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拒绝她吧。”程随安阻止了程向冬的脚步，对程杭一道，“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不喜欢她、不爱她，这些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早一点让她清醒过来。你只是一味地伤害她和利用她，却不把话说明白，这样对她来说既不公平，又残酷。”
程杭一不情愿道，“我可以直接拒绝她然后马上把她赶出去啊！”
“好歹也是个女孩子。”程随安摇了一下头，有些同情程雪伊，“……对她稍微态度柔和一点吧。”
程杭一没辙，既然不能直接把程雪伊赶走，只能捏着鼻子听从程随安的决断，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往餐厅走去。
走了几步，程随安突然回头朝窗外看去，草坪上的余老师刚刚下课，和程晶程素撞了个碰面，才刚刚扬起微笑，就被飞奔过去的程素抱了个满怀，闹了个大红脸。而主动抱人的程素在松开手之后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慢腾腾地跟着脸红了起来。
程随安不自觉地笑了笑，心想以后也许不会再见到这对双胞胎姐妹了吧。
这几天餐厅里都只有三人用餐，程向冬则是到小楼和程晶姐妹一起吃饭，结果多了个程雪伊之后，情况就有点尴尬起来。
为了照顾程随安的口味，这几天的菜都偏辣，程雪伊才刚尝一口就险些喷出来。她赶紧熟练地用筷子往嘴里送了两口饭，却根本没有起到解辣的作用，刺激得眼泪都出来了，抱怨道，“为什么都是这种口味啊！”
“我姐喜欢。”程飞扬对她很不感冒，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你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就不要抱怨饮食，本来就不是给你准备的。”
程雪伊含着泪水剜了程飞扬一眼，很有骨气地把这顿饭给吃完了——基本只吃米饭，没碰几筷子桌上的菜。
结束了晚餐之后，程随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盘算着给程杭一进行心理治疗的进程差不多到什么进度了。
最近一段时间，降低了工作量之后，程杭一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量表显示他的焦虑程度也一直有所减轻，加上持续的身体锻炼，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她到M国都过去了半个月，也不知道再待三个月会不会够。
严亦琛还是没有联系她。程随安一开始是有点儿怀疑严亦琛难道真生气到都不想和她说话了，时间越拖越久之后这种恐惧越来越深，到了在微博和弹幕上见到严亦琛的名字都下意识地抖一抖的程度，干脆跟鸵鸟似的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而另一头，严亦琛的心情则可以说是和程随安大相径庭了。
“程小姐基本每天都有和粉丝们直播互动，看起来每天生活都很稳定，也不像是疲倦的样子。”吴盟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严亦琛的表情，自作主张地添了一句，“而且，她已经可以用声带发出声音了，应该恢复得很不错，就是音色和以前不一样了。”
埋头处理文书的严亦琛过了几秒钟，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吴盟像是脚被钉在了地面似的僵立了一会儿，才苦思冥想出了一句话，“Boss，看起来程小姐的通讯自由也没有受到限制，要不要和程小姐联系一下，问问具体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
这次严亦琛回答得很迅速，“不用。”
吴盟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心想这是要掰的节奏啊！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但是纸上谈兵很有一手的吴队长继续献计，“不然您发条微博也行。”
“不用。”严亦琛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警告。
吴盟打了个激灵，选择安静如鸡，他回想了一遍程随安离开当天的事情，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天他虽然按照程素的要求开出老远，但一直追踪着程随安那辆车子的定位，还让人盯紧了那个高速休息站的监控录像，结果程随安就露了一次面，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能放弃追踪，选择直接到可能离境的地方去堵人，又在路上被人恶意别出了车祸，几个港口和机场明明都派了人，没挡住程随安动作太快——他就是眼睁睁看着程随安那架飞机升空的好么！
那之后的各种徒劳的斗智斗勇围追堵截都是另一回事儿了，吴盟硬生生办砸了这个手头最重要的任务，几乎是抱着负荆请罪的心情去见严亦琛的，可严亦琛的态度却是超出他想象的平静，“没拦住？”
“……没拦住，应该是已经进入M国境内了。”
严亦琛眼神深沉，“程家的人透露了什么消息？”
吴盟头皮一紧，“我碰见的那个女人说，这次很多环节是程杭一亲自安排的，而且如果没有程小姐的配合，他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地从您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后面这句话吴盟是真不想说，但又不敢不说，毕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程素说这句话。
严亦琛垂了眼，不知道想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她安全吗？有没有受伤？”
“没有，程小姐除了赶路有些疲倦以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吴盟赶紧回答，然后亡羊补牢一句，“Boss，我觉得那个女人的话也不能尽信，程小姐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待得好好的，也没和您吵架闹别扭，和程家扯上关系可是大事，程小姐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会乱来的。”
“你说得没错，程家人口中透露出的消息确实不怀好意，”严亦琛点了一下头，又叹了口气，“但也不是胡编乱造，随安确实是自愿和他们离开前往M国的，不然一切不会发生得这么快，离开得也不会这么轻松。”他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我。”
吴盟不解地想问程随安去M国能为严亦琛做什么，严亦琛的手机早他一步响了起来。
严亦琛低头看了一眼，接起电话，“龙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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