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随安怔怔地盯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愣了一会儿才点头，“他才刚刚要好起来，他会再次失去控制。”
“还有那个程雪伊也对你不怀好意。”巫倚灵烦躁得想抽根烟，顾忌到程随安的身体情况又默默地收了回去，“你之前才刚刚动过手术，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安安，我不是要说难听话，但是你得先想明白是不是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
程随安轻轻地将手覆在小腹上，“我知道。”手底下已经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开始孕育的生命，和上次的误会不同，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地有了一个孩子。严亦琛不知道，程杭一也不知道。
巫倚灵和程随安认识多少年，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决定，不禁啧了一声，“你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干脆搬到我那儿去算了，管他程杭一的死活呢。”
“我不能总是回避程杭一。”程随安摇了一下头，“比起他浑浑噩噩地成为一个大反派，我更希望他恢复理智和清醒，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自己亲手尽力去赎罪。”
“……这时候一般是不是就轮到我骂你圣母了？”巫倚灵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验孕棒和外包装都给我，我帮你毁尸灭迹去，丢在这房间里难免就被人捅给程杭一知道了。”
程随安边把东西用袋子装起来，便说道，“这不是圣母，不如说反而是对他来说最残忍的处罚方式了。你觉得他难道会害怕一死了之吗？根本不会，不如让他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对社会做一些贡献，弥补以前做过的错事。”
“最残忍的地方是他按照你的愿望做了，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然后再不得不永远地失去你吧？”巫倚灵毫不留情地指出，“我要是程杭一，求而不得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程随安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应，她避重就轻地扭开脸去，打开了电脑，一笑，“来都来了，今天陪我一起直播吧。”
巫倚灵抱起了手臂，对程随安的逃避行为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说程杭一也行。那严亦琛呢？你打算知会他一声没有？”
“不。”程随安回答得很果断，“等我回到Z国之后，自然会去告诉他，但现在不行。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跑到M国来，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他还是不知道得好。”
“他好歹也是孩子的爸爸……”巫倚灵嘟囔了一声，拿程随安没办法，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看她操作电脑，“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Z国？”
程随安点开直播软件，表情平静，“快了，很快。”
程雪伊自从预备抓程随安的把柄以来，就一直关注着和程随安有关的所有细枝末节。在知道巫倚灵来访之后，她甚至特地雇了私家侦探去调查巫倚灵一整天的行程。
这位私家侦探也没有白费程雪伊的佣金。几天的努力之后，他就把巫倚灵那天的信用卡消费账单交给了程雪伊，其中正有一项是在药店购买验孕棒的消费。
程雪伊看到这一行时激动地站了起来。验孕棒不会是巫倚灵自己用的，她是出了名的性冷淡，没有任何绯闻男友或者女友，那么验孕棒就只可能是带给程随安的——而程杭一绝对没有碰过程随安，唯一的可能就是程随安怀疑自己怀了严亦琛的孩子！
她激动万分，几乎想就这么冲到程杭一面前把这个消息甩在他面前，告诉他他看错了人，但是在推开房门之前，程雪伊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她不能这么鲁莽行事。程随安几天都没有动静，有可能是真的没有怀孕，不过虚惊一场，那贸贸然把消息捅到程杭一面前的她就不得不遭受怒火了，这样不行。
可万一程随安是真的怀孕了，这几天的平静就代表着她准备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这绝对会让程杭一更加恼怒。
程雪伊在房间里反复走了几步，决定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再用最详细的计划破坏程杭一对程随安的信任，将程随安赶出程家。
就这样，一方有意隐藏，一方潜心窥视，僵持了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程雪伊也没有找到什么可能的蛛丝马迹。
程随安的行为十分缜密。一般的孕妇在怀孕初期都会改变口味，而程随安就算真的有那样的症状，在餐桌上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就算程雪伊有次特地买了飘着酸味的血橙在客厅里切着吃，路过的程随安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程雪伊不禁开始怀疑起来：难道程随安真的没有怀孕？
眼看着程杭一在每周两次的心理治疗中一点点恢复起来，眼神比以往更明亮，笑容比以往更真切，跟以前的伪装不同，他是确实地开始变得像一名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了。
程雪伊越来越着急，在一次听到程随安对程飞扬说很快就能结束治疗之后，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跑到程杭一面前，将那一天巫倚灵的购物记录摔在了桌上，“杭一，你被她骗了！”
程杭一不感兴趣地远远看了一眼，没有伸手的意思，“我怎么被骗了？”
“程随安怀孕了！”程雪伊提高声音喊道，“她肚子的孩子总不可能是你的吧？那是严亦琛的孩子！”
程杭一沉默了两秒钟，就在程雪伊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慢慢地说，“那又怎么样？”
程雪伊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内容，“你说什么？你最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且她还不打算告诉你，你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对你一点点最底线的感情都没有！而你居然还把她捧着供着听她的命令行事，你还是我知道的那个程杭一吗？！”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