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赶紧起身，双手直摆，脑袋晃动，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口里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月牙懊恼极了，几天前她刚‘占了’南宫宸便宜，当下又把人扑倒在床，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南宫宸看着眼前女子窘迫的神情，心里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情愫闪过，不过，南宫宸不愿深究，确实这一个月来，为了照顾他，他们两人之间会发生一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这不代表什么，南宫宸说服自己道。
月牙见南宫宸沉默不语，以为他生气了，也不敢多停留，一溜烟跑出去，匆忙中还不忘细心地给他关上房门。
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拂着月牙燥热的脸庞，脸上的温度总算降下来，可是心里却纠得紧。
月牙对男女之事了解得少之又少，一心只念着对南宫宸好，其他的她根本不敢想。
她甚至还没亲口告诉南宫宸，她喜欢他，一切就这样突然发生，让她措手不及。
月牙对于两人刚才的亲密举动，内心毫无欣喜可言，相反，她很失落，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南宫宸心系皇甫訾，根本没有半点地方可为她挪出。
当下两人流落至此，互相帮助也只是情理之中，南宫宸也没有表现过任何逾越的行为，大概就如同琉璃曾经说的，南宫宸可能把她看为是侍女一样，他只是习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已。
世间大抵最痛苦的事莫过如此，我如此倾心为你，你却视而不见。
月牙跑出去后，南宫宸很快整理好衣裳，陷入沉思中，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已经在他和她之间渐渐蔓延开来。一直以来，他身边只有皇甫訾一个女子，他爱她，疼她，她恋他，敬他。因此两人再如何亲密，他都视为正常。
可是对于之情，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哪里出了错。他一直避免和她密切接触，就是怕有朝一日，欠下的情债让他还不清，他一向很理智，少年老成，从不会做让自己处于两难境地的事。
傍晚，月牙做好了晚饭，鼓起勇气端进房给南宫宸，见南宫宸神态已经恢复正常，她也不作扭捏之态。
月牙给南宫宸摆好碗筷，南宫宸支着拐杖，一步步挪到饭桌前。
“我们几日后就起程回汴州吧。”月牙道，既然现在有足够的银两，就早日启程，免得夜长梦多。
“嗯，有劳你了。”南宫宸淡漠地回答。
却让月牙一愣，他竟用这么疏离的语气同她说话。好似之前的努力，发生在两人之前的总总，都消失不见，都被打回原形。无论付出多少，都像自己一人落在荒野里，踽踽独行。
月月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容道：“我也正有这个意思，那，你先吃着吧，我一会儿来收拾。”月牙说完，脚下像生风一样走出房门。
南宫宸见她离去，未动碗筷，连他不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断了她的念想。马上就要起程回汴州，留给他处理的事情很多，他不想花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南宫宸不愿承认的是，即使皇甫訾把他推下了山崖，却推不掉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毕竟四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而在这之前，他不想把感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也从未想过转移。
两日后，月牙雇了一个马车夫，把所有物资都准备齐全，扶着南宫宸上马车车厢，开始返回汴州。
这是小李第一次赶长途，从蓟州到汴州，地跨三个省，雇主给的佣金很高，让他禁不住心动，索性接了这笔买卖。
这两个雇主有些奇怪，那位公子，风度翩翩，却瘸着腿，拄着拐杖，在车厢里休息，而眼前这位漂亮姑娘，竟然说要陪同他驾马车，让他何德何能啊。
小李心猿意马地驾着车，很快他就明白纯属是自己多想了，因为这个姑娘自从坐在旁边开始，基本上就没瞅过他一眼，唉。
小李心中暗叹，果然，老天是公平的，这两人，男子容貌俊秀，堪然若神，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却腿有残缺。女子呢，十五六岁容貌清丽可人，可是明显的心事重重，一路上也未展笑颜。老天给他们过人的容貌，当然也伴随着相应的愁苦。
想到这，小李坦然多了，他今年十九岁，跟随赶马师傅已经好几年，现在自己能独挡一面，跑完这趟，他就能赚很多钱，回村里就能给母亲盖新房屋。
小李越想越高兴，赶起车来也越来越起劲，马车速度也不断加快。
自那日之后，南宫宸就不自觉的避开月牙，月牙也不去打扰他。有时候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月牙仿佛觉得自己重活了一般。
不再做杀手，远离了暗杀，远离血腥，让月牙心里沉静起来。以前一条人命就能换几千两，她想要多少钱，唾手可得。而如今，她只想用自己的手，干干净净的赚钱。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的生活满心欢喜，因为是为自己喜欢的人。
马车白日而行，夜晚而休。
月牙在出行时把什么都准备好在马车里，干粮，被褥以及南宫宸的药，所以她相信即使不用自己的照顾南宫宸在马车内也能照顾自己，也因此她一整日没走进马车内。
南宫宸半眯着眼，斜靠在软榻上，知道她就在马车外，一帘之隔，她却一整天没有进来过，要取什么物品，就只唤那个车夫进来取，她这是要作甚，和他作气吗，南宫宸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生出怒气。
南宫宸不知为何突然烦躁起来，离开前的几日，他刻意回避她，怎知她也不露面，两人间的气氛就这么僵着。
当下南宫宸干脆闭着双眼假寐，不愿去想。
夜已经深了，南宫宸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透着怒意，虽然蓟州要比汴州温度高一点，但是到了夜间，夜寒露重，哪里都是极冷。这个白之情到底要做什么，打算在外面路一宿吗，更何况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白姑娘。”这是一天以来南宫宸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南宫宸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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