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会议之后两天，洛萨和这片大陆的其他统治者一起回到了洛丹伦的王座厅。卡德加这次也陪着他，洛萨很高兴能有这个小伙子在场。泰瑞纳斯是个慷慨的主人，也是个好人，其他统治者中的几位也是一样，但这位年轻的法师是洛萨唯一从在艾泽拉斯起就认识的人。尽管卡德加不是暴风王国的居民，但他的出现总能让洛萨想起故乡。

    故乡，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地方。洛萨明白他总有一天要接受这一事实，但眼下这还是如此不真实。他还一直盼望着转过身能看到莱恩在大笑，或是抬头看到一对狮鹫滑翔飞过，又或是听到他的士兵们在庭院中操练。但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他们的朋友们都死了。他们的家园已经陷落。而他发誓要阻止这个大陆像那里一样坠入黑暗，即使这将付出他的生命。

    现在看来他所失去的更像是他的理智。洛萨向来对政治没什么耐心，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惊奇地看着莱恩安抚各个贵族，平息争斗，舒缓冲突，解决纠纷，与此同时从不偏袒任何一方，也不让个人利益影响国家大事。莱恩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这不过是一个游戏，有关地位、影响与微妙操纵的游戏。没人能真正赢得胜利，至少不会赢得太久，目标仅仅是尽量久地保持自己处于最强的地位。

    就洛萨看来，这片大陆上的统治者们是这个游戏的行家。而被迫与他们打交道，还可能是以平等的身份，这使他不得不绞尽脑汁。

    第一天的午餐之后，他们回到了王座厅继续讨论。似乎所有人，即使是那个圆滑的匹瑞诺德都接受了部落将要到来这一点。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应对。

    那天剩余的时间他们都在说服其他人建立一支联军是唯一的答案。幸运的是泰瑞纳斯立刻就同意了，托尔贝恩也是，普罗德摩尔只需稍加劝说也同意了。但说服匹瑞诺德和格雷迈恩则要难得多。对于匹瑞诺德的不情愿，洛萨毫不惊讶，在暴风城的时候他也见过类似的人，圆滑而卑劣，只为自己着想而毫不顾及其他。这些人通常都是懦夫。匹瑞诺德很可能只是他自己害怕战斗，并把这一想法带给了他的臣民，其实他们许多人毫无疑问都比他要勇敢得多。但是洛萨没想到格雷迈恩也会反对。从他强健的体魄和穿着重甲的外表看来，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一名战士。他也没说他不愿战斗，但是每当话题转回到这场战争时他都会提出其他选项，而匹瑞诺德当然就会坚持要详细讨论每一个提案。直到普罗德摩尔和托尔贝恩差点儿开始指责格雷迈恩懦弱，这个结实的男人才承认一支联军是他们仅有的希望。

    第二天与这差不多。至少他们已经确定要发起战争，但还要考虑联合起来后的后勤调度问题。哪国军队将派出怎样的部队，这些部队要驻扎在何处，如何为这些部队提供补给——这些细节洛萨自己已经打了很多年交道，但仅限于一国军队。现在他们要考虑五个国家的军队，这还不包括他能够召集到的暴风王国幸存者，而且每个国王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方式。

    当然最大的问题是谁来指挥。

    似乎每个国王都认为自己应当来指挥联军。泰瑞纳斯指出洛丹伦是最大的王国，拥有最多的军队，也正是他将其他人召集于此。托尔贝恩宣称自己拥有最多的实战经验，洛萨只需瞥一眼这位粗犷的山地之王就相信了他。普罗德摩尔提到了他海军的威力，以及船只在运送部队与给养时的重要性。格雷迈恩的王国在最南端，他似乎认为这意味着应当由他来指挥，因为如果部落从陆地上来，他的国土将首当其冲——虽然并非如此，因为激流堡实际上才是部落从卡兹莫丹到丹莫德的行军路上最先来到的国家。匹瑞诺德提出只有武力是不够的，指挥官同时还应当聪慧、睿智而富有远见，他认为自己充分具有这些素质。

    然后还有两位真正的领袖，虽然他们并非国王。法奥大主教，他的信徒囊括了各个王国的大多数人口，还有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尽管他只统治着一座城市，但城中居民的力量足以匹敌他们所能召集的任何一支军队。幸运的是这一位矮小友善，一位高大严肃的两人对指挥军队毫无兴趣。他们起着缓和气氛的作用，使国王们专注于无论他们能否组建起一支军队，部落都将到来这个事实，同时不断提醒这些统治者无论一支军队规模多大，如果不是由唯一的一位领袖指挥，则毫无用处。

    洛萨带着兴趣与厌恶旁观着讨论，越来越频繁地被牵扯进谈话中使他开始更倾向于这后一种观点。他时不时被当作是了解兽人的专家，其他时候则是他们希望了解他作为局外人的意见。有几次他们甚至让他来做决定，狡猾地指出他的家族是这片大陆原本的统治者，因此某种意义上他应当继承了一些决策权。其中一半时间洛萨说不清他们是在嘲笑他还是在赞赏他，他也明白有几位国王有求于他，但他们想要的似乎总是变化不定。如果这些讨论结束，使他能够回到其他暴风王国的难民之中，尝试召集至少一支小部队加入这支联军，他将会十分高兴。

    然而当他等着泰瑞纳斯国王召开早上的会议时，洛萨意识到其他国王正在仔细观察着他。其中一些人，例如托尔贝恩，对此毫不掩饰。其他人像是匹瑞诺德和格雷迈恩则要巧妙得多，只是时不时瞥上一眼。洛萨不确定怎么回事，但他并不喜欢。

    “那么我们都到齐了？”泰瑞纳斯问道，虽然他自己当然能够看出确实如此。洛丹伦之王来得并未比其他人迟多少。“很好。当部落出现时我们会集结联军迎击，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时不我待，大家都同意这个行动方针吗？”所有其他统治者都点着头，这令洛萨感到惊讶，甚至还有些疑虑。昨晚深夜他放弃讨论回到自己房间时他们还在争吵着。他们是什么时候达成一致的？他们又达成了什么一致？国王的下一句话明确告诉了他，当他听清的时候惊惧不已：“那么我在此宣布洛丹伦联盟的成立！我们将团结一致，就像我们的先祖多年前在阿拉希帝国时那样。”其他人点着头，泰瑞纳斯说了下去。“那么毫无疑问我们应当选择一位古老统治血脉的传承者作为我们的统帅。我们作为联盟的国王在此任命，安度因·洛萨，暴风王国的骑兵队长为我们的最高指挥官！”

    洛萨凝视着泰瑞纳斯，泰瑞纳斯向他使了个眼色。“真的，这是唯一的选择。”洛丹伦的统治者低声解释道，他的声音低得洛萨明白只有自己能听见这些话。“他们每个人都想掌权，而且他们都坚决反对让任何其他国王占据他们的位置。你并非国王，所以他们不会觉得不公平，而你的血统又使你足够高贵，让他们不会因为有人逾越了他们的指挥权而感到被怠慢。”国王向前倾身道，“我明白这对你要求得太多了，我为此道歉。如果不是为了我们的生存，就像你警告我们的那样，我不会这么做。你愿意接受这一任命吗？”最后一句是大声说出的，泰瑞纳斯的声音重新变得庄重，房内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待着洛萨的答复。

    他并没有考虑太久。事实上他别无选择，泰瑞纳斯也明白。他不可能抽身而去，至少现在不行，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接受。”他答道，声音在房间中回响。“我愿意领导联盟军队对抗部落。”

    “很好！”泰瑞纳斯拍着手。“我们现在应该分头去召集自己的军队、装备与补给。我建议我们一周之内将军队与物资明细报呈洛萨爵士，这样他才能明白自己能够指挥的力量并开始规划。”

    国王们点头或低声表示赞同。他们轮流来到洛萨身边祝贺他的任命并向他保证将提供全力支持，虽然匹瑞诺德和格雷迈恩的保证似乎并不那么诚恳。然后国王们离开了，房中只留下四个人。洛萨瞥了一眼卡德加，他正冲洛萨咧嘴笑着。

    “逃出生天了，嗯？”既年轻又年迈的法师摇着头问道，“是你自己让他们把你绕进来的。那些聪明的杂种！如果能够为他们赢得哪怕是一亩领土，他们也会卖掉自己的孩子！我还真喜欢他们直接假定你会接受这么一手。但这也就是当你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后会发生的——你不会再考虑其他人，更不要说听他们的话。”

    “咳咳！”无论年轻的法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都被这声咳嗽打断了，他看着在场的另一个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羞愧。“并非所有统治者都腐败而自私，年轻人。”大主教法奥指出，他板着通常满是笑容的脸。“我们有一些人是通过领导来服务众生，就像你这位朋友曾经那样。”

    “当然，神父。请原谅我。我并不是想说……我只是说那些世俗的统治者……当然您……”洛萨还是第一次看到通常侃侃而谈的卡德加急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这位年轻伙伴的窘迫他忍不住笑起来。法奥也笑了起来，他和善的笑声让卡德加自己也笑了起来。

    “好了，孩子，”法奥最终举起一只手说，“我并非要责怪你的爆发。显然洛萨爵士是被直接带到了陷阱里。但是我必须坦白我在其中也发挥了自己的影响。您是一位好人，爵士，我也相信您是作为联盟指挥官最好的人选。就我个人而言，得知将由您来规划我们的战役，指挥我们的军队，令我放松不少。”

    “谢谢，神父。”洛萨从来不是虔诚的信徒，但他一直很尊重圣光教会，而且他一直以来所见的法奥的举止也令他印象深刻。听到大主教如此温和地赞美他，令他十分不自在而又感到自豪。

    “你们两人都将在这场战争中经受考验。”法奥警告道，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厚重，仿佛正在高处宣读布告。“你们将被逼到极限，不仅仅是你们才智的极限，还有你们的勇气与决心。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够经受住这些挑战，并取得胜利。我祈求圣光赐予你们力量与纯洁，获得生存以及征服这一切所需要的喜悦与和谐。”他抬手祝福，洛萨觉得他看到了手臂周围环绕着的微弱光芒，延伸向卡德加然后延伸向他的光芒。他感到一阵平和与宁静，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幸福。

    “现在，该谈谈别的了。”法奥突然之间又变回了普通人，年长而睿智的普通人。“首先关于北郡你能告诉我什么，特别是那里的修道院幸存下来了吗？”

    “我想没有，神父。”洛萨答道，“修道院已化为一片废墟。只有少数修士活了下来，他们和其他我们的人一起在南海镇。其他人——”他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法奥面色变得苍白，不过仍然保持着镇定。“我会为他们祈祷。”他沉默了，显然沉浸在思绪之中，洛萨与卡德加恭敬地等着。片刻之后大主教抬头看着他们，目光中带有一种新的决意。

    “您在军队中需要一些副官，先生。”他说，“我觉得最好其中能有些不是来自诸国而是出自教会的人。我有一些人选，还有一个新修会，我相信会对联盟很有价值。我需要几天时间来处理细节并挑选合适的人选。你们能在四天之后在中庭与我见上一面吗，就在午餐后？我相信你们不会失望的。”他快活地点了点头，迈着稳健而不慌不忙的步伐离开了。

    现在还剩下一位。安东尼达斯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年长的大法师现在向他们走来。“肯瑞托的力量以及智慧听候您的调遣，爵士，”他告诉洛萨，“我想您很熟悉那些我们在暴风王国的巫师同伴，所以您应当对我们的能力有所了解。我将指派一位我们的成员协助您并作为我们的联系人。”这位强大的法师顿了一下，他用快得让洛萨差点儿没有注意到的眼神扫了洛萨身旁一眼，洛萨强忍住没笑出来。

    “我希望卡德加来担任这个角色，先生。”洛萨说道，他注意到这位大法师唇边一瞬间浮起的一抹微笑。“他是一个可信的伙伴，而且已经与我一同直面兽人多次。”

    “当然。”安东尼达斯转身朝向这位年轻人。然后，很令人惊讶的，他伸出手合上卡德加的下巴，抬起他的头观察他的脸。“你受了很多苦。”大法师轻声说道，洛萨在老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情与悲伤。“你所经历的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远不止你的外表。”

    卡德加轻轻扭过头去。“我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他轻声答道，心不在焉地摸着下巴，安东尼达斯的触摸刚刚刺激了那里长出的白色胡须。

    安东尼达斯皱了皱眉。“就像我们都不得不做的那样。”他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似乎要赶走困扰他的某种沉重的思绪，然后回到了当前的话题。“你要让我们时刻了解战场上的情况，年轻的卡德加，并且尽快传达洛萨爵士的最新要求。同时你还要协调派出的其他法师的行动。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胜任吧？”卡德加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在达拉然等你，一旦你有空尽快过来，我们要谈谈其他要事，以及考虑我们应该怎样更好地帮助联盟。”大法师法杖顶端的宝石发出亮光，一道微光仿佛呼应一般从宝石跃到他头上，落在了两眼之间。然后安东尼达斯变得模糊起来，片刻之间他就消失了。

    “他想知道关于麦迪文的事。”大法师消失之后过了几秒卡德加说。

    “当然。”洛萨转身带着这位年轻人走出王座厅，走回王宫休息室。他在那拐了个弯朝餐厅走去。

    “我该跟他怎么说？”年轻的法师紧跟在他身边。

    “实话实话。”洛萨回答，耸了耸肩，心中暗自盼望这个姿势看上去很随意。但他胃中翻腾不止。“他们应当知道发生了什么。”

    卡德加点了点头，但看上去并不那么情愿。“我会告诉他们的，”他最终说，“但那可以等到午餐之后。”他咧嘴一笑，虽然他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但这个笑容展现了他真正的年龄。“现在连部落也不能拦着我吃饭。”

    洛萨大笑道：“让我们希望不会真的那样。”

    几天后，洛萨和卡德加回到了中庭。他们已经酒足饭饱，正等候着大主教法奥的到来。几分钟后法奥出现了，他平静地向他们走来。

    “感谢你们屈尊到来。”当大主教向他们走来时说，“我不会耽误你们太久，不过我相信这对你们以及对整个联盟都将是很大的助力。不过首先，”他宣布道，“我想告诉您，洛萨爵士。圣光教会承诺将帮助暴风王国。一旦眼下的危机得到缓解，我们就将筹集资金来帮助您重建王国。”

    洛萨笑了起来，这是卡德加自从暴风城沦陷以后第一次在洛萨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感谢您，神父，”他说道，他的声音因为感激而变得沙哑，“对我来说这是莫大的帮助，对瓦里安王子来说也同样如此。”

    法奥点点头。“圣光将再次充满你们的家园，”他轻轻地保证。然后他顿了顿，轮流打量着他们俩。“我们上次谈话时，”法奥开口了，在他们面前踱着步子，“你告诉了我关于北郡修道院的毁灭。我很沮丧，而且想找到方法让我其他的修士能够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幸存。显然即使对您这样强壮的战士来说，兽人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那么区区牧师又能如何自卫呢？更别说保护他的教众们了。”他微笑着，笑意发自内心。“当思索这些问题时，一个主意突然出现，仿佛是圣光亲自开导我。一定有办法可以使那些圣光的战士可以与圣光并肩作战，可以同时利用圣光的恩赐以及他们自己的高超武艺，而且依然遵循教会教条所倡导的行为准则。”

    “于是您找到了方法？”洛萨问道。

    “是的。”法奥同意道，“我将在教会中建立一个新宗派，圣骑士。我已经为这个修会挑选了第一批候选人。他们有人曾是骑士，有人曾是牧师。我选择这些人时依据的是他们的虔诚以及武艺。他们将不仅仅接受作战训练，同时也会接受祈祷与治疗的训练。这些英勇的战士将同时具有武力与精神力量，特别是召唤圣光之力来祝福自己和他人。”

    他转身做了个手势，附近的一条走廊里出现了四个男子，他们轻快地向法奥走来。他们都穿着闪亮的板甲，教会的徽记印在他们的胸甲上、盾牌上与头盔顶上。每个人都带着一把剑，从他们的走路方式洛萨可以看出这些人明白如何控制自身的行动。但那些盔甲与武器都是全新的，毫无使用痕迹。他们具备知识，也接受过训练，但洛萨不知道他们中是否有人面对过真正的战斗。那些曾经是战士的肯定有经验，虽然也许只面对过人类敌人，但那些曾经是牧师的很可能只和其他同伴对练过。而他们几乎马上就要去与兽人对抗。

    “请允许我介绍乌瑟尔、赛丹·达索汉、提里奥·弗丁，以及图拉扬。”

    法奥荣光焕发，仿佛是一位自豪的父亲。“他们将会是白银之手的骑士。”他也介绍了洛萨与卡德加。“这位是安度因·洛萨爵士，暴风城的骑兵队长和联盟的指挥官。还有他的伙伴，达拉然的法师卡德加。”法奥微笑着。“我让你们六位单独谈谈。”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留下洛萨和卡德加在圣骑士的候选人之中。他们中的有些人，比如那个小伙子图拉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其他的，比如乌瑟尔和提里奥，则更放松一些。

    洛萨还在想应该说些什么，乌瑟尔首先开口了：“大人，大主教告诉了我们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以及部落的到来。我们将听您指挥，为了人民而战。您可以随意驱策我们，我们将击溃我们的敌人，驱赶他们，让圣光笼罩着这片土地。”他身材高大健壮，五官分明而似曾相识，有着海蓝色的坚毅双眼。洛萨能够感受到他的虔诚，仿佛都体现在了他的外表上，与法奥本人十分类似，不过没有大主教那么温和。

    “你曾经是一名骑士？”他问道。

    “没错，大人。”候选圣骑士答道，“不过自幼我就是教会的追随者和虔诚的圣光信徒。我第一次遇见大主教时他还只是主教法奥，他不吝担任我的灵魂指引者与导师。当他告诉我计划组建一个新的修会并且邀请我成为其中一员时我感到很荣幸。”乌瑟尔的下颚绷紧了。“这些邪恶生物到来之时，我明白我们需要圣光的祝福才能击败他们，保护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家园，以及我们的人民。”

    洛萨点点头，他能够明白为何这个人将信仰作为这一切的答案，或者至少答案的一部分。他并不怀疑乌瑟尔在战场上将成为强大的力量。不过这个男人的狂热让他有些不安。他怀疑乌瑟尔会过于在意荣耀与信仰，而不会使用不那么高尚的方法去赢得胜利，这对目前的状况不会有太大帮助。洛萨本人从那些对付兽人的痛苦经历中明白，单凭荣耀是远远不够的。想在与部落的对抗中生存下去，必须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

    他和卡德加接下来用了一个多小时与这四位候选圣骑士交谈，洛萨非常高兴地看到他那年轻的朋友也在试探着他们。当这些神圣的战士离开去参加下午的祈祷时，洛萨转过身看着这位显老的法师。

    “那么，”他问道，“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卡德加皱了皱眉头。“我怀疑他们对我们会有多大用。”他过了一会儿说。

    “哦？为什么？”

    “他们准备的时间不够，”法师解释说，“我们预计部落将会在数周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抵达洛丹伦。而这些人从未经历过战斗——至少从未作为圣骑士参战。我并不怀疑他们能够战斗，不过我们有的是战士。如果大主教希望他们施展神迹，我担心他可能会很失望。”

    洛萨点了点头。“我同意，”他承认道，“但是法奥很信任他们，也许我们也应当如此。”他咧嘴一笑。“假如不知怎么他们已经准备就绪，你又怎么看呢？”

    “毫无疑问，乌瑟尔对部落来说将会十分危险，”卡德加回答，“不过我并不认为他可以领导除了圣骑士以外的其他人。他的信仰实在太过坚定，大多数士兵都受不了。”洛萨点头示意他的同伴继续说下去。“赛丹和提里奥也差不多如此。赛丹首先是一个骑士，而提里奥是个战士，不过他们早已经具有了信仰。这也许会让他们对一些纯粹的战士采用战术感到犹豫。”

    洛萨微笑着说。“那图拉扬呢？”

    “他是他们中最缺乏信仰的，但因此也是在我眼中评价最高的。”卡德加笑着承认，“他受训担任神职人员，也是一位忠诚的教会信徒，不过并没有其他人那么盲目的狂热。他看得比他们更长远，而且更加富有智慧。”

    “同意。”这个年轻人同样也使洛萨印象深刻。图拉扬起初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原因。他听说了洛萨以及他在暴风王国的事迹，而对他感到敬畏。虽然这并非洛萨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他依然很不舒服——他家乡的许多年轻人也非常崇拜他，请求他教导他们并让他们加入他的卫队。不过当最初的崇拜退去，图拉扬证明他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具有敏捷的思维并且比他的同伴更能理解诡计与花招。洛萨立刻就喜欢上了他，而卡德加也同样感觉到了这一点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我会与法奥谈谈，”洛萨最后说，“圣骑士的价值毋庸置疑，我会带上乌瑟尔作为与他们以及教会所派出的其他部队之间的联络人。”他又想起了什么。“我还会再推荐一位候选人。”他说，“格文拉德，他是我在艾泽拉斯的一位骑士，对我们非常忠诚，一个好人。我想他可能会成为一位很好的圣骑士。”他笑着说。“不过我会挑图拉扬当我的副官。”

    卡德加点了点头。“我要说选得不错。”他摇了摇头说，“现在让我们希望部落会给我们充足的时间让他们以及其他部队做好准备吧。”

    “我们会尽可能做好准备。”洛萨老实地答道。他已经在开始考虑如何调度那些国王提供的军队。“我们将在必要之时直面他们，除此之外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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