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开始高速运转。
庄天明虽然老朽，在治理、施政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已是深夜，瓮城依旧灯火通明。
一根根油汪汪的油脂灯盏被搬了出来，三丈一根，将夜幕下的小镇耀得如白昼。
瓮城居民纷纷连夜整理东西。
杀猪宰羊，一切不能够带走的食物都杀掉、腌制。
青壮年都跟随钱金虹的反叛军，携带大笔金银向四处城镇进发。
自然九柳城跟天鼎城是不会去的，其他的周围一些小城镇，都派人去买粮食、武器、药材。
有老者携带家眷前来，看到高飞后嚎咷痛哭。
高飞所在的高家家族，自然有一些忠诚于高家家主的人。
而且瓮城附近，本来就是高家的本家。
虽然许多人都跟随高峰在天鼎城，依旧有一些老家人不肯走，尽忠高飞。
现在在看到高飞，这些人无不激动。
高飞也是暗自感动，人心可用！
“城主大人，统计了一下，总共有男丁七百六十二人，其他老幼一千三百二十一人。这些人都愿意追随城主大人，忠诚度可信，都是家族惨遭高峰狗贼屠杀过，跟高峰狗贼有血海深仇。”
“钱金虹率领的锄奸队，有三十七名武者，其中受伤失去战斗力的五人，其余武者中肉身三重武者六人，肉身六重武者……”
庄天明一五一十的禀报。
他又迟疑了一会儿，对高飞道：“城主，瓮城出了几个奸细，想要向天鼎城通风报信，被我们埋伏在路上的锄奸队抓住了，如何处置？”
“杀了，头挂在街道口的古槐树上！”高飞淡淡道。
“是！”
……
新月如钩。
高飞在瓮城外缓缓踱步，似在欣赏这里的山山水水。
几个武者潜伏在高飞周围，暗中保护。
高飞自然不需要他们保护，几个肉身六重的武者的保护，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鸡肋而已。但也不能辜负钱金虹的一片苦心。
其他的事情，有庄天明在操持，高飞很放心。
他现在终于能够放手处理一些自己的事。
心神在须弥袋里面观察了一会儿，上官小薇等人依旧在启明灯之中领悟剑意。
其中上官小薇所在的光罩，剑气森然，丝丝缕缕的剑气有若龙吟。
一道道的剑纹，古拙深幽，交织缠绵，又犹如蛛丝，似要裂开启明灯。
高飞欣喜。
这说明，上官小薇果然在剑道一途有非常天赋，剑纹烙印启明灯如蛛丝，这是空明见性，要出关的征兆。
“柳老。”高飞站在一处幽深草丛中，抬头望天，似在赏月，心里低呼一声。
一声悠远的喟叹，从灵魂深处响起。
“找老朽有什么事？高飞城主。”
九柳的声音，比从前更加疲惫，也更加恭敬。
他现在只有本命元神，跟焚天剑皇的神胎融合。
但这融合过程，需要海量的资源催化。
高飞尚未启动下一步，九柳的涅槃自然很缓慢，融合的过程也会让元神吃力。
“为什么你不质疑我的行为？”高飞笑道。
“高飞，虽然你年轻，但老朽从见到你第一眼起，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你救瓮城等人，应该是为了人之剑的大道剑意吧。”九柳真人缓缓道：“人之剑，需要以生命为根本意，守护万族生灵。你救他们，当是为了你的剑意所在！”
高飞嘴角牵动出一个弧度。
“不愧是柳老，看问题果然深远。不过柳老，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救瓮城的人，最根本是从心而欲，守护我自己的本心！”
高飞话语里，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纵然是活了接近万载的九柳真人，也一下子被他话语所吸引。
“……这世间，有无数的天才崛起，纵横诸天万界。可真正能够攀登上顶峰之人，有的是杀人狂魔、有的是慈悲为怀、万家生佛，有的游戏凡尘，有的功利贪婪……不论何种心性，这些人帝枭雄都有一个特质，乃是坚守本心。为恶的则一心作恶，为善的则肉身饲虎在所不惜。可见，亘古不变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我要救人是因为我想救他们，是我从心而欲，坚守本心而已。为了这本心，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这便是我日后要走的道路！”
九柳真人内心巨震，本心？
这种论点，类似的他曾经听过——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一颗向善之心，摒除心魔走出自己的大道。
但是，高飞竟然说魔也有本心，杀人狂徒也有本心。
杀念、善念，都是本心所知。
这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要知道诸天万界的生灵，杀戮、疯狂的邪魔，向来被无数宗门索不耻，见到了就要杀之而后快。
可仔细想想，邪魔之中，也有强大绝伦的强者存在，一些魔帝、邪尊之强大，丝毫不逊色于人族的人帝、妖族大圣者。
可见邪魔之道，也能修炼到跟大道契合，有可取之处。
九柳真人昔日一直是秉持一个念头，邪不胜正，正道所秉持的大道一定可以胜过邪魔修炼的大道。
可今天被高飞这么一说，这念头便有了裂痕。
不管是正还是邪魔，能够坚守本心走下去的，才会是无上强者，攀登上大道巅峰。
“本心，我的本心是什么？”九柳越是咀嚼高飞的话，越是觉得有道理，恍惚间，竟忍不住喃喃自问。
“柳老，我今天这番话，你若有所悟，必定会让你道心更上一层楼。对于你涅槃法修炼成功，有无穷裨益。”高飞认真道。
他这话如果是外人听来，那真是无比嚣张狂妄。
九柳真人是何人？那是道境强者，需要一个神通境修士指点？
可九柳对高飞的话，却没有任何反驳。
“九柳在此谢过。”
“那么柳老，还请传授我一门符合我土泽剑意的剑法。”高飞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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