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舅舅连王老爷这个人都不知道，但是，我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却是十分的重要！
舅舅认真的想了想后，开始摇头，“我认识的同行里，都没有这个人物啊，而且连名字都不曾听说，应该不是学士界里的人吧。”
对了，那就对了！
因为大马在九癸喝醉酒以后，也听他说过，他根本就不会搞什么生物学，还是个大字不识的粗人！
所以如果说当年参与过实验的人，已经全死了，那现在还在继续计划的人又是谁？！
“舅舅，你可知这个计划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停止吗？”
我的声音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可怕了，必须要尽快阻止才行！
舅舅刷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这个改造计划还在持续？怎么可能！”
舅舅忽然一声大吼，震惊到如同被狮子吓坏的野狗，不知所措，只是一直在嘴巴里不断的重复着，“不可能的啊，绝对不可能，当年的人……全……全部都死了啊……”
我比他知道的事情更往后，所以我的情绪波动，才没有像他一样糟糕。
“不错，舅舅你知道吗？我曾经亲眼见到过，你们所捕获到的鲛人，它已经因为药物的摧残变得面目全非了，没有了眼球，也听不见声音……甚至，甚至开始……把死人当成食物……”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以为，那条鲛人撑不过半年就会死掉的，它们到底给它注射了什么样的药物，才会令它变成这幅模样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确，这是一场由我们亲手铸成的悲剧，到最后谁都无法面对后果的来临。
九癸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本来就不懂生物学，才没有进入实验室而侥幸避开了那次灾难，但是，又是什么原因或者因为什么人，迫使他将我爸的计划实施到底？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干的，我没有理由相信，九癸有这么大的本事，至少还有一个知晓我爸全盘计划的人，在暗中帮助他才对。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会不会就是冒充林博弈的空白ID呢？
这些问题我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按照舅舅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想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就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样，一口气堵在心口半天没能提上来。
我赶紧过去帮他缓气，“舅舅，这件事情你无需自责，自从你离开实验室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你并不知情，不能怪你。”
在我的劝说下，舅舅的脸色也没有缓过来，但心情好像没有刚才那样糟糕了，他说道：“小启，你听说过人鱼诅咒吗？”
“人鱼诅咒？”我回想起在去皮兰的时候，那个中国渔民给我讲过的故事，“我知道一点点。好像是说，只要在海上听见人鱼的歌声，遍会给海上的人带来沉船的不幸。但是这都是传说，不能当真的。”
在我认为，所谓的诅咒不过是人心在作祟，如果诅咒有用，那杀人可就方便多了，还不犯法……
然而舅舅却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反问道：“你真的认为传说一定是虚幻而不存在的吗？”
我一愣，心里面闪出一丝犹豫。
舅舅说的不错，既然童话中的人物都能真实的出现在世界上，的确不能武断的否认，传说当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那……这个诅咒舅舅可曾亲耳听到过呢？”
舅舅摇了摇头，“人鱼有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歌喉，我们也曾听到过它们趴在礁石上唱出美妙的音符，但是，在鲛人大面积死亡之后，母鲛人在那一晚抱着小鲛人哭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听见过它们开口说话。”
难怪，大马会说他们看到的鲛人发不出声音，就像再说哑语一样。
“我不记得它们唱的歌谣了，但那晚海上久久无法散去的呜咽却还清晰的保存在我的大脑当中。后来我听当地人说，人鱼用它们动听的歌喉，跟海神做了交易，要海神惩罚让它们失去家园亲人的人类。”
“也许，是的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再质疑诅咒的真实性，也许就像舅舅说的那样，你本身就无法接受的东西，潜意识的排斥，不管别人再怎么说，你也只会当成笑话，一笑而之。
舅舅这时候似乎看懂了我在思考什么，立刻道。
“小启，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都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一切后，打算做什么呢？还是要继续跟屋外的小伙子一起去找答案吗？安爵的事情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教训跟警告，你因该就此打住，其他的事情都交给警察去办。”
他是在劝说我放弃，也许是因为他经历过那些可怕的事情，明白其中的危险性，不希望我去冒险。
可是……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大门，一个念头毅然决然的浮现在脑海。
“是的，可能就此打住，我可以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但是，在我余下的漫长几十年里，我会过着跟舅舅你一样的生活。”
我微微顿了顿，才诉说起了舅舅这些年得疾苦：“每天饱受良心的谴责。舅舅认为……我能放得下吗？而且，我还欠了我朋友，那么多的人情。”
包括几条人命……
“好吧。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舅舅也不会拦着你。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希望你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够跟我商量一下好吗？我不希望等我死了以后，都没人给我送终。”
他笑了笑，这些话仿佛是跟我拉家常一样，说得很轻松，可我却不由的眼眶一红。
“是。我会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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