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上去对我的话还是比较上心的，”吴崇微微点着头，“可那也不能弥补你这两天没有来做饭……”
“咳咳，”吴崇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也不能弥补你让奈儿这么小的孩子做饭的过错，奈儿还那么小，又要出力工作又要做饭收拾家务，这对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是是是。”看着吴崇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柳轻尘口头上连连应着。
形势就是这样，她只能这样作答。但心中，早已腹诽不已。
奈儿小，出力工作是谁要求的？做饭收拾家务是谁安排的？就这么一点地方，也没有太多的家务要做。
再说，我在这里工作难道就不出力了？不一样是劳累的吗？
“看看，说你你也不要有抵触情绪。”吴崇仿佛看透了柳轻尘心中的想法。
柳轻尘连忙否认，这事就算是真的被看出来，也不能承认。
“你这才跑了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了？要我说，你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怎么样，和奈儿比，差远了。”吴崇正色道。
“我知道。”柳轻尘也收起了嘻哈的神态，知道这是个应该严肃讨论的话题。
“嗯，等会儿别忘了去炼铁，你那些小东西先放一放。”吴崇说道。
柳轻尘点头，吴崇早前就对她做出的那些小东西给予了评论。
从实用性和创造性上，吴崇并未吝啬赞赏。不过给出的结论并不如柳轻尘的意。
“说的难听点，投机取巧，邪门歪道，难登大雅之堂。”
“那什么是正道？是台面上的光艳。”柳轻尘当即提出质疑。
“实力！”
两个简洁的字，却让听到耳中的柳轻尘振聋发聩，思维短暂停止了几秒中。
“这就是实力，不论是灵法师也好，还是灵武者，还有医师等等，只要有实力。”吴崇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严肃，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
伸出手来，手掌中散发出莹莹的绿色光芒，一条纤细的藤蔓仿佛破土而出，蜿蜒着向上生长。
随后藤蔓变粗，变高，持续变粗变高，几乎要长为一颗参天大树，顶到了房顶上。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就能揭开房顶。
“这就是实力。”
随着话落，吴崇手中的巨大藤蔓支离破碎，化为星星点点，绿色的光芒不时闪烁，归于虚无。
柳轻尘的心神被震慑，身体却在悄然的吸收着那些绿色的光点。
尽管赞同吴老的观点，柳轻尘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活儿，她自己的计划。
吃人嘴短，吴老也不好严令禁止。
“这次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苦寒工会的。”说到这件事，吴崇的脸色放松了下来，显然不是很在意。
“嗯，您讲。”柳轻尘也不确定是什么事，不知是否苦寒工会放出了什么风声，或者泄露了什么行径。
“曲家那个小丫头。”吴崇提醒道。
“曲娇？”柳轻尘有些意外，随后了然，问道：“她的丫头？练体丹失窃？”
“嗯。”吴崇点头。
就在一个时辰前，武门城苦寒工会门前广场之上，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回归者”。
苦寒工会有计划有行动，曲家人却先回来了一趟，随行压着自家的丫鬟小连。
小连身上的皮质轻甲早已不见，曲家丫鬟的衣服也再没资格穿，只是单薄的白色丝质衣衫。
白色衣衫前面倒还好，只是有些灰尘痕迹，后面则不然，一道道赤红的印记，仿佛平原上隆起的山脉。纵横交错，相互勾连。
同时，沾染了血水的丝质衣衫也开裂着，如同她背部的肌肤。
头发凌乱，表情麻木，嘴唇沾染着被自己咬破后的血迹。
昨日还光鲜艳丽的曲家小姐丫鬟，今日已经沦为阶下囚。
路上看到这副情况的苦寒居民们，那一双双麻木的眼中也多了些神采。不论是同情还是嘲讽，都让他们的眼神多了些色彩。
这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知道，也未必能够理解。
此刻的小连，柔弱的少女躯体被鞭子打伤，内心反而更坚定了，双目中也是坚毅的神色。
“曲小连，这是你偷盗藏起的赃物，你是否认罪！”曲家下人中的主事人拿着一个土灰色木盒放在小连面前。
小连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声，只能点了点头。
碍于曲娇和曲家的颜面，事情的真像已经被下令封锁，不会流传出去。
所以这简单的确定环节，也十分简单了。
“根据苦寒工会管理法，曲家家法，鞭刑后绞刑，可有异议？”
因为是非常时期，一切非常处理，全都从简，这问话的对象也成了其他下人们。
下面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并未有谁站起来提出异议来，所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看着和自己同是下人的那些伙伴，眼中流露出罪有应得或是幸灾乐祸的光芒，小连忍痛扯动嘴角，轻蔑的笑了。
“也许，”小连开口，声音很微弱，嗓音有些嘶哑，“咳咳……”
还没说连个字，伴随着咳嗽，鲜血自嘴角流出。被架在广场上的娇弱少女叶无法拭去。
“你们也许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小连坚持的说话，“但我要告诉你们。”
“我，不是天生的丫鬟，也不想一辈子只做下人。我也有修炼天赋，我也有自己的梦想。”
“身为下人，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大家都明白，所以我不甘心，有机会，我也要变强。”
“我有梦，我踏出了第一步，尽管失败了，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在我仅有的生命里，我做了一件不是下人能做的事！”
“若是时光再重来一次，我的选择依旧不会变。”
几乎每说一句话，小连口中就会流出一道如蚯蚓般的血水。把这些话说话，本就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不似活人的脸。
清冷风阵阵吹来，娇弱的少女吊在高架上，脚下一滩血迹。
小连话毕，四下沉寂片刻，随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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