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青年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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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貂皮

    克烈的族长王罕,早已和欧洲文化有了接触,克烈信奉基督教,王罕年轻时就继承了族长的位置。他的族人间却互相倾轧,他的叔父也不时在觊觎族长的地位,最后王罕和叔叔古鲁干的冲突白热化,不得不以武力解决,结果王罕大败,逃了出来,一时苦无立锥之地。

    当时,蒙古族的也速该势力十分强盛,因此他就向也速该求援,击败了叔父,总算恢复了失去的权位。铁木真从博尔术的父亲伯颜口中,知道这段往事,因此希望能早一天和王罕见面。但是鄂嫩河上游一带,对蒙古族来说是无法进入的。泰赤兀族仍在那儿密切注视着,要追捕铁木真。

    秋天来了,天气十分晴朗。一天,铁木真和弟弟一起去猎雁。可是走了好久,不但没看到野雁的踪影,连野鼠也没看到。铁木真有点沮丧,他索性到山阴处躺着,望着天上的浮云出神。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雁飞了啊!”

    铁木真顺着别勒古台的手,发现有一行雁飞到肯特山后。

    “它们究竟会飞到哪儿去呢?”铁木真喃喃地说。别勒古台不解地别过脸去望着铁木真。

    “我一定要去。”铁木真霍然站起,坚定地说。

    “你要去什么地方?”别勒古台迷惑地问。

    “我要去见王罕,我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复仇的机会近了!”铁木真说着,眼睛像火一样地燃烧着。整个心像要迸开似的,“别勒古台,我今晚就要走。”

    “我们不妨和大家商量一下,”别勒古台劝住激动的铁木真,“万一这次再落入泰赤兀人的手中,你就休想活着回来了!”

    “不!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拦阻你了,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和你一起,否则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铁木真沉吟了一阵,点点头说:“好吧,我们一起去,家中的事就托博尔术照顾。”

    铁木真和别勒古台把粮食放在马上,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出发了。

    “你们不要勉强,苗头不对就赶快折回来。泰赤兀的人一眼就会认出你来的。”伯颜反复地叮咛着。

    走了没有多久,已经是暮色苍茫了,在寂寞的沙漠里,繁星满天,璀璨生辉。两人停下马,坐在沙地上,喝着马乳,一边讨论着复兴蒙古部的希望。别勒古台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左边山后,那儿似乎映着火光,他说:“那边一定有人,不知道是不是泰赤兀族的人?”

    “我们过去一探究竟吧!”铁木真说。

    “如果是泰赤兀人呢?”

    “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如果不是泰赤兀人,我们可以打听到一些情报。”铁木真说。

    这里的地势是两山中的高原,露营的人为了防范狼的攻击,彻夜都得燃着篝火。

    “我们好像是要去夜袭了!”别勒古台说。

    “战术之一是‘先发制人,后发则受制于人’,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铁木真说。

    两个人留下了两个随从和马匹,翻过山背,看到营火在燃烧着,他俩轻身地移近帐幕附近,踩着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这时一个白胡子老人从篝火后面走了出来,“你们这两个年轻人是谁呀?你们是山贼吗?”

    这时别勒古台从后面伸出头来说:“这么说你不是泰赤兀人吗?我们不是山贼。”

    “我是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我想在此借宿一晚。”

    “什么?你是铁木真?”老人凝视着他的脸。良久,他才说:“一点都没错,我一看你的眼睛,我就该知道,实在是像极了也速该!你能活下来真不容易!”铁木真想不到会遇上父亲的朋友,十分高兴,禁不住说道:“蒙古族现在已经四处星散,目前只剩下一百人左右,我一定要复兴蒙古族,才不使我父亲的英名蒙羞。”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今晚你打算去哪儿呢?”

    “我正打算到王罕那儿去求援。”

    “你这么做很对,我想他一定会帮助你的。王罕现在已经到离这不远的托拉河附近。我现在送你一样礼物,你可以早点和王罕见面。”

    老人进入帐幕后,拿出一件黑色的貂皮。他眼中噙着泪,对铁木真说:“你一定要好好干下去,我活在世上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我希望你闯出一番事业来。一定要记住,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还有你要先找一个牧草肥美之处作为根据地,你尽量不要暴露自己,否则四周的敌人攻击你太容易了!”

    “谢谢老伯!您的这番话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铁木真满怀感激地说道。

    一夜又尽,旭日东升。铁木真和别勒古台辞别了老人,继续踏上了旅程。

    王罕听到铁木真来拜见,十分兴奋!

    “你就是也速该的儿子吗?”王罕多皱的脸上浮现着微笑,“我和也速该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不管你有什么事找我,我都会成全你的。”

    “这个黑貂皮是我带来的一点小礼物,请您收下吧。”王罕收下了这个贵重的礼物,非常高兴。

    “也速该死了以后,你们孤儿寡母的备尝艰辛,现在看到你长得这么健壮,真是令人欣慰。你有什么请求,尽管对我说,我愿意尽我的全力,重新聚拢你父亲的旧部。”

    “有您这句话,我真是感激不尽!”铁木真和别勒古台告别了王罕,径自回去了。铁木真没有想到,王罕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一切的要求。

    “你认为怎么样?”铁木真说。

    “我看王罕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别勒古台和铁木真也有相同的看法。

    “你看到他接过黑貂皮时的那种眼神吗?”

    “是呀,一旦我们真有事找他的时候,恐怕得带两张黑貂皮才行哩!”两人虽说着玩笑话,但铁木真感到靠别人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要壮大自己的实力。

    铁木真回家后和家人及博尔术商量,决定把他的大本营移到一个安全而且水草肥美的地方。从此以后,铁木真的声誉日隆,使得各族的人对他另眼相看,慕名投靠的人也越来越多。

    突遭偷袭

    冰天雪地的冬天很快过去了,花红草绿的春天来临。铁木真手下有着许多热血青年,一直盼望着出征的机会。有一天,铁木真带着他的手下,到肯特山上大规模狩猎,只留下了老弱妇孺。

    这天晚上,半夜里听到有人在铁木真的帐幕外喊他。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铁木真十分疑惑。打开一看,原来是服侍母亲的老妇人虚弱地倒在地上,脸色非常惨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铁木真吃惊地问。

    “你注意听听看。”铁木真侧耳倾听,果然是一片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知道危险来了,急忙武装起来。

    博尔术拉着马跑了进来:“谁来袭击我们?”

    “现在还不知道,你先和别勒古台回去保护女人和孩子,一切拜托了!”铁木真确信一定是泰赤兀族攻来了。累积了十多年的仇恨一时涌上心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一个箭步跨上马背,向肯特山的方向飞驰而去。这时远方有一队骑兵奔驰而来,扬起一片尘土。

    “怪了!如果是泰赤兀人,绝不可能从这方向来的。”铁木真喃喃自语。

    博尔术正把女人和孩子叫起来,做应变的准备,这时铁木真跨了进来说:“看来似乎不是敌人。”正说着,对方的箭已经射了过来。铁木真仍然满头雾水,这些人究竟是哪一族的?他忽然想到送黑貂给他的老人,曾警告他说,在肯特山后的蔑儿乞人一直打算把他除去而后快,他竟然忘记了这项警告。顿时,他恢复了镇定。

    “所有的人快准备撤离!”铁木真下令说。在人群中,他找不到母亲的影子,服侍他母亲的老妇人,中了敌人的箭,倒在铁木真的脚下,铁木真把她绑在自己的马背上,率领着众人,直奔不儿罕合勒敦山。许多女人和孩子来不及走的,都偷偷地藏了起来。

    不儿罕合勒敦山的山路,净是泥沼,寸步难行。下面又是密林,穿越前进十分困难。追兵到了这儿也没有再追下去。很多妇女和老人陷在沼泽地呼叫着,乱成一团。博尔术带着诃额仑夫人和铁木真的弟妹们到达不儿罕合勒敦山的山顶,沿途极辛劳。好不容易东方的天色才露出了微明,这时铁木真忽然失踪了。诃额仑夫人认定铁木真一定是被敌人抓走了,不论博尔术怎样好言相劝,她还是执拗地这么想,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天亮后,空气十分清冷,从山顶望去,远远的河边冒着浓烟。“啊!敌人把我们的村子烧光了!”众人望着这情景,伤心地掉下泪来。诃额仑夫人咬紧牙关,一动也不动,他一心挂念着铁木真,不知道他此刻是生是死。他这短短的20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忍受了太多的折磨,如今总算成年了,又有那么多敌人不肯放过他,非得把他逼死不可!

    只有博尔术对铁木真有信心,他相信铁木真一定能冲破一切难关,从他的双眼中,可以看出他具有异于常人的禀赋。这时听到一个声音,博尔术连忙拔刀站了起来。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铁木真。

    “啊!铁木真!你母亲急死了!”博尔术快步走向前走去。

    “我一切都好,您放心吧!”铁木真也赶快奔进来探望母亲。

    诃额仑把健壮的铁木真抱得紧紧的。“我真不敢相信你还能平安归来!万一你死了,我孤零零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诃额仑夫人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这时,博尔术拍拍铁木真的肩膀,说道:“我想这是我们开始作战的时候了。”

    “我真高兴听到你这句话,以后要多多倚仗你了!”铁木真笑着说,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现在要庆祝我们一切的开始,这儿有马乳酒吗?”这时一个老人拿来一个皮袋,铁木真松开了绳子,把马乳酒洒在大地上,向着东方祈祷了很久很久。

    博尔术出去了三天,杳无音讯,他也没有带粮食和水。蒙古族的人挨着饥饿,到深山中采野草、挖百合根。这样过了四天,铁木真忽然看到山路上出现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蜿蜒着,为首的挂着白色的军旗。

    “别勒古台回来啦!博尔术也一起来了!”铁木真叫道。

    “我们跟敌人有过接触,可惜还是败下阵来,敌人伤了我的左腕,我看我们也去攻他们的大本营吧。”只见博尔术手上缠着布,全副武装。

    “不!”铁木真果断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除非我们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我再也按捺不住,即使敌人把我的心打得像蜂巢一样,也在所不惜!”

    “博尔术!请你冷静一下,我先去找扎木合,现在我们力量不够,但是可以智取。我并不想逞一时之快,让你们听起来开心,我说话喜欢痛快,我要用事实来证明。”第二天,铁木真把一切事情交付给别勒古台和博尔术,他一个人穿着平常的服装,骑着马走了。

    两天两夜,铁木真挨着饿,总算去到扎木合那里。

    扎木合惊讶地望着铁木真,“你今天看来怎么这么憔悴啊?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铁木真两颊削瘦,眼窝深陷,但是他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

    “说起来惭愧,我作战失利,这次来你这里,正是想借助你的力量。”

    “哦,只要你有需要,请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谢谢你!我现在还不如一只野鼠!”铁木真感慨地叹息着。他把他的遭遇详详细细地向好友倾诉。

    “我并不沮丧,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陪我去王罕那里,我希望他能派出援军。”

    “这是个好主意,我们现在就去吧。”

    两人商量着,如果能向王罕借到两万人马,再加上铁木真和扎木合的兵力,歼灭敌人就不再是梦想了。两人从不儿罕合勒敦山出发,沿途有扎木合的200名士兵保护着。

    途中扎木合自信地说:“一切包在我身上,王罕是一个很痛快的人,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注意,千万不能告诉他你曾经被击败正等着他的支援。你要告诉他你的基础已稳,只希望他能助一臂之力,复兴蒙古部。你这么说才能打动他的心,否则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的。”

    “可是——”铁木真有些为难,“上一次王罕对我说他会帮助我召集散落的部属,我尊他为义父,我想他不会骗我的!”

    “不,王罕的为人我很清楚,那个时候你是否送了礼物给他?”

    “是啊,我送了他一件黑貂皮。”

    “是啦!那是他高兴时说的。总之,你按照我的话去做,准没错。”

    当他们到了王罕的领地时,铁木真和扎木合只带了五六个随从去见王罕。王罕见他们两人一同而来,有些吃惊,他先唤扎木合入内谈话。

    “大王,现在伟大的时刻终于到来,我和铁木真要成为大王的两翼,重振大蒙古。现在有些部族准备先下手为强,他们这些阴谋,也许大王还不知道吧!”

    “哦,真有此事?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蔑儿乞族早就有些不安分了,只要大王能借我两万人马,我们就能把它消灭掉。”扎木合还说蔑儿乞族已与铁木真交锋数次,铁木真已把他们逐出肯特山,如果王罕能拨兵两万,助以一臂之力,定能把蔑儿乞族一举歼灭。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希望大王好好考虑考虑。”扎木合滔滔不绝地说得头头是道,王罕听了大为高兴。

    他把铁木真也叫了进来。“啊!我的孩子!”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情,“上次你送我黑貂皮时,我就答应会帮你把背叛的蒙古部族聚集起来,我现在就全力帮助你,我准备拨三万士兵给你们,让你们把蔑儿乞人一举歼灭。”

    当晚王罕的部队朝着肯特山出发。铁木真快马加鞭来到不儿罕合勒敦山,集合了全军宣布:“蒙古族能否振兴,成败就在此一举。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蒙古军营发出一片如雷的吼声,开始朝着山下出发。

    铁木真盼望的这天已经盼望了很久了。这一仗不止是为了报仇,也是振兴蒙古的第一步。铁木真命博尔术、别勒古台率领左右翼专门对付敌人的伏兵。自己则率领着主力军,朝鄂嫩河而去,他等待王罕弟弟率领的援军,等了六天之久,比原来约定的日子,整整晚了三天。

    扎木合头戴银盔,全身铁甲,腰间佩着大刀,骑在一头高大的黑马上,正站在高原上眺望。

    “啊!扎木合!对不起我来迟了!”铁木真抱歉地说。

    “铁木真,你难道忘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得守信用。”扎木合一反常态,十分不悦地说。

    “我绝对没有忘记。”铁木真说。

    “那么今天是我们约定的时间吗?”扎木合反问他。

    铁木真忽然变了口气,不愿意说明原因。“你尽管处罚我吧,直到你满意为止!”

    不管理由多么充足,不能遵守作战约定就是理亏。扎木合看到铁木真自责的态度,不由得软化了下去。

    “我等了三天,差一点就准备回去了,你总算及时赶到了。”扎木合突然笑了起来,紧紧地握着铁木真的手说。铁木真深深地感到,扎木合的友情是多么深厚!十年前他们定下生死之交的誓言,至今仍清晰地在耳畔回响。

    傍晚的时候,大家围着王罕商量作战的事情,敌人只有一水之隔了。他们决定当晚就渡河,预料博尔术与别勒古台的部队应该已经绕到敌人的背后了。扎木合不愧是蒙古第一位军师,不但他本人对此十分自负,别人也对他赞美有加。他正给周围人分析着此次战争的要领。

    铁木真听了他的作战计划后,站起来说:“我们就这么办,请你相信铁木真的能力,在这儿等着胜利的报告吧。”

    “铁木真!你尽管放手去干。”王罕与扎木合举起马乳酒,为铁木真的出征祝福。

    当时的蒙古草原,如果论势力,以王罕最为强大;如果论知人善任,能确实掌握部下,则以铁木真为首;至于智谋,则首推扎木合,故有第一军师的美誉。不过,扎木合也是一位精明能干的野心家,后来他眼看铁木真成为蒙古草原的统治者,虽然表面上依然保持友谊和热情,而内心里则充满着嫉妒,终至分手、相抗。下面将有详细叙述。

    兵讨蔑儿乞部

    铁木真命令士兵们绑住马嘴,大军静静地越过戈壁沙漠到达河边,看到对岸营火点点,铁木真数着敌方营帐的数目,命大军列队,马上下达渡河的命令。

    “只要看到敌人,格杀勿论,只留下女人和孩子。”铁木真下令道。他没有带头盔,只带着毛皮头巾,他身先士卒,对敌人见一个杀一个,部下也都斗志激昂,一时铁木真部的战鼓大作,声如雷鸣,震撼山谷。这个鼓是用公牛皮做的,士兵们一片呐喊,杀入正在熟睡的蔑儿乞人的阵营,蔑儿乞人丝毫没有准备。

    蒙古部军队在各处放火,一时火光熊熊,赤身裸体的蔑儿乞士兵仓皇奔逃,可是一个也没有活成,很快遍地都是蔑儿乞族的尸体。

    “铁木真!”卡里米牵着马说,“我们这次是大大的成功了!”卡里米是也速该的旧部。

    “卡里米!现在只是战争的序幕而已,这些只是敌人的前卫部队。”铁木真手举佩刀,指挥大军深入森林,那里有敌人的铁枪队。可是蒙古军来得太快了,他们一时还来不及准备,大将必鲁门闻讯潜逃,军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乱了阵脚,溃不成军,被蒙古部一举歼灭。

    蔑儿乞人到处乱窜,四散奔逃。“不要伤了女人和孩子,违者论斩!”铁木真又大声地重复着命令。

    这时树林后突然听到有人叫道:“铁木真!铁木真!”这时他看到两三个士兵,正抓着一个俘虏,那俘虏穿着羊毛的衣服,可见他身份不低,铁木真仔细一看,发现他是一个盲眼老人。

    “快把头抬起来!”在旁的士兵斥责他说。

    “我抬不抬头不还是一样!”盲眼老人说道,“在我前面的是不是也速该的孩子?”铁木真看他言谈举止之间颇具威仪,心想,这人一定是蔑儿乞族的首领也克基。铁木真感到一阵伤感,他实在不忍杀了这盲眼的老人,但是他是父亲的仇人,又怎能轻易地饶了他?

    老人把脸转向铁木真说:“小鬼,你算是干出了一点成绩来!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你会和你父亲一样的下场呢!”

    面对嘲笑,铁木真怒斥道:“我不要从你这种人的口里听到父亲的名字。”他心中非常矛盾,一直下不了手杀他。这时老人突然敏捷地窜到铁木真的面前,亮出了锐利的刀子,朝着铁木真刺去,左右士兵立刻把他揪住,铁木真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士兵们就把他杀了。铁木真无可奈何,命手下把老人的尸体埋在岩石之后。一场混乱之后,营火已经熄灭,沙漠里吹来一阵阵风,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蒙古士兵忙着编列俘虏,收集战利品,治疗负伤的战友。每个人都忘了疲倦,不停地工作。战士们欢笑着,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蔑儿乞族遗留下200匹马,加上其他的牲口,如羊、骆驼等,一共有500头之多;此外还有不少羊皮、马具以及马乳酒等战利品。仔细点验后铁木真派人通知王罕,此战已获大捷,还掳获不少战利品。这时,别勒古台和博尔术的军队看到草原上的火焰,也一直奔了过来,但此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别勒古台见到铁木真,兴奋地握着他的手说:“我们大伙儿痛痛快快地喝马乳酒,庆祝这次的大胜利吧!”

    “不!”铁木真制止说,“我已派人到王罕和扎木合那儿,现在正在等他们的消息。”

    “什么?扎木合!”博尔术不以为然地说,“这次的胜利全是靠你的领导完成的,你用不着这么尊重扎木合啊。”

    “不!这次的胜利完全是凭着扎木合的友情才能获得的!”

    “这算什么友情?让你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他自己却躲在后面和王罕在一起。”

    “博尔术,别这么激动!你听我说,我相信,在这次战斗中,如果没有扎木合,真不知会是什么局面!”铁木真婉言相劝。

    这时别勒古台也说话了:“博尔术,你该相信铁木真的话,我们必须信任他、支持他。”

    博尔术点点头,然后和别勒古台一起去检视战利品。铁木真目送着他俩离去的背景,眼中已噙满了泪水。他终于踏出了第一步,同时更为真诚的友情感动,想到充满了希望的明天,他高兴得流下了泪来。

    第二天王罕和扎木合的部队前来会师。扎木合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么轻易地就成功了。他听了铁木真夜袭的经过后,扬扬得意地向王罕报告。王罕看到铁木真在他未抵达之前,对战利品原封未动,心里十分满意。

    他把铁木真叫到身边来,对他说:“我的孩子啊!这次你的表现很好,真不愧是也速该的儿子,你表现的勇敢和忠诚,令我十分欣慰。”铁木真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别勒古台带着一个蔑儿乞族的女人和孩子来,那孩子戴着黑貂皮的帽子,羊皮的衣服,年约五岁左右。据女人说,这个孩子是已经逃跑的大将必鲁门的儿子,名字叫做库基。库基有一双清澈的眸子,气质不凡。

    “就把这个孩子送给王罕做礼物如何?”别勒古台愉快地建议说。

    铁木真默然不语。他自忖自己幼年的时候就与父亲永诀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是余痛犹存。铁木真把库基抱在怀中,慈祥地端详着他的脸,忽然愉快地说:“这孩子的眼神很特别,我就把他认领了吧!我要好好培植这个孩子。但是一定要找到必鲁门,把他的尸体用来喂不儿罕合勒敦山的苍鹰。”

    兄弟两人相互点点头,就一同去赴庆功宴,当场公平地分配着战利品。士兵们都很满足,愿意为铁木真舍命。这天傍晚,王罕把铁木真和扎木合叫到面前,对他们两人大大地褒奖了一番。王罕走后,扎木合对这次利用王罕奏效,感到十分得意。

    “我们的工作现在才开始,让我们起誓吧!只要我们俩戮力同心,一定能够克服困难的,你是大将之才,我是智多星。”扎木合说。

    铁木真对扎木合的话有些迷惑,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工作的性质用不着硬性规定,最好是看当时的情况随机应变,你也可以领军,我也可以当军师啊。”铁木真说。

    “不,我们一定要从现在起严格规定,否则军中的秩序无法建立。”扎木合坚决地说。

    “好吧,那就听你的了,但是有句话希望你能相信,我是随时愿意为你效命的。”两人喝着马乳酒起誓,互相交换信物。扎木合把祖先传下的甲冑送给铁木真,铁木真则把佩带的刀剑送给扎木合,两人继续征讨残敌,往不儿罕合勒敦山出发了。

    兄弟反目

    为了重建蒙古的根据地,铁木真没有一天松懈,他不断地训练士兵,反复地做军事演习。铁木真消灭蔑儿乞的消息已传播到很远的地方,许多部族重投蒙古的帐下,半年之内,他在鄂嫩河的势力,一下子扩增了好几倍。

    铁木真考虑到与泰赤兀族的交锋是迟早的事,可是泰赤兀反而不敢再出面了。这时铁木真把目标放在塔塔尔部上,他们毒死父亲,才是真正的敌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念及此,为之发指,因此他更竭尽全力地去训练军士。

    一年之后,扎木合虽然仍与铁木真在一起,可是却日渐有了距离。他们两个人的个性截然不同,铁木真是大将之才,从来不把小事放在心上;可是扎木合却重权谋,凡事以智取,不以力胜。一个是阳刚,一个是阴柔,他俩的距离越来越大。

    一天晚上,铁木真请扎木合与博尔术一道来共进晚餐,同时和他们商量道:“近来一些年轻人不守军纪,我们该怎么处置他呢?”

    这时博尔术看了扎木合一眼说道:“这都是你对人太宽大了!铁木真,你应该全权统制属下的。”博尔术是个直肠子,说起话来从不仔细考虑,他一直对扎木合不满,总认为他藏奸,他认为铁木真对扎木合太忍让了。

    扎木合也根本不把博尔术放在眼中,一面吃着羊肉,一边说:“控制军心最要紧,否则众人都会离你而去的。”

    博尔术听了很不顺耳,怒气冲冲地质问他道:“那么你说说看,该怎么办才好?”

    扎木合嘲弄地笑了笑说:“最好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么做在平时可以,可是战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铁木真终于开口了。

    “不!你不了解!”扎木合暧昧地笑了笑说,“你知道部队在流传什么吗?”

    “哦!他们怎么说?”铁木真问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必多说了。可是你与属下如此隔阂,怎么能够统率他们呢?”

    “你这是什么话?扎木合!”博尔术激动地说,“你为什么不把那些在背后说铁木真坏话的家伙的舌头拔出来呢?这还能算是铁木真的好友吗?”

    “只有好朋友才会说真心话。”扎木合辩道。

    “好啦!别吵了!”铁木真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我不希望为了这点小事而伤了我们的友情,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振兴蒙古,为父亲报仇,此外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放在心上,这一点,希望两位都能了解。”铁木真说完,头也不回就踏出了帐幕。

    这个时候正是初夏的晚上,空气中弥漫着嫩叶的味道。铁木真躺在湿润的草地上,凝望着夜空的星斗,扎木合为什么话中总是带刺,他实在无法了解扎木合的转变。破晓的时候,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铁木真跳起来一看,博尔术提着血淋淋的大刀,他身边倒着一个年轻人,这时扎木合的属下都聚集在那儿,一看到铁木真走来,就四下散开了。

    “博尔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铁木真十分惊异地问。

    这时博尔术十分愤怒,指着脚下的尸体说:“这个人正在传播谣言说:‘铁木真根本成不了大事,他对自己的杀父仇人都束手无策!’”

    “原来如此!”铁木真这才明白,昨天扎木合要暗示什么,他直接走向扎木合的帐营中去。

    “扎木合!我一直都相信你,为什么你却不相信我呢?”

    “哦,你是说博尔术吗?他根本是一条疯狗,有一天主人的手都会被他咬到的。”扎木合怒气冲天地说。

    “扎木合!请你不要误会,博尔术是忠心耿耿的,他是为了我的名誉才杀了你的部下。”

    尽管铁木真力加解释,扎木合却别过脸去,一言不发。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后,铁木真的部下和扎木合的部下,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敌对心理。

    一天下午,铁木真下令朝鄂嫩河的下游移动,属于扎木合的札答阑族也随军移动,但却自成一师,不和蒙古部的士兵交谈。

    这天十分闷热,扎木合策马走向铁木真。

    “我们就在山的附近过夜,让养马的人歇一个晚上,下一个晚上就在河边宿营,让羊群能够痛痛快快地喝水。”扎木合建议说。

    “扎木合!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我们和好如初吧,别对我怄气了!”铁木真有些不快地说。

    扎木合却一点也不在乎地说:“我并没有改变,只是不同的部族有着不同的方式罢了!”

    他留下了谜一样的话,策马回去了。铁木真凝视着扎木合的背影,他命人叫博尔术来,问他扎木合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想离开你了!”博尔术激动地说。

    不久,在蒙古部族长长的队伍后面的扎木合队伍忽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扎木合和铁木真的不欢而散,起因于盗马事件,本来这种事在游牧民族间并不是稀罕事。曾经有一次,铁木真的部下在草原上放牧时,被扎木合的弟弟盗去一群马,铁木真的部下立刻追赶过去,一箭将扎木合的弟弟射死,夺回马群,终至演变成两军的武力冲突,所以这次盗马事件实在就是他俩分手的导火线。当晚,蒙古部在沙漠中夜营,站在前边的士兵回来报告,前面有泰赤兀人的影子。

    铁木真早有铲除泰赤兀族之意,打算分两翼包围泰赤兀族。过了一会儿,博尔术来报称,泰赤兀族似乎得到了风声,全跑光了,连一只羊也没留下。这次他们怎么这么快得到风声?铁木真感到很困惑。这时扎木合的部将之一率着军队来投效铁木真,这下子使得铁木真更加迷惑了。

    那位部将向铁木真表示说:“我不愿再为扎木合卖命了!他已经背叛了你,而和泰赤兀人缔结同盟,打算联合塔儿忽台,歼灭蒙古部。”

    “哦,真有这种事?”博尔术咆哮着,“扎木合现在在哪里?我要取他的首级!”

    “慢着!”铁木真制止了正要奔出去的博尔术,“我们现在怀疑扎木合恐怕还太早,不知道他又想着什么计谋。”

    “我就是讨厌他那诡计多端的样子!”博尔术十分激动,脸都涨成紫红色。

    “我认为扎木合不是坏人,在他没有杀我之前,我一直都相信他。”铁木真说道。铁木真一直在揣摩这件事,但是眼前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他来不及去深思。

    这时许多小部族都带着贡物来归附他,他必须把他们编成一支有效率的军队。当时位于中国东北的金与王罕缔结同盟,打算先攻下塔塔尔。王罕把铁木真叫去,当金国与王罕的军队攻打塔塔尔时,希望铁木真率领蒙古族的军队从后面袭击。

    铁木真欣喜万分,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替父亲报仇。他立即回去编制军队,把1.3万人分成13个支队,其中再挑选200人作为侦察队,随时侦查塔塔尔的动态。

    这年的秋天,时机已经成熟。铁木真的先头部队正好受到浓雾的掩蔽,一口气突袭了敌人的主力。塔塔尔族一时措手不及,阵脚大乱。把地势调查得清清楚楚的蒙古军,据守要塞,切断了塔塔尔的退路,把敌人歼灭殆尽。

    当王罕和金国的联军到达时,战争已经结束了。在庆功宴上,金国皇帝请铁木真与他同席,并赐他大杯的酒。

    他说:“你这一仗打得实在太漂亮了!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大将?”但是铁木真却无意入仕于金,如今已经报了杀父之仇,他唯一的希望是返回故乡,到父亲的坟前去祭奠,也好让母亲诃额仑夫人安心。

    “谢谢皇上的恩典,不过我不愿离开自己的土地,敬请宽恕。”铁木真恭敬地回答。

    他把金朝皇帝赏赐的物品分赠属下,立即班师凯旋,返回故里。现在铁木真声誉日隆,投靠他的部族越来越多,势力如日东升。铁木真回到故乡后的庆祝会上,竟然看到了在沙漠和他分手的扎木合。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让我俩分开了!我并没有忘掉我的誓言,可是……”扎木合悲伤地说。

    “扎木合,我的好朋友!”铁木真宽大地说,“不要再说下去了,收起你那悲伤的心情,和我一起去尽兴吧。”

    “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我无法像你那样高兴。”扎木合留下谜样的话,拨开了铁木真的手,径自走了。扎木合的心中充满着无限的野心,他别了铁木真后,直接到王罕那儿,郑重其事地告诉王罕说,铁木真准备反叛他。

    他说:“大王!铁木真只不过打了一场小胜仗,就目中无人了!他已经打算背叛你。现在是我们灭亡蒙古族最好的时机,我们可以联合泰赤兀族,夹攻蒙古部,一举把他歼灭。”

    王罕听了扎木合振振有词的一番话,他的心也有些动摇了。

    “但是,铁木真现在势力很大,不可小看他。”扎木合自信地拍拍胸脯,对王罕保证说,“如果这一仗打败了,我就像一只野老鼠,钻到地洞里去。”

    战场搏杀

    冬天到了,铁木真从兴安岭往南走,穿过沙漠,打算到天山山脉去游牧。他的目的不仅在于游牧,还在于训练部队,使他们适合远征,他把1.2万名骑兵分成三队,他率领其中一队先行出发。

    “博尔术、别勒古台,当我的队伍消失在地平线时,你们各率一支队伍跟过来。”铁木真说,“我们一方面研究战法,一方面侦察长城一带的地势与兵力。”

    从秋天一直到冬天,沙漠里黄尘滚滚,飞沙走石,往往伸手不见五指,连阳光都变得昏暗不明,这种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后气温就开始下降,群山和森林都蒙上了寒意,马也有些吃不消了。铁木真的部队在北风怒号中肃然地行军,当铁木真的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之后,博尔术的队伍应该开始前进了。

    这时博尔术忽然惊叫了起来:“别勒古台!你看那是什么?”他指着肯特山麓,正有一支骑兵飞速赶来,卷起一阵尘土。

    “奇怪了!会是谁呢?”别勒古台呆了半晌,忽然感到大敌临境了,马上令大军分左右两路,准备应战。

    来者正是扎木合的部队,扎木合原是铁木真最好的朋友,现在却率领了王罕与泰赤兀人,一共3.5万人的混成部队向铁木真攻来。扎木合算准了铁木真今晨会出发,他马上趁虚而入。

    但他忽略掉了一点,铁木真并不是真的在游牧,而是在做远征的作战演习,而且是分成两支在演练。战斗很快开始了,扎木合的部队一开始就遭遇到铁木真强劲的队伍,连泰赤兀的老将塔儿忽台都看得心惊胆战。蒙古军在大声呐喊,一鼓作气,像决了堤的海水似的,朝着扎木合的大军拥了过来。

    这时铁木真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方已经展开了战斗。当他正在泉边小憩时,木华黎飞奔前来,立刻翻身下马,气喘吁吁。

    “快拿水给木华黎喝。”铁木真吩咐左右手下说。

    这时木华黎说:“博尔术请你马上回去。”

    “发生了什么事?”

    “扎木合率领了札答阑族、泰赤兀族以及王罕的联军攻来了!”

    “扎木合?”铁木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事态的严重。

    “本来我们还可以应付,后来王罕的轻骑兵赶到,我们就陷入了苦战。别勒古台的脚被敌人的毒箭射中,已经无法动弹了!”曾经的好友竟然背叛自己,让他十分意外,他必须马上采取行动,绝不能让博尔术和别勒古台战死。

    铁木真的军队扬着白旗,奔向战场。正在混乱中的蒙古军看到铁木真的队伍到来,立刻军心大振,敌军则望之丧胆,开始向肯特山的方向溃败,这时只剩下扎木合的军队仍在应战。别勒古台已经全身中毒,不能动弹。博尔术满腔悲愤,身先士卒,与敌人厮杀。

    铁木真一马当先,陷入敌阵,对方箭如雨下,高原上黄沙滚滚,天愁地惨,蒙古的军士以一当百,锐不可当,扎木合的部队很快就溃败了。扎木合仍不服输,他命手下的箭手瞄准铁木真的胸部,希望把他射死。这位神箭手一向尊敬和仰慕铁木真,一旦奉命也只好拉满了弓。

    铁木真在战场奔驰,忽然飞来一支毒箭,正好射中他的左脚,正惊讶中,又有一支毒箭飞来。“扎木合!我连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与你为敌!这就是我们当初的誓言吗?啊!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铁木真一直喃喃地说道。

    快要失去意识的铁木真伏在马上大叫:“退军!退军!”这是铁木真对扎木合的最后友情,他不愿意把扎木合的军队赶尽杀绝。

    夜幕四合,铁木真的箭毒已流遍全身,他的属下把他身上的毒汁吸吮了出来,到了半夜,他才恢复了元气。

    知恩图报

    星光璀璨的夜里,铁木真的部下正在庆祝胜利,忽然有一位骑马的士兵来到成吉思汗的营帐前。

    “你是谁?”站岗的士兵问。

    “我就是那个用毒箭射伤铁木真的人。”这人气宇轩昂,直言不讳,博尔术立即召见了他。

    他说:“我敬仰铁木真,能为他尽忠而死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会用自己的箭射中铁木真!但我身为扎木合的部下,不得不服从军令,现在我到这儿请罪,任凭你们处置吧!”

    “你真的不想活了?”博尔术问。

    “当然!我根本不打算活下去!”博尔术听了很感动,把他带到铁木真的帐下,铁木真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哲别。

    “哲别,由于你的神技,我差一点丢了性命。反过来说,为了你我也可以不杀扎木合,让他活下去。如果你想活下去,我也可以成全你,如果你想死,我就杀了你,一切由你自己选择吧!”

    哲别伏下身去,泣不成声。良久,他才哽咽着说:“你杀了我也不过头点地,地上染一摊鲜血而已。如果不杀我,我会将功赎罪,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铁木真嘉其英勇,把他收为部下,此后无论灭金、西征,他都是拼死效忠的勇将。

    第二天,有一个女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带着随从数人前来。她坚持要见铁木真,她说她是锁儿罕族的人。铁木真听说是锁儿罕族的人,想到救了他性命的锁儿罕失剌和他的两个孩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我就是锁儿罕失剌的女儿。”女人表明了身份。是恩人之女,铁木真惊喜得快掉出泪来,当晋贝和齐拉把他藏在堆积着羊毛的仓库里时,有一个女孩为他送马乳,那个女孩一定就是眼前的卡达。他还记得当时喝马乳时,香气四溢。

    “说来已经都是20年前的往事了,但是我一天也不会忘记你们一家给我的恩惠,他们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去迎接他们。”

    “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了!”

    “为什么?”铁木真惊讶地问。

    “因为泰赤兀族怀疑我们掩护你,把我的父亲和哥哥都给抓去了,希望你能把他们救出来。”卡达眼中噙满热泪。铁木真听了十分心痛,他说:“我对天起誓,一定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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