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子孙秘传-爱恨情仇(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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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氏夫人看见文雅,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也跪在宗喀巴佛像前,口中道:“谢谢神佛保佑我女儿平安,保佑巴府满门平安。”

    云氏夫人把文雅带回家,文雅一路沉思,一句话也没有。云氏夫人关切地问:“文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文雅勉强地笑了笑,她撸开右臂:“额吉,我胳膊上这块疤是怎么留下的?”

    云氏夫人若有所思:“好像是,好像什么咬的吧?”

    文雅追问:“什么咬的?”

    云氏夫人想了想:“这是你小时候留下的,你都二十多岁了,额吉早就忘了。”

    文雅又撸开自己的右小腿:“额吉,这块伤疤呢?”

    云氏夫人用手摸了摸,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文雅再问:“额吉,你知道有个叫孙恩铭的人吗?”

    云氏夫人反问:“孙恩铭?干什么的?”

    文雅道:“伙计,也算是赶车的吧。”

    云氏夫人摇了摇头:“孙恩铭?听这名字应该是汉人吧?”

    文雅未置可否:“大概是吧。”

    云氏夫人道:“咱们家雇过几个赶车的,他们都是蒙古人,没有汉人,当然也就没有叫孙恩铭的。”

    清晨,天地混沌一片,管家乌恩其和几个家人在扫雪,他们扫了一遍,雪又落下一层,他们再扫。

    文雅走出房门,管家乌恩其向她打了个招呼:“小姐。”

    文雅望着乌恩其,想起小脚夫人说的那个伙计,“中等身材,为人机灵,蒙古语、汉语兼通”,好像这三个条件管家乌恩其都具备,不会是他吧?又一想,不对,小脚夫人说的那个伙计叫孙恩铭,是汉人,管家乌恩其是蒙古人。

    文雅又一想,自己刚刚记事的时候,乌恩其就当管家,他对自己的身世会不会知道一些?

    文雅走上前:“乌恩其伯伯,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乌恩其直起腰:“谁呀?”

    文雅道:“有个叫孙恩铭的,你认识吗?”

    乌恩其身子一颤,神色异样:“孙恩铭?他,他,他是干什么的?”

    文雅道:“二十多年前,他在归绥的一个皮毛店当伙计。”

    乌恩其的眉头动了动:“好像听说过,小姐怎么问起这个人?”

    文雅眼前一亮,她把乌恩其叫进自己房中。文雅把小脚夫人讲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学说给乌恩其,乌恩其惊问:“这是城防司令伊占魁的夫人讲给你的?”

    文雅注视着乌恩其:“是啊。”

    乌恩其激动不已:“伊夫人在哪儿?”

    文雅叹道:“已经走了。”

    包头镇警务分局改为包头镇警察署。绥远特别行政区公署一纸公文发到警察署,委任刘彪代理包头城防司令,责令刘彪迅速抓捕伊占魁,刘彪接到委任状就往后院跑。

    刘彪以前住的房子被烧之后,又换了一套。

    刘彪还没进门就喊上了:“大胖,老婆,来了!来了!”

    大胖正在吃点心,她白了刘彪一眼:“谁来了?鬼来了?”

    刘彪眉飞色舞:“委任状,委任状来了!我老丈人,你爹,不,咱爹,咱爹给伊占魁安了个罪名,说他是乱党,让我立刻把他抓捕入狱!”

    大胖睁大眼睛:“那咱们那两万大洋能要回来吧?”

    刘彪神气起来:“那是当然。他敢不给,我就把他打成筛子!”

    大胖比刘彪还急:“那就快去抓他呀!”

    刘彪跑到外面吹起哨子,警察迅速集合。然而,当刘彪气势汹汹地来到城防司令部时,伊占魁一家人已经跑了。刘彪的警察和伊占魁发生了枪战,但还是让伊占魁跑了。刘彪追出城外十几里,想到那两万大洋,刘彪不追了。他回到城防司令部,把伊占魁家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连一块大洋也没找到。

    刘彪骂道:“这个龟孙子,他把大洋藏到哪里去了?”刘彪眼珠转了几转,我现在既是警察署署长又代理城防司令,大权在握,还愁没有钱花?

    刘彪回到警察署后院的自己家中,他老婆大胖正在沙发上嗑着瓜子,一见刘彪,大胖把手伸了出来:“嗯!”

    刘彪问:“什么?”

    大胖想的是那两万大洋:“钱哪!大洋!你跟我装什么糊涂?”

    刘彪两手一摊:“伊占魁比兔子跑得还快,我带人去抓他,却扑了个空。城防司令部翻了个遍,一块大洋也没有。”

    大胖骂道:“放屁!是我爹给你的官,也是我爹帮你收拾伊占魁的,没有大洋,用什么孝敬我爹?”

    刘彪一拍胸脯:“媳妇大人放心,不就是钱嘛!有权就有钱,咱们丢了两万,这回我给你捞四万大洋回来。”

    大胖以为刘彪说大话:“放屁!你怎么捞?”

    刘彪嘿嘿一笑:“我不放屁,我放垦。”

    清初,蒙汉分治制度十分严格,绝对不允许汉人进入草原。雍正时期,山西、陕西发生大旱,树叶被摘光,树皮被剥光,百姓仍不能果腹,汹涌的难民潮冲破蒙汉分治禁令,成群结队地奔向杀虎口和张家口,逃往草原。汉人租用当地蒙古人的户口地开荒种田,土里刨食。“河西保德州,十年九不收,女人挖野菜,男人走西口”。走西口成了晋陕汉人的一条活命之路。当大批难民涌向草原时,清廷担心强行把他们赶回老家引起民变,于是,把禁止汉人进入草原改为汉人可以在草原耕种,但蒙古人的土地不能买卖,汉人有使用权,所有权永远归属蒙古人。

    自从鸦片战争以来,清朝与列强签订了许多条约,这些条约归纳起来就四个字:割地赔款。割地容易赔款难。清朝财力枯竭,无款可赔。怎么办呢?清廷打起了草原的主意。自1901年以来,清廷先后对乌兰察布盟、伊克昭盟、察哈尔、归化城土默特等草原进行放垦,鼓励内地有钱人到草原买地。买地的钱称押荒银,交了押荒银,政府发给土地证,对土地有永久使用权。

    放垦主要有两项:一是官地放垦;二是低价征用蒙古民众牧场,然后高价卖出。

    中原人有着几千年的置地盖房传统,一听说草原卖地,有钱人纷纷到官府购买。清末共放垦草场340余万顷,卖了700多万两白银,大大地增加了财政收入。

    放垦引起了蒙古民众的强烈不满,各地起义不断,清廷不得不叫停。

    袁世凯上任大总统之初,为寻求蒙古王公的支持,禁止政府以各种名目放垦草原,并给各旗王公加官晋爵。蒙古贵族看到了希望,一致拥护中华民国,拥护袁大总统。然而,民国初创,财政困难,百废待兴,而且,前清的赔款还是接着赔,这就需要大量的银子。到哪儿弄银子呢?想来想去,还得卖地,袁世凯也打起了草原的主意。

    1915年,又一轮放垦草原开始,这次放垦规模较清末有过之无不及。不管是蒙民的户口地还是官俸地,也不管是不是从先祖那里继承的牧场,只要有土地,就必须交钱领取土地执照。如果不交钱,国家就把这些土地收归国有,然后卖掉。1915年是农历乙卯年,因此,草原上的蒙汉百姓称这个土地执照为“乙卯大照”。

    政府不但向蒙民收钱,也把手伸向汉人。草原上汉人的土地都是从蒙古民众手中租来的,民国政府又向汉人征收地租税,汉人耕种的成本大大增加。

    刘彪通过老丈人又争取到了包头垦务督办的美差。土默特旗共六十个章盖,其中,包头周边的十个章盖划归刘彪放垦。刘彪在包头可谓位高权重,他限期蒙民到警察署交款领取执照,逾期不来,就把土地无偿收回。

    巴家长门巴福、二门巴祯、三门巴祥,兄弟三人都有牧场,家庙包头召还有香火地,香火地由巴喜喇嘛管理。巴祯想,前清放垦,收了巴家大量土地;现在民国了,蒙古民族又受到更为严重的盘剥。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巴家土地不少,积蓄不多。兄弟四人齐聚巴府,商议对策,巴祯说:“大哥、三弟、四弟,想全部保住巴家的土地是不可能了,只能让刘彪收走一部分,用那部分的补偿款作为押荒钱。”

    除了这样,别无他法。大哥巴福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几个弟弟:“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不过三尺宽;家有钱财千万贯,日食不过三顿餐。剩下的土地,收点租子,能度日就行了。”

    放垦草场,刘彪狂赚十万大洋。刘彪喝着小酒,哼着小曲,逗逗鸟,听听戏,还经常背着大胖逛妓院。

    卖地之初,刘彪本想把赚来的钱一半孝敬给老丈人,可是,钱一到手,他又舍不得了。在大胖的再三催促下,刘彪才带五千大洋去了归绥。

    临到老丈人家门前,又见有几个送礼的抬着箱子进去。刘彪想,每天有这么多人给我老丈人送礼,他的钱肯定是多得花不完,有我这五千大洋不多,没我这五千大洋也不少,都是自家人,给老丈人一千大洋意思意思就行了。

    老头子勃然大怒:“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头子一甩手,叫人把这一千大洋都给扔了出去。

    刘彪“扑通”跪在老丈人面前:“岳父大人息怒,岳父大人息怒,小婿给您准备了,准备了……三……”刘彪想说三万大洋,但一看老头子脸色铁青,他忙改口,“小婿给您老人家准备了五万大洋,五万大洋啊!听说这几天闹土匪,小婿是怕路上不安全,先带一千大洋探探路,现在知道路上安全了,小婿这就回包头,过几天就给您老人家送来。”

    Chapter 23

    小脚夫人多次打发大脚孙妈来找巴文雅,巴文雅又向乌恩其打听孙恩铭。乌恩其把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他猜到了八九。

    刘彪的老丈人是阎锡山童年时的私塾先生,受聘于阎锡山家中教书。老头子对清朝官府欺压百姓、作威作福恨之入骨。老头子爱喝酒,一喝起小酒,就骂朝廷。

    阎锡山从小喜欢听古代帝王将相的故事,阎锡山爱听,老头子爱讲,因此,阎锡山和老头子师生关系很好。后来,阎锡山家道败落,举家逃难,老头子带着老伴和女儿大胖跑到包头,因生活无着,把大胖嫁给了刘彪。

    阎锡山升任山西新军八十五标标统后,暗中派人把老头子接到太原,老头子在阎锡山军中当了师爷,阎锡山让老头子给士兵讲陈胜、吴广、李自成,诱导士兵反抗清廷。老头子口才好,阎锡山所部军兵的反清情绪很快被点燃,所以,阎锡山振臂一呼,他的部队整建制起义。

    阎锡山的军事行动经常征求老头子的意见。老头子觉得清廷不会长久,自己老了,难有太大的作为。那时,刘彪被樊恩庆免职,心情抑郁,他去了一趟山西太原,见了老头子。老头子劝刘彪反清,让刘彪立点功,改朝换代也能谋个一官半职。在谈话中,老头子还把阎锡山的一些军事行动透露给了刘彪,刘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彪在包头城内贴标语,传播阎锡山攻打包头的消息,都是从老头子那里得到的。

    孙中山辞去大总统职位,袁世凯主政中华民国,阎锡山投靠袁世凯当了山西都督,老头子被任命为绥远副都统。

    事由阴阳合成,人心集善恶一体。人既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无论是多么邪恶之人,善念不会彻底泯灭;无论是多么善良之人,恶念也不会永远没有。好的制度能最大限度地抑制人的邪恶,不好的制度把人的恶念全部释放出来,危害社会。一味地强调道德,只能培养出更多的伪君子,只能让那些伪君子行恶时更为隐秘。

    老头子当副都统之初,也想有一番作为,为国家为民族做一些贡献,青史留名。可后来发现,政府里的官员人人都中饱私囊,拨打自己的算盘,你不贪污,你不受贿,同僚认为你假清高,处处防着你;相反,你同流合污,却能跟大家相处很好,一团和气。老头子的手脚放开了,不搂白不搂,白搂谁不搂。以至于后来,老头子明目张胆地索贿受赂,就连自己的女婿刘彪也不放过。

    刘彪回到包头,第二天,就给老丈人送去五万大洋,老头子的脸云开雾散。

    在回包头的路上,刘彪闷闷不乐。回到警察署,刘彪默不作声。大胖打了一天麻将,一见刘彪就指自己的肩:“嗯,嗯。”

    大胖这是要让刘彪给她捏肩,刘彪满脑子都是那五万大洋,给老丈人五万大洋仿佛跟割他的肉差不多,哪有心思给老婆捏肩。刘彪往炕上一躺,假装打呼噜。

    大胖用脚踹了他两下:“别装死,没有我哪有你今天,来,快点。”

    刘彪只得坐了起来。

    以前,刘彪很喜欢大胖的一身肥膘子,软软乎乎,颤颤巍巍,白白净净。今天,刘彪对老头子不满,他看大胖也烦。不知不觉,脑海中出现两个人,一个是林玉凤,一个是巴文雅。你看人家,不胖不瘦,细高挑大个,跟个仙女似的。你看我这老婆,这是个什么东西,跟坛子似的。

    刘彪心不在焉,他暗自叹气,那两个天仙美女我是得不到了。突然,他眉毛往上一挑,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妓院,叫什么平康里,平康里有头牌,叫赛嫦娥,我还没见过,不知这个赛嫦娥长得什么模样?

    包头妓院出现在嘉庆年间,主要集中在定襄巷。1915年,天义成皮毛店经理张汝猷见定襄巷妓院破破烂烂,不上档次,他想仿照北京、天津的妓院,建一家包头最豪华的妓院。他以股份有限公司的形式,向各商号集股,每股200大洋,共集了20股,4000大洋,他们在包头城内西南角的永合成旅蒙商号买了20多亩地,盖起了一个院落,这就是包头城内有名的平康里妓院。

    刘彪给大胖捏了一会儿,大胖的困劲儿上来了,她打起了鼾声。刘彪叫过绿豆眼和蛤蟆眼两个警察,三个人坐上轿车来到平康里。老鸨迎上前,刘彪让绿豆眼、蛤蟆眼在外面守着,他跟着老鸨进了赛嫦娥的房间。

    赛嫦娥不但长得漂亮,吹拉弹唱样样出众。赛嫦娥先给刘彪唱了几首小曲,刘彪把赛嫦娥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啃了又啃,然后,解开赛嫦娥的衣服,一个洁白的胴体展现在刘彪眼前。刘彪两眼放光,一双手从赛嫦娥的脸一直摸到赛嫦娥的脚。这身体,细如缎,滑如脂,美如玉。赛嫦娥这名字果然名不虚传。

    刘彪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个俯冲扑到赛嫦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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