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府内却是灯火通明，又寂静无比。
书房内，身着华丽绸缎袍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盯着书架旁墙壁之上的一幅画。
画中是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深山幽谷中，细雨朦胧时，手执一把粉色油纸伞。
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大致的面部轮廓。
柳百川嘴唇微动，呢喃道：“霏霏，你的面容也模糊了，女儿很像你，可她却不见了。”
人到中年的柳相，短短的髯须精心修整过，沉稳的气质早已被写在脸上的焦灼取代。
“柳忠，二小姐还没回来吗？”柳百川的视线从画中移开。
“回禀相爷，还未回来。”您这已经是第七次询问了。
“你觉得，真的会是轻尘？”
话没有言明，可身为柳相的心腹管家，柳忠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
“相爷，老奴自是不敢相信，但……”关于柳相妻妾后院的事，身为管家也不好擦手，但很多事，也正是身为局外的柳忠能够看得清的。
大小姐柳轻尘失踪，二小姐被接受调查，天辰帝国九珑丹失窃的消息，早已传了过来。
种种迹象表明，柳相府怕是要生出事端了。
凭借柳忠的分析，第一念头便是想到这事即便真和大小姐有关，也绝对少不了二小姐的“诱导”。
如夫人和二小姐对大小姐做的事，柳忠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可他只是一个管家，后院的事，不方便插手。
更何况，夫人已经去世，大小姐没有修炼天赋。即便相爷更钟情于夫人，但逝者已矣。
如夫人和夫人是堂姐妹，同样能吸引相爷。并且如夫人母女的手段都不简单。
最重要的，如夫人还活着，尽管没有转为正室；二小姐有修炼天赋，大小姐没有。
柳忠身为一个管家，真的不好插手府中后院之事。
“但什么？直说无妨。”柳相明白柳忠有话难以说出口。
“相爷，你真的很了解小姐吗？”柳忠适可而止的提醒了一句，任柳百川追问，也不再言语。
“轻尘，是爹爹忽略你了。”柳百川再次看向了那副画，眼中明显有些湿润。
柳忠叹息了一声，不想为柳百川再添烦心事。
柳百川本是中原人，能在大宛官至文相，实属不易。国中事务繁忙，又有政敌环视，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关心家事。
也是因此，柳轻尘才会被她姨娘在背地里欺压，偏偏柳轻尘又性格怯弱，面对那些不大不小的欺辱，选择无声的承受。
我口中的小姐就只是大小姐吗？柳忠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再度开口道：“万一，真是大小姐所为……”
“他是我柳百川的女儿！”凝视着水墨画的柳相眼中寒芒闪现。
“我已经为大宛殚精竭虑，如果这些连一颗九珑丹都不如，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怎么对得起霏霏，百年后有何颜面在地下相见。”
“这文相，不做又何妨！”
“这大宛，不待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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