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幸福-为你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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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待爱情,隐竺是奉行神秘主义的,会爱上谁,爱着谁,都是注定的。

    这个双方都没有什么意愿的、碰头式的、实在算不上是相亲的相亲,很快就被隐竺忘到脑后了。她是没当一回事,可有人却很放在心上呢。

    隐竺去相亲,除了张玥,知情的人还有一个,萧离。虽然隐竺那天就是下了班同张玥一起走,连衣服也没换,并没有多郑重其事。可萧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寡情。

    他没办法停止他对冯隐竺的瞬间冒出来的种种揣测,不甘独守空闺的寂寞,挣脱枷锁后转身就开始寻觅。从一开始,大概就是他误会了,她也许不是那个需要被同情的吧,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往日对她的带着些许敬意的好感,在这种无法遏制的带着恶意的揣测中,被击得灰飞烟灭。

    这样去揣测一向赏识的伙伴,并不是萧离的习惯。但对冯隐竺的期望,仅仅止于伙伴么?他明知道不是。所以,即使他违心的强加给冯隐竺水性杨花的标签,用以劝止自己向她滑落的心,却还是止不了他的郁闷。

    是的,他很郁闷。郁闷的看她去相亲,郁闷的看她和那个所谓老同学双入双出。更郁闷的是,不论他怎么贬低她,同她又有什么相干,都改变不了他仅仅是她的上司,这个清楚明白又那么缺少暧昧可能的可悲的事实。

    他觉出了可悲,就更加生自己的气。他的气因隐竺而起,对隐竺当然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每每看到隐竺,就难免更加面目可憎,对其他人倒是还能揣着平常心一贯待之,这两相一比较,差别就悬殊了去了。

    这天,有个会议改期,隐竺在日程中已经做了调整,但并没提前特别说明。萧离设定了重要日程提醒,因此第二天他没到公司,直接去了会场。

    要在以往,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是他白跑了一趟,耽误点上班时间。可这次他大发雷霆,“冯隐竺,这么大的事情改期,都是要通知到与会人的,你是怎么做的?!”

    看到萧离怒气冲冲的进来,直接把她喊进办公室训人,隐竺就知道不好,萧离这些天没事儿都要找她的茬,今天的事情看来是很难善了了。

    昨天隐竺接到通知时,萧离去了局里,在那边直接下班。最近这段时间,她就没在他那里看到过好脸色,自然很不情愿下班后还去主动接触他。能免则免,能省则省,就是她目前的对上准则。所以,她的确是不很尽责的只是发了条短消息给他。看来,他是没收到或者是没看到,才有今天这般的雷霆震怒。

    同萧离,她本以为两个人已经基本上确立了相处之道。两个人的关系,于公于私,都算得上处得不错。前一阵,她甚至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回护之谊,心里不是不感激的。所以,她并不知道,萧离突然这样,到底是为着哪般。

    但是,过了头几天的摸不着头脑以及尝试缓和关系的挫败,隐竺也接受了不受上司待见这个事实。她回想,是不是有些太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意了,觉得谁对她好都是应该的,表现得恃宠而骄,什么时候得罪了他而不自知。可既然是不自知,她想破了脑袋,也是一无所获。

    萧离这边可容不得她在这个时候还冥思苦想状,见隐竺没有反应,他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这也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以往,怒形于色他都不屑为之,在他看来,御下需要的只是洞察。做到心中有数,该怕的人自然会怕,该收敛的人自然会收敛。可是,如今他怒如莽夫,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隐竺被吓得轻呼出声,“对不起,萧总,是我疏忽了。”错了就是错了,心里对萧离多少是有些公私不分了吧。好像是朋友间有了矛盾,她避着,却也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公事公办不就好了?隐竺暗暗下决心,公事上力求尽善尽美,让他揪不到错处也就是了。

    萧离被自己拍桌子的声音也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何至于啊!隐竺道歉了,他就顺着台阶下台了,“你知道就好,这种事,应该属于低级错误,实在不是你该犯的。你先出去吧!”

    隐竺唯唯诺诺的出去了。萧离看着拍红的手掌,这一下,真是把他自己给拍醒了。他这是干什么呢,一再的把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难道还是烦恼的少年么,把持不住,任自己这么混乱下去?明摆着,冯隐竺对他的影响巨大,导致他的破坏力也巨大。要么,就俘虏她,同化她,让她再难生事;要么就消灭她,驱逐她,让她再没机会。打定了主意,心头的那团无名之火果真慢慢的熄灭了。

    当然,他只是确定了两个可行的解决办法,至于究竟选哪个,怎么样去做,仿佛都是小事,根本不需要担心了。

    隐竺惊讶于萧离反常的雷声大雨点小,所以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这个晴雨多变的上司什么时候再抽邪风,翻小肠。以前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笑里藏刀多好,如今的感觉是,名门正派的高手实际上是魔教中人,可怕的是,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个觉悟。

    这样的事情,她没办法和同事提,所以唯一能谈话的对象,也就是时不时出现的沈君飞了。

    隐竺说的时候,并没有多义愤填膺,只是很困惑罢了,不知道到底是行差踏错了哪一步。所以身为听众的沈君飞也就是姑且听之,任她发发牢骚。

    在他看来,隐竺这个上司无形中也是做了件好事。冯隐竺对工作全心投入,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疗伤办法。虽然她绝口不提吴夜来,似乎离婚的阴影也慢慢散去了。但是,不论是言语或者动作,她总会偶有断续,那瞬间的闪神,总还是那一个原由,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她非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她很好,那么,他也只能配合着,让她这么无事下去。

    “飞人,你说我回去读书好不好?”

    逆来顺受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换不了上司,也只能换个工作或者干脆换个活法了。工作了几年,正是觉得有些气闷的时候,能回到校园,应该会好很多。存着这个心思,面对萧离的挑剔,她才能云淡风轻得起来,不然,早委屈憋闷得要吐血了。

    以前,也不是没受过委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萧离给的委屈,特别让人难受,总带着被朋友背叛的感觉。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萧离当成朋友,关心,也期望被关心。黑着就东挨一下西挨一下,怎么也是难过。

    沈君飞没有理会隐竺无厘头的问题,一时一世之间的差别,相信不用他提点,她也很快就会明白过来。

    当然,冯隐竺的确也就是偶然动那么点小心思,很快就忘记了,原因无外乎待遇有所改善。萧离突然恢复了冷静,恢复了大家风范。他不刻意为难,隐竺的日子自然好过很多,去意也就渐渐消退了。

    萧离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先要和隐竺道歉。破坏关系,一朝一夕即可,但若想改善,就非一日之功了。所以隐竺一天早上,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礼品盒,打开看,是一瓶guess的香水。隐竺挑挑眉,也亏得萧离能想出来,送这个给她来求和。

    她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这款分明就是她曾用过的那种。味道是她一贯很喜欢的清新的香气,但缺点是持久性很差,所以她也只买了一次,就又换了别的牌子来用。那都是来J市之前的事情了,难为萧离还记得,还懂得用这个借题发挥。

    果真,里面附了一张卡片,“愿香气消散时,与你,只留下恬适。”一字一句,都足见诚意。

    所以,当晚,隐竺没有异议的上了萧离的车。老板伸出橄榄枝,再怎样,也是不能拂了人家的美意的。

    置身在轻柔的乐曲中,想不放松都难。

    “我的道歉有效果么?”

    才松懈了下,隐竺忙打起精神,翻云覆雨好变天的就在对面,怎么能轻易放松呢。“哪有至于要道歉的事情啊。礼物我收到了,谢谢。”

    点好了菜,萧离才突然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隐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只好没半点犹豫、又笼统的说:“很好。”说完,她才发觉,自己逢迎拍马原来也可以这么真诚。对萧离的感觉,其实并不是用好这个字可以概括的。当然,他也不是不好。而是对他的印象太复杂,分很多面,很多层,当然不可能一言蔽之。

    萧离追问:“哦,怎么个好法?”

    隐竺只好历数,“有能力,工作中身先士卒,一丝不苟。对下属很关心,对上级不卑不亢。”她决定单从工作角度出发,他到底人如何,哪里是她好评价的。

    “不是让你评价我的工作表现,我是问你,我这个人,怎么样?”萧离不容她偷换概念。他今天既然有所行动,就断然不允许自己铩羽而归。

    隐竺看了看萧离的脸色,他没什么表情,说话的时候手一直轻叩桌面,看似并不在意。但隐竺知道,他应该对她的回答很重视,这是他应对大事时的习惯性动作。

    看来打太极是不成了,“工作中的你,我见得比较多,别的我其实也说不大好。”

    说不好,看来是也得说了。“您聪明、坚定,有感染力,也有号召力。您很幽默,有时候也会恰到好处的体贴。在公司内外,人气都很高。”加上最后一句,显得客观些。

    的确有很多人向她打听过这个老板的事情。抛开别的条件不谈,他这个年纪坐在这个位置上,前途无量,自然会有太多的人惦记了。可对于上司的私人事情,她宁可得罪人,也谨记要把嘴闭好。

    萧离似乎也被她最后一句勾起了兴趣,“人气?”

    隐竺点点头,相信他明白人气是什么意思。她可一点儿没有将谁对他有兴趣一一道来的打算,上司的私人事务不参与,这是明哲保身的第一要务。

    “这里面有你么?”萧离的问题出人意料。

    “我?我要是有非分之想,您也不会放心让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条件好,明摆着,谁都知道,但他们并不知道,好也要适合才行。

    这个回答,萧离不意外,只是依旧多少有点失落。哪怕她犹豫一下再回答,他也会舒服一点。

    “冯隐竺,我对高人气没兴趣,我从来只对自己选择的有兴趣。”

    萧离停下了他手上的节奏,再要开口,但是,隐竺出声打断了他,“萧总,上菜了,您小心着点。”

    冯隐竺虽然没有多少被追求的经历,但好歹有过一次被好友表白的经验。萧离的话,铺垫到这个程度,不是她自作多情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担心任他这么讲开来,真要不成功便成仁了。

    萧离也真是处变不惊,他微微一笑,向后坐稳,等菜摆好,就示意隐竺可以开始吃了。仿佛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纯闲聊,继续不继续下去,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隐竺也乐得当鸵鸟,虽然她知道,被揪出来,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果然,筷子刚刚放下,萧离就搞突然袭击了。

    “冯隐竺,在我发现之前,我可能就已经很喜欢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萧离并没有盯着隐竺,反而只是看着隐竺因紧张交握的双手,然后才抬起头,望着她,“不要急着跟我说你的想法,不要急着和我撇清关系。有时候,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比想明白其他人更容易。”

    面对萧离,虽然有职位上的上下级关系,在心理上,却没有面对吴夜来的那种仰视,对话似乎更心平气和,也更能表达得确切些。

    “我同意,想什么,想要什么,即使是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也要抽丝剥茧般的慢慢发现。”的确,人有时候,并不是善变,往往只是被自己蒙蔽了。对于萧离的这个观点,隐竺是赞同的。“但这个问题,我不需要考虑。”

    隐竺觉得她在感情上的不顺利,过错绝大部分是她自己的,但吴夜来也错在心软。这种心软导致两个人之间拖拉着有了感情,即使是不那么喜欢,冲着这种感情,也就对付着结婚,对付着这么过下去。她深受其害,因此不愿意让萧离有任何误解的可能。

    “我对你,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再怎么考虑,也不会改变。”

    在隐竺看来,爱情,就该是一见钟情式的。当然,这种一见钟情,并非要拘泥于这个一见。关键在于,是要在某个瞬间钟情于他。这种感情,并不是你情我愿后,就能在生活中培养出来的。对待爱情,隐竺是奉行神秘主义的,会爱上谁,爱着谁,都是注定的。靠努力去达成的,又怎么可以称之为爱情。

    当然,隐竺并不否认,萧离作为异性,是十分迷人的。在以往的相处中,并不是没有刹那的迷离与欢喜,长久的相处下去,未必没有机会去钟情。

    可钟情也要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尚未钟情,起码对隐竺来说是这样。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并不是离婚了,就能真的把这个人清出去。他还是在那里,填不满,却也依旧是在那里。假以时日,或者能慢慢遗忘?隐竺并不确定。

    石芷前两天还在电话里面循循善诱,恋爱是失恋疗伤的圣药,要用开始去终结。她后面的那句话,就说得很直白了,“不要指望喜欢得超过从前的那个才开始,有点那个意思就可以了。目的不是真要爱上谁,目的是振作精神,为以后能再爱上谁,过上幸福的日子热热身。”

    听她的语气,应该是有了开始。最近的假期,都不见她的人影,总是出去旅行,不知道她是热热身,还是爱上了谁。隐竺的判断,是倾向于后者。石芷一定是认为再一次的恋爱一样会幸福,才会这么劝她。

    萧离坐在那里,好像突然失语。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考虑的拒绝,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不是没料到她会拒绝,只是没想过是这样毫不婉转又不留余地的拒绝。

    车子驶回小区,停下。

    “冯隐竺,你是对我没有其他想法,还是对除了他以外的异性都没有其他想法?”

    “这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就在于,你有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和我在一起的可能。”

    萧离在短时间内,已经重新找回了自信,也找回了他所想表达的。并不是要劝说她接受,只是希望能让她正视问题,而不是继续在旧日的氛围中消沉。工作中的神采奕奕并没有带动她的心情,隐竺的快乐像是被压在山底,无迹可寻。

    隐竺有点惊讶于萧离的敏锐,她的确是对任何异性都没有想法,包括他,也包括吴夜来。如果喜欢的结局,就是那样的婚姻,那么,她宁可不抱任何想法的只喜欢就作罢。

    冲口就要说的是,是否区分开来考虑,对她来说都是没有差别的。可是,看看萧离的脸色,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不是别人,是上司啊,处理得不好,让他觉得失了面子,遭殃的还不是她么。

    萧离见她欲言又止,心知这个时候,她不会有第二个答案,差别只在于拒绝的力度而已。“很晚了,回家休息吧。这件事,不着急。”

    之所以明知道隐竺的伤口还没愈合,就急着说出来,萧离不是没有一点考量的。与其在固若金汤的情况下攻城,不如选这个时机渗透会多点胜算。当然,他没有想到,情况会是这般明朗。冯隐竺在感情上,竟然是不肯有丝毫的含糊。所以,他也只能自说自话的给自己留下点希望,尽管明知遥远而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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