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扰你吗?”云瑾言指了指自己,疑道。
萧青湛摇了摇头,拉着她一起进屋,把门关上了。
“一天啊,一天!”伏雁在屋外难以平静的踱了几步,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忙道,“对了,先去做无尽圣殿和进巨城核心的安排。”
“乖儿子,你真是你干娘的好儿子,哈哈!”伏雁笑着拍了拍琨珏的脑袋,转身一掠离开了。
“干娘,我都这么大了,能不这么对小孩似的对我吗?”琨珏的玉冠都给拍歪了,一边伸手扶着一边追上伏雁抱怨道。
人都走完了,小雪踮起脚尖,左左右右的看了看关上的屋门,还有周围护卫着的灵者,一跃跃到了屋顶,一路跳跃着出了伏雁的府邸。
小雪坐在附近的一处墙边上,收起了笑意,两条细腿微微晃荡,抬头看向远处一座辉煌华丽的建筑,又转头看了看那座无尽圣殿,一张苹果小脸看不清情绪,神色难辨。
为了不打扰萧青湛,云瑾言远远的坐在了桌子的一角,看着拿出了锻引针认真锻着器的萧青湛。
伏雁选定的那个鞭子就这么浮立在他眼前,在萧青湛细长的十指和分明的指节中按照一定的规律翻转着。云瑾言看着从鞭子中逸散而出的灵气,仿佛是被他拆卸成了一段又一段独立的灵气一般,在空中听话的任由他摆布。
她这是第一次看人锻器,十分好奇,只不过在没有人解说的情况下看得半懂不懂的,但是她知道锻器之时要精神的高度集中和专注,所以连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唯恐打扰了认真锻器的萧青湛。
鞭子里头蕴含的灵气就像活了一样,在萧青湛的手下分离连接,十分的听话。这种鲜活和掌控体内的灵气是不一样的,似乎更加接近本源。云瑾言不由得举起了手腕,看了看乖乖戴在腕间的檀木串珠。她手中的魂器,原来也是这样锻造出来的啊。
这锻器过程起初看着新奇,但瞧久了也难免有些枯燥。锻器师锻器应当是很耗灵气的,但是萧青湛看起来倒还是挺游刃有余的。云瑾言看着眼前动作行云流水般优雅的男人,也由原本的聚精会神,变成斜支着下巴,最后趴在了桌上,看着看着不知道何时出起神,犯了糊入眠了。
萧青湛在锻器的过程中,视线碰巧扫过趴在桌上深眠的云瑾言,眼底泛起无奈的笑意。
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灵者,终其一生都没机会得见一次锻器师锻器,结果这小女人就这么睡着了。
云瑾言此时是不知道,她能一看锻器师的锻器过程,是件会被多少人羡慕的事。还有她看着锻器竟还能睡着,不知会把多少灵者给气吐血。不过她对此事本就不在意,谁让这锻器师是她夫君呢。
这一觉她只是睡的极深,感觉不到外头丝毫动静,但却很不安稳,时不时的皱着眉头,朱唇抿的紧紧的,直到感觉到有一阵冰凉触及到了她的额心,像是给她在混乱中找到了一处出口,将她那缕被什么混乱纠缠着的意识拉了回来。
云瑾言启唇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眨了眨,才看清那丝冰凉来自他的指尖。
萧青湛见她终于醒了,拂袍在她旁边坐下,倒了杯水递到了她嘴边:“我看你睡的不安稳,就喊你了。”
云瑾言接过水抿了一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视线落在萧青湛的眉宇之间,看上去他似乎因为锻器耗神了不少,所以本就有凉意的手才显得更冰了。
她捧着水略有歉意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伏雁那灵器你锻好了?”
正问着,她的视线被一旁闪烁的白色光芒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十节劲鞭还是悬空在原处,顺着一个方向翻转着,只不过没有萧青湛在操纵锻器了,还有灵气犹自规律的环绕入进入出的,正中有明亮的灵气跳动着,像是簇火焰在吸收吞噬。
“灵器在适应新的灵气气韵,还需几个时辰便好。”萧青湛见她在看灵器,便解释说道。
云瑾言点点头,她竟睡了这么久,他说一天,还真的一天就好。当初这男人偷偷躲起来锻她的魂器,可是消失了好几天。她这是不知,萧青湛那时候是撑着缺魂的身体给她锻的魂器,又是从未接触过的魂气,自然更加费时费力。
“瑾言方才梦到了什么?”萧青湛话锋一转,将锻器之事搁在一旁了。
云瑾言摇了摇头,放下了杯子,嘴角浅弯笑道:“什么梦都没做。只是有些闷的慌,大概是因为此屋不通气吧。你让我看你锻器,不过我看不懂,没想到竟睡着了。”
“我让你一起进屋,不是只为了让你看我锻器的。”萧青湛玉指伸出,自然的擦过她嘴角的一滴水渍说道。
云瑾言条件反射地抬手按住萧青湛碰过的嘴角,触到的地方依旧冰冰凉凉的。
她视线闪烁,有那么一丝局促:“阿湛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青湛出声打断了她,语调淡然得如同寻常。
但云瑾言了解他,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霸道是与生俱来的,还有他的耐心从来不会太好,对着她才是例外,他的淡然和漫不经心都是因为他在为她隐忍。
她动不了情,但她会内疚。
见小女人眉头又蹙起来了,萧青湛有些忍无可忍的弹了她的眉头一记:“我从未觉得眼前这局面是你的错。要说错,那也是我无用,做不了什么。我看你近日来精神越来越恍惚,所以有些担心。娘子,前路仍有变数,自己不可以先被击垮。”
听萧青湛说了一长串的话,云瑾言耳根竟有点发红。不是害羞的原因,而是窘迫。有一种犹疑和软弱被彻底看穿的窘意。
“原来看起来这么明显?近来我对自己,确实有一些失了掌控。”这倒不是她推托的借口,这个魂术的后遗症比她预想的厉害太多,似乎还会引起未知的一连串影响。她甚至隐隐的对这后遗症的初生缘由开始心存怀疑。
萧青湛掩下了眼中的心疼之意,语气有些冷肃:“可你要是心志不定,只会被牵着走,踏入不解的循环,在惶惶中越陷越深。我可不记得我的娘子,是如此容易被击垮之人。”
虽然知道小女人不好受,但他话仍是说的重了些。云瑾言身上的禁制,也比他想的要更加厉害。情况还会不会生变他实在难以确定。
云瑾言愣了一愣,秀眸紧紧收缩,半晌,叹了口气,冲萧青湛轻扯了扯唇角。
“原来,你是打算给我打气来着。放心吧,我是谁啊?”云瑾言故意用着灵俏的语气说道。她可是重生一世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云瑾言。
“是我萧青湛的娘子。”萧青湛凤眼微弯,悠然接话。
云瑾言蓦地语结。
萧青湛如今就这话说的最溜了,每次都像是在提一件无比骄傲的事一般,透着股别样的魅力。
“瑾言不觉得眼下我们就如同老夫老妻一般?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云瑾言听到萧青湛的描述,细来这么一想,一时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将气氛搅缓了不少。
在长久年岁的相伴之下,激情褪去后相互扶持的老夫老妻吗?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像。虽然前世这样的情感在爸妈身上是没见过,但街巷中总会见到过如此互搀而行的一对对老者们,温馨和谐的令人生羡。
想来她当时和萧青湛成亲之时,便是决定了要和这个男人白头偕老的吧。
“我还年轻着呢,一下就被你说老了。”云瑾言双手撑着下巴,哼声着转过头去,看着完全不受干扰的还在努力适应的灵器。
萧青湛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云瑾言口是心非又不好意思的时候,总会摆出这要强的女儿姿态来。
紧接着他转念想到了什么,笑颜收起:“瑾言有没有发现,这中环区域有哪里不同寻常?”
云瑾言闻言神色疑惑,半眯起眼在脑中搜索着一路而来的点点滴滴,思索许久,忽然抬眼说道:“阿湛难道是指的,人?”
萧青湛赞许着点头:“是,人。从进了中环区域之后,所见的生活在中环之人,性别偏占的厉害,几乎全是女子。”
“对啊,伏雁这环首府邸中,似乎也全是女子,只在门口处看到几个男的小厮。”云瑾言指节抵着下巴思索着说道。中环地区怎的如此阴盛阳衰?只是这一路而来所见的凑巧吗?从中环入口到此处这一路还挺长的,若说是凑巧,那也难以说服自己呢。
“对了,之前琨珏提到虚空巨城中的上位者是那个什么女皇殿下的。应当就住在这中环区域吧?”
“此处往东方向不太远处,有座看上去造势恢宏的宫殿,想来是那个女皇最有可能所在之处。”萧青湛将之前注意到的景象回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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