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白洁开口打破了平静“张驰，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但有一点，公司虽然每年都需要捐钱，但是那属于必须捐的，你懂吗？所以李总没必要为了可怜一个老人而在公司专门开设一处地方给他提供店面，他没这个义务，所以我只能希望他会同情一下顾老，这件事我下午会跟他申请一下，如果不行，只能在想其他办法了。”
“嗯，只能这样了。”我点了下头心里在想怎么提起借钱的事，毕竟在心里面憋得真的难受。
“对了，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怎么不说了。”我还没说白洁却突然提起来。
“我想再找你借点钱。”沉默了一阵我还是说出来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再不说我怕我就没机会了。
“怎么又要借钱，上次不才借你三千吗？又用完了？”白洁一脸的不解，毕竟距离上次她借我钱还不足三天。
“不是。”我有些支支吾吾，想不到怎么向白洁解释这件事情，我怕她会觉得我猫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是因为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不会给你，不清楚的还以为我包养你了。”白洁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倒，抱起双臂目光有些异样。
“我需要很大一笔钱，可能至少三十万。”鼓起勇气我还是说出来，我想让乐嘉的母亲一次性手术治疗，化疗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顶住。
“什么？你说什么？三十万？我没听错吧？张驰，你还真当我是包养你的富婆啊，张口就是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白洁听了我的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胸口上下起伏的剧烈，好像是被我的话吓得不轻。
“我需要这笔钱，一条命正因为没有这笔钱而会消失。”我保持平静想让白洁理解一下我。
“说，因为谁？你必须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不然我不可能借给你，而且我一下子也拿不出来三十万，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白洁恢复了以往的语气。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重重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是乐嘉，他遇到事了，他妈得了胃癌，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用，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这三十万够不够，可乐嘉的家庭情况根本没钱做任何治疗，如果没钱，他妈只能....”说到这我停下来，白洁也能懂。
“你是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吗？是吧？”白洁带着怨气说到。
“我算是明白了，我借三十万给你，你做个顺水人情给乐嘉，当个光辉的救世主，是吧？”她越说我越觉得钱可能是借不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愿意去帮一个路边的老人，却不愿意帮一起工作的同事，我感觉脑海中一直反复回放着乐嘉跪倒在我面前的样子，他真的没办法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支稻草可能就是我也没办法。
“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张驰用我这条烂命做保证。”我停了停“如果你还顾及一点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希望你能帮我这次。”我为了能搞到这笔钱甚至拿出了威胁白洁的话，说完我就有些后悔，毕竟白洁帮过我太多次，我和她的友谊没有这样的脆弱与廉价。
“是不是我不借给你，咱俩以后恩断义绝？”白洁盯着我看，眼神有些可怕，而我有些不敢和她对视下去。
我很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候却只能沉默不语，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倒不如逼白洁一把，虽然我的方式的确错了，可现在没有更有效的办法能搞到这笔钱。
“我懂了，这钱我借不了。”说完白洁拿起资料和包就走了出去。
我没阻拦，因为我知道白洁这个女人一旦决定了什么，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让我不懂的是白洁为什么不借给我，难到只是因为看不惯我帮乐嘉，这显然说不通，她不是个恶毒的女人，要不然就不会帮顾老，我总觉得她的话里似乎在衡量些什么，而我的威胁恰好促成了这一切。
阴差阳错，我惹怒了白洁，现在我真不知道该向谁借这笔钱。
我又用双手在脸上重重的抹了一把，阳光从窗外射进火锅店里，我的眼睛被刺得生疼。
.......
我盯着白洁画的小兔子有些出神。
看来找白洁借到这笔钱的希望几乎为零，但我不知道还能有谁现在可以借我三十万，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周岩，虽然之前有过矛盾，但只要我开口他就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帮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执着追求什么乱七八糟的尊严，这个社会有钱的人就有尊严，没钱的人别说尊严，连命都难保......
吃完饭后我在一次回到质检室，虽然是刚刚下午一点，我们两点才开始上班，但乐嘉已经在这里工作起来了，我甚至觉得他似乎都没有从这里走出去过。
“中午吃了没？”我向乐嘉问着。
“嗯，吃了俩包子。”乐嘉的情绪还算稳定。
“这大中午哪来的包子卖啊？你哪买的？”我有些疑惑。
“哦，我早上一个买了四个，早上俩中午俩，管饱。”我几乎被乐嘉的生活方式震惊了，谁能做到一天三顿都吃包子，而且还是凉的，看来对于穷人家来说，一个疾病足以打垮所有人。
“我微信给你先转一千，你先把饭吃好，别天天吃包子，人是铁饭是钢，再这样下去我怕连你也垮了。”乐嘉现在身上的担子太重，不仅要想办法筹到他母亲治病得钱，还得为了他的弟弟还能继续学业而努力工作，我实在不忍心再告诉他钱没借到的事，我怕他真的会倒在这里，一蹶不振。
“不用，我感觉每天吃四个包子还过得去，没事，弛子哥，你能帮我想办法筹我妈的救命钱我已经很感激了，再收你的钱我实在过意不去。”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已经用手机给他转了一千，并且用他的手机收款，看来我还高估的乐嘉的生活水平，他晚饭根本没打算吃。
我这从白洁那借的三千本来是想交房租，剩下的度过半个月到发工资，但因为那个男人已经帮我交了一整年的房租，所以这三千就能多出来点，刚好给他。
“弛子哥，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乐嘉就这样没征兆的哭了，我从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个样子。
我拍了拍他的背“行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伤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把眼泪流出来，生活尚且艰难，你自己不坚强一点又怎么能征服它？”
“嗯，我记住了。”摸了一把眼泪，乐嘉又开始了工作。
我来到公司天台上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余萌萌知道这一切，我需要找个人来帮乐嘉度过这一关，而不会有人比她更合适。
“萌萌，上天台上来，我有事和你说。”我给她去了一条微信。
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弛子哥，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接下来对你说的事，你最好做点心里准备。”我深吸一口烟看着远处。
“啊？什么事还这么神神秘秘，只要你不说你喜欢我我都还接受得了。”余萌萌一脸坏笑，我忽然觉得她似乎有些变化，以前她断然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看来时间和环境的确会给人很大的影响。
“乐嘉家里出事了，他妈被检查出胃癌，而他们家也没钱治疗，我正在想办法帮他筹钱，现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在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安慰他两句，有时候人就需要的是安慰，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你的安慰，你懂吗?”我尽可能用简短的语言来说清楚这些事。
然而余萌萌听完我的话却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更害怕她知道这些就会从此远离乐嘉，没人愿意摊上这样的家庭，如果余萌萌以后真的远离了乐嘉，那也无可厚非。
“我懂了。”沉默之后余萌萌说了这样一句话，眼神却空洞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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