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春天,红一方面军在毛主席的亲自指挥下,胜利地粉碎了敌人连续发动的三次反革命“围剿”,正在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为了更好地掌握敌情,适应对敌斗争的需要,一方面军总部办了一期情报侦察干部集训队。我也参加了这次集训学习。朱总司令对集训队很重视,亲自给我们上课,使我这个刚开始成长的基层干部,受到了朱总司令的直接培养教育。
集训队办在瑞金附近一个小山上的松树林里,住的是茅草搭的简易房屋。没有课堂,更没有桌椅。每逢上集体课,每人就搬一块石头当凳子坐在地上。那天,朱总司令来上课的时候,穿了身打了补丁的军服,扎着腰带和绑腿,神采奕奕地来到我们面前。我是跟随红七军从广西来到江西中央苏区的,还没有见过总司令,但他老人家的崇高威望早已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早就盼望有一天能见到这位深受崇敬的人。现在朱总司令就站在我的面前,而且马上就要给我们上课了,我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啊!他老人家那慈祥、淳厚、亲切的笑容,一下就吸引了我。我不转眼地看着他老人家。
总司令首先问我们都是哪里人:
“老表有多少?”
江西的同志举手。
“老广有多少?”
广东、广西的同志举手。
“湖南人有多少?”
湖南的同志举手。
“还有其他省的吗?”
有几个福建的同志举手,说他们是福建人。
接着,朱总司令笑着问:“我是四川人,讲话你们听不听得懂?”
“听得懂。”大家齐声答道。
总司令说:“我尽量讲慢点,如果你们听不懂,就给我提出来。”
使我感受最深、教育最大的,是朱总司令在讲课中,处处突出毛主席。他那朴素的语言和真挚的表情,自然地吐露出他对毛主席真诚的尊敬和信赖。他饶有风趣地说:
“人家都说‘朱毛’,其实应该是‘毛朱’,毛泽东同志的名字应该在前头,我的名字应该在后头”。他说,“我们和毛泽东同志会师以来就在一起,他会带兵打仗,照他的办法就能打胜仗。毛泽东同志说,现在敌人比我们强大,我们不能同他们硬拼,要‘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我们到江西以来,就用了这个办祛,打了很多胜仗。”我猛听到总司令这样说,还不知道是啥意思,仔细一想,才领会到这里面包含着多么深刻的含意啊!接着,总司令又用很多反“围剿”中的战例和通俗易懂的比喻,深入浅出地讲解了十六字诀这一战略战术原则。他说:“用这个办法就能变被动为主动,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搞得他没有办法对付。”
这时,我虽然是一名基层干部,但对人民军队的建军原则知道得还很少。总司令在讲课中,根据古田会议决议精神,详细讲解了毛主席的建军原则。他说,我们红军和旧军队不一样,我们是为了全国老百姓翻身求解放打仗的;红军里的每个成员都是阶级兄弟,干部要关心士兵,士兵要尊重干部,要把官兵关系、同志之间的关系和群众的关系搞好,不要虐待俘虏,动不动就骂人打人,搞体罚,那是旧军队的军阀主义作风;红军要有严格的纪律,服从命令听指挥,克服自由散漫和游击习气,大家在统一指挥下,把劲用到一起,才能打胜仗。
参加集训的同志,大多数做侦察工作时间都不长,经验不多,对侦察工作的重要性也缺乏足够的认识。总司令在讲课中,针对集训队的这些特点,特别强调情报侦察工作的重要性。他说,你们不要小看情报侦察工作,这个工作是各级领导机关的耳目,只有准确地掌握了敌情,才能有效地消灭敌人;如果不了解敌人,你们做情报侦察工作的不能及时给上级提供情报,我们就两眼一抹黑,无法指挥打仗。当时,由于红军装备比较落后,侦察手段主要是靠化装深入敌后、抓俘虏审讯等办法了解敌情。朱总司令在讲课中,还用自己在几次危急关头,如何化装脱险的亲身经历,专门讲了要学会化装、抓俘虏。他说,做侦察工作要机灵,装个啥像个啥,善于勇敢机智地对付各种复杂情况;到一个新地方,要很快了解那里的风土人情,不然你化装出去就会露马脚;万一被敌人抓住,要想办法跑掉。在敌人审问时,绝对不要讲红军内部的事。听了总司令生动形象的讲课,大大提高了我对侦察工作的认识,懂得了要做好侦察工作,必须学会一套对敌斗争本领。
还有件使我难忘的事,是总司令给我们讲射击课。我清楚地记得,当我当上红军第一次得到一支“汉阳造”枪的时候,心里无比高兴!是排长教会我装子弹、瞄准、击发、拆卸擦拭。也就是凭着掌握的这点基本要领,我在战场上消灭过敌人。但是,子弹飞出去为什么打得那么准,它的原理是什么?我常常为这个事纳闷不解。听了总司令讲的射击课,懂得了一些射击原理,才使我开了窍,解开了这个谜。总司令在讲课中,通俗易懂地讲了目标、准心、标尺的关系,讲了弹道是一个抛物线,教我们如何掌握目测距离。我们不理解什么叫“抛物线”,又没有黑板划弹道的形状,总司令就用手扔了块石头进行形象教学。从此,我才懂得了子弹飞出去是弯曲的抛物状,枪要打得准,必须根据目测距离修定表尺,注意选择瞄准点。以后经过反复练习、体会,以及实战的锻炼,我的射击本领逐步提高。
红军长征途中,张国焘公开打出右倾分裂主义的旗帜,强迫左路军南下川康边界地区,遭到可耻的失败。以后,由于毛主席、党中央北上抗日路线的胜利,朱总司令等领导同志的坚决斗争,张国焘才被迫取消伪中央,同意和二方面军一道北上,与党中央会合。为了保证二、四方面军顺利北上,党中央指示,由先期到达陕北的红十五军团一部到甘肃会宁一带,歼灭企图阻止二、四方面军北上的国民党部队,并积极筹措物资,做好迎接二、四方面军的工作。我当时所在的十五军团骑兵团,就参加了接应二、四方面军的工作,这使我有机会又一次见到了总司令,又一次聆听他老人家的直接教诲。
10月的甘南,秋高气爽,红日高照。1936年10月,二、四方面军先后到达会宁,与一方面军参加接应的部队胜利会师。10月10日,在会宁城召开了庆祝胜利会师大会,朱总司令等领导同志怀着万分喜悦的心情讲了话。
他非常高兴地对我们说,毛主席领导你们北上打了胜仗,扩大了根据地,事实又一次证明,毛主席的主张是正确的。现在三个方面军会师了,红军更强大了,兄弟部队之间要搞好团结。一方面军的同志先到,条件好一些,要帮助二、四方面军的同志克服困难。
为了给二、四方面军的同志们储备粮食,我们把每天三餐饭改为两餐,省下一餐粮食留给二、四方面军的同志。甘南一带一般的水里含盐碱很重,吃起来苦得涩嘴,不能食用,因此吃水异常困难。为了让二、四方面军到达后有水用,所有部队都节约使用地窖里的水。同志们还开动脑筋,筹划物资,连夜为二、四方面军的同志打草鞋,搓羊毛绳打袜子、手套,准备渡河用的羊皮船。会师后,一方面军的同志就把节约下来的粮食和亲手打的草鞋、羊毛袜、手套等,送到二、四方面军同志们的手中。后勤卫生部门还想尽各种办法,积极为伤病员包扎伤口,治疗疾病。有的部队还杀猪宰羊,为二、四方面军的同志改善生活,共同开联欢会,庆祝胜利。在那欢庆胜利的日子里,会宁城内外,喜气洋洋,一片欢腾,大家都为三个方面军的胜利会师而欢呼,为战友们欢聚一堂而高兴。
开庆祝大会的那天晚上,由于联欢,我很晚才休息,但躺下后,很久不能入睡。一方面是,三个方面军胜利会师,兴奋、激动的心情使我不能很快平静下来;另一方面,我看到总司令骑的马是那样瘦弱,思考着在我们团里选两匹好马送给总司令。第二天一起床,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团里其他领导同志,他们一致同意我的意见。于是,我们找了个内行,选了两匹最好的油黑“走马”送给总司令。
总司令看到两匹膘壮的骏马,非常高兴,问道:
“这马是哪里来的?”
“前不久缴获的。”我答道。
“训练过吗?”
“敌人训练过,我们也在训练。”
“这马会做动作吗?”
“会。”
旁边跟随总司令的同志接过缰绳,命令马做了卧倒、立起的动作给大家看。
总司令看到马很听指挥,动作熟练,十分高兴地对我们说:
“这马真好啊!我们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你们要爱惜呀!”
接着,总司令向我们详细询问了骑兵团的情况,一再叮嘱我们要把牲口保护好,要学会训练牲口,把红军这支新的部队建设好。
1937年8月,我在抗大教员训练队任队长。一天下午,上级通知我,晚上朱总司令找我谈话。听到这个通知,我心里在高兴之中,也有点胆怯。高兴的是,朱总司令在百忙中,亲自找我谈话,使我有机会能直接向总司令汇报自己的工作,聆听总司令的指示;胆怯的是,是不是自己在工作中有了缺点错误,朱总司令知道了,要批评我。我不知道朱总司令的住处,吃完晚饭,我找了个熟悉的同志带路,就向朱总司令住地走去。快到总司令住的窑洞时,那位同志指着窑洞告诉我后就回去了。
警卫的同志带我走进窑洞。朱总司令正在审阅文件,他见我进来,忙起身同我握手,招呼我坐,叫我抽烟,并说,这烟是周副主席从敌占区搞来送给他的。我一听高兴极了,忙双手接过烟。总司令又给我划燃火柴,叫我坐下,等他看完文件就给我谈。
不一会,总司令看完了文件,来到我身边同我并排坐下,然后向我: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我在手心上写了姓名,告诉总司令。
“哪里人?”
“广西东兰县。”
“啊,老根据地嘛。”总司令高兴地说,“韦拔群同志,你知道吗?”
“知道。我们叫他‘拔哥’。他打仗很勇敢。我就是在他影响下参加红军的。”
“那你是红七军的?”
“是的。”
接着,总司令又问我教员训练队的学习和生活情况,我都一一作了回答。
然后,总司令问我:“你们队的干部参加上课吗?”
“也上一点课。不过,我文化低,又没有进过专门学校,现在主要是向同志们学习。”
“你教什么?”
“教射击。”
“你懂射击原理吗?”
“懂一点,就是总司令您教的那些。”
“我教的?”总司令半信半疑地问:“哪个时候?”
“1932年春天在中央苏区,我在总部办的侦察干部集训队学习,您给我们讲射击课……”
总司令猛然回忆起来了,笑着说:“啊,我想起来了。我是随便吹的,算什么讲课。”
“我就是听了您讲课后,懂得了射击原理,经过练习,枪也打得更准了。”
“过去,国民党天天想吃掉我们,弄得我们到处跑,无法办学校来培养干部,就靠上级教下级,一代一代传下去。现在有了抗大,就可以较系统地培养点干部,将来有条件,还要办更多的学校……”
我细心地听着总司令的谈话。他那语重心长的话语,和蔼可亲的笑容,使我开初那种胆怯紧张的心情很快消失了。接着,总司令说:
“我给毛主席讲了,要你到抗日前线去工作。”
我听说到前线,非常高兴,忙问:“到哪里?”
总司令说:“到总部特务团当团长。有意见吗?”
我听说到特务团,更高兴了,忙站起来坚决地答道:“没有意见。”
总司令叫我继续坐下,然后向我介绍了当时全国的抗战形势,说现在成立了八路军总部,他要到前方去,特务团就跟他和总部一道走。接着,又给我详细介绍了特务团的编制、装备情况,执行的任务和工作中要注意的问题。谈话间,总司令又吩咐警卫人员端来一盘糖饼招待我。他讲的是四川土话,请我“消夜”。我不懂“消夜”是什么意思,他给我解释是吃晚饭。当时延安的生活仍然很艰苦,总司令这仅有的一点东西,我怎么忍心分享呢?我再三推辞,总司令还是要我尝一尝。这次,总司令同我谈了1个多小时。临走时,总司令把我送出窑洞,反复告诉我,要尽快到特务团去报到,抓紧了解部队情况,做好出发前的准备。我给总司令敬了个礼,总司令同我紧紧握手。我用双手握住总司令温暖的手,很久不愿松开,一股热流顿时通过我的全身。我深深地感到,这有力的握手,寄托着总司令多么亲切的关怀,多么殷切的期望啊!
我回训练队很快移交完工作,第二天下午就到特务团去报了到。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准备,我就带着手枪营,跟随朱总司令离开延安,东渡黄河,奔赴抗日前线。
当时,抗日战争已经全面展开,战斗极为频繁,八路军总部也根据作战的需要经常转移。为了隐蔽和安全,一般都是在夜间行动。总司令当时已50余岁,但他旺盛的革命精神,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每到驻地,他总是不辞辛劳,在处理完重大事情后,抽出时间到特务团看望部队,或到团部,或下连队,和干部、战士席地而坐,问长问短,促膝谈心。
有一次,我陪同总司令到手枪营一个连队,他听说连里有时行军后没有烧水给战士烫脚,他就指示说,今后这样的事,一定要安排好,每次行军后要尽量烧水让战士烫烫脚,这样才能消除疲劳。
总司令还经常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们团的领导同志,说特务团的干部、战士都是经过挑选的,又在总部工作,责任重大,要以高度的责任心勤勤恳恳地把部队带好,做好政治思想工作,抓紧间隙组织部队练兵。特务团的装备比一般部队好,手枪营每人的枪都是一长一短,弹药也配得多。他总是教育我们,这些枪支弹药得来不易,要爱护武器,节省弹药。每次行动出发前,他总要详细询问我们的准备情况,或者通过左权参谋长或总部机关的同志,向我们作具体交代,告诉我们沿途要注意的问题,如遇意外情况如何处置。随着部队的发展和斗争形势的需要,团机关的组织建设也逐渐健全,但我们的领导作风还往往习惯于老一套,一有事,团的领导就各自带着一部分部队各走各的,不善于使用和发挥机关的作用。有一次转移出发前,我们团的领导同志都分头到连队检查准备情况去了,团部只留了个参谋守电话。总司令来到团部,见我们都不在,于是,就告诉参谋把我叫回去。结果找了很久才把我找到。我回到团部,总司令一见我就指示说。“你们亲自下连队检查是对的,但家里要有人值班看门,以便于上下经常联系,遇着紧急情况,才能及时处理。现在部队发展了,又是同日本鬼子打仗,还只习惯于过去的办法,搞不好就要吃亏。要学会使用司令机关进行工作,充分发挥机关的作用,这样才能适应新的情况。”总司令的指示,话虽不多,但却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我们领导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很快根据总司令的指示,全面检查了我们的工作,订出了改进办法。当总司令知道我们工作有了改进以后,又及时表扬我们改得快,有点战斗作风。
我在特务团工作了半年多,又回到野战部队去了。临走时,朱总司令又找我谈话,给我做思想工作,对我在特务团的工作给予了肯定,鼓励我到野战部队好好工作,争取多打胜仗。从当时我的心情来讲,我是舍不得离开朱总司令的,但是,想到总司令的嘱咐,人民的重托,我只好抑制住难舍的心情,告别了总司令,到了新的战斗岗位。
1940年,我们新一旅住在太行山壶关县一个村子里。大约这年4月间,朱总司令从抗日前线回延安,路过我们部队驻地。因为壶关县城里驻有日本鬼子,为了保证总司令旅途中的安全,我们根据师里的指示,派了旅司令部一位负责同志带着一个步兵连和一个骑兵排,专程去指定地点迎接总司令,其他部队也加强了对沿途要点地区的警戒。总司令到达驻地的那天,我同唐天际政委也提前到途中等候。
离开总司令身边已整整一年了,多么想见见他老人家啊!当我看到总司令骑着马走来时,看到他老人家身体还是那么健壮,精神还是那么充沛,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和喜悦,赶紧走上前去迎接。总司令一眼就认出了我,很远就跃下马来招呼我,叫我的名字。总司令热情地同我们前来欢迎的同志一一握手,然后一同来到部队驻地。
朱总司令不顾旅途的疲劳,连夜找我们旅的领导同志谈话,听取我们的汇报,作了很多重要的指示。总司令在指示中,对全国抗战形势作了深刻的分析,反复强调要做长期抗战的打算。他指出,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深入发动群众,建立巩固的抗日根据地,扩大抗日武装;困难是暂时的,要自己想办法克服各种困难。当时,我们部队驻地附近,驻有国民党的军队,他们不仅不积极抗日,有时还同我们搞摩擦。总司令指示我们,要广泛宣传党的抗日统一战线政策,讲团结抗战、打日本,宣传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粮出粮;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重点打击顽固派。
在总司令到达的前不久,驻壶关城里的日本鬼子和汉奸队伍,曾派出一支小分队来骚扰,对群众进行抢劫掠夺。附近的国民党部队怕得要死,不敢碰日本鬼子。我们得知这一情况后,派了一个团进行伏击,打了个小胜仗,缴获了几匹马和一些物资。我们给总司令汇报了这一胜利消息,把战利品送给了他老人家。总司令听了汇报后,非常高兴地说:
“打得好!现在国民党不打日本,还说我们不打日本。我要把这些战利品拿去给他们看看,看到底是谁不打日本?!我们要用这些事实揭穿他们的造谣宣传,给顽固派狠狠打击!”
我们当时虽然已经同日本鬼子打了不少仗,从实战中取得了一些对付日本鬼子的经验。但是,当我们面对这样一个各方面都比国民党军队强的敌人时,各方面特别是战术思想上还不适应新的斗争的需要。总司令在听取我们的汇报中,一再指示我们,要深刻领会毛主席提出的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原则,教育我们要根据作战对象的变化和敌人的特点,运用过去的作战经验,从战术思想上提高我们的认识。他极其通俗透彻地指出,游击游击,不要只游不击,也不要只击不游。要善于针对不同条件,灵活运用战略战术,适时抓住有利战机歼灭敌人。总司令的指示,又一次武装了我们的头脑,开阔了我们的心胸,鼓舞了我们战胜日寇的必胜信心。
那天夜晚,好像时间过得特别快,不觉就到了深夜。我们本想再多听听总司令的指示,但考虑到总司令第二天还要长途行军,只好让总司令先休息。我们连夜又向护送总司令的部队做了布置。同志们听说要他们继续护送总司令,个个情绪高涨,纷纷表示决心,一定要用生命来保护总司令的安全。
第二天大清早,总司令就起床了。吃完早饭,总司令就和随同人员一道,出发赶路了。我们怀着难舍的心情,送了总司令很长一段路。
4月的太行山,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使人格外舒服,步行一段路,身上还冒出毛毛汗。地里的麦苗已经抽穗,阵阵和风送来扑鼻的清香。总司令走了很远,还不时回头向我们挥手致意。我们看着总司令远去的背影,很久不愿离去,祝愿着他老人家一路平安,回忆着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激动的心潮,就像地里的麦浪在起伏翻滚:总司令啊总司令,请你老人家放心,我们一定牢记你的教诲,保卫根据地人民辛勤劳动的果实,收复中华民族的大好河山!
(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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