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近日殇州城内一些武林人士相继中毒而亡的事。”橼魉问得简捷,像是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是一件同自己无关的事。
云裳望着橼魉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可能在这清雅苑内,真的就只有她一人尚在担心而已。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矛头是指向缱钥的,那些人的死法跟那日缱钥在酒楼下的毒是一模一样的。”云裳不死心地继续说。
“相信我,那些事绝对不是缱钥干的。”橼魉的语气里甚至带着点逗弄的意味。
云裳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这不是缱钥干的。要真是缱钥干的,或许云裳现在也就没有这么担心了。“缱玥人呢?”
“不知道,应该在房里吧。”
“我去看看。”
云裳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反而是站在她身后的橼魉觉得她过于的担心了,即便这样橼魉还是跟着了云裳的身后,随她一起。
缱玥不在房里,当云裳和橼魉敲了半饷房门没有回应的时候,两人便在各自的眼里看见了惊奇。橼魉推门进去,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却不见半个人影。
“去园子里看看。”橼魉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分头行事,在清雅苑转了一圈都不曾看见缱玥的身影。
“一大早的跑哪去了。”云裳同橼魉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皱着眉低语。
橼魉叫过来一个在花园里打扫的仆人问:“看见缱玥公子了吗?”
仆人摇头,“奴才一直就在这花园里,并没有看见缱玥公子走过。”
“去问问守门的有没有看见缱玥公子出去。”
仆人听了橼魉的话,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朝着大门处跑去,不到一须臾时间就回来了。站在橼魉和云裳面前恭敬的回:“守门的护卫说没有见缱玥公子出去。”
橼魉同云裳相视一眼,云裳转头对仆人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仆人退下,橼魉微微的叹了口气,“缱玥他应该是出去了吧。”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
“出去找倒是不用,缱玥出去一定有他出去的理由。不过我们也出去走走,在这院子里闷了几天了。”橼魉的脸上挂着淡笑。
“也好。”云裳点头。
云裳同橼魉两人缓步地走在殇州城的大街上,街上很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即便走在街上,也能时不时的看见一些手里拿着刀剑的江湖人士。殇州城本来就是足以同京城媲美的都城。这里的百姓也早已习惯了各色的人物出现,倒也见怪不怪了。
与大多的江湖人士相比,云裳和橼魉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他们的手里都没有拿有兵器。云裳一身紫色纱衣,橼魉则身旁穿着一件玄色锦袍,腰间撇着一只皓月白的玉箫。两人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看着反而像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只是橼魉的一双腥红色的眸子,初见时总给人一种骇人的感觉,可只要你多看一眼,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在殇州这样的大都城大城,即便是普通百姓的见识,也是长于别的地方的百姓。对于异色瞳孔的人,初见时可能会惊愣片刻,之后便也能欣然接受。毕竟,异色瞳孔的人在中原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现下中原和番邦货物往来,交流经商的也逐渐多了起来。虽然橼魉的瞳孔颜色要深一些,和外族相比的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但是这人遗传变异,也难免是会发生的。
整整一个上午,云裳和橼魉两人就不停的在殇州城内转着。成衣店、饰品店、路边摊,该看的能看的都驻足看完了。看看时辰差不多到晌午了,恰巧两人走到了盈满楼门口。
“进去吃饭吧,肚子饿了。”橼魉的脸上一直挂着如沐春风的淡笑。
“也好。”云裳点头,走了这么久是真的有些饿了。
“这里的生意好像很好。”橼魉打量着已经坐满了人了大堂。
“这里的菜色味道也很好。”云裳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掌柜的见两位衣着鲜美,便笑着迎了上来,开口却说:“两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店里今个儿已经没有空位了。”
“雅间也坐满了?”
“是的。”
望着眼前一脸恭敬的掌柜,云裳转头看向橼魉,“看来我们得换一家了。”
一眼便看出了云裳眼里的遗憾,橼魉浅笑着说:“你要是真的很喜欢这家店的食物,咱们可以打包。”之后又转头看向一边的掌柜,“老板,可以外带吗?”
老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说:“可以,当然可以,我就叫小二过来,两位想吃什么随便叫,我即刻让厨房去做。”
老板叫来小二,刚要吩咐些什么,就见一女子从二楼上走了下来,走到云裳和橼魉面前停下,恭敬地说:“公子小姐,我家少爷请两位同桌用餐。”
面前的女子一袭白色纱衣,虽然微微的朝着云裳和橼魉低了下头,但是一眼便能看出她骨子里的冷傲,身上露出来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丫头该有的。云裳和橼魉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不解。显然眼前这人,他俩都不认识。
“敢问你家公子贵姓?”橼魉礼貌的开口,脸上一直挂着淡笑。
“两位去了便知。”
面前的女子态度还算恭敬,说不是丫鬟却又是个丫鬟。这实属引起了橼魉的好奇,忍不住对女子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姑娘请前面带路。”
跟着白衣女子上了楼,随着女子走,拐了个弯,在阁楼较偏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云裳一愣,没想到盈满楼还有这样的地方,房间设置的看似隐蔽,却又是大刺刺的搁在二楼,从外面看也不过一间普通厢房。
白衣女子立在门口,语气神情都要比先前恭敬了几分,对着门内说:“公子,客人已经请到了。”
“请他们进来。”从屋内传出的是一道清浅的声音,甚是温润。
“我家公子就在里面,两位请。”白衣女子轻推开了门,朝两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云裳和橼魉走进屋里,一眼便看见屋内蓝色布帘旁边的一张上好的大圆沉香木桌。桌上摆满了各色鲜美的小菜,桌边坐着一个身着紫红色锦袍,上面绣着像是藤蔓的花边的男子。穿红衣的男子云裳见过很多,但是能把红衣穿出儒雅的感觉来的,眼前的这个可是第一个。
那人侧着面,云裳没有看清。正想着上前去打招呼,就见那男子转了过来。他的皮肤白皙,笑得温文尔雅,那笑容甚至有些和他身上的妖冶红衣有些不搭调。望着那已经见过数面的面容,云裳虽有些惊愕,但还是压制了下来。上前礼貌的打了招呼,“没想到竟然会是公子。”
“我见你们前来吃饭,但见外面客人已满,便想与两位搭个桌,故请两位上来同桌享用。”崇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既然这样那恭敬不如从命,请。”橼魉率先坐了下来,一旁的云裳见状,只得笑着随之入座。
崇阳吩咐白衣女子叫厨房再做几盘菜来,不一会儿店小二便送来了菜,云裳看后一愣,竟然全部都是一些她爱吃的菜。她极力的想说服自己这乃巧合,但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像是看出了云裳的讶异,崇阳脸上扬起一抹淡笑:“那日见姑娘点过这些菜色,想来甚是喜欢,于是今日便自作主张的又点了这些。”
云裳望着桌上的菜,依稀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具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只得向崇阳微笑示意,“多谢。”
一顿饭吃得安静,几人本相交不深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就在差不多吃完饭的时候,先前上完菜时就出去的白衣女子,现在又走了进来,站在崇阳身边恭敬的说:“公子,外面跟着的尾巴已经解决了。”
橼魉拿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把酒喝了下去。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却也早已落入了一旁人的眼里。
“说来是在下仆人的不是,见有人一直鬼鬼祟祟的跟踪在后,便自作主张的擅自解决了。没来得及过问二位的意见,实在是在下的过错,我在这里自罚一杯。”崇阳说着就端起桌上的酒杯,双手作鞠赔着礼。
橼魉端起刚满上的酒回礼,“公子哪里的话,你帮我们解决了恼人的苍蝇,该是我们致谢才是,何来怪罪一说,这杯就当做是对公子的谢礼。”
“哈哈,好,好。既然相遇,便是缘分。在下与两位相谈甚欢,愿与两位结交好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我原以为,我们原本就已经是好友了。”云裳拿筷子的手在空中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夹菜,对面那盘明月炖生敲可是她平素比较喜欢吃的菜。
云裳的动作轻缓,举手投足间尽显雅姿。橼魉曾经说过,看云裳吃饭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画卷。其实,橼魉并不知道,在闲砚山庄里真正举手投足间都显着优雅的是残颜。云裳还清晰的记得,多年前兮翮就曾经在她的面前说过,看残颜吃饭都能成为一种享受了。云裳就为得到一句兮翮的赞赏,从那之后她开始近似乎刻薄的要求自己。她研究残颜,研究各种大家闺秀的吃饭气质与姿势。她很拼命的研习,终于有一天超过了残颜。可这么多年却未得到过一次兮翮的夸赞,倒是橼魉和缱玥偶尔夸赞过那么一两次。后来,云裳其实有想过改回原本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姿态。却不曾想,这习惯一旦养成就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所幸,也就不再管了。
“对于外面的传闻在下也听之了一二,再看看今日的情景,不知道两位可有应对的办法?”崇阳的声音轻缓的像是一宗涓涓细流的河水,与他那一身妖娆的红色锦袍,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下可否先问一个问题?”橼魉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抬起头来看向一边崇阳。
“请讲。”
“公子既然这样问,想必也是对此事有一番深刻的了解,不知公子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崇阳轻笑,端着酒杯缓慢的喝着,半饷才放在杯子,说:“这殇州城内近来谣言四起,纷纷指向同你们一路的朋友。当然,我相信这事确实和你们的朋友无关。只是你知道方才跟在你们身后的那几个人是谁吗?”
橼魉摇头,说:“我和云裳只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也甚是疑惑,本想多转两圈,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打个照面,没想……”
“这样说来,倒是在下坏了公子的事,实属罪过。”崇阳把酒满上,端起再次拱手赔礼。
“不碍。”橼魉抬手示意崇阳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既然公子这样问,想必对尔等也是有一番了解的,还请告知一二。”
崇阳的整个身子向后靠了靠,斜斜的倚在椅背上。他轻缓的声音在空气里飘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来自西域。不过,跟着你们的人有两队,另外一队目前我还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的武功很高,而且擅长易容术,是近来才在江湖上走动的人。”
“看来现在是敌暗我明,想要弄清楚得费点时间和心思了。”橼魉微微的一声轻叹。
云裳已经吃好站了起来,她移步走到一边的纱帐做的布帘前。长长的布帘垂落下来,些微的挡住了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云裳好奇,把纱帐一捞,神情跟着一愣。
“这幅画……”
云裳的声音很轻,却还是被旁边的两人听见了,纷纷朝云裳看去。崇阳在看见那幅画的时候,也微微的愣了一下。才开口说:“这幅画是在下的随意之作,云裳要是喜欢,拿走便是。”
“你的画?”云裳有些惊讶,“所以这家店也是你的了?”
崇阳一愣,淡笑不语。
“云裳,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否则缱玥该担心了。”站在不远处的橼魉适时的开口。
云裳脑袋微转,点了点头,“出来大半天了,也是该回去了。”又转身对崇阳说:“还要多谢公子的盛情款待,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和橼魉两人朝着门口走去。
“请等一下。”崇阳的声音低沉急切,待云裳和橼魉两人转过身来,才又开口说:“既然云裳喜欢这幅画,就拿回去吧。”
望着崇阳取画的动作,云裳微微的叹了口气,连忙开口阻止:“不用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幅画看得出来公子也甚是喜欢,我要是想看它再来这店里便是。”
崇阳见云裳这样说便收回了手,看向云裳,“也好,这盈满楼云裳要是喜欢随时可来,这间房我给你留着,如果我不在,你跟掌柜的说一声便是。”
“那就多谢了,告辞。”三人互相道别,云裳和橼魉两人这才走出厢房。走到楼道的时候刚好与先前在包厢里见过的那个崇阳身边的丫头打了个照面,三人也只是匆匆点头示意便分开了。
走出酒楼一段距离了之后,橼魉才忍不住的开了口:“刚才在楼道间,你注意到崇阳身边的那个丫头了么?”
云裳脚下微愣,想了想才答:“没怎么注意,不过我总觉得那个女子像是在哪里见过。”
“是挺眼熟的,我见你刚才看见那幅画时的神情有些异常,怎么了吗?”橼魉关心的问。
“那幅画……”云裳的声音拖得有些长,“在很多年前,我家里客厅里也挂过一副一模一样的。”
橼魉转过头看云裳,正好看见她面无表情的侧脸。对于云裳的过去,橼魉还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那为什么不把那幅画拿着呢?”
“橼魉,那幅画是当年寒蝉大师的作品,世间仅此一幅,而那一幅刚好就挂在我家的大厅里。虽然我家曾是殇州首富,来过我家的人也很多,看过那幅画的人不计其数。可是……”云裳抬起头来看向橼魉,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或:“我觉得这个崇阳一定跟我家有莫大的关系。”
“你是说,他很有可能跟当年你家灭门的事有关?”
云裳摇头,“我也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既然这样,那待我们回去后飞鸽传书给魅生,让他好好查查便是。”
“也好。”
“你对先前跟踪我们的人可有什么看法?”
橼魉的声音让云裳稍稍一顿,“如果崇阳今日说的都是真的,我觉得是有人想要我们留下来。可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敌暗我明,只得静观其变了,之后咱们出门小心点便是。”
“照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走吧,回去看看,或许缱玥已经回来了,大家好好的商量一下,毕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能耽搁在这里。”
两人回到了清雅苑,得到的消息却是缱玥还没有回来。云裳和橼魉相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的眉头微蹙在了一起。
“橼魉,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云裳突然开口这么说。
橼魉转头看向云裳,他也明白云裳究竟是在担心什么。但是现下也只有放低了声音安慰说:“放心吧,我们应该相信缱玥,不会有事的。”
橼魉这话才刚落下,就见一个人影迅速越过围墙朝着这边窜了过来。云裳和橼魉两人下意识的飞身上前,一看,来人正是让两人担心去向的缱玥。此刻的他正一只手扶着肩膀,整个人的脸上看上去极其苍白,唇角甚至挂着淡淡的血丝。云裳和橼魉两人快步来到缱玥的身前,一左一右同时扶着他。
“缱玥,你这是怎么了?”走进一看,云裳这才看见缱玥深色长袍上染上的一团血色。
“先扶他进屋再说。”橼魉的眉头紧蹙。缱玥的功夫他是知道的,现在竟然能受这样重的伤,可见是有人专门冲着他们来的。把缱玥扶到了床上,撕开他胸前的衣服,一把陷进肉里的吊钩露了出来,而伤口一边的肉早已经变成了黑色。
“我找人去请大夫。”
云裳转身就要出去,却被缱玥叫住了,“等等,现在外面的大夫大概都已经被人收买了,那些人想要我的命,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已经吃了解毒丹,这点毒还不碍事。橼魉,你来帮我把吊钩取出来。”
“我可从来没有干过大夫这事。”
“没关系,我会告诉你怎么做,你就当做跌打损伤的治呗,这点苦我还受得住。”缱玥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
“好。”橼魉点头。既然缱玥都能说得这般轻松,那他就应该相信他,同时也相信自己。云裳站在一边给橼魉打下手,看着两人还能若无其事的聊天,云裳突然有些想笑。扯动唇角的时候才发现,心里的酸楚轻晃得在心里荡漾。
等把伤口处理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缱玥也已经累的睡着了。云裳端起放在一边的盆子,里面被血染红的水还在轻漾。橼魉跟在云裳的身后一起走出了房间,走出房间的时候橼魉一边叫来仆人,吩咐人去厨房做点吃的。一边把先前缱玥口述,他写好的药方交给管家,让他找几个可靠的人,分别去几个不同的药铺各抓几味药回来。云裳把手里的盆子交给候在一边的晓梦,吩咐她去叫厨房烧点热水来。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云裳才问:“缱玥的伤……”
“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云裳,看来我们是真的被人盯上了。”橼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渺。
“我们闲砚山庄一直处事低调,就算杀人也是杀该杀之人。我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云裳,这些事情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也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仇杀。至于对方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抑或者究竟是些什么人,我们现在都还不清楚,只得静观其变了。在没有弄清楚敌人是谁之前,我们必须保护好自己,切莫单独行事。”
“嗯,我知道,我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这里我会看着,等缱玥醒了再好好的问问他再说。”
云裳站在橼魉的身后,整个院落异常的安静,除了一旁树上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声外,似乎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良久,橼魉才又开口说了句,“这个院子里有护卫盯着,你也会去休息一会儿吧。魅生的人还是有几分厉害的,普通的高手是能应付的。”
“你忘了明城王爷是怎么死在我们眼皮底下的吗?怕就怕在,那人武功太高。我还是不放心,你在里面忙活了那么久一定很疲惫。我刚才只在旁边看着,什么也没做,倒是一点也不累。”
橼魉见云裳这般坚持,便也不再强求,只得点着头说:“那我回房休息会儿,有事就叫我。”
云裳站在院子里发呆,门前的那珠月季开得格外的艳丽。云裳忍不住的走上前去想要采摘一朵,手指刚碰到花枝,便被枝上的痔给刺中了。云裳迅速的收回手,指尖却已经渗出了些微小小的血珠。
云裳望着血珠发呆,她甚至忘了止血。透过那滴血珠,仿佛又让她看见了多年前的那一夜,也是这般的红,大片大片的染满了整个夏府。十二年前的殇州城,并没有现在的繁华,甚至比现在宁静了许多。十二年后的殇州城,纷杂华丽的让人几乎忘记了这是隶属于江南的商城,它的美,云裳已经来不及去欣赏。不管是十二年前还是十二年后,云裳发现这里其实早已经物是人非,就连空气都是陌生的,更别说现在还充斥着云裳解不开的谜题。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晓梦端着水过来,几米开外就已经看见了立在月季旁的云裳。当她的视线落在云裳正一滴一滴往地上滴着血的手时,便匆匆的走了过来。放下手里端着的木盆,一把抓过云裳的手,掏出手绢捂上云裳的手指。一边擦去血珠按着伤口一边说:“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流血了怎么也不包扎一下呢,疼不疼?”
云裳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用手绢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晓梦摇头:“不碍事的,等下一就好了。”说完又看了眼放在一旁地上的木盆,继续说:“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云裳说着就要弯身去端放在地上的木盆,一旁的晓梦见了,赶忙伸手制止,“姑娘,这些活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用了,我来就好,你去厨房看看药买回来煎了没?”
“是。”
看着晓梦离去,云裳这才端起了木盆,朝着缱玥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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