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姑娘放心，那些地痞流氓，在下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夙歌依旧不语，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酸涩非常。
脑海里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明明是不属于她的，却又让她感同身受，幼时的“自己”与韩沐天是那么的开心，在这房子的角角落落跑来跑去的。
如今人还在，房子却没了……
夕阳西下，废墟旁的两人始终静静的站着，街边的人群三三两两，偶尔走来几个女子，还会脸红不已的望着江书文交头接耳着什么。
便听一人小声喃喃了句，“快看那个男的，好俊俏啊……”
话罢，一旁的两位女子又是脸红非常。
“老远就看到了，穿着干净，气质不凡，光是侧脸就俊俏的不行，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啊，以前怎的没见过？”
“咱们镇上要是有这么俊俏的男子，早便众人皆知了吧？”
“……”
三人议论纷纷，忽然，其中一人又转眸望向了夙歌。
“哎，你们看那背影怎的有点像韩夙歌啊？”
话罢，另外两人连忙望去，“不可能吧，她不可能认识这般男子的！”
“就是，她家那么穷呢，她娘又小气又扣，那种面具，怎么可能会给她买！”
说到这里，三人又连连点了点头，尔后又望着江书文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夙歌的神色始终平淡。
倒是江书文转眸便瞪了那三个女人一眼，这才望着夙歌的侧脸道：“她们如此说你，你就不生气吗？”
她默了默，“我的记忆里，自很小的时候起耳边便全是这样的话，习惯就好。”
其实她说的没错，自从她接受了韩夙歌的所有记忆，脑海里便再也没有了什么好东西，各种糟糕的记忆各种来，便是她这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儿，都变的有些情绪化了。
但听在江书文的耳朵里，却是有些心疼不已，
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要将这些恶言相向的话语当成习惯，到底是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呢……
天色越来越暗，最后的一缕阳光也从他们的身上渐渐消失，望着眼前的一片荒芜，她眨了眨眼，湿润的透明液体悄悄滴落。
一旁的江书文连忙伸手，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韩姑娘，你不必太难受，那些强拆你房子的，在下……”
“我很好。”
她缓缓开口，心里平淡非常。
江书文一脸担心，“在下明白你的心里不太好受，但是事以至此，你……”
说着，他又缓缓接道：“你别哭了。”
夙歌微微一怔，下意识的便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这才发现一片湿润。
这是……眼泪？
她流泪了？
某一瞬间，她惊讶非常。
昔年在神族时，她也见过不少的人落泪，但身为圣女，她的父亲自小便告诉她，笑时不露齿，伤时不落泪。
她手握着天下人的命脉，比那掌管三界命格的司命还要令人敬畏，亦是拥有着神族最强的灵力，与至高的地位。
长生不老，无病无痛，包括人们的前世今生，只有她想，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神族有话，站的越高的，承受的就越多。
自她当上圣女，她便不能再有任何过大的情绪波动，那传承了千万年的灵力，到她母亲那一代时便差点崩溃，终于到了她这一代，灵力之强，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
神与魔，向来只在一念之间。
她从不哭的。
父亲说过，那会让魔入于心，悲伤这东西，容易脏了灵魂。
可她为什么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呢？
想到此，她忽地不敢再想下去了……
轻轻叹了口气，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一旁的江书文慌张不已，却也只是手忙脚乱的拿出了一块手帕。
“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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