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子孙秘传-爱恨情仇(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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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恒喊了半天,牢头才走来:“喊什么?怎么了?”

    云恒说:“我们的人伤势非常严重,请给点水喝吧!”

    牢头斥道:“你想喝水就喝水?你以为这是客栈吗?”

    说着,转身要走。

    “牢头大哥,等一等。”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牢头回过头,见林玉凤面如桃花,眼如丹凤,眉如弯月,唇如樱桃,美丽清纯,优雅大方。

    林玉凤摘下项上的玉佛,她看了看这块精美的饰物,二叔林永昌曾告诉玉凤,这是她娘留下的唯一遗物,玉凤从小到大一直戴在身上。玉凤回头看一眼巴文栋,见巴文栋在舔干裂的嘴唇。

    林玉凤心一横,从铁门里把玉佛递了出去。

    牢头接过玉佛:“这是什么?”

    林玉凤说:“这是玉佛,能值两千大洋。”

    牢头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值多少钱?”

    林玉凤重复道:“两千大洋。”

    牢头双手捧着这块玉佛,老天爷!我一个月收入六七块大洋,包头城里一套最好的四合院也不到二百大洋,这两千大洋的玉佛能换多少房子!

    牢头把这块玉佛攥在手里,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他对外面喊:“张二狗?张二狗?”

    一个狱警跑来,立正,敬礼:“赵头。”

    牢头吩咐道:“你去,拎一桶水来,要干净的,能喝的。”

    “是,赵头。”狱警转身就走。

    牢头又补充一句:“再拿两个碗来。”

    狱警又答应一声。

    牢头换成一副笑脸:“林小姐,我姓赵,我叫赵登科,他们都管我叫赵头。以后您有什么事只管说,只管吩咐。”

    林玉凤点点头:“谢谢赵头。”

    不一会儿,张二狗提来半桶清水,赵头打开铁门,让张二狗把水桶拎到巴文栋身边。玉凤舀了一碗,端到文栋嘴边,云恒想扶文栋坐起来,可文栋的后背刚刚离地,脸上一阵抽搐,胸内犹如刀剜一般。

    见文栋这般痛苦,云恒不敢再动了。

    玉凤问:“巴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文栋的声音很低,仿佛是从井底发出来的:“我的胸,胸疼……”

    云恒迅速解开文栋的衣服,见文栋胸前有大片大片的淤血,颜色跟茄子皮差不多。云恒和林玉凤对视一下,两个人猜想:一定是文栋的肋骨断了,很可能还不止一根。

    断了肋骨是不能轻易坐起来的,一旦肋骨扎在内脏上,就有生命危险。

    云恒只得把巴文栋的头抬高一点儿,玉凤把水送到文栋嘴边。

    文栋每咽一口水,胸中就疼一下,文栋只喝了几口,就摇头不要了。

    巴文栋连水都难以下咽,王定新到现在也没睁眼。云恒和林玉凤非常着急,必须马上请大夫为两个人医治。

    玉凤放下碗来到牢房门前:“来人!来人哪!”

    赵头走来,他的态度明显好转:“林小姐,什么事?”

    玉凤道:“我们的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连水都咽不下去。赵头,赵大哥,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放我们出去。”

    赵头一咧嘴:“林小姐,你要是找什么人,给什么人传个话,我都可以帮忙。放人,我,我真不敢。”

    正说着,两个警察走了过来,两个人一个长着绿豆眼,一个长着蛤蟆眼。

    “赵头?”

    赵头转过身跟两个警察打招呼:“二位,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绿豆眼警察坏笑:“局长大人要提审林玉凤林小姐,开门吧。”

    赵头打开牢门,两个警察进入大牢,赵头也跟了进来。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刘彪没安好心,不能让他们带走玉凤!”

    Chapter 19

    林玉凤想到父母的惨死,她暗中向巴祯咬牙,可是,巴文栋伤得那么严重,她心中的恨又消失了大半,她希望巴祯快点把巴文栋赎出大牢,快点诊治。

    王定新刚刚醒来,就听到绿豆眼、蛤蟆眼两个警察要带走林玉凤,他虽身不能动,思维却是清醒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在郭洪霖坟前刘彪调戏林玉凤的情景,王定新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闻听此言,巴文栋心都要碎了,不能!绝不能让警察把玉凤带走!他要保护玉凤,可身子一动,胸中剧痛无比。

    云恒挡在两个警察面前,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他们,云恒一着急说:“我们三人都是山西省议员,我们严正警告你们,不能带走林玉凤!”

    民国之初,王定新、巴文栋、云恒三人确实是山西省议员,但二次革命之后,袁世凯就把国会和省议会都解散了。

    绿豆眼警察讥笑道:“省议员?官还不小嘛!”

    云恒不想揪扯议员这个话题,他道:“中华民国公民有示威游行集会的自由,有人破坏游行集会,用斧子砍伤我们,你们不去抓他们,反把我们关进监狱,你们讲不讲道理?”

    蛤蟆眼警察道:“谁说我们没抓他们,他们都在狱里关着呢。”

    云恒问:“我怎么没看见?”

    绿豆眼警察挖苦道:“听你的口气,你不是议员吧?倒像是都统。是不是我们干什么都要向你请示汇报啊?”

    蛤蟆眼警察绕过云恒去抓林玉凤,云恒拉住蛤蟆眼:“要审审我,不能带走林姑娘……”

    云恒转身阻止蛤蟆眼警察,绿豆眼警察举起警棍,照云恒的后脑就打。人体最脆弱的是太阳穴,其次就是后脑。云恒一下子瘫了下去。

    林玉凤推开绿豆眼警察大叫:“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

    绿豆眼和蛤蟆眼两个警察一边架着林玉凤一条胳膊,把她拖出监牢。

    “玉凤……”王定新想把林玉凤抢回来,刚一起身,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地上躺着的巴文栋眼睛都要瞪裂了,玉凤,冰清玉洁的玉凤,她不能受辱,不能啊!巴文栋猛地站了起来,他想追上去,可刚到牢门,胸中就像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的心上,文栋两腿发软,瘫在地上。

    赵头闪身要出牢房,巴文栋一把拽住赵头的衣襟,仰起脸,强忍胸中剧痛:“赵头,求你,求你给包镇公行的文牍林永昌送个信……”

    巴文栋话没说完,头无力地靠在墙上。

    刘彪的办公室在二层小楼的楼上。刘彪头戴黑色大檐帽,身着黑色警服,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桌子上放着一支盒子枪、一盏茶、一包烟和一盒火柴。绿豆眼、蛤蟆眼两个警察把林玉凤押了进来,刘彪挥了挥手,他们出去了。

    屋里只剩刘彪和林玉凤二人。刘彪见林玉凤上身没穿外衣,只有一件白色小褂,长长的脖子,嫩嫩的肌肤,仿佛一捏就能出水似的;下身是黑色的过膝裙子,脚上是一双平底皮鞋。高挑的身材,绰约的风姿,看起来娇媚无比。刘彪心想,这姑娘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漂亮?都说月里的嫦娥美貌无双,我看了好多好多嫦娥画,哪一张都比不上林玉凤。刘彪又想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那些美女图他也看过不少,刘彪还是摇头,四大美女也比不上这个林玉凤。猛然间,刘彪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巴文雅!对了,林玉凤跟巴文雅挺像,像!这两个女子那才叫天生丽质,美貌无双。可惜呀可惜,让巴文雅跑了,要是把她也抓来,让她们两个陪我,那该多好……

    刘彪看着看着,一股液体从嘴角滑了下来,刘彪一摸,见是涎水,咽了口唾沫,干咳了一下:“下面何人?”

    林玉凤不看刘彪,也不回答。

    刘彪又问:“下面何人?”

    林玉凤仍不看刘彪,也不回答。

    刘彪并不发火:“林玉凤,本局长在问你话,知道不?你怎么不回答呀?”

    林玉凤白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还明知故问?”

    刘彪嘿嘿一笑:“这不是例行公事嘛。”

    刘彪起身来到玉凤左边,玉凤把脸扭到右边;他到玉凤右边,玉凤把头扭到左边。

    刘彪没笑挤笑:“林小姐,想家了吧?”

    林玉凤怒视刘彪:“当然想家。我没有犯法,你们为什么把我抓进大牢?”

    刘彪脸一沉:“你没犯法,那几个人是谁砍的?难道是他们自己砍的吗?”

    这是一句听起来有道理,却一点道理也没有的混账话,也是一些不会审案又故作聪明者的口头禅。这样的问话常常使对方难以回答,无法辩驳。就像有人摔倒了,你把他扶起来,他一口咬定是你把他撞倒的。你说不是,他反问,不是你,我是怎么倒的?执法者要想给人安罪名,这是最为通用的一句话。

    林玉凤反驳:“难道不是你砍的吗?”

    刘彪一愣:“怎么会是我?”

    林玉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你是谁?难道是他们自己砍的吗?”

    刘彪笑了:“好一副伶牙俐齿。林小姐,你想给本局长安个什么罪名啊?”

    林玉凤怒道:“日本拟定了要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逼迫民国政府签字,全国人民无不愤慨,各地民众纷纷游行集会。作为中国人,你不但不维护游行秩序,抓捕寻衅滋事者,反拘捕爱国同胞,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的走狗?”

    刘彪眼睛一瞪:“大胆,你敢骂我是日本人的走狗!我刘彪也是辛亥革命的元勋,推翻清廷也有我姓刘的一份功劳!知道不?”

    林玉凤斥道:“那我们集会时,一伙暴徒冲入人群,他们见人就砍,你为什么不抓他们,反抓我们?”

    刘彪装横:“你们是集会吗?你们是聚众闹事!聚众斗殴!知道不?尤其是那个王定新,他编了一张破报纸,天天骂袁大总统。袁大总统是什么,知道不?那就是当今的皇上!这是民国了,如果是前清,你们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知道不?”

    林玉凤据理力争:“就是因为现在是民国,是中华民国,中华民国是公民当家做主,不是袁大总统一个人说了算,他不能像皇上那样作威作福!批评总统的错误是公民的权利,袁大总统知错不改就该骂!”

    刘彪勃然大怒:“你敢骂袁大总统,反了你!来人!”绿豆眼、蛤蟆眼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刘彪道,“把她拉出去,枪毙!”

    绿豆眼、蛤蟆眼两个警察推林玉凤就走,林玉凤向刘彪啐了一口,昂首挺胸,正气凛然。两个警察把林玉凤推出门外,刘彪怕绿豆眼和蛤蟆眼真把林玉凤毙了,他忙把二人叫了回来。刘彪对林玉凤垂涎已久,怎么可能要毙了她?见没有吓住林玉凤,刘彪搬了把椅子,让林玉凤坐下,林玉凤不坐,也不看他。

    刘彪嬉皮笑脸:“玉凤姑娘,你太幼稚了,国家虽然规定公民有示威游行集会的自由,也有批评大总统的权利,可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这就叫政治,知道不?你还年轻,人只有一颗脑袋,人来到这个世界不容易,你小小年纪就死了,太可惜,知道不?按说,我和你爹林永昌是有交情的,前清时,我们同在包镇公行,我们一个是文牍,一个是武甲头,要是看在这层关系上,我应该放你。知道不?可是你爹太不仗义,他在樊恩庆面前说我坏话,让樊恩庆把我给撤了,知道不?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我知道,你还没有成亲,还没有真正了解男人,还没有感受到男女之间的快乐,知道不?你要是答应我,我和你爹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玉凤姑娘,你看行不……”

    说着,刘彪扑向玉凤,一把抱住玉凤的腰:“玉凤姑娘,我想死你了,我真的想死你了,你从了我吧!”

    林玉凤的手在刘彪脸上乱抓乱打:“畜生!放开我!放开我!”

    刘彪死死地抱住林玉凤:“玉凤姑娘,从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我让你过上公主皇后一样的生活……”

    “啪啪啪”,门外三声枪响,刘彪大惊,忙放开林玉凤。林玉凤趁机往外跑,可是,门外锁着,林玉凤连拽了好几下也没拽开。

    随着“哗啦”一声响,门开了。林玉凤刚要跑,见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林永昌,另一个是伊占魁,伊占魁后面还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城防士兵。

    林玉凤一下子扑到林永昌怀里:“爹……”她泣不成声。

    林玉凤为了给巴文栋找水喝,她把母亲生前留下的遗物玉佛给了牢头赵登科,赵头得了这个宝贝激动不已。他还算有点良心,在巴文栋的乞求下,赵头出了大牢,来到包镇公行。可是,林永昌不在,几天前就去了石拐煤矿。赵头又跑到林家,老者得知林玉凤被关进大牢急坏了,他立刻骑马奔向石拐。刚到包头城东门,见林永昌和伊占魁站在路边说话。原来,夏天已至,城防司令部的士兵还穿着棉衣,伊占魁巡查城防时见林永昌从石拐归来。林永昌的皮毛店下有几个加工皮服的店铺,伊占魁想请林永昌给加工一批军装。

    老者把林玉凤的遭遇一说,伊占魁带着士兵和林永昌一起来到包头警务分局。

    林永昌见林玉凤身上只有一件小褂,他以为是刘彪干的,大骂:“刘彪,你这个畜生!”

    伊占魁上前就给刘彪一记耳光,刘彪半边脸当时就肿了起来,伊占魁骂道:“混蛋!”

    刘彪对伊占魁恨之入骨,在石拐河柳滩时,你伊占魁就坏我好事,今天居然跑到我的警务分局撒野,我崩了你!刘彪回身要拿桌子上的盒子枪,一个城防士兵上前按住刘彪的手,其他城防士兵把枪口都对准了刘彪。

    “不许动!”

    “不许动!”

    刘彪见伊占魁的士兵个个高大威武,他心里发虚,只得把手缩了回来:“伊占魁,你是城防司令,我是警务分局的局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带人擅闯我的警务分局,打我的脸,干涉我断案,我要告你!”

    伊占魁神色木然:“你可以告我,但要先把人放了。”伊占魁又补充道,“林姑娘,还有你牢中的王定新、巴文栋、云恒四个人。”

    刘彪气哼哼地说:“你凭什么让我放人?你以为你是绥远都统吗?”

    伊占魁冷冷地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刘彪挠了挠脑袋,城防司令部人多势众,训练有素,警务分局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绰绰有余,可要跟城防司令部发生冲突,那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既然伊占魁提到钱,那我就狠狠地敲他一笔。

    刘彪仰起脖:“他们聚众斗殴,砍伤了对方好几个人,我带人维护秩序,他们又打死了我的几个弟兄。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五千大洋,你可以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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