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交往纪实-永远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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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爱的朱德委员长,是一位好学不倦,而且能深入钻研的老模范。他在战斗与工作的空余的时间,总是以好读书、爱劳动受到广大干部和群众的格外尊敬,体现了“活到老,学到老”的革命精神。

    1975年初,根据中央批准,我开始对马恩著作的中文译本进行校正,首先对我自己1938年从德文译出的《共产党宣言》进行了比较严格的校正工作(该译本曾经有人根据俄文修改过,这次根据1848年的德文原本,在几个助手的帮助下进行了校正),经过了近一年的努力,在各方面的协助下,《共产党宣言》的新译本终于出版了。

    1976年5月18日,我把新译的《共产党宣言》送呈朱委员长。他大概19日收到,20日就看了一遍。这本他很熟悉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大号字他自己看,小号字由秘书念给他听。

    21日的早晨,朱委员长的秘书要我接电话,说朱委员长要来看我。我请秘书转告,他90高龄了,还是我去看望他。但很快我就接到回电,他一定要来。

    果然,我们敬爱的朱总司令按时来到我的宿舍。我向他表示歉意,是我应该去看望他。他笑了一下,立刻把话题转到我的《共产党宣言》的新译本上面来。

    他说:好懂,很好。他并且说明,若是不好懂,他是不能一口气看下去的。

    他强调指出,这是根本性的工作,因为这部经典著作讲的都是一些根本问题,如阶级斗争问题、民族与国家问题、家庭与妇女问题等,都讲得很清楚。现在许多问题讲来讲去,总是要请教马克思、恩格斯,总得看《共产党宣言》是如何讲的。

    他指示,弄通马克思主义很重要,为了弄通,要有好译本。这个新译本很好,没有倒装句,好懂。他还郑重指出,做好这个工作有世界意义。

    他还详细了解我有多少个助手,这个新译本花了多长时间。他指示还应该多培养几个接班人,并说,这个工作很重要,他就把我这里当个“点”,时常来。

    当我问到他的健康情况时,他说,中央对他照顾得好,消化情况不坏,他还每天坚持带游泳圈在水里泡一泡。

    在临别前,他指示我工作一定要跟上形势,要保重身体,并着重指出,我们队伍中老同志不多了。我陪他坐车环绕校园看了一下,就和他握手分别了,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们敬爱的总司令,一个多月之后他就和我们永别了。

    在这短短的见面中,他对我的鼓励与教育是非常诚挚与非常深刻的。我对这一切都十分感动。但是我当时并不是完全理解他所讲的话的全部意义的。比如,对他所讲的,做好这个工作有世界意义这句话,当时我只觉得这是对我的工作过分鼓励,使我愧不敢当。后来我在工作中逐渐感到他的话确是真理。

    恩格斯曾经指出过,《共产党宣言》用某国文字销行的份数,不仅能够相当确切地断定该国工人运动的状况,而且还能够相当确切地断定该国大工业发展的程度,这是近代的世界历史已经证实了的。

    我认为,在销行数量上确是如此,能说明工人运动发展的情况,而在《共产党宣言》的翻译质量上也确实反映着工人运动的思想水平,可以相当确切地断定一个国家的工人政党的觉悟程度。

    恩格斯非常关心《共产党宣言》以及其他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翻译工作,表扬那些译得好的,批评某些不好的。他发现有些人并不胜任,既不懂德文,又不懂专业。他在1885年写过一篇《不应当这样翻译马克思》。他指出过,从别国译本转译德文原著,是一个“大错误”。他对许多译文深表不满,马克思也对那些歪曲他的理论原则的言论与行为经常表示极大的义愤。

    第二国际的老爷们“修正”马克思主义的“业绩”是大家知道的。他们的“理论”是:“马克思说是白的,为什么不可以翻译为黑的?”他们的“成就”是前无古人的,但是后有来者,而这来者是远远胜过前人的。这就是今天的“发达的社会主义——苏联”的先生们。

    这些先生们对《共产党宣言》有着特别的仇恨,他们极尽污蔑曲解的能事来“创造性地”攻击它,修改它:

    (1)这些先生们首先给《共产党宣言》扣上一个帽子,说它是“人道主义的文件”,而不是“一个现存的阶级斗争、一个在我们眼前进行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阐述”(见《共产党宣言》第二章)。

    (2)他们虽然不得不在纸上承认,《共产党宣言》中描绘了共产主义社会的形象,指出了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条件,还指明了建设这一社会的基本途径,但是他们吹嘘“制定了关于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的理论原则,是苏联共产党对科学共产主义理论的卓越贡献,是苏联社会思想的巨大成绩”。而实际上呢?苏联人民在法西斯式的统治之下过活,所谓“大家庭”的人民受着“兄弟的苏联”的残酷剥削与压迫,武装到牙齿的匪帮到处扩张侵略,俄国佬到处被人民唾弃。这是名副其实的帝国主义,同社会主义相隔十万八千里。

    (3)把《共产党宣言》中已经表明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而后来具体地提出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曲解为“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了”,他们这样“丰富了”马克思的国家学说,胡说“在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中,国家已经变成了全民的国家”。

    (4)这些先生们胡说,他们100多个大小民族的经济和文化发展的平衡已经实现了,形成了人们的“新的历史共同体——苏联人民”。而实际上呢?俄罗斯老大哥欺压着各个小兄弟,各个小兄弟不断反抗,甚至武装起义反对大俄罗斯民族主义。

    (5)他们歪曲了《共产党宣言》中说的“各民族相互间的多方面的交往与多方面的依赖代替了过去那种地方的与民族的自足和闭塞”,胡说什么“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一体化”,以及“政治的、军事的和思想的步调一致,即社会主义的国际分工”。

    等等,等等。

    凡这一切,我们的朱总司令当然是非常清楚的,因而是严重关切的。

    这个工作所以有世界意义,我的领会是,当他看到我们比较准确完整地译出《共产党宣言》的时候,他就认为我们捍卫了马克思主义,而高度赞扬,指出我们的工作有世界意义。除一般地捍卫了马克思主义之外,我们是8亿人口的大国,我国人民掌握了这个强大的思想武器,就会成为伟大无比的物质力量,并对世界革命发生极其深远的思想影响。

    敬爱的朱总司令对我们这个工作的高度评价,是对我们的严格鞭策。我们永远怀念他。

    (成仿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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