒吗?他自身难保,他有什么能力去保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他所有的资料收集起来,将他亲手带到特政交给那些人,你想见他,这辈子别指望还有这样的机会!”
“信,我怎么会不信,你不就是这样对待我外公的吗?”名可用力握着拳,怒目瞪着他:“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你所谓的仇恨,有什么事情你是做不出来的?但我告诉你,你不要得意,这个世界不完完全全只是你北冥夜一个人的!你敢再伤害我的亲人,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在乎的那些人。”
北冥夜眼神彻底变得冰冷,盯着她由绯红变得苍白的脸,冷声道:“你要对付谁?你想不放过谁?”
其实北冥夜不想跟她这样闹起来,可这女人说话为什么就不能好听些?他只想和她好好相处,难道这一点点小心愿都不能吗?
“你猜我会对付谁?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懂得耍手段。”名可冷眼回视他,也半点不甘示弱。
“笑话,你一个小女人能给我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北冥夜嗤笑道。
“小瞧不起人,总之我话放在那里,你敢伤害我堂兄,我一定会在你妈妈、或者你女人俞霏烟身上给报回来。”
“我说过了俞霏烟不是我的女人!”可是,她说要报复他的妈妈……这话也刺痛了他的心脏。
他的妻子说要在他妈妈身上报复,这种话他怎么能听得进去?
见她依然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自己,忽然间他只觉得心里恨烦躁,烦躁到他连一刻都安静不下去。
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拿起来,不想和她再争吵下去,他忽然一转身,迈开修长的腿,大步往门外走去。
看着房门被他拉开,又砰的一声被关上,名可藏了那么久的泪,终于还是滑了下来,她的心真的没那么硬。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他心里总是有那么多的人,不甘心他总是不愿意照顾她的心情,更不甘心他对她的亲人下手时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
走了也好,走了至少不用再吵架了,吵架真的是件很累很累的事情,不仅身体累,心也累,走了就一了百了了,最好走了之后永远不要再回来。
名可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肖湘的电话过来,提醒她下午有通告,她还回不过神来。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体依然酸软疲累得很,虽然一整个上午北冥夜没有和过去一样的粗暴,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温柔,怕弄疼她的伤,但,他那样强悍的男人,就算再温柔,那份体力还是让人吃不消。
为了赶通告,名可只是在床上多歇了会,便立即下来找了套衣服,进浴室洗过澡,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匆匆拿好东西走出房间。
虽然身上吻痕不少,但好在北冥夜还算有点良心,脖子上和手臂上吻痕并不多,基本上都集中在胸口……要不然,她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出去见人。
房门被打开,她立即走了出去,本想给肖
,本想给肖湘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却不想一出门就看到胡涂站在门外,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
看到名可出来,倚在墙壁上的胡涂立即站直身躯,冲她笑道:“可可小姐,你是不是要去片场?我送你去。”
“不用。”名可冷着脸,举步向电梯间走去。
昨晚是东离,今天就换成胡涂,那男人有本事怎么不自己亲自给她当保镖,找个手下来打发她算什么意思?
这种施舍,他以为她需要么?
胡涂抓了抓脑袋,没有理会她的冷漠,还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等名可走进电梯的时候,他还是长腿一迈跟了进去。
“可可小姐,还是让我送你去吧,你们下午的通告时间快到了,这时候不好打车,我怕你会迟到。”他依然一脸笑意,低声下气地道:“我送你好不好?”
名可真的不想对他发脾气,俗话说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从前就认识胡涂,也知道胡涂这个人没多少心机。
“要真这么紧张,他就不会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她抱怨了句,终归还是不抗拒了。
拒绝了他,他回去也不好交差,不管北冥夜在想什么,至少表面的功夫那男人还是做得十足。
十足的伪君子!
胡涂其实很想告诉她,刚才先生是自己一个人等在门外,直到他来了,先生才黑沉着脸离开的,还曾严肃地叮嘱过,说东离昨晚惹可可小姐不高兴,今天他要是也惹她生气,回头就将他脑袋拧下来。
先生是真的很在意可可小姐,只是,两个人今天看起来心情都不太好,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闹别扭了。
好在可可小姐还算心软,没有彻底拒绝他。
从酒店客房部大堂出去,胡涂立即向名可道:“可可小姐,车子就在这里。”
名可扫了一眼,竟看到车子就听到大堂门外不远处,这里不是停车场,他把车子停在这里也不怕人家酒店的经理找他麻烦!
不过看样子,这酒店的经理是不会找他麻烦了,北冥大总裁的人,谁敢在他面前乱来?
胡涂正要带名可过去上车,却不想前后不过二十步不到的距离,中途竟闯出来三个记者,将名可的路挡了去。
“名可小姐,我们看到北冥先生刚刚才离开,他昨天晚上是不是一整晚都和名可小姐在一起?”
“听说北冥先生昨晚把司徒先生打伤了,他们两个争执是不是为了名可小姐你?”
“名可小姐,你昨晚是不是和司徒先生发生了不正常关系,让北冥先生生起了?司徒先生受了伤,他今天会到会场拍摄吗?”
“名可小姐……喂!你做什么推人?你……你别过来!你敢碰我……非礼啊!非礼……”
“非礼,打人了……”
三个女孩子顿时尖叫了起来,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推开,一下子,就连她们躲在不远处的同事也都闯了出来,两个男的还壮着胆子向胡涂走去:“这里是法制的地方,你别以为……喂!你敢动手!我告你!我……”
胡涂只是抬了下腿,便一脚一人彻底踹了出去,回头,冷冷的目光扫过几个彻底被吓到的男男女女,他扬起柔和的笑意道:“记得把律师信送到帝国集团,我叫胡涂,不是糊涂的糊,是胡说的胡。”
懒得再跟他们费唇舌,他走到前头,替名可将车门打开,恭敬道:“少夫人,上车吧。”
名可浅吐了一口气,这么嚣张的胡涂,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不过,这么嚣张,不是北冥夜授意的还会有谁?
还有,那句“少夫人”,叫得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她无奈,但始终不想自己在第一次通告的时候就迟到,所以还是上车了。
车子很快就被开走了,看着车尾巴的影子,几个或是被踹伤或是受到惊吓的男男女女彻底回不过神来。
少夫人……那么说,名可和北冥夜,他们已经……这是真的吗?
268 没那么大方
一路上名可没说什么,胡涂也不敢乱说话,生怕自己说得不对,惹她生气。
从酒店到影视城,路途还算有那么点遥远,胡涂已经以尽量快的速度赶往,但在路上还是耽搁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这个时候人多车多,上了高架之后车流还算流畅些,每次一下来就总得要堵上。
等到了影视城,直接开进剧组所租的办公楼前,胡涂回头一看,竟看到名可已经靠在座椅上睡过去了,那两道秀气的柳叶眉微微拧在一起,人看起来极其疲惫。
胡涂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喊醒她,看到不远处走过的身影,他忙轻手轻脚下了车,将车门关上之后,立即大步迎了过去:“肖湘小姐。”
肖湘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再定睛看了眼,人似乎有点眼熟,只是忘了什么时候见过。
胡涂忙道:“我是北冥先生公司里的人,我今天负责送可可小姐过来。”
肖湘的目光立即越过他,往他身后的车子望去:“你说可可在车子里?怎么还不下来?化妆师已经到了,都在等她。”
“她睡着了。”见肖湘要过去,胡涂立即一步向前,挡了她的去路,轻声地:“可可小姐看起来有点累,我不知道……”
“累还不是因为你们先生?昨天晚上又不知道对可可做了什么好事,不知道她有伤在身吗?”肖湘白了他一眼,越过他,直接走到轿车旁。
虽然人看起来气鼓鼓的,可将轿车门打开的时候,动作还是说不出的温柔,也是不想把里头的人给弄醒。
不过,他们在外头说话的声音已经把名可吵醒了,等肖湘开门的时候,她拿了手提包和装着昨天换下来那些衣服的手提袋,立即从车上跨了下去。
“我弄醒你了?”肖湘看着她略带一点苍白之色的小脸,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几分疼惜。
名可摇了摇头:“只是合了下眼,对了,有没有东西吃?我饿了。”
“有。”肖湘看了下表,一点多了,琢磨着现在虽然大家已经开始做事,但化妆师也不是只顾着名可一个人,更何况今天一来就是几个大牌,连客串的杨小姐也来了。
所以,把时间留给她,先让化妆师把她服侍好应该也没什么。
从名可手里把手提袋接过,肖湘牵上她就要往前头食堂走去。
走了两步,名可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胡涂一眼:“你回去吧,我已经到了,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也没吃午饭是不是?自己回去解决,我不陪你了。”
“可可小姐,我等你下班。”胡涂依然唇角含笑,看着她时目光说不出的柔和。
“我说了我不需要,回去告诉他,说是我把你赶走的,事情与你无关。”
“可可小姐……”
“你在这里真的会影响我,更何况我只是演个戏而已,又不是去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名可其实不想为难他,但,不为难他就是为难自己。
她缓了缓,依然淡然道:“你一直在这里看着我,会弄得我很不自在,这戏我要怎么演下去?”
胡涂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先生让他在这里看着可可小姐,万一他走了之后,可可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别说先生不会放过他,就连他也会将自己打死。
但见名可看着自己时眼底确实有几分不耐烦,抓了抓脑袋,他只好腼腆道:“那……那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不用,我和公司的人一起坐大巴回去。”名可再次拒绝道。
胡涂没办法,只好冲她笑了笑,便往车子上返回。
等他把车子开走,肖湘才轻轻拽了拽名可的手:“我看他这模样,只怕也就是离开这里而已,信不信他会在影视城外头一直等,等到你下班为止?”
名可没有搭理她,只是牵着她,与她继续往前头食堂走去,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该不该去接受。
她不是矫情,而是现在这样,她和北冥夜真的没办法继续相处下去。
过去的事情是一桩,现在又多了一个俞霏烟,还有,北冥夜还打算对龙楚寒出手……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单纯,不再是一份协议就能禁锢得来的。
是她自己一直看不清,还是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很多事情她不提却不代表她心里不想。
在帝苑的房间她分明就是为了救他才赶去的,她如此为他担心,可他却为了俞霏烟错手伤了她。
在昨天晚会舞池上,她的腰痛了那么久,他没有半点察觉,反倒俞霏烟一个皱眉,表现出一点不舒服的样子,他立即就把她丢下来走了。
换了其他女孩子是她,她们是不是也可以忍受得过来?如果她和北冥夜在一起纯粹是为了钱那也就罢了,他爱多少人,在乎多少人与她无关,可她不是……
没有真心,给她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心里其实一直怨着,她没那么大方。
“别想了,赶紧填饱肚子,还得要赶去化妆,今天杨思雨来了。”肖湘不想在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忙道。
“她这么快就过来?”名可有点讶异,这部片子确实请了杨思雨来客串,只是今天的戏份应该没有她。
杨思雨和过去的俞霏凡几乎是同一个级别的人,也是国际大腕,因为这片子用了她一个新人来当女主角,所以,在宣传的时候为了弄点
在宣传的时候为了弄点噱头,还是请了个大腕女星来客串。
不过,这客串的戏份应该在比较后了,该是最后一节剧情才有,也算是压轴大戏,怎么这个时候她人就过来了?
肖湘瞅着周围没有人,才凑近她悄声道:“听说她在东方国际的时候,在龙家的宴会上认识了龙珊珊,和龙珊珊的关系一直不错。她这次来是要导演给她加戏的,而且我听她说报酬上她不需要增加。”
名可没有立即回应,拿了份商务简餐,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她才看着肖湘问道:“你这些‘听说’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八卦的能耐还真不是盖的,什么风声都能收到。
“你还记不记得名珊那几个朋友?一个叫小美,一个叫丁丁的,杨思雨来了之后直接把她们两个找了过去,说是龙珊珊让她多提点她们。现在这两个人糖粘豆一样,一直站在杨思雨身边,赶都赶不走。”
肖湘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那些‘听说’还不是她们自己散播出来的?也就是为了让剧组的人知道她们和杨思雨的关系特别好。再加上杨思雨要加戏,说不准还能带着她们也加上戏码,她一来两人的戏份也变了,直接成了她身边的两个婢女。杨思雨的戏份多了,她们俩的机会也大了,何乐而不为?”
这一次的拍摄有小美和丁丁,名可也没觉得意外。
她们两个长得甜美,确实也有演戏的天分,上一回《天下》演出之后,两人在圈内虽然还没多少名气,但随后又参加了些小活动,甚至在网络上将她们一些私人照给爆出来,知名度倒是被这样慢慢打响了。
虽然很不屑于这种事情,不过,其实大家都为了炒作而已,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加戏就加戏吧,她是大牌,加点戏份,这片子能更多一些话题,反正她不加片酬,对公司来说也是好事。”名可淡淡道。
“哪有你这么傻的丫头,对公司好不好跟你有多大关系?你又不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就算是,其他演员把你风头压下去,到头来对你也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肖湘瞅着她,倒也不是真的在抱怨什么,只是一想起中午的时候,小美和丁丁那两个丫头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心里就一肚子气。
名可只是笑了笑,不理会她,等吃完饭,拿湿纸巾擦过嘴角,她才看着她道:“演员这条路不是我的最终归宿,湘湘,你知道我喜欢当编剧,也喜欢当导演,但演戏,我兴趣却没那么大。”
“我知道,但你要是能在演艺圈把自己的名声打响起来,以后对你当编剧当导演也是有帮助的,你就不能多长几个心眼?”肖湘和她一起站了起来,又嘀咕了几句,才和她从食堂出去。
剧组的办公室离这里并不远,这个影视城除了他们剧组,还有其他剧组的人,大家租的办公楼不在一起,每次拍摄都得要先把通告的时间表交给影视城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同一个时间用的景点是有冲撞的。
好在其中一个剧组的拍摄已经到尾声,等过几天他们一走,这里便只剩两个剧组了。
另外一个片子拍的也是古装片《江山美人》,现在想来,怎么两个剧组要拍的片子感觉上真有那么类似?
他们《江山如画》,那边《江山美人》,不知道到时候档期是不是也一样,要是上演的日期太过于接近,估计后头还有一大轮话题竞争。
“知道那边的主演是谁吗?”瞅了不远处的大楼一眼,名可忍不住问道。
肖湘摇了摇头:“那边的剧组是从东方国际过来的,之前保密工作做得很足,似乎不打算在这段时间宣传。”
拍片子之前不做宣传,后期的宣传会比较吃力……名可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那栋大楼一眼,这么低调,一点都不像这个圈子里面的风格。
上演电影最怕的是无人知晓,片子开拍之前不宣传,到了后期的时候,难道要来个大爆发?
她也没有多想,和肖湘一起走进自己剧组临时租来的办公楼,刚进去就看到大堂里的四人正慢步往大门走来。
双方迎上,小美和丁丁立即看着杨思雨,小美撇了撇嘴道:“这位就是名可,不知道杨姐姐之前有没有看过她的照片?别说杨姐姐不相信,我也有点难以置信,完全不知道这个角色她是怎么拿下来的,也许是有点后台也不定。”
丁丁也忙帮腔道:“杨姐姐有没有看过她演的《天下》?就一个木头人站在那里,词不达意,举止也僵硬,也不知道古大导演这次是怎么选的,居然选上了她。”
“也许是走了什么些门路吧。”站在她们三人身后的那个女人说道。
丁丁和小美说话的时候,杨思雨都没什么表情,但听到身后的女人也帮腔,她忙皱了皱眉,侧头不悦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祸从口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知道了,杨小姐,是我多嘴,以后不会乱说了。”那女人是她的助理,一直跟在她身边,为她打点一切的。
不过,这情形双方碰到,名可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对方打招呼。
很明显杨思雨的目光几乎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半分,但,同一个剧组的人,要是关系弄不好,后期的合作只怕也没那么顺利。
她扯了扯肖湘,与她一起走了过去,看着比她至
看着比她至少高了四五公分的杨思雨,友好地道:“你好,我叫名可。”
杨思雨却瞅了她伸出来的那只手一眼,忽然一抬下巴,从她身侧走过去了。
这一走,身旁的丁丁和小美立即笑嘻嘻地跟上她的脚步,身后还能听到她们传过来那含笑的声音:“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呢,那手也不知道碰过些什么,还敢和杨姐姐你握手,真是不自量力。还好杨姐姐没有真的和她握手,据说这双手碰到很多男人的身体,谁知道脏成怎样?”
后面的助理只是闷闷笑着,杨思雨不让她说话,她就不说了,但,笑一笑总成吧?
名可轻吐了一口气,把手收了回去。
好吧,又是一个高冷的范儿,既然瞧不起她,她也没必要去讨好。
有些关系能搞好自然是最好的,处不来也不是她的错。
“还以为她怎么也算是个有礼貌,足够大气的范儿,没想到也是这种货色。”肖湘嘀咕了几句,实在是看不顺眼那些人的嚣张。
刚才听到杨思雨批评她的助理,她真是被她那副正气凌然的模样给骗了,一个演员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谁喜欢与她攀交情?
名可回头瞅了她一眼,笑道:“走吧,只要自己记得,哪怕日后自己成了名人,也不要忘了曾经大家都是小透明就好。”
“小透明的日子这么不好过,谁会忘记?”肖湘挽上名可的手,笑嘻嘻道:“倒是你,以后要是当了大导演,一定不要请这种人来当女一号,我只怕她们把你的剧本给毁了,让一个活生生、灵气动人的女主角变成神憎鬼厌的妖女,那可就得不偿失。”
“你也得管管你这张嘴,祸从口出,人家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名可白了她一眼。
肖湘耸了耸肩,但还是听她的,不再多说……
昨天听说司徒耀受了伤,名可还以为他今天不会来了,但人家现在妥妥的,比她来得还早。
她到的时候,司徒耀已经上完妆,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看剧本,没有那些浮夸的举动,他看起来还算俊逸,看他那张脸也不见哪里有受伤。
名可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好歹是个国际大腕,就算北冥夜赔得起,她也不希望他和这种新闻扯上关系,事情少一件便少一件好了。
那男人看起来虽然冷傲,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但事实上只有与他亲近过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活得很累。
古今时还没来,与杨副导打过招呼之后,肖湘便与名可一起去了化妆间。
至于坐在休息室一旁,安静看剧本的司徒耀,她连招呼都没跟他打过,昨天已经撕破脸,现在再打招呼就显得虚伪了。
本来是想处好关系的,但处不来她也没办法。
几个化妆师都是特别请回来的,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名声,给名可化妆的时候居然还耍大牌,甚至其中一个直言她皮肤太差,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出生的孩子。
肖湘坐在一旁,直气得火冒三丈,名可却优哉游哉坐在那里,对于别人那些讽刺的话,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过。
肖湘也只好让自己安静下来,不去在意。
大概杨思雨不爽名可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要不然今天回来,剧组里面那些女孩子怎么会忽然之间对她们俩态度那么差劲?
但不管怎么样,总觉得大家一致抵制名可,这事也不像是这么巧合,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就算不是杨思雨自己出面,只怕事情和她也有关系。
这种事在圈子里大家也都见得多,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杨副导那边明知道这群女孩子已经分了派别,也不放在心上。
名可和肖湘这是第二次去参加演戏,也才知道她们上回参与的实在是不多,今天她们要拍摄的镜头与正片的内容虽有关系,但却似乎有点区别。
一整个下午也就拍了两个镜头,不知道这是不是古今时大导演自己独有的风格,他拍片子,先拍的是宣传片。
名可还以为所有的电影公司先把电影拍下来,后期才从拍摄出来的镜头中剪切一些来做宣传。
但古今时似乎对所有的细节都力求完美,哪怕是宣传片,拍起来也完全不允许出一点瑕疵,怪不得连杨思雨都来了。
片中所有重要的角色全都集中在一起,据说这宣传片至少得要拍一个多礼拜,果然是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
名可和古今时还是头一回合作,这个平时看起来人还算温和的导演,到了真正工作的时候,一旦发现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脸色立马就沉了,甚至还开口骂人,那脾气简直用火爆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去形容。
好几个女孩子竟只因为一个连脸都没机会露的镜头,直接就给他骂哭了,他不允许有任何不美的地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甚至连司徒耀眼底那一点晦暗也被他当场指出来数落了一顿。
肖湘是被骂得最狠的一个,好在这丫头心里承受能力无与伦比的强悍,别人只是骂两句就泪花闪闪,她一连被骂了好几回,都还是硬着头破,专心致志地继续听下去。
一个下午熬过来实在是不容易,直到杨副导宣布下午的工作完成,大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第一天的工作就这么累,比起她们上回拍《天下》的时候,那份疲累和紧张简直要多好几倍。
“他真
“他真的很恐怖。”收拾好东西,与名可一起往影视城门口走去的时候,肖湘拍了拍胸口。
谁说她心里素质就这么好?事实上好几次她也被骂得差点掉眼泪,但她深信严师出高徒,自己要是连古今时这样的导演都能满足,以后就不愁在别人手下做不好事了。
“我也被他骂了好几回,不过,再多骂几回,应该也能扛得住。”名可冲她一笑,想法几乎是与肖湘一样的。
拿着手提袋,挎着手提包,一起朝影视城门口走去,他们的大巴就停在门口。
至于杨思雨和司徒耀这样的大腕,自然是有私家车接送的,名可只是没想到司徒耀竟然喊司机在车子经过她们身旁的时候缓了下来。
把车窗摁了下去,戴着墨镜的司徒耀瞅着车外的名可,扬起唇笑道:“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外头有大巴,我们一起回去就好。”名可没想到他还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基于礼貌,也只能冲他笑了笑。
司徒耀那笑还真是人畜无害,不认识他本质的,还真以为他就是这么纯良的一个人,只能说,这人天生有演戏的潜质。
看着名可,他继续以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面对她,笑道:“怎么说也是女主角,身份不一样了,怎么还能坐大巴?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劳烦这位先生,我家可可要回去,我送就好。”一把低低沉沉、极具磁性的声音从前头响起,话音消失的时候,他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尚未看清来人,那份熟悉的气息已经萦绕在身边。
当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孔之后,名可心头一酸,居然有一种想要奔过去,立即把他抱上的冲动。
“舅舅”这两个字在咽喉深处哽了好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扯开一抹笑,柔声道:“连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北冥连城曾经以为两个人的见面一定会很尴尬,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只要名可还愿意理他,打骂不是什么事儿。
但没想到,再见,名可连一个怨恨的目光都没有给他。
“干嘛一整个晚上都绷着脸?”从影视城离开,直到现在,两个人在餐厅里坐下来,连饭菜都上了,北冥连城依然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吃饭,更多的时候,是安安静静看着她。
名可被他这模样给彻底打败了,揉了揉眉角,她道:“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在影视城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和司徒耀对峙的时候不是还很酷很帅气的吗?”
“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离他远点。”北冥连城终于愿意开口说话,只是,表情还是有点严肃。
名可笑了笑,瞅着他:“你前后才见过人家几次,就说他不是好人了?看人这么准?”
北冥连城浓眉微微皱了下,“你变了。”
她不说话,似乎一个个再见到她,都会说她变了。
真变了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还好吧,不还是那个不死不活的样子?
“对不起。”名可不说话,北冥连城却垂眸盯着她白皙的小脸,过了好一会之后,忽然淡淡说了这么三个字。
名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也没有抬头看他,却只是低垂小脸那汤勺一口一口舀着汤喝:“对不起之后呢?你老大有没有教过你,做错了事情就该受惩罚?再不济,也得要给对方一点补偿。”
“你想要什么?”只要她要,什么他都给,包括他的命。
见他一脸严肃,名可倒是有点想笑的冲动,弄这么严肃做什么?她还能真的要他的命不成?
“我要你……”见他眸光一闪,顿时变得有几分不自在,名可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拜托,你是我舅舅,居然连一句话都可以将你调戏到。”
这话不说还好,她说了,他却更加不安了。
慌忙别过脸看向窗外的夜色,借此躲避她的目光,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在她面前再撒谎:“那你……连舅舅都调戏,是不是该打?”
“我只是话没有说完而已。”名可皱了皱小鼻尖,盯着他道:“我要你……把你的黑客知识全部教会我。”
本来想说要他所有电脑技术都教会她的,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学会其中一门已经很了不起,学全部,也许一辈子都学不来。
“就这么简单?”北冥连城回头看着她,似乎有那么点不敢相信,黑客技术她之前就已经在跟他学,他也没想过要隐瞒什么,他懂的只要她问,他都愿意教。
很多东西只是她自己不问而已。
名可眨了下眼眸,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那么几句:“谈判的时候,你应该要让对方尽量认为她提出来的要求很过分,这样,对方才会自觉在心理上给自己造成压力,不好再提出更多的要求。”
末了,她补充了句:“你还真不怎么适合做生意,会亏死。”
北冥连城目光柔和了下来,和她……没有必要用上谈判这两个字。“你确实还可以提其他要求,我都会答应。”
名可本来还想开玩笑的,但他表情太认真,她有点撑不下去了。
把筷子往他掌中一放,她柔声道:“先吃饭吧。”
名可说要学黑客技术,没想到北冥连城这么认真,回去之后就立即拉着她去学习。
他这次回来
他这次回来什么都没准备,又准备住在学校的公寓里,弄得名可去了之后,不仅没时间学习,反倒还得要先给他收拾。
不过,这个地方有傅老教授一直在打点,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烧点热水,清理一下桌椅,再把他的被子拿出来扬一扬,弄走表面那一层湿气。
等收拾好再回房间,北冥连城已经将笔记本取出,打开电源。
又是密码,似乎他们的笔记本都喜欢设密码,大概是秘密太多了。
名可笑道:“你们这种高手的密码会是很复杂还是很简单?你猜我能不能解开?”
不想北冥连城竟马上站了起来,退到一旁,示意她坐下。
“真要我解?”名可看着他,一丝怔愣:“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北冥连城还是不说话,自己转身到外头拿了个杯子接水去了,这意思很明显,想要学东西,先把他的密码解开再说。
名可瞅了他的背影一眼,呶唇道:“解就解,又不是没解过。”
方法都是北冥连城教她的,只是这一次不管名可用尽了什么办法,重组,拆分,数列……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却还是毫无头绪。
等北冥连城在外头呆了好一会回来的时候,名可依然坐在笔记本前,一脸沮丧。
“十几分钟了,还解不开吗?”他走了过去,把杯子放下。
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烟草味,名可立即皱了皱眉,侧头看着他,不悦道:“你怎么又偷偷跑去抽烟了?不会真上瘾了吧?”
她还在这里呢,他就敢跑到阳台去抽烟了,如果不是上瘾怎么会这样?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里莫名有几分酸,她盯着他道:“以后想办法戒掉,抽烟抽多了始终对身体不好,你本来没有烟瘾,干嘛要故意染上它?”
北冥连城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她。
刚才是为了给她点时间来解密,他无所事事跑到阳台上站了会,无聊的时候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把香烟拿了出来,抽了两根。
抽第二根他马上就意识过来,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所以,第二根还没完全抽完,他就赶紧将香烟掐灭了。
人又在外头晃悠了好一会才进来的,为的就是让自己身上的烟草味给弄散,但没想到还是被她闻出来。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仿佛他不给她一个承诺,她便不会罢休那般,北冥连城无奈,只好淡淡道:“我尽量少抽。”
名可也不逼他,这种事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只要他愿意去克制自己,就是好事。
269 一定不会太简单
目光落在笔记本上,名可揉了揉眉角,头又开始大了起来:“高手,我真的搞不定,你都是怎么设的密码?你教我的那些方法我全都用过了,别说解开,就是找一点头绪都不能,你是不是还保留着什么没有教我?”
北冥连城扫了笔记本一眼,眼底染上了点点愉悦的光芒:“每一个当黑客的都喜欢把密码弄得特别复杂,就算我把所有的知识全交给你,你也不一定能解得开,更何况时间尚短,解不开也是正常。”
“弄那么复杂的密码,要是哪一天自己忘了怎么办?”名可瞅了他一眼,嘀咕道。
北冥连城目光柔和,拉来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应该说当过黑客的人都有这种怪癖,因为自己闯入过别人的系统,心里或多或少有着潜意识的防备。所以,自己电脑的密码,甚至里头每一个文档的设密中都会费尽心思,我们不会忘记自己所设的秘密,因为有独到的手法可以解开。”
“也就是说你里头文档用的不是同一个密码?”名可拍了拍脑袋瓜,眉心顿时就纠结了起来:“怎么这么麻烦。”
“如果连这点麻烦都扛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当黑客?”这丫头拍脑袋的动作说不出的可爱,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到时候让你潜入敌人的内部系统,比这个不是更麻烦?”
“知道了,你别说教了,我不说你就是。”名可嘟哝了下小嘴,把自己的椅子拉开一点,看着他:“那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密码是什么。”
解来解去都解不开,实在让她太受打击,不知道等掌握了他密码之后,逆向而行,是不是就能找到原来不懂的破解方法?
“你要是解开了,我回头马上就会再弄一个新的,那给你看了又有什么意义?”长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过去,速度那么快,名可完全看不清楚都敲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密密麻麻一串星星符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能记得住。
长指的动作这么优美,怎么不去当钢琴师算了,做什么黑客?
“怎么?怕我记不住?”北冥连城只是瞅了她一眼,眼底的愉悦便更深了几分。
看着屏幕上那几个最近用的文档,他忽然又心血来潮,对名可道:“现在我来教你一种新的解密方式,拆分,组合,排列,再用缺省数列的方法重启,在重启时直接进入DVIC系统,你试试能不能把我这几个文档的密码给解出来。”
“听起来很复杂,DVIC的系统不是每一台电脑都有,万一……”
“我不是给过你一个系统U盘?”
“丢了。”真的丢了,那天晚上被杀手追杀,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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